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嗎?」
鏡溪顫唞著攥緊雙手,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妾身若是說了什麼冒犯王爺的話,還請王爺看在妾身醉了的份上饒過妾身。」自己那日難道不是醉了就睡了?
「你跟我說你是我的王妃唐蓉。」薑和的聲音又低又沙啞,似乎在忍耐著什麼,「我本來是不信的,直到你叫了無相寺的方丈為我取的字。」
鏡溪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那日喝醉了,自己竟然叫了薑和的字!難怪會找來懷疑,這麼說,薑和這幾日反常的舉動都是因為這個了?
鏡溪慢慢垂下了頭,心裡又酸又脹,不知是苦是甜,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流了下來,她哽咽道:「原來你都已經知道,都已經知道了,你……為什麼還要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低著頭,她沒有看到,聽到這句話時薑和眼裡閃過的驚喜與疼惜,他伸手把人攬進懷裡,閉上眼睛說道:「你醉成那樣,我如何敢把你的話當真?真的是你嗎,蓉兒?」
擔驚受怕了一整天,鏡溪忍不住保住薑和大哭起來,「是我,是我,我沒有死成,老天有眼,我又活過來了……」
薑和緩緩睜開眼,眼裡的閃過一抹殺氣,抱緊了懷裡哭泣不止的人。
鏡溪哭了一會兒,從薑和懷裡抬起頭,才問道:「你後來怎麼又信了?」
薑和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方才問你的話裡,有一件事情是騙你的,你若回答了,便說明你不是真的鏡溪。」
「哪一件事情?」
「鏡溪進王府時一直都在杜凡的視線內,並沒有失蹤過。」薑和頓了頓,又道,「你每次說謊,都喜歡把左手小拇指縮起來,你很喜歡宋成玉,對白繼墨也很好,你說你記不清一些事情了,卻唯獨記得王妃對你有恩,這些都是疑點。」
☆、第三十三章 我在這裡
薑和看著沉默下來的鏡溪道:「還記得你上午說過什麼話嗎?你若是鏡溪,怎麼可能期盼這個孩子?」
不知想到了什麼,鏡溪的表情突然黯然下來:「王爺跟我……鏡溪,是怎麼認識的?」
薑和神色一僵,好一會兒才解釋道:「我那時遭到暗算,被鏡溪救下……不得已才帶她回王府的。」
「是嗎?」鏡溪冷聲反問,背過身去,「那妾身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王爺的?」
「是我的……」薑和低聲答道,「她當日自願喝下避孕之藥,本王懷疑她另有所圖,才讓杜凡將她送進王府,隻是不知為何會留下孩子。」看來藥被人做過手腳了,那人可真是處心積慮。
自願的?鏡溪垂下眼瞼,似乎有些明白原身為何會服毒自盡了,看來兩人之間真的沒什麼,倒是顯得自己小氣了。
可是一想起死前受的委屈,以及先前薑和對自己被害死的冷漠態度,鏡溪又想晾一晾薑和。何氏雖然可恨,那也是薑和的不信任在先,才讓她有了可乘之機。
「之前那件事……」鏡溪低聲道,「王爺還介意嗎?」
薑和眉頭微皺,很快明白了鏡溪的意思,平靜的嗓音裡藏著一抹肅殺:「本王恨不得將何氏和那男人碎屍萬段!這樣的詭計也敢用到你身上,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王爺都知道了?」
薑和頷首道:「我當時怒上心頭,本想折返回去,熟料軍營傳來急報,隻得先去軍營。」
「王爺當時轉身就走,好生絕情!」鏡溪幽幽地說道。
「本王是個正常的男人。」薑和正色道,「怎麼能忍受別的男人……哪個男人看見這樣的事情還能冷靜?」
「這麼說,是妾身錯怪王爺了?」鏡溪冷冷地瞥向薑和。
薑和噎住,伸手向把鏡溪的身子扳過來,卻被躲開,隻好皺著眉頭收回手,「我知道你受苦了,心裡有什麼怨氣發出來便是,我在這兒聽著。」
「這可是王爺說的。」鏡溪聽得渾身舒坦,眼珠一轉,心裡冷笑道,等著吧,要發洩的地方可多著呢!
薑和負手道:「自然,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在薑和看不見的地方,鏡溪陰險的笑了,「妾身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發洩也不遲,時間不早了,王爺先用膳吧。」
正巧畫屏在外間詢問何時擺飯,鏡溪應了一聲,幾個丫頭就把備好的飯菜端了進來。
薑和當晚自然又宿在了東院。
貼著身後溫暖的%e8%83%b8膛,鏡溪緩緩露出一個笑容,進入了夢鄉。身後的人合上眼睛,靜靜地想:「許久沒有這樣安心過了。」
王爺為了東院的鏡溪娘子訓斥了唐二小姐的事情很快傳開了,整個王府都在議論鏡溪娘子如何得王爺寵愛,隻怕很快要抬作姨娘了。
唐茵聽了險些咬碎一口銀牙,那日的狼狽歷歷在目,每每想起總會咬牙切齒一番。
思索再三,唐茵便把那日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說給錢氏聽,還傷心地哭訴自己如何委屈,鏡溪又是如何慫恿薑和把兩人趕走。
那錢氏做了丞相夫人十多年的丞相夫人,早就被恭維奉承慣了,雖然一向瞧著寬容識大體,心裡的歹毒手段卻一點也少。
乍一聽寵了十幾年的女兒被這樣欺負,錢氏哪裡忍得住?當下溫言安撫了唐茵一番,帶著人就往沈柔院裡去了。
錢氏的心機要比唐茵深多了,她雖然恨不得撕了鏡溪,卻也知道這裡是西蜀肅王府,不是京城的丞相府,身為客人自然不能越過主子去。
至於王府的主人,唐蓉一死,便隻剩下兩位側妃。在錢氏心裡,江蕙兒出身不高,哥哥隻是個將軍,難堪大任;沈柔是皇上禦賜,同唐蓉一起嫁過來的,身份地位都比江蕙兒高出一截,是王妃的最佳人選,由她出麵整治鏡溪再合適不過
更何況,若是鏡溪得了寵,沈柔也別想討得了好,她一定會被自己說動的。
錢氏見到沈柔,先寒暄了一番,才切入正題,「沈側妃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那可憐的女兒一去,府中中饋全仰仗沈側妃操持,真是辛苦,我一瞧見沈側妃心裡就忍不住憐惜。」
「夫人言重了」沈柔柔和地笑道:「這本是我應該做的,不敢說辛苦。」
錢氏歎息道:「我是擔心你一番辛苦卻為她人做了嫁衣裳啊。」
「夫人何出此言?」沈柔黛眉微蹙,不解地問道。
錢氏做出為難的樣子,猶猶豫豫地說道:「這事兒是我無意間聽到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柔的露出傷心的神色,似乎有些生氣,「我拿夫人當母親一樣看待,夫人若是為了我好,應當早早的把事情告訴我才是,我也好早作打算。」
錢氏這才拉著沈柔的手把鏡溪的事情說了,最後還勸道:「你別生氣,說不定這是下人們瞎說的呢,王爺一向寵信你,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沈柔沉著臉沒有說話,錢氏假意安慰了一番,才施施然離去。
錢氏一走,沈柔的臉色立馬愣了下來,對一旁擔憂的玉蕊說道:「哼,這是想拿我當槍使,替她們娘倆出氣呢!自己的女兒不爭氣,惹惱了王爺,被下了逐客令,怨得了誰?」
玉蕊道:「這個錢夫人瞧著麵軟心善,實則心思深沉,最是陰險歹毒,好在娘娘火眼金睛,瞧出來她不安好心。」
沈柔冷哼一聲:「想利用我,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就是。」玉蕊出聲附和,又道:「可王爺最近確實對東院很上心,娘娘,咱們真的放任不管嗎?」
「不必著急。」沈柔道,「不過才三天,再等等,我就不信錢夫人丟了這麼大的麵子,能沉得住氣,你過來,我吩咐你做一件事……」
一番耳語過後,玉蕊臉上露出喜色,「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去辦。」說完轉身出了屋子,向廚房走去。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當天晚上,丫頭春鶯去廚房端錢氏要的銀耳蓮子羹,東西沒拿著不說,還被廚娘好生奚落了一番,哭著跑回去告狀了。
錢氏聽了春鶯的稟報,氣得兩肋生疼,這王府的下人也太大膽了,竟敢話裡話外說她賴在王府不走!
想想事情的始作俑者,錢氏大動肝火,哪裡還願意等沈柔動手?當晚就帶人衝進了鏡溪的院子裡。
正巧這日軍營裡有事兒,薑和還沒有回來。院子裡隻有鏡溪一個人,才吃過晚飯,正跟畫屏夏蝶在院子裡說笑,
錢氏端著架子走進來,下巴微抬,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
畫屏認出錢氏,與鏡溪對視一眼,暗暗擔憂起來,這位夫人瞧著可不像是好相與的。
夏蝶見勢不對,機靈地跑到小廚房找映雪去了,王爺說了,他不在的時候,有事兒就找映雪。
鏡溪眼裡劃過一道冷意,緩緩站起身來,禮數周到地說道:「不知夫人光臨,有失遠迎。」
錢氏發出一聲冷哼,目光淩厲地看著鏡溪,「我可不敢勞動你來迎我。」
鏡溪施施然地直起身子,平靜地說道:「夫人何出此言?」
錢氏斜睨著鏡溪,說出的話不無諷刺:「何出此言?鏡溪,別以為王妃去了,你就能仗著王爺的寵愛作威作福!我是王妃的嫡母,丞相夫人,論輩分,論身份,你連我的晚輩都算不上,也敢這樣讓我下不來台,我今日便讓你知道,什麼是尊卑有別!」
鏡溪波瀾不驚地看著錢氏,淡淡地問道:「夫人想要做什麼?」
錢氏恨恨地瞪著鏡溪,心裡怒火更勝,隻覺得鏡溪敢這樣怠慢自己,全是仗著薑和的寵愛。再想想自己的女兒唐茵,錢氏緩緩瞇起了雙眼。
肅王這樣的人物,隻有自己的女兒能配得上,不管是唐蓉還是這個女人,都不過是鳩佔鵲巢罷了!
鏡溪深知錢氏的為人,自然也清楚她打的是什麼主意。當年肅王年少,錢氏以為他不得皇帝寵愛才被分到貧瘠的西蜀,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女兒跟他有牽扯。
不料才短短幾年的功夫,薑和就憑借戰功嶄露頭角,如今更是雄踞西蜀,在朝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京中不知又多少小姐癡心暗付,錢氏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女婿」人選?
「做什麼?」錢氏冷笑一聲,沖身後的嬤嬤使了個顏色,「今日我便叫你知道什麼是規矩!田嬤嬤!」
田嬤嬤應聲上前,她長得高壯,肥胖的臉上滿是狠意,一邊走向鏡溪一邊道:「娘子放心,咱們夫人向來菩薩心腸,不會為難娘子的。」說著就要去抓鏡溪。
畫屏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大喊一聲「住手」,人就擋道了鏡溪前麵。
田嬤嬤冷笑一聲,伸手抓住畫屏的胳膊,一把把她扯開。
畫屏控製不住摔倒在地上,顧不上膝蓋的疼痛,又爬起來衝向田嬤嬤。娘子現在的身子可經不住折騰,一定不能讓她們得逞!
「你這個丫頭倒是忠心。」錢氏冷冷地說道。
她身後站著的兩個丫頭會意,快步上前將畫屏按住,對不停掙紮的人警告道:「奉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