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金魔頭想要隱瞞些什麼。
尹小哥在兩種推斷中舉棋不定,之後越想越是驚恐地選擇了後者,白白表了情還被當沒事忽略掉的少男心就這麼在金魔頭的惡劣行徑中破碎了。
然而他那天被逼急了的那句話到底是潑出去的水,俗話說覆水難收啊,明白了自己心意的尹項天決定對雷打不動的金魔頭施以一係列「如火」般的追求,那麼首先……
「……喂,我做了兩個決定!」
「……嗯?」
正襟危坐的青年依舊紅著臉,表情很是嚴肅:「一、不再幫你和林致遠了!」
金鑲玉執起茶盞,對他的宣告很不當回事:「……嗯。」
「二……既然你說什麼都不記得,那就準備接受好我這不定期的騷擾吧!!」
金魔頭握著茶盞的手腕一抖,頓時潑了半杯水出去。
尹小哥自以為告白做得很徹底,紅著臉就踹了窗出去了,在一眾人等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飛身而去,一套輕功使得駕輕就熟,唯獨剩下半天回不過神來的金魔頭在茶館的廂房裡發愣。
這尹項天專程喊她出來就是為了向她表達自己即將對她進行騷擾的行徑?!
女人驀地拍案而起,震飛的茶盞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徹底將那碗底中的最後一滴水都灑盡了。
金鑲玉的麵色忽紅忽白:「好你個尹項天!翅膀硬了是吧?!」
還敢跟她宣戰?光明正大的告訴她他要猥褻她?!這年頭當真教子不易……教子不易啊!
於是事情就這樣在兩人的各種舉動下被扭曲到了極致。
金魔頭使了各種法子往死裡使喚尹小哥,尹小哥尋了各種機會對其進行不定期的騷擾和恐嚇;後者集中體現在她床頭總會莫名多出的幾束花中。
尹小哥飽讀民間話本,在終於領會了要送各種東西討心上人歡喜的絕招後,毅然決然地決心投身於送禮事業一去不復返。
聽聞那話本是外邦的什麼人帶來的,最近在民間未婚小姐中得到廣大好評,書的名字貌似叫什麼豬與什麼葉?
總之……尹小哥就這樣開始了他的送花之旅。
頭一日,是帶著新鮮露水的白色野花。
第二日,是沾了夕照清新氣味的白色牡丹。
第三日,是飽含鄉野氣息的白色蘿蔔花,其中還夾雜著幾隻扭動的昆蟲……
尹小哥實在是將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不重樣的理念貫徹到底。
之後又經過了四五六七日之後,在金魔頭清晨瞥見自己床頭放著的一束摻著各種葉片野草的白菊花之後,終於決定找自己的屬下好好談談人生。
「……我床頭的花都是你弄來的?」
「我、我才沒有故意要送你呢!隻是不小心丟在你那的!」
青年紅著臉瞪眼,表情很是傲嬌。
「……」
還當真是不小心啊,一不小心丟了個一二三四五六七天,還虧著日日不重樣地丟得勤快……每日都叫她產生自己已經躺進棺材的幻覺……
「……那蟲也是你逮來專門放上頭的?」
「……那天起晚了,隨便到外麵扯了一把……本來想在你醒之前弄乾淨,沒想到你就起來了!」
青年的目光很是憤憤不平:「你就不能每日起床前都喊我一聲麼?!要不然我怎麼跑?」
「……」
怪不得那日的窗口還是搖晃著大開的樣子,原來是來不及逃跑了……
「……那這菊花?」
金魔頭抽搐著嘴角搖晃著手中的菊花,任那稀疏的花瓣悲慘的在空中掉落。
「……實在找不到別的花樣了,隻好到那山上的墳上借一把來了。」
金魔頭忍無可忍,一把菊花直接兜頭兜臉地摔在尹小哥身上:「我看你是太閒了才有空來整這些蛾子!」
怎、怎麼回事?這女人怎麼突然暴走了?!
尹小哥看著怒極的金魔頭,很是驚恐。
「從今兒起……不!馬上!現在!立刻!給我抱著你的菊花滾去跪搓衣板!!!」
「……」
失傳江湖多年的搓衣板大刑終於重現江湖。
抱著菊花默默被丟去小黑屋裡罰跪的尹小哥麵色同那一朵朵凋零了的菊花一致,大概至死也不會明白這送花的到底是怎麼惹著她金鑲玉了。
首戰就被無情打壓的尹項天鍥而不捨,終於在麵壁思過的第十二個時辰後想到了新法子,從此金鑲玉的枕邊不再堆著含雜著各種東西的白花束,而是換成了——用硃筆寫就的恐嚇信。
那字跡帶著慣有的張狂和囂張,讓金鑲玉想不直接聯想到他都不行,然後金魔頭就舉著這玩意去找尹小哥算賬去了。
「……這信是你寫的?」
「我、我才沒有故意要送你呢!隻是不小心丟在你那的!」 金鑲玉猛地摀住自己的狠狠抽搐的額角,為這似曾相識的對話很是頭痛。
「……你這是在諷刺我不識字麼?」
「……」
青年驀地怔住了,完全將這茬丟到了九霄雲外。
「……那,你寫了什麼?」
尹項天訥訥:「我注意你很久了……」
「……你這是在變相地恐嚇我你看我不爽很久了是麼?」
那手一下一下地戳著紙張上張狂的字跡,轉眼竟將那紙戳了幾個洞出來。
尹小哥以為那句話可以含蓄地表達出自己對之深深的愛慕,剛寫出來時還自得的打量了好一會,完全以為這是神來之筆,卻不料……
「拿著你的信給我去跪搓衣板!!」
青年立刻癟了氣,整個人都縮了一圈。
怎麼會這樣呢?這事怎麼就不合常理的發展呢?
尹小哥在小黑屋裡默默地思考人生,完全沒考慮到自己和對方都是奇葩的事實。
憂愁的青年正悶悶不樂著,突然見那柴房門被從外頭推開了,接著走進來個趾高氣揚的身影。
「尹公子!我找了許久……你當真在這裡!」
孟玲瓏蕩漾著跑了進來,滿身春天到來了的氣息。
「……你找我幹嘛?」
「我……」
「我不會再做那些蠢事了!」
還惦記著自己被出賣的事的尹小哥仍有些氣呼呼。
孟美人好脾氣的打斷他:「你誤會啦!我今兒來是告訴你一喜事的!」
他詫異的看她說著說著就忸怩起來,感覺很是莫名。
「哎呦!就是……人家和林公子在一起啦!」
「……」
啥?
「就是前些日子喝多了的那晚……我跟林公子@#¥&*!」
尹小哥瞪大眼,猛地用拳頭搗住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為毛這對轉眼間連生娃大計都辦了他和金魔頭還在原地踏步?!為毛人家喝多了亂性金魔頭喝多了發酒瘋?!為毛為毛為毛為毛?!
孟美人嬌羞地用力一掌拍上他的背,險些叫他吐出口老血來:「你不要這樣看人家嘛!搞得人怪不好意思~」
「……」
「你和金狐狸怎麼樣了?」
尹小哥方從這個名字中回過神來,立時支吾著紅著臉道:「要、要你管!」
「……我看你是要快點將她征服了,受愛情滋潤的女人脾氣可是好好呢~」
尹項天對她投以詫異的目光,很想問她難道不是受那「@#¥&*!」滋潤的來著?
當然,這話他是決計不會說出口的!
他可是個正經男人!
「唉……尹小哥啊,我其實一直很奇怪,你到底喜歡金狐狸哪點啊?」
孟美人歎了口氣,望向青年的目光很是同情。^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初夏如春暖人心
在孟玲瓏沒提及這個問題之前,尹項天從來沒有考慮過關於這方麵的事。
他到底喜歡金鑲玉哪點?
這女人確實陰險狡詐又喜怒無常,卻又在那層冷麵無情的脂粉下藏著善意與熱心——儘管那些停留在表層上行為經常會引起他人的誤解。
然而這到底不是他喜歡金鑲玉的理由。
房內一片沉寂。
想了許久的青年終於抬眼看向問題的發問者,眸色在陽光下閃爍著:「難道喜歡一個人非得有什麼理由麼?」
孟美人愣了一愣。
「你所說的理由,難道不是因為喜歡那個人才為他找的借口麼?」
他就是喜歡金鑲玉,無關於她的優缺點,隻是喜歡。
心靈飽受震撼的孟美人沉思著離開了,在過門檻的時候還被絆了一跤,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得尹項天一頭霧水。
追女不得的尹小哥在經受了兩次蹲小黑屋的懲罰後,終於決定改變之前的策略,從金魔頭喜歡的東西下手。
金魔頭喜歡什麼?
這個答案淺顯得是個人都知道,然而在實施的時候,到底叫尹小哥犯了難。
他哪來那麼多錢去「賄賂」金鑲玉?
於是這個沒有建設性的提案直接被被尹小哥略過了。
滿懷春意的尹小哥就這麼在憂思熟慮中迎來了與金魔頭共度的第一個夏天。
日頭愈發的長了。
這驕陽烈日當頭,除卻叫人陷入汗流浹背的無力與焦躁中,再無他用。
若非逢著洽談事務非出門不可,金鑲玉是萬萬不會多邁出府上一步的。
她空暇時候多,除卻那憋在房裡點各種銅子兒銀錠金錠的愛好,便是以使喚尹項天為樂,這會兒還將這等惡劣行為升了級,直接叫人搬了涼床到他幹活的陰涼處去,自個兒躺在床上看得帶勁。
那知了在樹上煽風點火似得叫著,劈柴劈得滿頭大汗的尹項天被那道視線看得惱怒不已,終於忍不住回頭道:「你就不能找點事做做?!」
金魔頭不動聲色:「我這不是在使喚你呢麼。」
尹小哥氣結,白白憋了半肚子火來,一斧頭砸了下去,便有清脆的木柴跌落聲入耳。
話說自打入夏,他就甚少再見林致遠尋金鑲玉去聽戲飲茶,不知是天氣太熱還是被孟玲瓏纏得沒法脫身。
尹小哥想到那不按常理出牌的孟玲瓏,心下默默選擇了後一種。
他二人在一起實在超出他的意料,可饒是他知曉,鍾情於林致遠的金鑲玉卻也不知這情況。但凡他一想到她對林致遠的情感,心中就生出了一種不同與往常般釋然的酸意,這酸意還含雜著些其他的東西,叫初嘗情事的尹項天頓覺苦澀。
一直吭頭劈柴的高大青年胡亂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突然開口道:「……你當真那麼喜歡林致遠麼?」
他放下手中的斧頭,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知了聲聲聲入耳,微風側搖枝葉,卻獨不聞那人的回應。
那日頭轉了向,斜斜打在那株古樹上,枝葉間撒下的斑駁樹影在地上搖晃,樹下睡著的人卻格外安靜。
「……」
女人的臉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一片樹葉,將好蓋在那小巧的朱%e5%94%87上。他下意識地抬手去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