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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姑娘也吃的很歡喜,尤其是蘇蓉,那臉上是掩都掩不住的喜悅,剛剛她試了那套裙子,所有人都說好看,下次去杭水鎮趕集時,一定要穿上,這麼妖艷漂亮的衣服,趁得她整個人都光艷照人了許多,到時候說不定會遇到一位翩翩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一眼相中了她,那她就能當上少奶奶了,別說晚餐有白麵饅頭吃,說不定還頓頓有%e9%9b%9e鴨魚肉呢,杭水鎮上隨便一個中等經商之家都比盤水村的大戶有錢的很,畢竟盤水村隻是莊戶,蘇蓉一邊心花怒放的想著,一邊把白麵饅頭當成大%e9%9b%9e%e8%85%bf在啃,心裡甜蜜的很,一幅十足花癡像。

「三表姐,你是不是病了啊,為什麼對著饅頭笑個不停啊?」洪冬月到底是個十歲的小丫頭,少不更事,如何能看懂蘇蓉這是在做春秋大夢呢,遂天真地問道。

小丫頭的聲音清脆響亮,頓時引得眾人的目光都直直地射向蘇蓉,見自個的美夢被打擾,她一個白眼丟給洪冬月,不耐地說:「因為白麵饅頭好吃,所以我開心。」

洪冬月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私自低喃著:「又不是沒有吃過,雖然不是頓頓吃,至少一天也能吃上一次的啊,有什麼好開心的。」

「小妹,寢不言食不語,爹爹一直這樣教導我們的,難道你忘了嗎?」洪流芳和洪冬月離的很近,便轉過身對著妹妹說道。

洪流芳打心底不喜歡蘇蓉,不是因為她是二舅娶的小妾生的女兒,而是她那一幅貪婪相,還有那嘴碎的毛病,讓人真是生厭的很,每當家裡有點好吃的,她總愛背後搶別人的,而且最近一年總是聽到她和她娘在背後謾罵大舅媽和二表姐,他不想讓自個的妹妹和她走的親近,以免教壞了他妹妹。

蘇蓉冷冷地射了洪流芳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那上揚的嘴角,昭示著她的不屑和輕蔑。不就是念了幾年書嘛,顯擺什麼啊,蘇蓉心裡憤憤不平地說,一低頭便看到桌子中間的那盆白菜燉肉,隻剩下白菜沒了肉影,也顧不得和洪流芳置氣了,急忙抬起筷子伸到大瓷碗裡,使勁裡攪拌著,終於翻找出一小塊肉片了,她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笑,雖然有了新衣服,但是這肉也是要吃的。

當蘇老太,蘇春紅和羅夢正吃的滿嘴流油,心下歡喜時,挨著炕沿坐著的蘇秋霜,心中犯起了嘀咕,悄悄地看了看對麵的幾人一眼,不過她們沒說原由,她也不主動問,她的性格向來比較清高孤傲,自以為嫁給了鎮上的童生,身份比這些無知的村婦要高貴些,這些年又跟著童生相公,略認得幾個字,更不屑和這些俗之又俗的村婦說話。她雖然不喜歡柳玉珍,打小就看不起她這個被養在家裡的孤兒,但她也不喜歡羅夢這種勢利小人。就連親娘蘇老太,她都十分不滿,總認為她偏心,待大姐和二哥比她要好。現在又因為蘇老太把大女兒蘇春紅給接到了蘇家,一時間,親姐妹、姑嫂之間,都是麵合心不合的,各人心下都打著小算盤,那是一個精心算計著蘇家這點薄產的。

然,蘇靈這邊剛吃過簡單的晚飯,沒來得急收拾碗筷,便拉著柳玉珍,提著煤油燈向村裡的蘇七爺家趕去。

夜晚的冷風吹的人瑟瑟發抖,母女二人逆著風向,亦步亦趨的前行,中途見蘇靈冷的縮著肩膀,柳玉珍勸說著她回家,不如改日再去,但是蘇靈還是堅持說要去,這種事還是趁早說的好,省得晚幾天蘇家人懶帳,到時候她吃啞巴虧。

一柱香的時間,二人便來至蘇七爺家大門前,透著門縫隱約傳出昏黃的光線,蘇靈這才抬手扣響了門板,幾下後,院內傳出一道好聽的嗓音,「是誰啊?」這聲音蘇靈聽著有些耳熟,在腦海中快速思索著,總算記起來了,是那日第一次去鎮上,主動和她搭話的蘇馬氏,蘇七爺家最小的孫媳婦---馬荷香。

「是荷香嫂子不是?我是蘇靈。」

話一落,厚重的紅漆木門就被拉開了,看到門外站著的正是蘇靈和柳玉珍,馬荷香挺驚訝的,「靈兒,玉珍嬸子,這麼晚你們咋來了?」馬荷香一邊說,一邊閃到一邊,讓母女二人進來。

「嫂子,這麼晚了沒打擾你們一家休息吧?我和我娘過來找七爺爺說點事,不知道可否方便?」蘇靈開門見山的說,並沒有進門,畢竟她們娘倆名聲不太好,還不知道蘇七爺是什麼意思,願不願意見她們呢,那日搭牛車,蘇七爺對她的態度雖說不上熱情,有意無意間也算是處處向著她的,所以她才敢深夜前來打擾,可是到了家門口,心裡又犯難了。

在堂屋裡正逗弄著重孫子的蘇七爺聽到大門口的說話聲,披著灰布棉襖走了出來,藉著門口來人提著的煤油燈,當下便看清楚了是蘇靈,眉頭一皺,心中想著這娘倆怕是遇到了為難事,否則也不會輕易登門的,這才沉穩地說:「靈兒丫頭,來者是客,快和你娘進來吧。」

聽到老人家這麼說,蘇靈清脆了答應一聲,「謝謝七爺爺。」這才拉著柳玉珍抬腳邁了門檻,跟在馬荷香身後,朝堂屋走去。

這蘇七爺---蘇保榮和盤水村的裡正---蘇保堂是堂兄弟,在家族中排行老七,盤水村裡的晚輩習慣稱之為「七叔」或者是「七爺爺」,裡正蘇保堂是他大堂哥,這老哥倆關係最好,年輕時也都進過私塾念過幾年書,所以在村裡二人也算是「誌同道合」之人,凡遇到大事小事,二人都會各自找對方相商下。

蘇七爺家有二個兒子,大兒子蘇旺壽成家後沒幾年便分出去單過了,現在杭水鎮開了家雜貨鋪子,日子過的還不錯,一家老小都在杭水鎮上住,隻有過年過節才回盤水村,和老人團聚下;小兒子蘇旺和則是跟在老人身邊,打理著自家的五六十畝田地,遇到秋冬農閒的時候,便燒些木炭拿到集市上賣,賺幾兩銀子補貼家用;而蘇七奶奶則帶著家中的兒媳婦、孫媳婦還有孫女做些女紅,除了給家裡的大人小孩做一年四季的衣服,也給織錦坊做活計,這樣既能給家裡省下一筆衣服錢,也能為家裡賺得一筆收入;這一大家子的日子過的還算是紅紅火火,雖不是大富大貴家財萬貫,也是尊老愛幼,家和萬事興。

「七爺爺,這麼晚打擾您老人家休息了。」進了屋,母女倆一一給堂屋裡的眾人打過招呼後,便被讓到炕上落坐,蘇靈哪裡肯上炕,雖然人家客氣當她是客人,但她畢竟是個小輩,這規矩還是要守的,當下蘇七爺和老伴依然坐在炕上,柳玉珍則和蘇旺和的媳婦洪氏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蘇靈和馬荷香坐在門口的矮凳上。

「沒有打擾,現在天黑的早,夜又長,歲數大了,睡的時辰少了,怕夜裡失眠,都躺下的晚。」蘇七爺瞇著眼瞅了一會蘇靈,才轉眼的功夫這丫頭就成了大人了,這行事說話儼然一家之主的風範,真是驗證了那句話,經歷一些事後,人也會成長的,「靈兒丫頭,可是有事找七爺爺?」

「七爺爺,既然您老都這麼痛快了,靈兒也就不拐彎抹角給您客套了,靈兒這次來還真是有事,勞煩七爺爺幫忙找裡正爺爺,給我們這孤兒寡母主持公道。」蘇靈說著,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睛一酸淚也出來了,不是她裝可憐,實則是真可憐,人不能一味的裝強,適當的時候也要示下弱,博得同情嘛。

「靈兒,有事慢慢說,別激動。」馬荷香見蘇靈這般,心下也明瞭她的委屈了,最近村裡的風言風語傳來的甚是厲害,也難怪靈兒傷心至此,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被眾人編排成那樣,別說在村裡沒法呆,以後更沒法嫁人了。

「嫂子,我沒事。」蘇靈對馬荷香淺淺一笑,接過她遞來的白色帕子擦了擦眼角,另一邊柳玉珍見蘇靈這樣,也不由得落下淚來,當下這母女倆個哀泣可憐的模樣,讓七老爺子一家著實同情和憐憫。

「靈兒丫頭,有什麼難事儘管給你七爺爺說,既然你和你娘這們老遠的跑過來找我,定是看得起七爺爺才來的,七爺爺也會盡力幫你們母女倆解決的。」蘇七爺也是憐弱惜貧的,當然,她冷眼瞧著,這柳玉珍雖然是外鄉來的,這二十幾年來,在村裡也是與人為善的,從不欺負瞧不起村裡的窮人,平時遇到他這個長輩也都客氣禮貌地打招呼,從不拿蘇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壓人,這一點,那二姨太羅夢可就差遠了,如今完全一幅小人得誌的模樣,整天抬高下巴,一幅高人一等的氣勢。

「七爺爺,靈兒謝謝您,」說著蘇靈起身給蘇七爺行了一禮,這才坐下來,慢慢的把事道來,蘇靈一字一語的說著,但堂屋內聽著的人卻驚訝萬分,一時間竟然不相信自個的耳朵聽到的,真沒想到這蘇老太一家子,竟是把這母女倆往死路上逼的。

聽完蘇靈的講述,馬荷香抬手拍了拍蘇靈發涼的手,安慰著她,而洪氏也安慰著柳玉珍,蘇七奶奶那滿是皺眉的眼角也流出了淚水來,有些氣憤地說:「這蘇老太太未免做的太絕了吧,他們一家子是要逼死這孤兒寡母嗎?老頭子啊,這事你可得和大堂哥好好說道說道,讓他為靈兒母女做主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謝七嬸。」

「謝謝七奶奶。」

聽到老太太這般真誠,柳玉珍和蘇靈當下起身對著老太太彎身行了一禮後。

蘇七爺狠狠吸了幾口旱煙,把煙桿在桌角用力磕了幾下,這才緩緩起身下炕,聲音渾厚嚴肅,「春生媳婦,靈兒丫頭,我這就帶你們去裡正大哥家,把這事給說明白,讓裡正大哥去和蘇老太說,若是再敢有下次,休怪要報官了。」說著,蘇七爺攏了攏棉襖,抬起步子,背影挺直的走出堂屋。

和眾人道謝道別一番,母女二人這才跟上蘇七爺的步履朝外麵走。

走在茫茫夜色中,蘇靈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果然沒有看錯人,這蘇七爺是頗有正義感的老人,隻要村裡有威望的長輩們肯出麵,才能打壓下蘇家囂張的氣焰,她和她娘還有拂依娘仨,才能在村裡安然地住下去。

裡正家和蘇七爺家隻隔了三戶人家,當下三人很快便到了,裡正蘇保堂見到七老弟帶著蘇靈母女深夜過來,頗為意外,他們老哥倆二人私下裡也曾議論過這母女二人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蘇員外家是何許人也,饒是他是裡正,掌管著村中大事小情的一村之長,但是卻管不得別人家的家事,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既然蘇老太當初隻請她自家本族的人來評論,哪麼他這裡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再閒再看不過去,也不能插手人家的家事。

所以蘇靈和柳玉珍自打被趕出去後,一直落居在破廟裡,他也沒有伸手去管,既不趕她們娘倆離開,也不救濟她們,憑著她們自力更生。

在聽到蘇靈的傾訴後,還有自家堂弟---他的老夥計力證此事屬實,蘇保堂本是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也終於有所改變了。

「大爺爺,靈兒此次前來打擾您,並不是要求蘇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