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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211 字 1個月前

“倘或弱冠前娶親,林家大爺難道當真就會……”話未盡,其中意思卻不明而喻。

連皇上都金口玉言承認了欽天監湯大人的話,倘若林澤弱冠之前女立其旁,到時候玉石俱碎,隻怕就不是簡簡單單能完結的了。

賈赦笑著搖了搖手裡的摺扇,一派慈和的笑容。“侄兒媳婦兒到底太年輕了些,有些話你們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可若真出了事兒,上頭……”賈赦說著,“呼啦”一下收起了摺扇,指了指上麵,刻意壓低了聲音說:“上頭怪罪下來,就是誰呀……都吃罪不起。”

“呀,當真麼!”夏金桂驚呼一聲,立時發現自己的反應過度了些,忙拿帕子掩住自己的嘴巴。又見賈母神色越發的沉鬱,方退到王夫人身後不再開口了。

薛姨媽見王夫人和賈母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便輕笑著說:“倒是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賈赦又重新打開了摺扇,一搖一搖的,笑眯眯地開始誇讚林澤的種種好處來。

“不是我誇我自己的外甥,他那樣的人品,相貌,又是那樣的家世,才學,將來什麼樣的姑娘娶不回來。隻怕等他弱冠之後,林家的門檻也要被說親的人踩爛了,啊呀呀,要說我這外甥女有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恩典,嫁得金尊玉貴的,隻怕我這大外甥也不會差呀。”

一番話字字句句都要賈母心裡如同紮了一根針般,怎麼聽怎麼不痛快。見賈赦笑眯眯的樣子,賈母冷哼道:“憑他什麼樣兒的人品相貌,到底是你的大外甥,你這做舅舅的卻也不上心!”

賈赦笑容半點兒沒變,隻笑道:“老太太別說,兒子可不是不為大外甥上心。反而是為著大外甥事事留心呢!”

“昨兒個我上朝後,皇上留了幾位大人敘話,妹婿和我都在的,說著說著,翰林院院士徐大人便提起他家的小女兒來。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徐大人家的家教那在滿京都裡也挑不出第二家能比得上了,可偏偏呢,皇上還不答應呢。”

賈赦還有一句話沒說,不止皇上不肯答應,就是當時一同在場的三皇子和北靜王爺也都不肯答應。當場把人家徐大人的臉上就窘的通紅,雖沒有直截了當的拒絕,可搬出的理由卻充分的很。

總不能為著你家女兒的好婚姻,把人家好兒子的性命都搭進去罷?

賈赦悠悠然的說著,又道:“不說這個,我昨兒個還聽見了一樁奇事兒。和咱們家脫不了乾係,我卻糊塗得很。”

賈母一聽,眉心微蹙,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賈赦卻不管她的神色,自顧自的說:“昨兒個徐大人這話才說了沒多久,禦史便說起如今京都裡都謠傳說我這大外甥要娶江南甄家的三小姐了。這可哪樁歸哪樁呢?”說著,賈赦便似笑非笑地看向賈母。

賈母臉上神色微變,卻還強撐著說:“京都裡的謠言向來做不得數,這話拿來到禦前說話,想來是無稽之談。你好歹也是襲了爵的,怎麼連這些都信了?”

賈赦卻笑道:“老太太明鑒,兒子縱然糊塗,萬沒有為著二不當五的事兒得罪皇上的道理。故而那禦史才說了這話,兒子當麵便駁了。不說甄夫人和甄三小姐都住在咱們家,這話傳的實在有些不著調,再者說了,我那大外甥如今可是簡在帝心的人物,誰還敢打他的主意呢?又不是嫌命活得太久了,難道非得惹來皇上的震怒不可嗎?”

賈母微微一震,半晌不言語。

賈赦又笑道:“兒子知道,老太太留著甄夫人和甄三小姐在咱們府上暫住原是好意,隻是老太太可也得掂量著,這甄家麼,到底和咱們家沒什麼親戚往來的,年下過節雖有往來,素日裡卻不親近的。”

“這住在咱們府上,外頭知道的呢,都說咱們家以禮相待。不知道的,隻怕還要有許多難聽的閒言碎語。”

“老太太可要仔細著呢。”

賈母眸色微微一閃,心想著,甄三小姐這麼好的棋子,到底要舍了,心中有些不甘。可一看著賈赦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賈母心裡不免惴惴。

“如此,二太太,你明日……不,今晚便派得力的小廝和僕婦去甄家在京裡的宅院幫著拾掇。等收拾好了,便親自送了甄夫人和甄三小姐去罷。”

“老太太……可……”

瞧著王夫人愕然的神情,賈母眼睛一瞪,“哪裡那麼多話,還不快去!”

薛姨媽忙扶住了王夫人,隻笑了笑說:“老太太吩咐的是,姐姐是這幾日勞累了些,有些反應不及呢。”

賈母何嘗不知道他們的心思,隻是比起拉攏甄家和林家,當下最重要的是要保全自家罷了。至於被壞了名聲的甄三小姐……哼,和她有什麼相乾呢!

作者有話要說:哦哦哦,變成了棄子的甄三小姐,為你點蠟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賈二老爺邪風侵體【標題】

賈赦所說的話句句錐心,賈母強忍著怒氣,到底還是怒喝道:“什麼東西,也敢來我麵前叫囂!”

此刻賈母端坐在內室,臉上再無半點平日裡的仁慈和善。鴛鴦正捧了茶來,聽見賈母這聲怒喝,手裡微微一抖,心頭不安,卻還是勉力笑道:“老太太喝口茶罷,別氣壞了身子。”

賈母冷哼一聲,眼中厲色頓顯,“他林家什麼東西,不過仗著如今聲名顯赫了起來,也在我跟前拿大!”說著,怒氣衝衝地揮開麵前的茶盞,終究是不甘心極了。

另一邊的王夫人院中,燈火通明,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手裡的帕子幾乎絞爛,心裡卻有一陣一陣的怒意憤憤不平。薛姨媽瞧在眼底,隻無聲地笑了笑,轉臉便換了一副表情,寬慰道:“姐姐也別生氣,沒得為這些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說到底也是林家大爺沒福氣,甄三小姐的人品相貌最是拔尖的,隻可惜了你和老太太一番好心。”

王夫人恨恨道:“上趕著去說親,他林家算是什麼,還敢拿喬!也不想想他家祖上雖有爵位,如今卻也是沒落了。若不是想著他家現今在皇上跟前得力,誰還想沾染這些個事情,沒得白操了這份兒心!”

說著,又恨聲說:“倘或寶玉當初……如今豈不是一樁美事,哪裡還有便宜了別人的道理!”

“姐姐快寬寬心,寶玉天資聰穎,縱然沒有這樣得力的嶽家,將來也是人中龍鳳。他乃是銜玉而誕,前途隻怕與旁人不一樣的。姐姐你是見多識廣的,難道連這也想不到嗎?”

王夫人聽她這樣一席話,心裡頓時好過許多,雖臉上還有殘餘的怒火,眼底卻隱隱透出一絲笑容來了。

“還是你會說話,唉,你不知道,這幾年我處境有多艱難。”

說著,竟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珠。

薛姨媽看在眼裡,心中冷笑數聲不止,臉上端的是笑意溫柔,溫聲又勸慰了一陣,到底讓王夫人回轉過來。

王夫人正拉了薛姨媽的手說起她近些年的處境,外頭卻傳來嘈雜之聲,王夫人眉頭一皺,沉聲喝到:“什麼人在外頭吵鬧,還不打了出去,別擾了我院子裡的清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話音才落,氈簾卻已經被人掀起。王夫人心裡不悅,怒瞪過去,就見金釧兒滿臉惶然之色,哆嗦著跪下,隻帶著幾分哭音道:“太太,不好了,二老爺……二老爺他……”

“啪——”一隻雨過天青的茶盞頓時被拂落在地。

賈赦從榮禧堂出來,臉上的笑意才漸漸隱去。回頭看了一眼那榮禧堂的門匾,心裡卻是冷笑不止。見賈母身邊服侍的琥珀和玻璃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賈赦眯了眯眼,冷哼道:“服侍好老太太,自然有你們的好處,若是在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哼——!”其中狠厲之色不言而喻。

琥珀和玻璃忙低下頭應了一聲是。如今老太太身邊服侍的人大半都已經被賈赦攏絡,倒不是說賈赦有多少財帛散給他們,隻是賈赦此人也不知道受了誰的指點,別的一概不問,隻把她們這些服侍的丫鬟家裡的弟弟或是妹妹擱在大房院中服侍。

若是她們掛心家人,自然要聽著大老爺吩咐了。唯獨值得慶倖的是,大老爺未曾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琥珀和玻璃彼此安慰了自己一番,打定主意是要為大老爺做事了。

等回了自己個兒的院子,賈赦見賈璉臉色不是很好,便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冷笑道:“今兒個你是犯什麼傻,他們要說親由得他們去說,你湊什麼熱鬧。白惹了你林姑父不悅,你這前程仕途還要不要?”

賈璉聽賈赦話中冷意迸現,也惶恐地低了頭,隻說:“老爺教訓的是,今日之事,是兒子想差了。”

“倒不是你想差了,隻是榮禧堂的那位和二房的那個整日裡想著算計,你縱然有心想躲,哪裡躲得開呢。”

“老爺教訓的是,二爺不過是念著一家子的骨肉親情,被人算計了猶自不知罷了。”王熙鳳款款地走到賈璉身側,一手扶住賈璉,一邊向賈赦福了一福,歉然道:“也是兒媳的不是,竟沒有早早地察覺此事。”

賈赦見她服軟,也不好過份苛責。這幾年來王熙鳳性子雖是一如既往的爽快幹練,可脾氣卻和從前管家時大相徑庭。不說溫柔賢慧,卻也是相夫教子差不離的。

想到這裡,賈赦低歎一聲:“你林姑父家自有主意的很,毋須咱們操心。倒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她們打量著旁人不曉得,一心想算計林家和甄家,哼,真打的好個如意算盤,也不怕將來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這話說得半點情麵也不留,賈璉抬頭看了賈赦一眼,不知道該不該把二老爺摔了個狗啃泥的事情告訴給他知道。

誰知這半刻的猶豫之後,院子裡便有個小廝隔著氈簾稟報說:“老爺,二老爺受傷了,老太太請老爺、太太並二爺和二奶奶過去瞧瞧呢。”

賈赦眉頭微皺,心道:自己又不是大夫,喊上這麼一大家子過去肯定沒什麼好事。轉眼見賈璉眼神閃爍,心裡一頓,隻沉聲道:“知道了,這就過去。”說完,卻是回身問賈璉:“是怎麼回事,說清楚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二老爺腳下一絆,我還來不及反應,人就已經摔出了林家門口。待我上去扶起二老爺的時候,也未曾發現傷勢多重。倒是上了馬車,才發現二老爺半張臉都是血跡,似乎……”猶豫了一瞬,見賈赦眉頭緊皺,賈璉才緩緩地補充道:“似乎,連右手也抬不動的樣子。”

賈赦眉頭皺的死緊,可眼中卻半點同情之色都沒有。聽完了賈璉的敘述,心裡已經悄然冷笑了一聲:“這才是真真兒的現世報呢!”轉念一瞬,便向賈璉道:“太太還說自己身子不爽利,就留了你媳婦兒在家守著罷。你我二人過去就是了。”

說罷,便攜了賈璉一塊兒過去。

賈璉臨出門前沖著王熙鳳使了個眼神,王熙鳳立時便明白了過來。二老爺既然受了傷,老太太定然不肯善罷甘休的,隻大老爺和賈璉在那裡還罷了,就怕自己和邢夫人到時候承受了無妄之災。心裡一時感動得很,揉了揉微紅的眼圈兒,便笑著扶了邢夫人往內室去。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賈母氣得很,瞧著躺在床上閉著眼呼痛的賈政,心裡一陣陣的發寒。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