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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5%94%87瓣不停地開開合合,迴盪在洞裡的聲音中氣十足。

待他講得口乾%e8%88%8c燥時,才緩過勁兒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都是我在說……你聽煩了吧?」

「……沒有。」

金魔頭照舊惜字如金,然而她的表情卻是柔和的,杏眸在火光的映襯下閃閃發光。

「別光說我了……說說你家裡的事吧。」

尹項天覺得應該給別人一個敘述的機會。

「我……沒有家人。」

那聲音頓了頓,再說下去已然有些生澀。

「……我從小是孤兒,荊歌是我在路上撿來的。」

她再次開口時,聲音中的情感已經消失得了無痕跡。

然而聽著的青年卻驀然瞪大眼。

「……這十三年都是我們相互扶持著過來的,便是與她沒有血緣關係,我也將她視為自己的親妹妹。」

「……這些年我們受過很多苦……有一次荊歌淋了雨生病,發了高燒卻沒人願為她治病……因為我們沒錢……後來總算碰到了一個好心人,請了大夫上門給她治病,我很感激他,那時卻也清楚地知曉,在這世界,沒有錢是活不下去的。」

原來金魔頭扭曲的價值觀在於她的黑歷史……

「錢是個好東西,有了錢就什麼都能解決。」

抱膝而坐的女人眼中映出跳躍的火焰。 「……但也不是所有事都能用錢解決的!」

青年憋紅了臉,終於忍不住開口。

「是。可起碼……如果沒有錢,在某種程度上連解決它的資本都不具備。」

「……」

比如生存下去,如同已然餓得垂死之人,若是沒有足夠的糧食填報肚子,就不具備考慮其他事物的資格,這對金鑲玉與錢的關係而言,有著同等的代價。

她驀然閉了嘴,再不多說一個字,氣氛便又冷了下來,唯有柴火燒灼的劈啪聲作響。

二人一時無話。

尹項天正覺尷尬時,突聽她開了口。

「第三件事。」

「……什麼?」

他抬頭看向她,女人臉上那抹異常的紅暈還曾褪去。

「……你我約定的第三件事,將這錦囊,帶給荊歌。」

她說著,便將手伸入懷中摸出一個錦囊來,遞到傻坐著的青年手上。

他反應不及,不懂事情怎麼就從說故事跳到了帶東西身上,隻見那抹了蔻丹的手拉過他的手將之展開,拿著物事的手就要放上去。

觸手之處是一片滾燙。

青年猛地起身拉住她的手,神色很是惶恐。

「你在說什麼金鑲玉!」

他又鬆開她的手,像是要確認些什麼似得彎身撫向她的臉,那相同的觸感叫他如入冰窟。

那如火燒灼般的體溫,顯然是不正常的。

☆、晨光之處

「金鑲玉!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笨,這種情況不知道要先告訴我麼?!」

他慌張地扯下袖口,匆匆忙忙地去外頭浸了水來,胡亂地擦著女人的臉,試圖將那非比尋常的體溫降下,那片異常的紅暈卻仍固執地停在她的臉頰,告訴著他這一切都是徒勞。

安靜躺著的人,卻任由他大力將她的臉擦得生疼,火光映襯下的眸色愈發鮮明。

尹項天亂了手腳。

彷彿這樣的突發狀況,總是伴著她一塊出現的,而他卻仍舊如往常般不知所措。

「尹項天。」

「……我不應你那破事!既然是重要的東西就自己帶給她啊!」

他胡亂地打斷她,手下的活兒卻不停。

「……我有些累了。」

「不行!你不能睡!」

他強硬地將那合上的眼又撐開,耍無賴的樣子頗有些好笑。

「尹項天。」

「……幹嘛?」

她未答他的問題,隻頓了一頓又開口。

「……尹項天。」

「……你很吵哎!」

「尹項天。」

「……啊啊!我還沒死呢!」

「……你怎麼還沒成親。」

「我……」

這話題跳得也忒快了些,金魔頭莫不是將腦子燒壞了?

他狐疑地瞥眼去看她,卻見她神色如常,除卻臉頰的紅暈,未有其他異常。

「……你自己還不是沒成親。」

他被噎了一下,隻好紅著臉下意識反駁她。

金鑲玉許久未回話,他隻當自己踩到了「大齡剩女」的痛處,便也不再多言,繼續著降溫的大活兒,直到閉著眼的人悠悠開口。

「……我還不至於羸弱到要依附一個男人生存。」

「……」

瞧瞧!這就是金魔頭作為女人與別人與眾不同的地方!這多高的覺悟、多嚴的標準!

尹項天腹誹著腦洞大開,一想到她平日裡穿著金紅錦衣塗著厚粉的煞白臉龐和那插了滿頭的簪花,心中默念怪不得你嫁不出去一百遍。

本來好好的姑娘,非要特立獨行走什麼女強人路線,再加上那獨特的審美,是個男人也不會娶她!

尹項天這麼想著,便閉眼點了點頭,很是贊同自己的想法。

「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道來自地上的冰冷視線毫不遲疑地掃視著他的臉,生生將陷入意%e6%b7%ab中不可自拔的青年拉回同一世界,並自覺地回應了她臉紅的姿態。

大眼瞪小眼……

看來是想了奇怪的東西沒錯。金魔頭很是肯定。

在猜尹項天的心思這事上,恐怕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一眼看穿——嗯,除了瞎子。

她乾脆地不再說話,側了身將臉扭到靠巖壁的一麵,顯然不願再理他,兀自拿著濕布的青年卻很是苦惱。

「你這樣我還怎麼給你敷……?」

「……」

不得不承認金魔頭在鬧彆扭這份上真是有女人的天賦。

「……好啦,我錯了……我也不是故意詛咒你嫁不出去的。」

是你自己審美觀太奇怪脾氣太壞才嫁不出去吧?

「況且……」他又唯唯諾諾開口。

「……大家都很期待你的婚事呢。而且你……嗯,這年紀也差不多該生幾個孩子了……」

這話越說到後頭越朝著某種奇怪的方向去了,於是那後半截基本上被他含在嘴裡吐字不清,青年的臉皮發紅的程度又上了個台階。

他見她僵著身子不回話,隻當她是尷尬難堪,便忙又開口道:「雖然我覺得也沒什麼……這種事嘛,也要靠緣分是吧?呃……你看你除了穿著打扮的有些問題,像現下這樣不是也蠻好?……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幫你參謀參謀啊?」

尹項天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不得了的話,以至於她轉過身來投向他的目光閃爍得叫他心慌。

「……你要給我相親?」

「……」

尹項天傻眼了。

這是怎麼跳躍到這個話題上的來著?

金魔頭很是淡定的看著他目瞪口呆的表情。

「也好。既然你如此%e8%83%b8有成竹……成不了事的話,」

她頓了一頓,語氣中的威脅顯而易見。

「作為欺騙未婚女人純潔心靈的代價……你就給我留著打一輩子的雜吧。」

「……」

遠方的天色不知從何開始,依稀浮現出淺淺的白色,昭示著破曉的到來。

那抹淡淡的光芒被掩在連綿的山之後,隨著時間的偏移漸漸變寬,叫周圍慢慢地亮了起來。

火焰將最後一根樹枝燃燒殆盡,跳躍著掙紮了一番,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餘些許的青煙裊裊散去。

長夜漫漫,終就這麼過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尹項天放下手中的濕布,起身到洞口打量了一番,決定繼續背著金魔頭逃命。

現下她的情況甚是危機……即便她不說,他也能從那高的可怕的體溫依稀察覺些什麼。

然金魔頭到底是金魔頭,一向強悍慣了的女人,連受了這樣程度的傷、流了這麼多的血,都不曾張口喊過痛。是曾經歷過多少、又怎樣的待遇,才能讓她如此隱忍?而那背上密密麻麻的陳傷舊創又是何人施與?尹項天突然不敢想下去。

他隻默默將她背起,用尚能使上些氣力的左臂將她抬穩,叫金鑲玉拿著之前的衣料與他綁在一塊。

二人突然無話可講。

「……金鑲玉。」

「……嗯?」

背上的體溫快能灼傷人。

「……痛的話,就喊出來。」

「……」

金鑲玉抬起頭來,突然發現青年的耳朵變得有些紅。

「即便沒人聽到,也隻是暫時的。但如果不喊出來的話,一定不會有人知道的。」

他沒等她回答就繼續開口道。

「……我相信,一定會有人聽到的。」

他這麼說著,像是勸慰她,卻又更像是勸慰自己。

一定會有人聽到,即便,那人還沒出現。

從山那頭驀然升起的陽光撒了他一臉,在他身後的金鑲玉突然發現麵前的青年如金子般閃閃發光,她動了動%e5%94%87角,到底沒說些什麼出來。

遠遠看去在荒原中走著的二人,如同連成一線的輕舟。

命運將他二人連在一塊,並在不久的未來,仍這麼持續下去——無論,是以何種方式。

☆、生還

時間在他二人逃亡著的腳步下匆匆流逝著,待到第三日日中,背著金魔頭的尹項天才依稀在山上看見不遠處升起的縷縷青煙。

「喂!金魔頭!有人家了!」

他這麼說著,抬了抬早已酸痛得沒有知覺的左手,剛浮上心頭的喜悅之情在觸上背上人的體溫後迅速的冷卻下來。

「……就快到了,再忍忍。」

他輕輕說著,腳下便加快了步伐。

越是到最後一分,越不能鬆懈。

這兩日他們趕得匆匆,為了避開後頭追來的人,選的路也是頗為隱蔽艱險。天晚了便尋處地方露宿,天色微亮便起身繼續逃亡。

尹項天的精神已緊繃到極限,連夜間的休憩也不敢完全地合眼,一有些風吹草動便立時地警醒來。

而金鑲玉的狀況是隨著時間愈發惡化的。

他每每撕下衣襟為她換上新的纏帶,就會發現背部的傷口流出的血色越來越暗,到了第三日竟已變成黑色,隱約帶著惡臭,讓青年深深地顰起眉。

然而他卻隻字未提。

在這個方麵,兩人心不照宣般默契。

絕望往往是壓塌一切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在趕路仍不忘找些話題與她閒扯,雖然大多是她聽著,偶爾也應幾句,卻也叫尹項天鬆了口氣。他實在是很怕背上的人就這麼睡過去。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背上的人答他的話也愈來愈少,叫強自鎮定的青年也開始心緒不穩。

路上還會出現別的狀況麼?

那些人會不會早就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如果遇上的話……他們又該怎麼辦?

尹項天這麼胡亂的想著,不覺間將自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