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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不再苦著一張臉。

薑和讚賞地看了眼小茴,替鏡溪掖好被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聲道:「我記得你,以前跟在王妃身邊伺候膳食,王妃最喜歡吃你做的東西,為什麼來東院?」

小茴愣了愣,顯然沒想到薑和還會記得自己,垂首答道:「回王爺,姨娘是個好主子。」

「說真話!」薑和麵色一肅。

小茴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姨娘……姨娘很像一個人。」

「像誰?」

小茴猛地抬頭看向薑和,接觸到他淩厲的眼神,忍不住答道:「像王妃。」

薑和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意味深長地說道:「忘掉『像』這個字,從今天起把她當做你的主子服侍,不得怠慢,懂了嗎?」

小茴愣了愣,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好一會兒她才聽到自己說道:「是,奴婢明白,從今天起,奴婢會盡心盡力服侍姨娘。」

「你明白最好。」薑和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明日讓紅藥過來跟你一起照顧,下去吧。」

小茴神色微動,行了禮悄悄退了出去。

巫月一直沒有離開,又替鏡溪把了脈,確認沒有問題了,才向薑和稟告道:「王爺,姨娘的情況已經穩定,隻是暫時還不宜移動,需要臥床靜養才行。」

「本王知道了。」薑和神色認真的點點頭,「還有什麼要注意的麼?」

巫月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眼沉睡的鏡溪,低聲道:「還請王爺借一步說話。」

聽到青荷說鏡溪懷孕了的時候,沈柔心裡一顫,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是她轉念一想,這個孩子可是薑和的血脈,生下來隻會成為自己的絆腳石。

隻要今天的計策成功了,不但能除了兩個絆腳石,薑和的血脈沒了,聖上一定會對自己大加讚賞。

這麼想著,沈柔心裡開始愉悅起來,看來用不了多久聖上的目的就能達成,屆時自己也能回京見聖上了。

沈柔讓人賞了一對珍珠耳環和十兩銀子給青荷,讚揚了她一番之後,又許諾會把她調到沈園來。

青荷被沈柔哄得心花怒放,忙不迭地表了一番忠心。

青荷走的時候,瞧見一個清秀的丫頭急匆匆地往屋裡跑,她認出這個人,正是以前伺候王妃湯藥的秀兒。

運氣可真好,王妃才走就又被沈側妃挑中了。青荷在心裡嫉妒了一番秀兒,捏了捏手裡裝著十兩銀子的荷包離開了沈園。

慌亂的秀兒並沒有注意到青荷。王爺帶著人去佛堂了,她急著去向沈柔稟報。

「側妃娘娘,不好了,王爺、王爺還有杜侍衛帶著一堆人衝進佛堂了!」

「這般驚慌失措的像什麼樣子?」沈柔不耐地瞪了秀兒一眼,「鏡姨娘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如今被關了佛堂,王爺帶人去看看怎麼了?」

「不、不是的……」不知為什麼,秀兒整個人都在顫唞,「我、我瞧見侍衛押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他渾身都是血……」

「什麼?」沈柔手裡的茶杯「彭」的一聲摔倒了地上,茶水打濕了她的衣衫,玉蕊忙蹲下去幫她擦拭。

沈柔渾然不覺,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說仔細點!」

秀兒被她嚇得身子一震,強忍著心裡的驚懼答道:「是、是這樣的,我按側妃娘娘吩咐的躲在佛堂外頭盯著……」

「說重點!」沈柔不耐煩地打斷她,「什麼黑衣服的人?」

「是、是……」秀兒囁嚅道,「他、他身形很消瘦,是個男人,身上都是血,聽侍衛說要把他關到地牢裡去。」

「什麼……那鏡溪呢?她怎麼樣?」沈柔眼神陰暗地問道。

「這……奴婢沒打聽就回來……」秀兒看了眼沈柔的臉色,慌忙補充道,「不過奴婢回來的時候,瞧見江側妃跟巫月姑娘一起往佛堂去。」

「江蕙兒,巫月……」沈柔沉%e5%90%9f了兩聲,無力地扶住了額頭。

見狀,玉蕊向秀兒使了個眼色,秀兒忙悄悄退了出去。

「娘娘,咱們怎麼辦?」

「如今情況不明,也不知道刀四得手了沒有,我們不好貿然行動。」沈柔的臉色很不好看,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先去佛堂看看情況再說。」

「是。」玉蕊忙上前扶起沈柔,詢問道,「娘娘可要換身衣服?」

沈柔垂首看了眼裙擺上的茶漬,說道:「自然不能這樣去見王爺。」

沈柔靜靜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任由玉蕊整理著衣擺,思索著該怎麼辦才好。

鏡溪已經有身孕,如果刀四這次失手,往後再想除掉她隻怕難上加難。巫月也去了佛堂,是不是說明鏡溪受了重傷?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趁機除掉!

鏡中人柔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沈柔抬起手輕輕拂過微微上翹的眼角,精緻的妝容完美無缺。

「走吧。」

沈柔還是低估了薑和對鏡溪的重視,她還沒走出院門,杜凡就帶著侍衛把沈園圍了起來。

「沈側妃,得罪了。」

「杜侍衛,你這是什麼意思?」沈柔的臉色沉了下來。

「王爺吩咐屬下看守沈園,命令沈側妃不得走出房門一步。」杜凡一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沈側妃,請回吧。」

☆、第五十章 我的人

鏡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

佛堂的小偏房裡點著盞昏黃的油燈,薑和正在燈下寫著什麼,鏡溪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地望著燈光下薑和柔和側臉。

燈下的人似有所感,猛地轉過頭來,漆黑的眸子裡似有驚喜閃過,瞬間又恢復平靜。

「醒了?」薑和的聲音沙啞而有磁性,「覺得怎麼樣?可好些了?」

鏡溪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望著她那雙沉靜的眸子,薑和隻覺的有什麼從心頭緩緩劃過,暖暖的漲漲的,之前那種空落落的慌亂感都消失無蹤了。

轉身倒了杯溫水,薑和走到床邊將鏡溪扶起來,動作輕柔地把水餵給她。

鏡溪小口小口地喝著,待喝完了呼出一口氣,仍舊抬頭望著薑和。

薑和把水杯放到床頭的小幾上,低頭靜靜地與她對視。

過了一會兒,鏡溪低下頭,緊緊地了抱住薑和,呢喃道:「真好。」便沒有再多的話了。

薑和卻聽懂了,乾燥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鏡溪烏黑的頭髮,輕聲應道:「嗯,真好。」

最後那一刻我等到了你,真好。

最後那一刻我救下了你,真好。

藏在心裡的話不用說出來,兩人卻都能明白。心有靈犀,不必多言。

桌上的油燈突然發出微弱的「辟啪」聲,屋內的一下子變得明亮許多。

鏡溪被薑和攬著餵了小半碗%e9%9b%9e湯進去,又沉沉睡去。

薑和為她掖好被褥,讓小茴在一旁守著,自己則推門出去了。

杜凡早就等在門外,見他出來忙上前道:「王爺,都準備好了。」

薑和點點頭,繃著的臉上劃過一抹肅殺,眉頭微微挑起,沉聲道:「走吧,去地牢。」

九月金秋,夜涼如水。整個肅王府一片黑魆魆的,夜空中隻能瞧見幾點星光,月初是看不見月亮的。

杜凡打著燈籠緊跟在薑和身後,路上遇見巡邏的侍衛,他們手中的火把發出的光映在薑和沒有表情的臉上,顯得莫名的緊張與驚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和走的很沉穩,既不心急也不拖拉,彷彿要去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地牢設在挨著小練武場的假山下,位置還算隱蔽,府裡知道具體地點的人並不多。假山設得似迷宮一般,即使知道了地牢的位置,也很難找到入口。

這裡平日裡不許僕役隨意靠近,明裡暗裡設了許多崗哨。薑和下過命令,對於闖進來的人,守衛可以格殺勿論。

杜凡將手裡的燈籠交給門口的守衛,跟著薑和一起往裡走,地牢常年不見天日,有些陰森潮濕。

負責看守這裡的人叫李成,三十多歲的年紀,長了一臉絡腮鬍,眼神卻十分陰鬱。他知道薑和要過來審人,早就準備好了刑具。

刀四被綁在刑柱上,身上添了許多交錯的傷痕,有的傷口還在流血,有的已經結痂。

他的長相偏向陰柔,此刻惡狠狠地等著薑和的樣子,分外陰狠,「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休想從我身上知道什麼!」

不用李成吩咐,站在他麵前的黑衣守衛已經揚手抽了他兩鞭子。

刀四悶哼一聲,仍舊凶狠地瞪著薑和,卻沒敢再張口。

薑和不屑地勾勾嘴角,吩咐李成:「還愣著幹什麼,動手吧!」

「是。」李成陰鬱的眼睛閃了閃,走到一堆刑具麵前,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看向刀四。

刀四警惕地瞪著李成,「你想做什麼?」

李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指著那堆刑具說道:「看到這把刀了嗎?知道它能幹什麼嗎?想要得到完整的人皮,得先用這把刀在你的頭上劃個口子,然後把水銀從你的頭上灌進去,哦,對了,事先得把你埋進土裡才行,那樣你就能自己從土裡鑽出來了……」

他滿意地看著刀四驚懼的表情,拿起旁邊一個略小的刀,笑道:「知道這個是幹嘛的嗎?淩遲……」

李成的聲音沙啞而緩慢,刀四滿頭大汗地聽著,隻覺得心臟正被一刀又一刀的刮著。

「你、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嗎?我、我不會屈服的……」

「是麼?」李成冷哼一聲,「這兩個都太血腥,我不喜歡,我最喜歡的是這個。」

他拿起鐵爐上放著的火鉗,夾起一塊鐵塊看了看,又滿意地放下,「看著紅彤彤的樣子,一定很溫暖。」

「還有這個,知道這個盒子裡裝的什麼嗎?」李成戲謔地瞧著刑柱上的犯人,為他解惑,「這時蜀地特有的一種螞蟻,不要看它們個頭小,咬起人來最是凶狠,我最疼愛的就是它們。」

冷汗順著刀四的額頭流了下來,他咬咬牙,閉上眼睛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殺?我可不會做這樣沒有技術的事情。」李成摸了摸臉上的絡腮鬍,指著一旁的烙鐵吩咐守衛,「先給他嘗嘗這個。」

守衛迎上上前,夾起了燒得通紅的鐵塊。

杜凡瞧見了,忙對薑和道:「王爺,要不要去外麵等?」

薑和點點頭,冷冷地看了眼刀四,轉身走出了刑室。

兩人剛出來,邢室內就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杜凡聽得身子猛地一抖。

薑和皺著眉頭看他,「這就受不了了?」

杜凡老實地回答道:「屬下隻是在想以前有沒有得罪過李成。」

薑和在外室的椅子上坐下,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慘叫聲不斷地傳來,間或有刀四歇斯底裡的咒罵,薑和麵不改色地聽著,眼神卻愈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