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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受到她的呼吸時微微紅了臉。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孟玲瓏提及時才開始麼?

還是本應在他成親又被他逃了婚的那日?

或者更早,在她為他擋下那刀棄了章的那刻,心中就有些什麼在悄然滋生了?

青年就這麼站著,看向女人的眸中似有什麼就要溢出來。

睡著的女人在夕照中睜開了眼。

被曬得滿臉通紅的青年見她醒了,終於動了動站得有些發麻的雙%e8%85%bf,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你醒了!」

「……」

他挪了挪步子,那抹斜陽才暢通無阻地打在她的麵上,叫她不由愣了愣。

青年咧嘴笑得開懷,對幫她遮陽的事隻字不提:「睡這麼久,可算醒了。」

「你……」

她想了想,中途又改了口:「……你這麵上的胭脂倒是抹得有點多。」

莫名受到人身攻擊的尹小哥怒極:「誰抹胭脂?!我這是曬的!曬得好麼?!」

青年很是幼稚地上竄下跳著,女人看著他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叫正手舞足蹈著的尹項天愣住了。

「尹項天,你可有點腦子?」

他怔在那如春般暖人心的笑容中不可自拔,完全忘記反駁她。

「……我們去逛夜市吧。」

微笑著的金鑲玉提議。

長安城正在天子腳下,其商流人馬的繁榮程度自是可見一般。

莫名心情大好的上司就這麼拉著下屬去跟著人流擠夜市攤子去了。

尹小哥自然是無所謂,但金魔頭竟主動提出這個建議,說實話的確叫他有些出乎意料。

但怎麼說也好歹是同意中人一同出去玩不是?

於是同行的二人皆是興致頗高。

街上人流眾多,各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那掛著各式燈籠的商家們在門前迎客送客,倒是一副熱鬧繁華的夜間景象。

青年撓了撓頭,看著逗留在首飾攤前的身影,忽然產生了一種陪自家娘子閒逛的錯覺,他腦中胡亂想著,不由又紅了半張臉。

那賣首飾的小夥兒眼尖,瞅著金鑲玉舉棋不定,便向她身後的尹項天叫道:「這位官人,可不幫你娘子拿拿主意?」

他徑直走過來,鬼使神差的竟沒想要糾正這錯誤的打算,抬眼看去那滿一攤子長得都差不多的簪花,便彎下`身問她:「……你喜歡哪個?」

她指了指那大朵的黃色牡丹和另一支綴著琉璃銀飾的步搖:「我想帶給……」

話沒說完,便見青年手快地挑了一個直接插到她的髮髻裡,那小販立刻讚不絕口地奉上銅鏡,直說他挑的好。

那一支沒有任何裝飾的桃木簪單隻一彎彎繞著的柄,用料甚是輕巧。

「你那妝奩裡獨缺這支木簪。」

何須濃妝重抹,便隻清淡如水,在他眼中也是極好的。

最後,金魔頭豪氣地包了那三支簪子,在小販的千恩萬謝下滿意地拿著東西走了。

尹項天很是奇怪:「你幹嘛買那麼多?」

除卻像她那種不要命式的滿頭戴法,這東西買多了也沒幾個頭能插吧。

金魔頭好脾氣的解釋:「那是買給荊歌的。」

而後金魔頭的掃蕩大隊一路從胭脂鋪溜到了布莊,又接著從炒銀杏果子轉到驢打滾,接著還有臭鹽豆西施%e8%88%8c西湖藕粥桂花藕粉光餅炸糕水果酥餅……

那一股腦的全進了她金鑲玉的肚兒,尹小哥在一旁看著那張嘴就沒停過,簡直要把一雙眼珠子瞪到地上去了,金魔頭的戰鬥力可見一斑。

被差使著買這買那的尹小哥累得隻差像狗一樣吐%e8%88%8c頭了,那廂總算抱著個糖炒栗子安靜了。

青年卻還未從那深深的心靈震撼中回過神來,良久才訥訥著開口:「……你還餓麼……」

金魔頭嗑完最後一隻栗子,回以他很是淡定的神色:「……嗯,有些撐了。」

「……」

也不看看那麼多份都進了誰的肚子!!

尹小哥在心中咆哮。

天色已晚,街市上的人流不減反增,漸漸地竟叫那條能叫四人同行的石板路變得擁擠起來,眼見著他二人被人流衝散,金鑲玉的身影被推擠著就要沒入人群,一隻手毫不猶豫地伸了過去,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抬眼望去的高大青年與她隔著重重人群,他被擠得寸步難行,卻始終不願放開緊握著她的手,甚至因發了力而握得她的腕生疼。

「金鑲玉!」他喊了一聲,接著用了大力向她這擠了過來,那動作引起了周圍人的驚呼。

「哎!你這人怎麼擠人啊!」

「……抱歉。」

青年的濃眉皺著,在道歉後又衝她的方向喊了一嗓子:「金鑲玉!你在那等我就好!」

舉步維艱,摩肩接踵。

印象中不知刮到了誰的簪子,不知被多少人踩了腳,青年的步伐亦未曾停止。

她就這麼站在原地,好像過了很長很久的時間,看著他紅著臉的焦急模樣。

時間好像就在此刻靜止,又似乎突然回溯到很久很久之前,年幼的孩童因家窮而被拋棄,抱著她的女人遞給她一串糖葫蘆,而後將她放在地上,微笑著說:「淺淺,你要乖。等你吃完這串糖葫蘆娘就來接你了。」

那身影走得遠了,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緊握在手中的糖葫蘆突然掉在地上,沾了一地灰。

青年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眼前。

他喊著:「金鑲玉!」

他漲紅著臉一步一步用力擠了過來:「你在那等我!」

記憶在瞬間破碎成片而飛濺,麵前的青年眉眼如星。

他胡亂地擦著汗,很是關切地問她:「你沒事吧?」

女人動了動%e5%94%87,終究沒有回答。

☆、約定

他二人被人流簇擁著擠向前方,絲毫不知那前頭到底有著什麼東西叫人這般瘋狂。

尹項天抽身無果,隻得緊抓住她的手避免再次被衝散。

人流終於在某個開闊地帶停止了騷動。

那人群裡外圍得密實,若非他這般個頭,尋常人圍在外麵是連根毛都看不見的。尹小哥仗著自個兒的身高優勢,也隻依稀看到了幾個西域打扮的胡人,後頭還有籠子裝著些猛獸,他心下大抵便知這是做雜耍的。

他在上頭看得過癮,底下卻還有個隻能看見別人頭頂的上司。

他想了一想,便突然鬆開一直牽著她的手,猛地將她攔腰抱起,將金魔頭的視野直接上升到了與他同等的高度。

腳底驀然騰空的金鑲玉有著些許慌亂,忙揪住他的衣領,眼見著他二人奇怪的姿態引發了周圍人的議論,金魔頭終於忍不住了:「尹項天!你做什麼?」

尹小哥看雜耍看得快活,對她的發問很是不以為意:「當然是叫你也看著咯。」

金魔頭被周圍人看得又羞又怒,忙不迭地捶打著他的肩膀,倒有些撒嬌的意思:「……快些放我下來!」

這小錘小打對他尹項天還不是撓癢癢的活兒?他鮮少見她這般慌亂無措的樣子,心中隻想逗她一逗,便少有的無賴道:「哎呦,捶得真舒服,再加把力?」

「尹項天!」

「嗯?」

「笨蛋!……快放我下來!」

「啊?誰是笨蛋?」

「……」

金魔頭這下可惱了,紅著臉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猛然受到人身攻擊的尹小哥隻得繳械投降。

「哎哎哎!疼疼疼!快鬆手啊!」

「快放我下來!」

她隻重複著這句話,周圍人投來的視線隻叫她臉上燒得慌,這哪還是看雜耍?直接看他倆做猴戲來了。

金鑲玉總算在一番掙紮後落了地,心中卻仍如擂鼓般猛跳——尤其在看到罪魁禍首的尹項天時;她暗壓住心中的躁動,麵上隻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胡亂找著話題:「……方才裡頭演了些什麼?」

青年還未從「擰耳劇痛」中跳出,仍搓著耳朵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嘶……你剛不是看見了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金魔頭惱了:「……突然來那麼一下,誰還有心情看戲啊!」

「……哦。」

尹小哥頓了頓,突道:「隻要不突然就可以了?」

金鑲玉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問法?」

他未答她,仍隻問:「那你現在緩過勁兒來了麼?」

「……」

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尚未久存便立即應驗,女人的身子再一次騰空而起,又重複這與方才一般的動作。

尹項天觸到她柔軟的肢體,心中莫名高興不已,便是被擰了耳朵,他也樂意付出這樣的代價。然而……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對方的攻勢到底太猛烈,尹小哥隻得敗下陣來。

這一番折騰,兩人都沒了看戲的心情,便商量著從內圈擠出去了。那人實在多,皮糙肉厚的尹小哥在前頭開路,還不忘牽著後頭的金魔頭,好容易尋到了處空地,已然擠得一頭汗來。

待要喘口氣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的巷子裡傳來些許動靜,青年猛然望見巷裡站著一對男女;那男人正將女人抵在牆上,頭與她離得極近。女人正說著些什麼話的時候,他驀地傾身將她%e5%90%bb住,許久不放開。

什麼也抵不過當場目睹這一幕的震驚,尤其是那對還是眼皮子底下就能看見的人兒。

青年看見那擁%e5%90%bb著的二人愣了一愣,待反應過來時隻覺心頭一驚,便是下意識地要摀住金鑲玉的眼,然而,到底太遲。

她在轉身的那一刻便將這些盡入眼底,隻是靜靜看著,麵無表情,也不言語。

尹項天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酸楚,突然用了大力強硬地將她扭回身來,猛地將她整個人按在%e8%83%b8膛上。

「你這笨蛋女人!幹嘛還看得那麼入神?!」

「……尹……?」她被按在他懷裡,正要發出微弱的疑問,便被他的大聲斥責打斷了。

「到了這種時候你都不哭,還要逞強多久?!」

他愈發的用力,按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因而發出的聲音都有些悶悶的,聽來甚是哽咽。

「……尹項天。」

「我就這麼不能讓你依靠麼?」

「……」

青年莫名的惱怒,猛地將她推開,傾身扶住女人的肩,皺眉正色道:「金鑲玉,你看著我!」

女人抬起臉,眸中映出的人影灼灼。

「不要看他!看著我!」

「……」

「你說你那日醉酒了的都忘了是吧?」

不待她回答他便繼續道:「忘了沒關係,那我再說一次。」

青年眉眼如星:「我喜歡你!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了!」

「……尹」

她默了一會兒,正要開口便被他慌亂的打斷:「……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即便你現在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可以等!」

「……」

「所以請你……隻看著我。」

他就這樣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