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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交差呢。」沈柔歎了一口氣,似乎十分苦惱。

這時玉蕊快步走了過來,她身後跟著一個麵目黎黑身形微胖的婆子,正是那日用鞭子打秋扇的那個,姓鄭。

鄭嬤嬤一瞧見沈柔就撲到地上哭喊起來,「側妃娘娘,老奴冤枉啊,真的不是老奴害的啊,誰知道那個丫頭怎麼就死了,老奴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沈柔被她吵得眉頭直皺,玉蕊忙嗬斥道:「行了,嬤嬤別喊了,咱們娘娘自有定奪不會冤枉了你去!」

鄭嬤嬤抹了把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停止了哭嚎。

玉蕊這才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遞給沈柔,「娘娘,這是在秋扇身邊發現的,裡麵是療傷用的藥膏。」

鏡溪雙眼微微瞇起,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們演戲。

果然,鄭嬤嬤一瞧見那個小盒子,又哭喊起來,「娘娘真的跟老奴沒關係啊,那小盒子老奴認識,是鏡姨娘給秋扇的,這事兒跟老奴真的沒關係。」

玉蕊皺眉說道:「鄭嬤嬤,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知道嬤嬤急於擺脫嫌疑,可你也不能……」

玉蕊忙製住話頭,慌亂地看了鏡溪一眼,不敢再說什麼。

她的聲音並不小,足夠在場的人都聽清楚,果然一旁站著的丫頭婆子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聽說秋扇以前勾引過王爺,鏡姨娘現在正得王爺寵愛,會不會是知道了以前的事兒,才會……」

「噓,你不想要命了,主子們的事兒也敢議論,小心人家聽到了。」

「要說秋扇也是,做了那樣的事兒不避著也就算了,還敢去求人家幫她,這下可好了,命都丟了!」

下人們議論紛紛,鏡溪隻作沒聽到,佯裝不知地問道:「怎麼了?莫非是藥膏有什麼問題?不太可能啊,這可是王爺賞的,聽說是宮裡送過來的上品!」

沈柔遲疑了一下,問道:「這藥真是妹妹送的?」

鏡溪點點頭。

鄭嬤嬤眼前一亮,撇撇嘴說道:「喲,鏡姨娘可真大方!這麼精貴的東西說送人就送人。」

鏡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並不開口。

鄭嬤嬤有些急,這鏡姨娘不上鉤可怎麼辦?眼見著玉蕊向她打眼色,鄭嬤嬤心一橫,說道:「姨娘可別這樣看著我,誰都知道秋扇死的時候身邊就擱了這麼個小盒子,若說秋扇的死跟姨娘沒關係,老婆子我是第一個不信,好端端的給那個小蹄子送膏藥,誰知道安的是什麼心呢!」

她的話一落音,底下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畫屏在一旁聽得又氣又急,爭辯道:「嬤嬤胡說什麼呢!要不是嬤嬤把秋扇打成那樣,我們姨娘又怎麼會送膏藥給她?嬤嬤何苦欺負我們姨娘心善!」

「畫屏姑娘說話可得講理,誰打秋扇了?」鄭嬤嬤眼睛一瞪,耍賴似的說道:「問問這滿院子的人,我這幾日可動過秋扇一個指頭?定是你們害完人心虛了,才這樣汙蔑我!老婆子可不會任由你們拿捏!」

鄭嬤嬤確實有幾日沒找過秋扇的麻煩了,周圍幾個丫頭也都知道,頓時同意了她的說法,覺得是鏡溪偷偷害死了秋扇,紛紛附和起來。

沈柔一直沉著臉聽著,這時才皺眉看向鏡溪,「妹妹,姐姐雖然相信你不會做那種事,可證據確鑿,還請妹妹給姐姐一個可信的理由才行。」

「證據確鑿?」鏡溪微微一笑,搖搖頭道,「鄭嬤嬤急於擺脫嫌疑,口不擇言,沈側妃莫非也糊塗了不成,仵作尚未驗屍,此時下定論不覺為時尚早嗎?」

說完別有深意地看著沈柔,沈柔被她看得心中一凜,暗道莫非她還有什麼後招不成?思來想去,還是不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咬咬牙道:「妹妹說的有道理,可如今妹妹與朱嬤嬤都有嫌疑,做姐姐的也不好偏頗,就先委屈妹妹在佛堂住上一晚,等王爺回來了再做定奪。」

隻要進了佛堂,就必定讓你有去無回!

鏡溪眼中劃過一道冷芒,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不肯放過我了,撕破臉皮是早晚的事。

「但憑沈側妃吩咐。」

「可是姨娘,您的身子……」畫屏擔憂地望著鏡溪。

鏡溪衝她使了個眼色,安撫道:「不用擔心,我相信沈側妃會查清真相,還我清白的。」

畫屏仍不放心,跪倒沈柔身邊祈求道:「求沈側妃允許奴婢跟在姨娘身邊伺候。」

這樣的小事,沈柔是不會拒絕的,對她來說不過是多一條人命罷了。

主僕兩人連東院都沒回,就被沈柔帶到了佛堂。

離開時,沈柔吩咐身邊的人道:「不必在這裡守著了,我相信鏡姨娘的為人,事情不水落石出,她定然不會隨便離開佛堂的。」

有個婆子不大放心,大著膽子說道:「萬一人不見了怎麼辦?王爺會不會怪罪?」

沈柔麵色一冷,嗬斥道:「大膽!鏡妹妹怎麼說也是王爺的人,事情還未明瞭,怎可像犯人一樣看押?」

那婆子心中一顫,隻道沈柔忌憚薑和寵著鏡溪,也不敢再說什麼,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沈柔望著身後靜謐的佛堂,輕輕勾起了嘴角。

「盡快動手。」

身旁的竹林裡傳來簌簌的聲響,一道陰柔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是。」

回沈園的路上,沈柔隨口叫住一個丫頭,吩咐她去給鏡溪送些茶水。

總得有人證明自己跟鏡溪的死沒關係呀,沈柔在心裡想。

沈柔前腳剛踏進沈園的門,後腳玉蕊就行色匆匆地跑了過來,焦急地湊近沈柔說道:「娘娘,不好了,王爺帶著巫月姑娘去驗屍了,奴婢擔心……」

沈柔腳步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焦躁,「怎麼可能,今日明明是……罷了,如今收手已經晚了,都處理乾淨了嗎?」

玉蕊點點頭,謹慎地回答道:「娘娘放心,都清理乾淨了,鄭嬤嬤那裡也都安排好了。」

「那還怕什麼?」沈柔陰冷一笑,「人又不是咱們毒死的,藥膏也不是咱們送的,怎麼查也查不到沈園來。」

「是,是奴婢太不經事了。」玉蕊慌忙低頭請罪。

沈柔瞧了她一眼,轉身進屋了。

驗屍又如何?等鏡溪跟她那個丫頭一死,還不是憑浣衣房的人怎麼說。死無對證的,誰能查出來什麼?聖上一催再催,自己可沒時間再耗下去了!

王府書房內。

「如何?」

巫月的臉色有些凝重,斟酌著說道:「回王爺,我在秋扇的臉上和藥膏裡都發現了毒藥的殘留,這種毒藥雖然猛烈,但是滲進五臟六腑還是需要時間的,短時間內並不能致命。」

薑和點點頭,沉聲道:「這麼說毒藥不是致命的原因,有什麼別的發現嗎?」

「我在她的頭頂發現了一根銀針,這才是導致秋扇死亡的真正原因。」巫月答道,「這種烈性毒藥一沾染皮膚定然會導致潰爛,我想今天可能是秋扇第一次用,或者有人在她用之前往裡麵摻了毒藥。」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薑和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

巫月繼續說道:「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按鄭嬤嬤的說法,秋扇最近並沒有受傷,為何突然用起這藥膏來?若是之前一直在用,偏偏今日出了事,實在是蹊蹺。」

「今日?」薑和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今日是……糟糕,快跟我一起去佛堂!」說完迅速出了房門,提氣向佛堂趕去。

巫月見他麵色凝重,連忙快步跟上。

一路上薑和心急如焚,輕功被他運用到極致,巫月被他遠遠地甩在後麵。

今天本應是軍營陣法操練的日子,每個季度都有一次,而薑和也會一整天都待在軍營裡。最近因為南蠻王的探子活動頻繁的緣故,薑和把日子往後推了幾天,打算跟艾古木談判之後再進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柔把日子選在今天,怎麼看都不像是偶然為之!

薑和心中滿是憤怒,沈柔,你怎麼敢!本王放在心裡疼寵的人,你怎麼敢動她!本想將計就計讓你多活兩天,既然你自己找死,我也不會客氣!

耳邊滿是呼嘯的風聲,薑和閉了閉眼,蓉兒,等著我!

佛堂前有一片蔥蘢的細竹,刀四靜悄悄地潛伏在裡麵,等待著沈柔所說的時機。

京城那位已經亟不可待,沒有多少時間了,再完不成任務,他跟沈柔都會死。

好在他沒有等多久,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很快端著茶水進來了。陰柔的眼裡劃過一抹精光,等這個丫頭一走,就是自己動手的時候!

☆、第四十八章 我等著你

夏蝶焦急地在東院門口等待著,姨娘跟畫屏去了那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

木蘭急匆匆地跑回來,抓住夏蝶的胳膊說:「不好了,姨娘被沈側妃關進佛堂了!」

「什麼?」夏蝶腦子裡一片空白,焦急地問道:「那畫屏姐姐呢!」

「畫屏也跟著去了!」

「這、這可怎麼辦?」夏蝶急的團團轉,姨娘可是有身子的人,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

小茴也走過來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姨娘出事兒了?」

夏蝶點點頭,迅速地跟小茴說了情況。

小茴沉思了一會兒,找了個借口支開了木蘭,將夏蝶拉倒僻靜地角落,神色凝重地問道:「夏蝶,你老實跟我說,姨娘、姨娘是不是有身子了?」

「小茴姐姐,你說什麼呢,沒有的事兒。」夏蝶記著畫屏的話,不敢輕易透露鏡溪的事情。

「如今情況緊急,你也不必瞞我。」小茴歎息了一聲,「我做了那麼久的廚子,哪能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王爺安排的菜色補品分明是給有身子的人吃的。」跟自己以前為王妃準備的一模一樣,隻是從未用上過。

夏蝶吃驚地望著小茴,吶吶了兩聲,不知如何回答。

小茴看她的樣子,便知自己猜中了,也不用她回答,逕自說道:「為今之計,隻能先去求一求江側妃,看看能不能拖到王爺回來,也避免姨娘受那皮肉之苦。」

夏蝶一聽,覺得有道理,抬腳就往外排,卻被小茴一把拉住,「別慌,江側妃為人清冷,還是我去吧,你去外頭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夏蝶已然六神無主,聽了小茴的安排也沒反對,心中反而佩服起她來。兩人也不耽擱,各自分開辦事兒去了。

她們走後,身後的牆角處慢慢走出一個人來,隻能算得上清秀的臉上滿是恨意,她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重重地冷哼一聲。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江蕙兒分作花奴的青荷。她還是那身青色的衣衫,從她臉上不甘的神情就能推斷出她過得並不好。

上回她自以為抓到了鏡溪的秘密,趕著去跟沈柔告密,滿心以為能得到沈柔的重用,誰知道人家根本沒放在心上。青荷受夠了做花奴的日子,並不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