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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軍折子,深邃的眼裡閃過一抹肅殺,這個時候絕不能打草驚蛇,萬一薑明狗急跳牆……

到時候會怎麼樣,薑和連想都不敢想,眼前這個人,他已經失去一次了不想再失去一次。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許再查了。」薑和把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扔,轉身離開了。

鏡溪垂首良久,待抬起頭時,眼淚已然打濕了麵頰。她淚眼朦朧地看向薑和離開的方向,心痛難耐地想:「阿和,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連一句解釋也不肯給我?」

夜幕很快降臨,夏蝶過來問晚膳,鏡溪搖搖頭半點胃口也沒有,隻吩咐了畫屏去哄小成玉吃飯,再把他哄睡著。

映雪端著安胎藥站在一旁勸道:「姨娘縱使沒胃口,也應該為肚子裡的小公子想一想,多少吃一些吧。」

憋了一個晚上,所有的委屈與傷心都轉化成了怒火,鏡溪瞧見映雪就想起來薑和,忍不住就要遷怒,「嗤,這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兒子?憑什麼隻有我為了他吃不想吃的東西?」

映雪一愣,沒想到一向溫和好說話的鏡溪會發這麼大的火,聽這話裡的意思,隻怕是跟王爺吵架了,難怪王爺半下午的時候沉著臉走了。

同夏蝶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正要再勸,便見鏡溪沉著臉拿起了筷子,撿了幾樣爽口的小菜吃了些,放下筷子道:「我吃飽了,剩下了都倒了吧。」

兩人麵麵相覷,王爺還沒回來呢,廚房可是把所有的飯菜都送過來了。

「怎麼了?」鏡溪臉色冷了下來,「還等什麼?王爺今晚不會回來了,把藥給我。」

兩人伺候著她喝了藥,才垂首收拾起來。

鏡溪轉身進了裡間,靜靜地倚在小榻上,閉著眼睛想,既然你不想告訴我真相,我就自己去找。

沒一會兒,畫屏就進來了,輕輕喚了她一聲,看她動了動眼皮兒才道:「姨娘,宋小公子不肯吃東西,非要見您。」

鏡溪緩緩睜開眼,眼裡滿是愧疚,墨哥哥將他交給我是相信我,現下卻因為自己的事情辜負了他的信任。

「我這就去。」說著起了身。

小成玉一瞧見她就跑過來抱住了她,仰頭道:「表姑姑怎麼不跟成玉一起吃飯?成玉一下午都沒看見表姑姑。」

鏡溪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臉,柔聲說道:「都是表姑姑不好,表姑姑跟成玉道歉,保證沒有下次了。」

小成玉歪頭看著鏡溪,似乎在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好吧,我相信你一次,就相信你一次哦!」

「嗯,謝謝成玉!」鏡溪道:「那現在跟表姑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小成玉這才點了點頭,乖巧地在飯桌前坐下。

鏡溪露出一個笑容,坐在他旁邊給他夾菜,很快就把他餵飽了。

吃完飯,鏡溪帶著他消了會兒食,就送他上床睡覺了,睡之前還聽到他問:「成玉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娘親啊?」

鏡溪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道:「放心吧,很快就能見到了。」

小成玉眨了眨眼睛,打了個哈欠道:「我好想娘親啊……」

鏡溪看著他要睡著,就沒再說什麼,等他睡熟了,吩咐了照顧他的丫頭一番才走。

等那丫頭一一應下,鏡溪才抬腳往外走,心裡想著明日把芝蘭撥過來幫忙,不知為何,這次跟過來的丫頭做事情很周到,隻有一個不說,也不是表嫂身邊慣用的人。

月上梢頭,時間已經不早了。

鏡溪故意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待聞見一股檀木的幽香飄過鼻尖,才示意畫屏過去,「去看看院門關好了沒有。」

畫屏會意,悄悄出了院子,伸手接過門口藏著的人遞過來東西,道了聲:「今兒個誰當值,怎麼沒有鎖院門?」又小聲道:「秦侍衛辛苦。」

秦烈站在陰影處,沒有說話,等畫屏關了院門,才小心地離開。

☆、第三十八章 幕後黑手

靜謐的內室隻能聽到油燈燃燒的辟啪聲,昏暗的燈光下,白色宣紙上的字顯得模糊而又不真切,鏡溪忍不住攥緊了顫唞的雙手。

她看到了什麼!

「肅王勢力日盛,聖上欲以結黨、屯兵兩罪殺之,恐大將軍與之合謀而反,命汝尋機殺王妃而代之,斷其姻親之好。」

「大將江成風乃肅王左膀右臂,設法間之。」

「肅王謀反之心日重,聖上已將宋氏全族打入天牢,命汝密切關注肅王,如有異動速速傳信。」

宋氏全族……

晴天霹靂不外乎如此,鏡溪抬手扶住額頭,兩眼陣陣發黑,怪不得外公要把成玉送過來,怪不得跟著成玉的丫頭那般不周到,想必是外公安排的匆忙又怕人起疑才會如此。

墨哥哥想必也是知道了真相,才會把成玉留在王府,一旦回了京城成玉焉有命在?

薑和不讓她調查沈柔,是不是因為知道真相?是了,若是打草驚蛇,沈柔為了任務一定會殺了她!

鏡溪深呼吸兩下,繼續往下看去,還有一張似乎是最近的,寫信的人與之前不是同一個,語氣中透著急躁,命令沈柔尋找薑和屯兵的證據,並尋機殺了江成風與小成玉。

鏡溪不知道沈柔為什麼要留下這些信,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放任沈柔繼續下去。

還有外公一家!聖上……不就是當今皇上薑明嗎?這個薄情寡義的人,宋家為他征戰沙場多年,不知死了多少好男兒,他就是這麼對待宋家滿門的嗎?

害死她一個還不夠嗎?為什麼連小成玉都不放過?他還那麼小,五歲的孩子罷了……成玉是宋家唯一的血脈,一定不能讓他出事!

迅速把手裡的信件收拾好,鏡溪決定去軍營尋薑和。

她不敢把成玉一個人留在院子裡,喚了畫屏去把成玉偷偷抱過來,又把秦烈給的「追魂」香點燃,叫來映雪,隻說:「我方才覺得心緒不定,想見王爺一麵,你可有什麼辦法?」

映雪麵露遲疑,王爺人在軍營,這大半夜的怎麼去見?

鏡溪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有辦法,因而發狠地說道:「你若不願意帶路,我便自己去闖。」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

映雪麵露急色,哪裡敢真讓她去闖,慌忙叫住她道:「姨娘稍待等映雪去拿一樣東西,片刻即回。」

鏡溪沒有吭聲,冷冷地站在原地等著。

這時,畫屏抱著成玉走進來,悄聲道:「姨娘打算怎麼做?」

鏡溪垂著眼睛道:「自然要見一見王爺才行。」她早就想好了,若是薑和不願意幫她,她明早就跟著白繼墨的車隊一起回京,說什麼也要救出外公一家。

「奴婢跟您一起去。」

鏡溪搖搖頭,囑咐道:「不,人多動靜太大,讓映雪和秦烈陪著我,你去一趟江側妃那裡,讓她最近小心提防沈柔,最好給江將軍也提個醒!」

畫屏點點頭,找出一件灰色的鬥篷給她披上,「夜裡風涼,姨娘也要小心身子才是。」

鏡溪歎了口氣道:「如今性命攸關,哪裡還顧得上身子,我走了之後,你想辦法瞞住院子裡的人,沈側妃若是來找我,你就說成玉突然發熱,我心裡擔憂帶他出府找大夫去了。」

畫屏一一應下,「姨娘放心,奴婢明白。」

秦烈來的很快,窗柩上響起不輕不重的敲擊聲,鏡溪接過成玉,柔聲道:「成玉想不想早點見到娘親?」

小成玉還沒清醒過來,迷迷糊糊地點點頭。

鏡溪摸著他的頭說:「那一會兒不要吭聲,表姑姑帶你出府,隻要出去了,成玉很快就能見到娘親了。」

小成玉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睡意也消減了許多,乖巧地點了點頭。◎思◎兔◎在◎線◎閱◎讀◎

鏡溪這才拉著他的手出了門,映雪已經等在門口了,瞧見兩人出來,低聲道:「都準備好了,娘子跟奴婢來。」

鏡溪低低應了一聲,跟著她快步出了院子。

秦烈從陰影裡走出來,皺眉道:「出了什麼事兒?」

鏡溪道:「時間緊急,你先隨我去見王爺,路上我再同你解釋。」沈柔很快就會發現那些信件不見了,屆時她跟成玉都會有危險。

秦烈神色凝重,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也不知映雪用了什麼辦法,二門門口停著一輛套好的馬車,等三人上了馬車,秦烈才跳上去駕著車往外走。

往常緊緊閉著的王府大門,悄悄打開又關上,微弱的月光下,馬蹄聲漸行漸遠。

沈柔從江蕙兒處離開,向著自己的院子疾行,自從驚馬之事後江蕙兒一直跟自己不對付,今日的邀請來的突然,也她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一回到院子,沈柔就把丫頭都趕了出去,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臉色突然一變,盒子上的鎖不知被誰打開了!

慌忙打開盒子,沈柔的臉色陰沉下來,有人趁自己不再取走了盒子裡的信件!

「來人。」

很快就有丫頭進了屋,「側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晚上我不在的時候,可有誰進來過?」

沈柔的語氣太過嚴厲,那丫頭戰戰兢兢地答道:「沒、沒有,側妃娘娘吩咐過,奴婢們都不敢隨意進出內室。」

柔美的眼中劃過一絲陰霾,沈柔向那丫頭揮揮手:「出去吧,我要休息,不要讓人進來」

等人走了,沈柔的臉色漸漸變得狠戾起來,好你個江蕙兒,我說你怎麼頹然邀我去看什麼夜明珠,原來打得這個主意,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時一個清瘦的身影閃進屋內,看身形卻是個男子無疑。

沈柔瞧了他一眼,冷冷地嗬斥道:「你跑到哪裡去了?我不是讓你好好守在這裡嗎?」

那人微微抬起頭,露出陰柔的側臉,竟是當初何氏害死唐蓉後為之善後的人,他此刻亦扮作小廝的樣子,焦急地解釋道:「娘娘恕罪,屬下發現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不得已才會離開,敢問娘娘出了什麼事情?」

「形跡可疑的人?」沈柔問道,「是誰?」

那人搖搖頭,垂首道:「屬下無能,沒能追上他,不過那人輕功了得,不像是王府的人。」

沈柔略一思襯,冷聲斥道:「蠢貨!若真是輕功了得又怎會輕易被你發現,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你可知有人盜走了我放在盒中的信件!」

那人一聽,亦是大驚失色,「這、這可如何是好,聖上知道了定然不會輕饒!娘娘可知是誰拿走的?」

「廢物!」沈柔皺著眉頭道,「我哪裡會知道?我這就派人去各院探聽一下情況,你親自去鎮國公世子那裡走一趟,看看有什麼異狀,我懷疑今天的事情是他聯合江蕙兒一起做的。」

「鎮國公世子一直在調查王妃的死因,想在走之前找到證據也不無可能,屬下這就去辦。」

沈柔點點頭,囑咐道:「謹慎些,我聽聞鎮國公派了兩個高手暗中保護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