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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句話……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嗎?孩子……可以留下來嗎?」

畫屏夏蝶不知何時進了屋子,擔憂地站在鏡溪身側,聽到她說話才問道:「娘子,王爺怎麼說?」

鏡溪搖搖頭,扶住畫屏的手道:「我、我不知道……」過了一會兒又說:「先不許聲張。」說著揉了揉發疼的額角。

兩人點頭應下,服侍著鏡溪躺下,又悄悄退了出去。

鏡溪躺了一會兒,心情漸漸平復下來,人也冷靜了不少。依著薑和的性子,若是不想留下這個孩子,隻怕立刻就會讓大夫抓一副墮胎藥來,他沒有這樣做,是不是意味著還有一絲希望?

這樣一想,鏡溪愈發鎮定。

孩子的事情很快就會暴露,沒有薑和的庇護,她的處境很快就會變得艱難,為了王妃之位,沈柔一定會想辦法除掉自己,不,是孩子。

輕輕撫摸著微微鼓起的肚子,鏡溪眼裡劃過一抹厲色,沈柔,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傷害我了!

翻身下床,鏡溪取出秦烈交給她的「引魂」點上,又換了身衣服,靜靜地坐在窗邊等候。

不一會兒,窗子上響起了規律的敲擊聲。

鏡溪打開窗子,一張白紙裹著石子飛射過來,「咚」的一聲,正好落在小幾上。鏡溪撿起來打開一看,起身出了內室。

秋日的午後,王府的花園裡一片寂靜,初秋的太陽還很炙熱,府裡的人都躲在屋子裡不願意出來。

鏡溪一邊往望月亭走一邊低聲對身後的畫屏道:「事情瞞不住了,咱們得早作打算才是,在這偌大的王府裡,沒有王爺的庇護,我也隻能靠自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畫屏沉默了一會兒,才鄭重地說道:「娘子的話,畫屏明白,以前在別的府裡做丫頭的時候,什麼樣兒的事情沒見過?娘子有什麼吩咐隻管告訴奴婢一聲便是,畫屏不怕。」

鏡溪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等到了望月亭,秦烈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這幾日可有什麼收穫?」鏡溪低聲問道。

秦烈答道:「在沈側妃的院子裡,我發現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那人身材雖然瘦小,卻是個男子無疑,他每隔幾日見一次沈柔,十分謹慎,且武功不低,我跟蹤了他幾次都被甩掉了。」

鏡溪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這男子必然是沈柔的爪牙無疑。

想了想,鏡溪從懷裡掏出一封薄薄的信紙遞給秦烈,「這是我從江側妃那裡得來的,信裡雖然語焉不詳,但是也能猜到王妃的死是沈柔早有預謀的,你找機會去沈柔房裡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類似的信。」

秦烈接過去看了看,同意了鏡溪的提議:「如果有發現,我會通知你的。」

「勞煩秦侍衛。」鏡溪道,「世子那裡可有什麼進展?胡三娘可願意把東西交出來?」

秦烈遲疑了一下,才道:「已經得到了,是一張藥方,世子找人看過了,方子上的藥能使人漸漸陷入沉眠,讓人不知不覺地睡死去。」

這方子……鏡溪的手猛然一抖,當初害死自己的不正是這樣的藥嗎?好啊,沈柔,當初慇勤地為我請來陳大夫,原來都是為了這個,她早就算計好的!

「這方子是重要的證據,大夫當初是沈柔請過來的,隻怕兩人早有勾結。」鏡溪神色冷凝,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恨意。

秦烈疑惑地看著鏡溪,點頭道:「自然,世子已經決定延期回京,隻能找全證據,為王妃報仇雪恨。」

☆、第三十二章 早就猜到

回到東院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鏡溪孕吐的症狀輕了許多,中午心事重重,也沒吃下什麼東西,此時覺得有些餓了,就讓夏蝶做了些吃的。

正吃著,便聽門外響起畫屏刻意拔高的聲音:「參見王爺。」

鏡溪愣了愣,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抬起頭正好看到進來的薑和,他還是上午那身打扮,身姿挺拔,豐神俊朗。

「妾身參見王爺。」

「免禮。」薑和看了眼桌子上的飯菜,在鏡溪對麵坐了下來。

鏡溪弄不懂他的意思,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到那人冷冽的聲音傳來:「愣著做什麼,坐下吃飯。」

鏡溪躊躇著走到凳子旁,猶豫再三道:「王爺……嗯,王爺可要吃些?」

夏蝶擔心鏡溪吃不下,做的都是些酸甜開胃的菜,酸酸甜甜的味道薑和一進屋就聞到了。皺眉看了眼桌子上的菜,薑和開口道:「本王還不餓。」

「哦。」鏡溪垂眼應了一聲,壓下心裡的疑惑坐下,又拿起了筷子。

薑和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頂著他冷冽中帶著探究的眼神,鏡溪的神經緊繃起來。

不知是不是太過緊張的緣故,吃著吃著一股強烈的噁心感襲來,鏡溪放下筷子衝到痰盂邊狠狠吐了起來。

一旁伺候的夏蝶嚇了一跳,鏡溪可好久沒有吐得這樣很了,一邊為她拍背一邊問道:「娘子,你怎麼樣?」

鏡溪擺擺手,卻不肯張口說話,唯恐一張口再吐出來,正難受地喘熄著,麵前遞過來一杯水。

鏡溪接過漱了口,遞了回去,「再倒一杯過來。」

第二杯誰很快遞了過來,鏡溪接過喝下,覺得好了許多,隨手又把杯子遞了回去。

「可要再來一杯?」

耳邊響起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鏡溪愣了一下,詫異地看了過去,卻見薑和正拿著杯子認真地詢問她,一旁的夏蝶早已目瞪口呆。

鏡溪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方才、方才自己使喚了肅王爺薑和?他還問自己要不要再來一杯?

沒有聽到回答,薑和微微皺起了眉頭,轉身走到桌子旁,又倒了杯水過來。

鏡溪呆呆地接過,喝了下去。

「可還想吐?」薑和問道?

鏡溪攥緊了水杯,輕輕搖了搖頭,便聽薑和吩咐夏蝶:「扶娘子到小榻上坐著。」說完轉身出了屋子。

夏蝶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扶著鏡溪坐到窗下的小榻上,「娘子,剛剛……」

鏡溪支著發暈的頭倚在小幾上,低聲道:「王爺一個人來的?」

「杜侍衛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臉生的丫頭,奴婢沒見過。」

鏡溪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這時薑和又進來了,身後果然跟了一個打扮利落的丫頭,身量不高,低垂著頭,看不清楚樣貌。

她手裡端了一碗藥。

鏡溪心裡猛地一跳,放在小腹上的手悄悄攥緊,這藥……難道說還是沒有躲過嗎?

「把藥端過去。」薑和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冷漠。

那丫頭應聲上前,行禮道:「奴婢映雪,請娘子用藥。」

鏡溪的手有些抖,看了看眼前的藥,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薑和,突然覺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顫唞著接過藥碗,鏡溪還是忍不住看向薑和,期望著他開口阻止自己。

然而他隻是冷冷地看著。

鏡溪臉色發白,渾身冰冷,隻覺得身處地獄滋味也不過如此,「王爺明明說過……不會殺了這個孩子的。」

薑和的臉色沉了下來,幽黑的瞳仁一動不動地盯著鏡溪,許久才道:「本王說過的話,自然不會食言。」

「那王爺為何要妾身喝下這藥?」

「你動了胎氣,不喝安胎藥喝什麼?」薑和不悅地瞇起了雙眼,「你以為這裡麵是什麼?」◢思◢兔◢網◢

安胎藥?鏡溪猛地睜大了眼睛,心臟咚咚跳個不停,僵硬的肌肉也慢慢放鬆下來,「妾身以為、以為是……墮胎藥!」

「你便這般不相信本王?」薑和壓抑著怒氣,冷冷地看著鏡溪。

「妾身不敢,請王爺恕罪。」鏡溪認真地看著薑和,「妾身這就喝下。」

待鏡溪一碗藥喝完,薑和才發出一聲冷哼,「映雪懂些醫理,你留下來使喚。」

鏡溪知道自己會錯了意,有些心虛,自然不敢拒絕。想了想,又讓夏蝶撤了桌子上的飯菜,又去做了一桌過來,映雪自然跟著一起忙碌。

屋子裡很快隻剩下兩人,鏡溪喝了安胎藥覺得舒服了許多,殷切地為薑和倒了茶,柔聲道:「王爺請用。」

薑和晾了她一會兒才接過去,鏡溪笑笑,毫不在意他的刁難。

「孩子我同意你留下,不過本王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才行。」薑和放下茶杯道。

鏡溪方才好一番大起大落,如今再也起不了什麼波瀾了,平靜地問道:「王爺想知道什麼?」

薑和盯著鏡溪的眼睛,沉聲問道:「當日你救本王是早有預謀還是巧合?」

預謀還是巧合?鏡溪垂下了眼,當時秦烈調查的結果明明是薑和強行把人帶回來,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原身竟是薑和救命恩人嗎?

鏡溪不明真相,隻好含糊地說道:「是預謀還是巧合,王爺心裡早有定論,又何必再問妾身?」

薑和的眼中滿是探究,很快又問道:「帶你回王府之前,本王早已讓人餵你喝下避孕之藥,為何你還會有孕?」

避孕之藥?鏡溪猛地抬起頭,「王爺說什麼?」

薑和看著她的目光愈發冰冷,「這些事情,你難道都忘記了?」

鏡溪也有些懵了,若是薑和真的喂原身喝過避孕藥,原身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可是薑和沒有理由拿這種事騙自己,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思索再三,鏡溪隻好道:「妾身不知,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妾身也想不明白。」

「不知?」薑和的聲音十分淩厲,「那本王再問你一件事,杜凡送你來王府那日,你失蹤了一段時間,你去哪裡了?」

鏡溪被這接二連三的問題弄得緊張起來,原身的記憶她一點也沒有,叫她如何回答?若是以前被薑和這樣質問,鏡溪早就冷臉送客了,可是如今……鏡溪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這些事情,想必王爺早就查到真相了,妾身無話可說。」

薑和危險地瞇起了雙眼,打量了鏡溪片刻,冷聲問道:「你到底是誰?你來王府短短三個月,如何知道本王書房裡的徐公硯是王妃送的?」

鏡溪放在小腹上的手攥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攥緊,辯解道:「這些都是從下人那裡聽來的。」

薑和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鏡溪,過了許久才低下頭道:「告訴我你是誰便那般難嗎?」

鏡溪垂下眼睛,沒有說話,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說了薑和會相信嗎?

「你有一個習慣很像一個人。」薑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說謊的時候,總喜歡縮起左手的小拇指,你也是。」

鏡溪心裡一跳,反射性地把左手藏到身後,又後知後覺地放了回來,一抬頭就看到薑和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不由道:「你……你想說什麼?」

薑和突然站起來走近鏡溪,修長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低聲道:「你還記得,中秋夜那晚你喝醉了喚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