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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不扒下你一層皮來!」李誌還在不斷掙紮,那人一腳踢上去,「老實點!」

人被帶走後,大帳裡突然安靜下來,幾個家將你推我我推你,躊躇了一會兒,終於問出了聲來:「元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李誌那廝……」

「李誌不能留。」宋應明神色凝重,沉默了片刻,把這幾日查到的事情與眾人說了。

眾人聽罷,皆是義憤填膺,怒罵道:「早就知道李誌那廝不是好鳥,皇上這樣做真是讓人寒心,元帥,咱們的想辦法救出小公子呀!」

薑明一收到李誌的密報,就把文燕叫過來問話:「那日你把宋家小公子送過去後,她有什麼反應?」

文燕一五一十地答道:「夫人的情緒很激動,還對奴婢發了火。」

「哼,果然!」薑明的臉色陰冷一片,他就知道宋家暗地裡跟肅王有來往,薑和啊薑和,你藏得再深,不是一樣露出了馬腳?怒火在薑明的%e8%83%b8中燃燒,他冷冷地問道,「她最近有什麼動作?」

文燕想了想回答道:「自從皇上答應夫人的請求,夫人每日會帶小公子出去玩半個時辰,不過很安分,從不在人前現身,目前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哦?她有這麼老實?」薑明顯然不信,當初同意鏡溪的要求,他打的是挖出內應主意,如今鏡溪什麼都不做,那他的算盤豈不是要落空了?看來得讓那些人自投羅網才行,「從現在起,放鬆對她的監管,暗地裡觀察,一旦發現可疑之處,立即報告給我。」

「是,奴婢遵命。」

晚上,鏡溪吃過晚飯,照例帶著成玉出去放風。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要生了,要多走動走動才好。文燕跟著她走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奴婢突然想起還有湯在火上,請夫人在此處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嗯。」鏡溪淡淡地應了一聲,在花樹下的凳子上坐下。文燕走出不遠,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花樹下,鏡溪的側臉溫柔而又沉靜。文燕收回視線,悄悄走開了。

鏡溪垂著眼睛,臉上看不出半點端倪,心中陣陣疑惑,難道薑明知道了什麼,才想用這種方法試探?這樣想著,鏡溪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一定要忍住,萬一暴露了,再想出去就難了。

正想著,耳邊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瞧瞧,咱們風光無限的肅王妃,如今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讓人唏噓啊!」緊接著,沈柔那張柔弱偽善的臉出現在鏡溪的眼前。

鏡溪諷刺地勾起%e5%94%87角,心中冷笑一聲,分毫不讓:「柔妃娘娘也不差,如今也算是翻身了,真是讓人驚訝。」

「你!」沈柔怒目而視,柔美的臉被破壞,成玉噠噠地跑過來,天真地說道:「姑姑,她是誰?成玉是不是見過她?嗯,不對,沒有這麼凶……」說著縮縮脖子,向鏡溪身後躲去。

沈柔被氣得七竅生煙,她的丫頭玉蘭瞧見了,忙上前勸道:「娘娘,此人死到臨頭猶自未知,您又何必跟她置氣?」

沈柔聽罷忽然一笑,故意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皇上特意把王妃接來,可是當做客人來對待的。」

「奴婢知錯,隻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給娘娘聽,省得娘娘生一些無謂的氣。」玉蘭說完,故意挑釁似的看了鏡溪一眼,得意地說道:「她被關在這荒廢的宮殿裡,平日裡除了能在前殿瞧見幾個老不死的,其他地方連個人影都瞧不見,等宋老將軍帶回肅王,不管皇上殺不殺她,她不都跟個死人似的?再說了,就憑她現在這個樣子,除非長了翅膀,若不然一輩子也別想逃出去。」說著又看了鏡溪一眼。

許是被玉蘭的話激怒了,鏡溪死死地盯著她,眼中滿是憤怒。玉蘭卻不想上次那樣害怕,繞道鏡溪身後,突然伸手摸摸成玉的臉,不無惋惜的說道:「就是可憐了宋小公子,要陪著你受罪了。」

「哎呀,你看我這丫頭,可真不會說話。」沈柔像剛剛反應過來似的,「玉蘭,還不快些跟夫人還有小公子陪不是?」

鏡溪徹底被她的話激怒了,起身把成玉護到自己身後,冷聲道:「我和成玉的事情,不牢你們主僕費心,我累了要回去休息,兩位輕便吧。」說完拉著成玉離開了。

走出很遠,還能聽到兩人囂張的笑聲,鏡溪摟著成玉,不由攥緊了手。

文燕迎麵走來,不解地問道:「夫人怎麼了?」

鏡溪冷笑一聲,對文燕不客氣地說道:「我雖然囚禁於此,卻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從今以後別讓我再見到這兩個人!」

文燕疑惑地向鏡溪身後望去,待瞧見沈柔離開時的得意背影,文燕瞭然地歎了口氣。回到殿內,隻有成玉一個人坐在外頭玩,文燕心中一突,忙問道:「夫人呢?」

成玉對文燕的印象還不錯,小孩子還不懂得什麼是囚禁,隻知道這個姐姐每日照顧自己的飲食,聽到她問自己,指了指裡間說道:「姑姑可生氣了,不讓人去打擾,她說想一個人靜一靜。」

文燕往裡間走了兩步,果然瞧見鏡溪朝裡側躺的背影。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殿內的宮燈還沒有點上,雖然瞧得不真切,文燕心裡還是悄悄鬆了口氣。把殿內的燈點上,文燕走到成玉身邊道:「小公子,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

成玉戀戀不捨地放下手裡的小玩意兒,從小榻上跳下來,邁著小短%e8%85%bf往裡間走去。這幾日,鏡溪擔心薑明會對成玉不利,不敢讓他一個人待著,索性宮殿裡的床夠大,兩個人睡完全足夠。

文燕看著他乖巧的身影,心裡突然有些沉重,她深知自己的主人的打算,為這樣懂事的孩子感到惋惜。

聽到動靜,鏡溪小心翼翼地坐起來,照顧著成玉鑽進被窩,淡淡地瞥了文燕一眼,又躺下了。文燕隻當沈柔的到來惹得她心情不好,並不在意,把燈往裡間挪了挪,悄悄離開了。

昏暗的室內,鏡溪安靜地閉著眼睛,心中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藏在錦被中的手攥得死緊,汗水打濕了手心裡的紙條——那是方才玉蘭趁機塞給她的。

她的舉動十分隱蔽,藉著衣袖的遮擋,外人很難看出端倪。鏡溪不動聲色地收下,佯裝被沈柔二人惹怒,迅速離開。這一切看起來合情合理,連一向仔細的文燕都沒有發現問題。

躺在床上,鏡溪迅速把紙條看了一遍,紙條上的字跡跟上次收到的一樣,寫信的人讓她想辦法去宮殿的後殿,有人在那裡等著接應她。把紙條仔細地收好,鏡溪閉上眼睛思索起來:「送紙條的人是玉蘭,可玉蘭明明是沈柔的人,她為什麼要幫我?莫非她是阿和安插宮中的暗樁……若是這樣,倒是可以一試,可若不是,她到底安得什麼心?難道是沈柔的授意?」

睡夢中的成玉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鏡溪抬眼看過去,咬緊了嘴%e5%94%87。

她隻有三天的時間,信中說她必須在三日內離開這裡。

☆、第九十一章 脫困

鏡溪耐心地又等了一個白天,夜晚照舊待成玉出去。文燕一如既往地跟在兩人身邊,明為伺候,實為監視。

宮殿旁種了一大片貼梗海棠,花開滿樹,分外妖嬈。鏡溪走在紅色的花海中,不動聲色地想著紙條上的東西。成玉也沒了初來時的興奮,見不到母親的失望,讓他的心情漸漸低落。

突然,從林外飛進來一直灰色的信鴿,落在海棠指頭,「咕咕」地叫喚了幾聲。鏡溪眸光一閃,不動聲色地看向文燕,果然聽到對方平靜地說道:「請夫人和公子不要走遠,文燕去去就回。」

鏡溪望著眼前的火紅,淡淡地應道:「嗯。」~思~兔~在~線~閱~讀~

文燕沒有察覺異樣,捉了信鴿,匆匆離開了。

她走後,一個蹣跚的身影出現在鏡溪的視線裡,是應嬤嬤,鏡溪立刻將她認了出來。幾日不見,她似乎蒼老了許多,頭髮幾乎變得雪白,渾濁的雙眼中透出異樣的光彩。她的步子很慢,幾乎花了一會兒時間才走到鏡溪身邊。

她先把視線放到鏡溪的臉上,又移到鏡溪隆起的肚子上,動了動嘴,又花了點功夫,才越過鏡溪,慢慢離開這片海棠花海,口中含糊不棄地%e5%90%9f著:「……」

鏡溪幾乎是僵硬著等她離開,一動不動地垂著頭,唯恐人看到她臉上的慌亂。

「他不配做大薑國的皇帝。」應嬤嬤走近她的時候突然說道,聲音沙啞晦澀,帶著行將就木的恨意與不甘。

她知道所有的真相!鏡溪立刻就明白過來,那張黃色絹布還有絹布上的話,這個深宮老嫗早已銘記於心,根植於靈魂深處。鏡溪不明白到底是真怎樣的恨,讓她感受仇恨的折磨,甚至任由這份仇恨成為她生命的支撐。

與此同時,鏡溪也終於確定了一件事,薑明的的確確殺死了先皇與嫻妃娘娘。鏡溪握緊了拳頭,幾乎難以站立。成玉發現了她的異樣,皺著小臉,擔憂地問道:「姑姑,你怎了?」

鏡溪緩緩鬆開手,摀住肚子,極力平靜地說道:「姑姑有些不舒服,你帶姑姑去那邊坐一下好不好?」

成玉懂事地點點頭,扶著鏡溪的手向不遠處的小亭子走去。鏡溪知道暗衛一直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便藉著這個機會對成玉說:「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跟緊我,知道嗎?」

成玉抬頭看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信任,鏡溪摸摸他的頭,笑著說道:「走。」

亂花漸欲迷人眼。花海的小徑曲折幽深,鏡溪藉著海棠花的阻擋,在花海裡繞起路來。這片海棠花有些年頭了,宮殿被封之後,便再也沒人修剪過它們,開滿紅色花朵的枝條縱橫交錯,將本就狹窄的小路遮擋的嚴嚴實實。

很快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花海裡。暗衛起初還能根據花枝的晃動,分辨兩人的位置,但是一陣晚風吹過之後,眼前一片繚亂,徹底失去了兩人的蹤跡。他們訓練有素,很快就在花海裡搜尋起來。

能夠這樣輕易逃脫,對鏡溪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她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了,隻能相信紙條上的話。這幾日,來她在住所周圍看似漫無目的地散步,其實是為了摸清這裡的路,加上從文燕那裡旁敲側擊得來的信息,她推測出後院的路,快步走過去。

隆起的肚子讓她不敢做太過激烈的動作,好在後院裡海棠花海不算遠,兩人推開破敗的朱漆大門,悄悄迅速躲進去,又把門關好。

鏡溪托著隱隱作痛的肚子,倚著牆休息了一會兒,這時門外傳來文燕焦急的聲音:「怎麼會把人看丟了?主子已經知道了,不把人找著誰也別想活著。」

鏡溪摟著成玉,把食指放到%e5%94%87上,示意他安靜,然後小心翼翼地帶著人向後院深處走去。

這裡人跡罕至,到處長滿了雜草,鏡溪心裡清楚,文燕早晚都會找到這裡,她必須盡快找到接頭的人。她謹慎地在破敗的迴廊上穿梭者,成玉被她凝重的神色感染,乖巧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