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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邊。

突然,廂房的門被打開,一隻有力的大手把鏡溪拉了進去。成玉看著身邊空著的地方,臉上又驚又急,正要喊鏡溪,卻聽耳邊響起一聲溫柔的呼喚:「成玉。」

成玉順著這聲熟悉的呼喚望過去,便瞧見了自己心心唸唸的母親。她仍舊穿了身絳紅色的衣衫,娉娉裊裊的模樣,好似冬日裡的紅梅,成玉望望緊閉的房門,又望望自己的母親,臉上的慌亂褪去,快步走到鍾佳凝身邊道:「母親,太好了,成玉終於見到您了!可是母親,姑姑……」

「放心吧,她沒事兒。」鍾佳凝溫柔地說道,「先跟母親回去。」

鏡溪將衝到嗓子眼的驚呼嚥了回去,挨著她麵頰的%e8%83%b8膛溫暖堅實,熟悉的感覺讓她砰砰亂跳的心臟安定下來。她緊張地攥住那人%e8%83%b8`前的衣襟,聽到他在耳邊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你來的剛剛好。」鏡溪仰頭看著薑和那張俊美無鑄的臉,微微翹起了嘴角,眉眼一片溫柔。

薑和雙眸幽深,捉住鏡溪的下巴,在她%e5%94%87上啄了兩下,才鬆開她:「瘦了,下巴都隔手了。」

鏡溪眉眼都彎了起來,看著她的笑容,薑和隻覺得堆積了月餘的鬱氣都一掃而空了。他從懷裡掏出那日拾到的雲紋玉珮——分開的這些日子,他不知摩挲了多少遍。他把玉珮帶到鏡溪的脖子上,沉聲道:「別再弄丟了。」

他說的嚴肅而又鄭重,彷彿在說鏡溪別再把自己弄丟了一樣,鏡溪心中一動,踮起腳尖主動%e5%90%bb了他的嘴角,笑著回到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薑和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他覺得自己又許多話要說,久別重逢讓他有一訴衷腸的衝動,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自己的相思與擔憂。他沉默著,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失而復得的人,欲言又止。

鏡溪早就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切,體貼地開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們把消息遞給你後,我就來了,從子夜等到現在,終於讓我等到你了。」薑和看著鏡溪,突然說道,「這琉璃丹閣是當年父皇替母妃畫丹青的地方,聽聞當年這裡掛滿了母妃的畫像,經年之後,卻變得這般破敗不堪。」

琉璃丹閣!鏡溪猛地睜大了眼睛:「這裡是琉璃丹閣?」

「對,你知道這裡?」薑和有些驚訝,還是解釋道:「當年父皇寵愛母妃,為她建了海棠春塢和琉璃丹閣,一處種滿了母妃最愛的海棠花,一處則掛滿了父皇為母妃畫的丹青。」

「海棠春塢香魂逝,琉璃丹閣恨難消。」鏡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念出這句話,抓住薑和的手說:「阿和,我跟你說一件事,你一定要冷靜。」

薑和有些發愣,鏡溪念出的那兩句詩,似乎印證了他心中某種不敢去想的猜測,他定了定神,鎮定地說道:「你說。」

鏡溪自始至終都緊緊攥著薑和的手,她看著薑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唞:「先皇、先皇和嫻妃娘娘,他們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而證據就在這間屋子裡。」

薑和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他甚至冷靜地詢問鏡溪:「你是怎麼知道的?」

鏡溪摸不透他的情緒,隻得解釋道:「是應嬤嬤,她是宮裡的老人,她告訴我的。」

薑和突然歎了口氣,他摩挲著鏡溪的臉頰,剛毅的臉上看不出半分脆弱,他說:「其實我早就知道,隻是不能確定罷了,別緊張,這裡不會有人來,咱們先離開。」

鏡溪點點頭,壓下心中的不安,跟著他走出屋子。外麵安排好了接應的人,接應帶著兩人七扭八拐的地走了一陣,在一處廢棄的大井前停下。

薑和抱著鏡溪飛落井底,十分穩當。井水已經乾涸,薑和拉著鏡溪的手安靜地在幽暗的地道前行,安心而又寧靜。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走出了皇宮,薑和才對鏡溪解釋道:「上次被困在宮中,回去後我就讓人秘密挖了這條暗道,沒想到竟然通到鳳儀宮,真是上天眷顧。」

鏡溪點點頭,隻覺自己忘掉了什麼東西,好一會才驚道:「糟糕,成玉!」

薑和悶笑兩聲,安撫道:「不必憂心,他已經回宋家了。」

此時燈火闌珊,聽著他的笑聲,鏡溪恍惚間竟有種永恆的錯覺。

回到軍營的時候,鏡溪再一次感到腹中疼痛起來,而定北樓早就迎了上來,他焦急地說道:「王爺,您可回來了,眾將士整裝待發,就等您了!」

「不是說我若沒有回來,就讓李琦帶兵出發嗎?」薑和皺起眉頭,沉聲問道。

「可是王爺如今回來怎能還讓李將軍帶兵?」定北樓並直言道,「您是不知道,那白小世子在牢裡嚷著要見你,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薑和走進營帳,一邊換上盔甲,一邊道:「不必管他,打完仗後自會有人跟他解釋。」

定北樓頭痛萬分,正要說些什麼,薑和已經跟在跟鏡溪告別了。

昏暗的燈光,掩藏住了鏡溪蒼白的臉色,隻有被薑和握住的手露出了端倪:「溪兒,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出了好多汗?」

鏡溪秀麗的眉頭微微皺起,腹中的疼痛更甚,她不敢告訴薑和,隻得關切地著他道:「我沒事兒,薑明已經瘋了,你要小心。」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把在鳳儀宮的種種都告訴了薑和。

薑和露出了笑容,握了握鏡溪的手道:「原來你在擔心我?放心,我不會出事的。」他的神色漸漸凝重,「不管是為了你和孩子,還是為了父皇和母妃,我都會贏的。」說完在鏡溪手下落下一%e5%90%bb,猛地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阿和!」鏡溪突然出聲,看著他停下的背影,卻道:「能讓巫月來陪我嗎?我怕自己一個人會胡思亂想。」

薑和微微轉過頭,輕輕點了點頭,「放心。」說完走出了帳篷,定北樓慌忙跟上。

兩人走後,鏡溪再也堅持不住跌坐在身後的小榻上。

☆、第九十二章 終章

伴著肚子的陣痛而來的,是令人恐懼的下墜感,鏡溪用手拖著肚子,想要使勁又不敢使勁,事實上,她已經疼的使不出力氣了。巫月趕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意識。

她死死地抓住巫月的手,竭力清晰地對她說了兩句話:「不要告訴王爺,一定要救救孩子……」而後便隻剩下痛苦的嗚咽了。

聽了她的話,巫月月牙兒似的雙眼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行醫多年,她本該淡定從容才對,可是聽到鏡溪的話後,她卻覺得害怕——那是對死亡的恐懼,是對美好消失的想像的恐懼。她不敢去想,隻好急切地應道:「放心,王妃,你放心,你們都不會有事的。」

說完她呆滯了片刻,然後就像上了發條似的忙活了起來。軍營裡都是男人,沒有辦法,她隻好讓守在門口的風揚兄弟幫忙。她覺得有根弦在腦海裡緊緊地繃著,她先是用銀針刺激鏡溪的%e7%a9%b4道,令她保持清醒;緊接著揉按她的腹部,好讓孩子更容易生下來。

等到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皺巴巴的嬰孩低聲嗚咽著,眾人卻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春芳將歇,營地四週一片蔥蘢,寂靜中突然傳來遙遠的馬蹄聲,鎮守的士兵紛紛警覺起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得得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薑和高大挺拔的身影從晨曦之中緩緩走出,激戰一夜的狼狽掩蓋不住他眼中閃爍的光芒。他緊抿著雙%e5%94%87,身姿挺拔,鎮定地穿過歡呼的士兵,在營帳前利落的翻身下。

他快走兩步靠近營帳,迫不及待地想與最愛的人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悅,卻在聞到營帳裡傳出的血腥味時變了臉色,「溪兒!」

鏡溪已經疲憊的睡了過去,巫月聽到動靜,快步迎了出去,對滿眼焦急的薑和打了個手勢,壓低了聲音道:「王爺別擔心,王妃沒事兒,隻是生產太累才睡了過去。」

「你說什麼?」薑和瞪大了眼睛。

巫月眉眼彎彎,笑著答道:「恭喜王爺,喜得麟兒。」話剛落音,營帳內傳來一聲貓叫似的哭聲。

薑和的嘴%e5%94%87動了動,越過巫月,大步走了進去。營帳內的血腥味還未散去,他深吸了口氣,放輕步子走到床榻邊。

秋香色的錦被下,並排躺著此生他最愛的兩個人,一個臉色蒼白,眉宇間的疲憊還未退去;一個小而柔弱,正用哭聲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夏日驕陽似火,定北樓拿著折子快步向禦書房走去,汗濕重衫,他卻渾然不覺,新帝登基不過兩月,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身為丞相,他可不能懈怠。

走到宮門口,守門的小太監悄悄向他打了個手勢,低聲道:「丞相來了,小太子午間鬧著不睡覺,等著聖上哄呢,皇後娘娘說讓您先在偏殿等一會兒,給您備了酸梅湯解暑呢!」

定北樓大喘了口氣兒道:「也好,這天氣熱的人都蒸熟了,我先去歇歇。」說著轉身往偏殿去了,一邊走一邊想,小太子小小年紀還挺能鬧,又想皇上樂意寵兒子,關自己什麼事兒啊,還光棍一條呢。

一碗酸梅湯下肚,暑氣也消個差不多了,又等了一會兒才等到薑和的召見。一進禦書房,薑和就跟他打了個輕點的眼色,定北樓這等人精自然是立刻明白過來了,感情小世子在龍床上睡下了。

輕聲細語地談完事情,太陽也已經偏西了,定北樓正要告辭,屋內傳來一聲輕柔的女音:「丞相今日辛苦了,留下用晚膳吧,本宮特意讓人備了銀耳蓮子羹。」

定北樓眼前一亮,正要答應,龍案上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到了嘴邊的答應變成了婉拒:「皇後娘娘美意,隻是事務繁多,微臣實在不敢懈怠……」

「愛卿這般為國為民,朕心甚慰啊。」薑和讚許道。

定北樓心裡冷笑,麵上卻笑著告了辭,一邊往外走,一邊想,活該你被皇後吃的死死的,哼,這個善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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