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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187 字 1個月前

人在旁邊嚶嚶哭泣,哭得賈母心裡煩躁,冷喝道:“閉嘴,都是你這蠢婦!”一聲喝罵,當下便罵得王夫人麵上血色盡褪。

趙姨娘得意地看了一眼王夫人,心裡正痛快著,冷不防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額角冷汗頓時涔涔落下。

“哼,你們一個個的隻怕都打量著我要死了,亂撲騰著就盼著推翻了我去!”說到恨處,更是手裡拄著沉香木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賈赦和賈璉正掀了簾子進來,聽見這話,臉上神色不變,賈赦臉上更是滿滿的關懷之色,快走幾步靠近床前,見賈政閉著眼睛神誌不清的樣子,焦急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變成了這樣!”說著,目光如炬地環視一圈,見王夫人和趙姨娘站在那裡,兩個都是臉色雪白一片的樣子,便向王夫人身邊的丫鬟斥道:“你是怎麼服侍的人,好好兒的一個人到了你們手裡怎麼就變成這樣,要是二老爺有個好歹,看不揭了你們的皮去!”

王夫人臉色一邊,幾乎是目光淬了毒一樣看向賈赦。賈赦卻似渾然不覺,隻怒喝道:“賤.人,還不過來服侍著,難道還等老爺親自來請你不成!”他雖句句指著王夫人身後的金釧兒說話,可那目光卻分明迎視著王夫人,口中所說的“賤.人”,在場有耳朵的都聽得出說的是誰。

王夫人臉上神色越發的難看,絞著帕子的手握得死緊,指節青白,再看賈赦咄咄逼人的樣子,恨不能沖過去甩上兩個耳光。

賈母見賈赦越發的不像話了,又見王夫人已經是要端不住的樣子,便沉聲怒喝道:“你弟弟還在床上躺著,你便要攆貓打狗的像是什麼樣子!”說著,也不顧王夫人更難看的臉色,隻拄著手裡的沉香木拐杖往桌邊走了兩步。

那桌邊正坐了一個鬚髮雪白的老太醫,賈赦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宮中的張太醫,忙上前施了一禮,滿目急切道:“張太醫,我這二弟傷得如何了?可有性命之憂?”

張太醫看了賈赦一眼,見他雖滿臉急切,可眼底分明冷意不減。便歎了口氣說:“隻怕,是極難的了。”

“張太醫,此話何意!”

賈母當下臉色就變了,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覺揚高了幾分。

張太醫卻隻是淡淡道:“貴府二老爺隻怕是……邪風侵體,若要根治,怕……是難極了。”

賈母聽完這話,隻覺得眼前發黑,竟似支撐不住一般。她雖把滿心的希望都寄託在寶玉身上,可眼下她到底是偏疼賈政一些的。要是賈政當真中了風,隻怕她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呀!

作者有話要說:二老爺,您安息罷,報仇雪恨第一步進度滿格~!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促姻緣鳳姐窺真相【標題】

聽見張太醫的診斷,賈赦倒也不慌不忙,伸手先扶住了賈母,迎著賈母怒視的目光卻半點兒也不心虛,還唱作俱佳地擠出幾滴眼淚來,語帶哽咽道:“老太太千萬珍重自個兒的身子,二弟的身子……唉,兒子定然遍尋名義替他診治!”

賈母聽罷,心頭怒意陡升,狠狠地拂開賈赦的手,%e8%83%b8口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之後,才對賈璉怒喝道:“還不跪下,你這小畜生!”說著,便要舉著沉香木的拐杖去打他。

賈璉慌忙避過,瞧見賈赦遞過來的眼色,頓時機靈地哭道:“老太太要責罰,孫兒不敢不領。隻是,好歹請老太太息怒,萬要珍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賈母“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氣,卻到底不好發作了。眼見著賈璉和賈赦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她倘若在這當口兒發怒,隻怕傳出去也要被人說是自己不慈了。

想到這裡,賈母眼中幾欲噴出怒火來,可臉上的表情卻平靜了幾分,狠狠地咬了咬牙,才怒道:“還不快滾出去!”

賈赦頂著一張苦臉,看似莫可奈何地攜著同樣臉色不佳的賈璉走了出去。剩下一屋子的女眷,哭的哭,鬧的鬧,簡直一團亂糟糟的要人心煩意亂。

等回了自己的屋子,賈璉長舒了一口氣道:“今兒個看著老太太果真是氣急了,竟然全然不顧有外人在場。幸而你沒去,否則也要吃掛落。”說著,賈璉伸手攬過鳳姐,抬頭見她笑容嬌美,眉眼間是說不出的嬌俏嫵媚,心中微動,便笑著去撫了撫鳳姐的小腹,低低道:“荀哥兒如今長到三歲大的年紀,咱們何時再給他與大姐兒添個弟弟妹妹呢?”

此話一出,叫鳳姐臉上紅暈乍現,嬌嗔著捶了賈璉肩頭一記,“二爺這樣的不正經,我再不和你說話的!”說著,扭了腰身便要走。

正巧了,這時屋外平兒揚聲道:“姨媽這時候怎麼來了,我們奶奶身子有些不適,正歇著呢!”

王熙鳳和賈璉對視一眼,都瞧見對方眼中的幾分疑惑。也不知道這個敏[gǎn]的時刻,薛姨媽到他們這兒來是為的什麼。

隔著氈簾,隻聽薛姨媽笑道:“你家奶奶是我的親侄女,她身子不好,我更該來瞧瞧了。”說著,已經自顧自的打起了氈簾。

王熙鳳這時早斜倚著軟塌坐下,賈璉也坐在一旁低頭吃茶,見薛姨媽進來,忙見了禮,賈璉便笑了笑說:“姨媽來了,可好好兒地替我說說她,平日裡身強體壯的也就罷了,偏這會兒子頭疼腦熱一時犯了病還不肯歇著,我是半點兒主意都沒有的人,還請姨媽多關懷些。”

薛姨媽輕笑了一聲,便道:“你媳婦兒在家時便是這樣的性子,但凡男子能的,她無一不肯相讓。也怪道我那哥哥都把她假充男兒教養,她便是這樣的性子,虧得你愛重她了!”

賈璉又陪著說了幾句話,見鳳姐沖他眨了眨眼,心中了然,便笑著起身道:“姨媽坐會兒子再回去罷,我還有事,就不陪了。”

等賈璉出了門,薛姨媽這才轉頭去看榻上的王熙鳳。隻見她穿了一身寶藍妝花百蝠鍛袍,領口上是一圈厚厚的白狐風毛,襯著她妝容素淡的樣子,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因才笑著說:“我瞧著這幾年不見,你越發的懶惰了。”一邊說著,一邊拿眼去看鳳姐的氣色,見她雙目璀璨,容光照人,隻笑道:“前兒個還聽你姑媽說起你自打不管家後,整個人都懶怠了不少,平日裡輕易是不出門的。我先時還不信,現下才眼見為實了。”

王熙鳳聞言不過低低一笑,薛姨媽這顧左右而言他的性子到底沒變多少。可王熙鳳卻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橫衝直撞半點兒不知道他人心思的傻鳳姐了。於是這邊薛姨媽拉東扯西的說得起勁,鳳姐卻是斜倚在榻上,吃著茶聽著這呱噪之聲,倒也算是得宜。

薛姨媽說得口%e8%88%8c也幹了,伸手拿起小幾上的茶碗,隻一眼,便滿口贊道:“這茶碗倒是精巧,難為你這裡有這樣素雅精緻的樣式。”原來,她手上正拿了一隻纏枝蓮青花茶碗,乃是極正的雨過天青色。這樣一隻茶碗,尋常不可得的,可瞧著鳳姐這裡,卻似乎並不放在心上一般。

薛姨媽贊了一聲,又就著茶碗吃了一口茶,見那茶碗中的茶葉碧綠青翠,茶湯顏色清亮薄透,更是讚不絕口了。

“到底是璉兒疼惜你,這樣好的茶,給你吃了隻怕也是牛嚼牡丹。偏他捨得,你可得知道其中的福氣呢。”

鳳姐掀了掀眼皮子,斜睨了薛姨媽一眼,隻輕輕地笑道:“我雖是個粗人,倒是個爽利的性子。姑媽是知道我的,我最不愛東拉西扯的說些閒話,你若果然有事兒,隻痛快地說了出來。我若有法子,必然念著彼此親戚骨肉,好幫上一幫。可若是姑媽再這麼遮遮掩掩的,隻怕我這裡是要送客了。”★思★兔★網★

薛姨媽聞言,臉上神情便有幾分訕訕的。見鳳姐眉宇間露出幾分不耐之色,隻好如實道:“唉,倒不是我說這話。你是知道的,蟠兒那樣的性子,與人相處也極難的。他如今雖也出息了,到底從前渾慣了,好人家的姑娘是怕了他,不如咱們家的……我也是瞧不上。小門小戶出來的,竟連咱們身邊的丫頭也比不上呢。”

“我原想著,好歹要娘娘給他指個親事,可這樣大的恩典,輕易是求不來的。娘娘那裡倒是有心,可太上皇卻越發的不好說話了。”

王熙鳳眼眸微閃,她何嘗不知道呢,太上皇年事愈高,脾性卻愈發的壞了。便是身邊服侍的枕邊人,也是疑心甚重。不說王夫人和賈母每每進宮省親回來後滿臉凝重,就是宮裡不時傳來的風聲也夠他們聯想的了。

薛姨媽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打量著鳳姐的臉色,見她並沒有露出不悅之色,心中大安,又道:“前幾日我登府時,瞧著那甄三小姐,當真生的好人品好相貌,怪道都說她家的小姐個個兒都是拔尖出挑兒的,便隻瞧了一眼,我也滿意極了。何況她說話處事都十分妥帖,倘或我日後的媳婦兒能有她一半也盡夠了。”

這話才落,鳳姐便猛然從榻上直起了身子,倒嚇了薛姨媽一跳。鳳姐再想不到,薛姨媽好大的膽子,竟然是打著這麼個主意。她還說呢,先前賈母和王夫人是哪來的心血來潮,竟然做出敗壞甄家三小姐德行名聲的事情來。

女子未嫁,待字閨中時卻滿京都的傳出婚約,而這男方……並不承認。不說這事兒成不成,隻說賈母和王夫人此心可誅,這樣的謠言簡直無異於逼甄三小姐去絕境!

鳳姐微眯了眯眼,她之前還想著,以王夫人的手段,斷然想不出這樣的招數來。老太太倒有幾分可能,隻是大多可能下是不屑去做的。現下聽著薛姨媽一番話,鳳姐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樣的手段竟是薛姨媽攛掇著使出來的,而背後的私心也不明而喻了。

--不過是為著想把甄三小姐求娶到薛家罷了!

鳳姐越想越心寒,可臉上卻還是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來,隻笑著對薛姨媽道:“不是我說,這事兒著實難辦極了。甄三小姐的人品相貌,姑媽既知道是樣樣兒拔尖的,我可怎麼好去開這口呢?”

薛姨媽見鳳姐這樣說,忙道:“蟠兒如今也出息了,比起當年,可長進了不少。他到底是你的弟弟,一家子骨肉親戚,哪裡有不互相幫扶著的道理。再者說了,若是蟠兒和甄家結了親,與咱們兩家豈不都是一股助力?”

說著,又笑道:“蟠兒雖比不上林家小子那樣的有造化,可到底是咱們自家的孩子。你是看著他長大的,難道他的脾性你不知道,他的人品你信不過不成?”

鳳姐心道:就憑薛蟠那德行也好意思和林表弟相提並論,這薛姨媽不害臊,她聽著都臉紅。再說到這薛蟠的脾性,鳳姐心裡冷笑,她最是知道薛蟠為人的,便是因為看著他這幾年的長進,她才越發的不信呢!

可見薛姨媽一副心急的樣子,鳳姐也不想把人給回絕了,隻輕輕抬手攏了攏有些鬆散的雲鬢,扶住了髮鬢裡的一隻銜東珠金步搖,淡淡笑道:“姑媽這想法雖好,可要托了我去說項?”

“正是這個理兒了,到底是你,嘴皮子又俐落,說話又討人喜歡。那甄夫人不日就要搬離府上了,好歹請你替蟠兒掌掌眼呢。”

鳳姐笑著說:“姑媽也太高看了我一些,我如今一不管家,二不管事兒的,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