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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驚動了他們。」

那人垂首應下,翻身一躍,從窗戶離開了。

沈柔這才把玉蕊喚進來,吩咐道:「方纔回來的時候,我彷彿瞧見了個黑影,回來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你帶人去各院問一問,看看情況,務必要確定各院的主子平安無事才好。」

玉蕊應了一聲,匆匆去了。

鏡溪沒敢把信上的事情都告訴秦烈,隻說沈柔確實是害死王妃的真兇,又將自己的佈置細細說了。

秦烈皺眉道:「這樣做未免魯莽了些,她若是發現信件丟失了,必然會派人去各院探查,若是找不到你們,必然會起疑。」

鏡溪溫柔地撫摸著小成玉的腦袋,沉默了一會兒道:「事到如今,也別無選擇,隻能找到王爺再做打算。」

事關小成玉的性命,鏡溪不敢托大,若是沈柔猜到了呢?屆時隻怕又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坐以待斃了。

秦烈沒有說話,顯然也明白此時回去不是明智之舉。

馬車漸漸靠近營地,肅殺之氣伴著濃濃的秋意撲麵而來。

映雪掀開簾子看了看,回頭對鏡溪道:「軍營快到了,請姨娘同小公子稍待片刻,奴婢去去就回。」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成玉不知何時又睡了過去,鏡溪輕拍著他的背部,仔細地聽著馬車外的動靜。

車外秋風呼嘯,不知過了多久,車輪再一次轉動起來,鏡溪坐直身體,緊緊地攥住了雙手。

過了一會,秦烈的聲音在車外響起:「到了。」

鏡溪在車內輕輕應了一聲,車簾外傳來模糊的交談聲,不一會兒就聽秦烈過來說道:「王爺稍後就到,請先把小公子交給我,王妃的事情……有勞費心。」

鏡溪沒有反對,她是要跟薑和好好談一談。秦烈得到應允,上車把熟睡的小成玉抱走了。

秦烈走後,映雪拿了一身男裝給鏡溪,低聲道:「軍營重地,還望姨娘擔待一二,這衣服是全新的,姨娘換上吧。」她自己也不知何時換了男裝,頭髮也像男人一樣束成一束。

鏡溪沒有反對,褪下鬥篷和外衣,麻利地套上衣服,又學著映雪去了頭飾,束了頭髮,悄悄下了馬車。

☆、第三十九章 坦誠相對

軍營裡一片安靜,士兵巡邏的腳步聲時不時傳來,鏡溪裹緊了鬥篷,垂首跟著映雪往薑和的營帳走。

很快,映雪就停了下來,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姨娘請進,王爺在裡麵等您。」

營帳內燈光閃爍,鏡溪在門口站了站,伸手掀開帳子,緩緩走了進去。

薑和側身而立,聽到動靜轉頭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鏡溪捏緊手心,一步步向他走過去,還未開口,就被薑和一把抱進懷裡,低沉沙啞的嗓音裡滿是心疼:「對不起,今日不該衝你發火。」

堆積了一晚上的委屈與難過,連同一路趕來的不安與擔憂,都在聽到這句話時消失無蹤。

耳邊是薑和強有力的心跳聲,鏡溪伸出手回抱著薑和,低聲道:「我不怪你。」

薑和的手臂收緊了又鬆開,輕輕撫摸著鏡溪的臉頰道:「別擔心,外公那裡我早有安排,定然不會讓他老人家出事。」

「宋家為朝廷拋頭顱,灑熱血,從來沒有怨言,他這樣做就不怕朝臣們寒心嗎?」鏡溪死死咬住嘴%e5%94%87,憤怒地捏緊了雙手。

薑和溫熱的手掌包裹住她冰涼的手,放到嘴邊輕輕%e5%90%bb了一下,疼惜地說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鏡溪難過地垂下頭,將額頭抵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哽咽道:「阿和,我怕。」

薑和心中一痛,放在她腰側的手微微抬起,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她的清瘦的背,低聲安慰道:「不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不怕……」

在薑和溫柔低沉的嗓音中,鏡溪漸漸平復了下來,她抬起頭,從袖中拿出沈柔的信件,遞給薑和道:「這時從沈柔那裡找出來的,你看看。」

薑和接過信封卻沒有立即拆開看,他鬆開包裹著鏡溪的手,仔細地為她拭去腮邊的眼淚,神情專注,彷彿對待稀世珍寶一般。

鏡溪漸漸忘記了不安。

擦乾了眼淚,薑和拉著鏡溪在帳中的矮榻上坐下,又把一旁的羊毛氈毯蓋到她%e8%85%bf上,才拿起信封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放下信,伸手把鏡溪緊緊抱住,剛毅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烏黑的頭髮,痛苦地閉上了眼。

「他是我的叔叔,卻一直想殺了我。」

「當年若不是有皇祖母的庇佑,我連九歲都活不過。」低沉而又苦澀的聲音緩緩地敘說著,「當時皇祖母已經病危,卻堅持讓我離開京城去往西蜀,怕的就是她老人家一去,我也性命難保。」

「西蜀雖然偏遠貧困,若用心經營也能豐饒起來,我始終記著皇祖母的話,一日不敢懈怠,我要蜀地的百姓們都能吃飽穿暖,安居樂業。」

「蜀地越是豐饒,他就越是忌憚,終於還是容不下我了,隻是連累了你跟外公一家。」薑和的聲音裡摻雜著痛苦與內疚,「皇祖母的一片苦心,隻怕也要辜負了。」

「阿和。」鏡溪心疼地抱住他。

薑和%e5%90%bb了%e5%90%bb鏡溪的發頂,深邃的瞳仁裡滿是堅定,「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當晚兩人相擁而眠,薑和說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情——都是鏡溪以前未曾聽過的。

越瞭解薑和,鏡溪就越覺得心疼,兩個人的情形何其相似?她自幼喪母,繼母刻薄狠毒,父親有不如無,靠著外祖父的庇佑長大,個中艱難,難以言說。

日昇月落,夜幕漸漸褪去,白晝再一次來臨。

白繼墨最後看了一眼肅王府朱紅色的大門,眼眸低垂,轉身上了馬車,果然連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嗎……

「轆轆轆……」

身後突然傳來車輪轉動的聲音,白繼墨身子一頓,循聲望去,便見一輛王府的馬車從巷口駛來。

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一般,白繼墨維持著上車的姿勢,看著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下,看著鏡溪走下馬車。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在馬車旁站定,看到等了許久的人,衝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不由的向她走去。

「還以為世子已經走了,還好趕上了。」因為著急,鏡溪的臉頰又幾分紅,眸光閃爍十分動人。

白繼墨目光溫柔,淡笑道:「不用著急,下人們還在準備,待會兒才能走,你從哪裡回來的?」

「我……」鏡溪頓住,不敢再看他關切的雙眼,閃躲著看向別處,不知該如何回答。

內心深處,她不願意讓白繼墨知道真相,更不願意白繼墨捲進這件事情,他為了她已經做得夠多了。

「本王來晚了,還望世子海涵。」薑和不知何時下了馬車,幽暗的眼睛裡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白繼墨一愣,聲音裡染上了苦澀,「原來王爺也在。」原來是跟在他一起……

「世子今日回京,本王自然要來相送。」薑和道:「路途遙遠,世子一路小心。」

「多謝王爺。」白繼墨臉上的神色漸漸黯淡下來。

「世子到了京城,還請使人報個平安,我也……我跟王爺也好放心。」鏡溪關切地說道,「成玉有我照顧,世子儘管放心。」

「勞你費心。」白繼墨的笑容有些勉強,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墨哥哥?」

煙色的眼中滿是希冀,鏡溪心中一痛,輕輕地轉開臉,手卻緊緊地攥了起來。

墨哥哥,你為何要那般小心翼翼,明明是我欠你的比較多才對……

「我知道了……我要走了,你好生珍重。」白繼墨失落地低下頭,轉身一步步向馬車走去。

「墨哥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身後傳來久違的稱呼,白繼墨身子一震,猛地回頭看去,溫潤的眼中似有淚光閃過,喉結微動,他低低地應道:「嗯。」聲音似有哽咽。

「墨哥哥,一路走好。」

白繼墨輕輕揚起嘴角,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走吧。」

沙啞的聲音從車內傳出,車輪緩緩轉動,很快就消失在小巷的盡頭。

時間尚早,寬敞的王府門口漸漸恢復寧靜,鏡溪淚眼朦朧,一動不動地望著小巷的盡頭。

薑和不動聲色地將人抱住,扶著她的長髮安撫道:「再留在這裡,他一定會引起懷疑,回到京城,至少還有鎮國公的庇護。」

鏡溪抬手擦了眼淚,從他懷中抬起頭,帶著哭音道:「嗯,我沒事兒,就是心裡堵得怪難受,墨哥哥這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

她這聲「墨哥哥」叫的太過自然,聽得薑和心裡發酸,麵上卻不露分毫,隻是溫聲勸慰,心裡卻想,什麼墨哥哥白哥哥的,還沒聽你叫過我和哥哥呢!

鏡溪漸漸回轉過來,同薑和一起往王府內走。

她身上披著鬥篷,被薑和整個攬在懷裡。早起打掃的下人們見了都瞪大了眼睛,有眼尖的瞧出來那是鏡溪,臉色都微微一變。

鏡姨娘這是真的要得寵了呢!

兩人一進二門,就瞧見遠遠走過來一行人,打頭的那個身姿綽約,正是沈柔。

兩人對視一眼,薑和給了鏡溪一個安心的眼神。

「王爺跟妹妹這是做什麼去了?怎麼瞧著像剛從外頭回來的樣子。」沈柔一邊問,一邊悄悄打量鏡溪。

「給姐姐請安。」鏡溪乖巧地行了禮,摘了鬥篷的帽子,垂首立在一旁,並不說話,

「本王昨日去山中打獵,一時興起想尋個人一起看看山中的日出,想著你平日裡辛苦,就沒打擾,愛妃不會怪本王吧?」薑和一本正經地扯完謊,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柔,似乎真怕她怪罪一般。

沈柔不自在地別開臉,溫柔地答道:「自然不會,王爺體恤妾身,妾身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王爺?」

「愛妃果然善解人意。」薑和滿意地勾起嘴角,「昨個兒本王獵了隻罕見的雪貂,回頭讓人給愛妃送過來,天冷了也好做個毛領子戴。」說著吩咐了一旁跟著的杜凡。

杜凡穿著身灰色的勁裝,鞋子上沾滿了泥土,恭恭敬敬地行禮道:「是,屬下名人收拾好了再給側妃娘娘送去。」

「多謝王爺。」沈柔趁著行禮的機會,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杜凡一番,見他風塵僕僕,心中的疑惑不由消減了幾分。

薑和點點頭,抬步向東院走去,鏡溪向沈柔道了聲失禮,快步追了上去。

沈柔冷眼看著三人離開,吩咐身邊的玉蕊道:「想法子去門房那兒打聽打聽,問問鏡姨娘昨晚幾時出府,王爺派了誰來接的?」

「是,奴婢這就去辦。」

沈柔微微頷首,轉身回了院子。待屏退了侍從,昨日那個清瘦陰柔的男人再次出現。

「查的怎麼樣了?」

男人垂著頭,恭恭敬敬地答道:「流雲閣並無異樣,看來不是鎮國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