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1 / 1)

說側妃娘娘宅心仁厚。」

「不過是下人胡說的,妹妹哪裡就信了?」沈柔道,「在王爺麵前說這種話,真是讓人羞慚。」

鏡溪笑笑:「側妃娘娘過謙了,您這樣謙和知禮,寬以待人,王爺心裡定然是喜歡的,王爺說是不是?」

薑和輕描淡寫地看著鏡溪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沈柔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唐茵看著沈柔的眼裡劃過一絲狠意。江蕙兒隨意看了兩眼一眼,緩緩轉頭看向鏡溪,清冷的眸子裡藏著一絲探究與滿意。

一心想著試探沈柔,鏡溪沒有在意江蕙兒的眼神。不等沈柔說什麼,鏡溪又開口道:「看來是讓妾身給猜著了。」頓了頓又道,「側妃娘娘寬厚大方,妾身鬥膽,有個不情之請,想求側妃娘娘答應。」

鏡溪這話說的突然,先前的話似乎都成了恭維,幾個主子還能遮掩,一旁伺候的下人眼裡滿是不屑。

沈柔似乎愣住了,但是很快問道:「姐妹之間有什麼求不求的,你先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鏡溪說道:「妾身這兩個月一直病痛不斷,巫月姑娘說我氣血虛弱,需要細細調理,聽說側妃娘娘身邊的秀兒精於此道,妾身想著,能不能請王妃把秀兒借給我兩天……」

「借人?這……」沈柔遲疑了。

薑和看向鏡溪的目光突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鏡溪便是垂著頭也能感受到那道視線。不由地抬頭看過去,正巧與薑和深邃的雙眸對上,鏡溪的心跳霎時漏了一怕,慌忙又低下了頭。

薑和的眼裡閃過一道精光,轉而問沈柔:「可是不方便借?」

沈柔咬咬牙,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卻聽薑和說道:「既然如此便不要借了」沈柔心裡一鬆,正要謝恩,薑和又說道:「我身邊的綠芍也懂些調理,你今晚便隨我回去,讓她為你仔細瞧瞧。」

鏡溪下意識地想拒絕,正要搬出來巫月,邊聽身邊的人說:「正巧我這要離開王府幾天,還擔心你沒人照顧,這下子可好了。」

鏡溪心想你好了,我可要不好了。抬頭瞧見唐茵帶著惡意的雙眼,腦子一熱,竟不願意在拒絕了,垂首地應道:「多謝王爺。」

江蕙兒倒還好,沈柔卻是惱火不已。她本來打算宴會過後好生討好一番薑和,早日登上王妃之位,卻沒想到她的計劃,就這樣被破壞了,溫柔似水的眼裡染上了一絲陰鬱。

薑和不動聲色地看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側妃為了今日費了不少心思,明月清風,莫要辜負了良辰美景才是。」

沈柔聽了臉色好了不少,笑道:「是啊,我特意讓人準備各地的特色月餅,希望王爺和眾位妹妹喜歡。」

唐茵目光微閃,不知在想些什麼,跟著笑道:「沈姐姐這般用心,我可要好好品嚐一番。」

鏡溪心裡還想著薑和的話,懶得看她們虛與委蛇,迷迷糊糊地接過巫月遞過來的月餅一嘗,差點吐出來——是她最討厭的蘇式月餅。

此時也不好當眾吐出來,鏡溪一邊吃一邊想:「什麼明月清風,什麼良辰美景……可真難吃……」

江蕙兒愣愣地坐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什麼,半點也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宴會一時竟變得有些和樂融融。沈柔一直在跟唐茵說笑,薑和時不時地同她們聊上兩句,神色平和。後來,江蕙兒也加入了他們,四人還饒有興致地作起了詩。

鏡溪吃了塊討厭的月餅,心情奇差。當薑和讓她作詩的時候,鏡溪隻覺得肚子裡起了一股無名火,說出來的話有些沖:「王爺高看妾身了,妾身出身低微,可不會這些高雅的玩意兒。」

她的話剛落音,眾人都愣住了。方才不屑她的僕人甚至能想像到她被王爺賜了板子趕出府的情形了,江蕙兒的神色再一次變得神秘莫測。

沈柔卻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之前的猜測在聽到鏡溪這句意氣用事的話後都化作了泡影,她眼帶笑意,不動聲色地瞧了眼皺著眉頭的人,心道:「不過是個山裡出來的賤民,也想與我爭?」

巫月悄悄扯了扯鏡溪的袖子,示意她冷靜,鏡溪的氣稍微散了一些,低聲道:「妾身失言了,請王爺責罰。」

氣氛再次變得壓抑起來,又大又圓的月亮已經升到了人的頭頂,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恍若白晝,散著幽香的桂樹在地上投下清晰而又斑駁的倒影,時不時地傳來一聲蚰蜒動聽的叫聲,聽得人頭皮發緊。

薑和盯著鏡溪的頭頂看了一會兒,沉聲說道:「便罰你去書房為我磨墨一月。」說著站起了身,「時辰不早了,本王先走一步。」

沈柔正要開口挽留,江蕙兒已經行禮道:「恭送王爺。」

沈柔一口氣憋在%e8%83%b8口上不來也下不去,這時薑和已經在往外走了,沈柔隻得壓下心裡的怒火,起身行禮。

唐茵眉間閃過一抹急躁,行了禮就想追上去,「姐夫……」

薑和的腳步停了下來,唐茵麵上劃過驚喜,正要開口,卻聽薑和看著鏡溪說道:「本王回去要畫一幅丹青,你來為我研磨。」

鏡溪還沉浸在方纔的驚喜裡,研磨這件事,與其說是懲罰,倒不如說是獎賞。一想到能夠跟薑和待在一起一個月,鏡溪就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見鏡溪還在發愣,巫月慌忙扯了扯她的衣袖。鏡溪回過神來,應聲跟上薑和。路過唐茵的時候,再次接收到她滿懷惡意的瞪視,鏡溪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滿意地看到唐茵氣的通紅的臉。

不管你們是兩情相悅,還是你一廂情願,我都不會將他讓給你!

不再理會唐茵怨毒的神色,鏡溪挺直脊背緩緩走近薑和,青色的衣衫在月光的暈染下好似水墨畫一般,清泉似的聲音在柔和的月夜裡散開:「王爺,走吧。」

☆、第二十五章 酒後失言

鏡溪跟著薑和在前麵慢慢地走著,畫屏跟夏蝶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今日過節,薑和讓杜凡回家去了,綠芍紅藥也沒帶在身邊。四個人靜悄悄地走在路上,隻能聽到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鏡溪垂著頭默默地走著,很快就到了薑和的住處。

綠芍正站在門口張望,瞧見人回來了,忙上前幾步行禮,口中說道:「王爺,您可回來了,紅藥做了您最愛吃的酥皮桂花月餅,剛剛晾涼,您快去嘗嘗吧!」待瞧見鏡溪,愣了愣才想起來行禮,語氣卻客氣疏離的多,打了聲招呼便沒再說什麼。

鏡溪瞧著覺得好笑,暗想綠芍定然把她當做勾引薑和的狐媚子了。

薑和倒不覺得有什麼,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可去流雲閣看過了?」

綠芍心情不錯,笑著地答道:「回王爺,已經去過了,小公子可愛的緊,送去的月餅每樣都嘗了嘗,紅藥姐姐怕他積食沒敢讓她多吃,剩下的也都交給羅綺姐姐看管了。」

「嗯,辦的不錯。」薑和點點頭,「世子怎麼說?」

「世子……」綠芍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消散了一些,「世子說鎮國公來了家書催他,三日後就要啟程回京了。」

薑和聽了沉%e5%90%9f起來,綠芍也沒有在說話,似乎有些傷感。鏡溪悄悄看著,心卻漸漸提了起來。

那日在小練武場分別之後,鏡溪就再也沒有見過白繼墨了。後來去探望小成玉也沒見到他人,之後又擔心沈柔起疑,鏡溪隻好忍著不去流雲閣。本以為白繼墨會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了再離開,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走。

沉默間,幾人已經進了花廳,正巧遇上紅藥端著月餅進來,白色的瓷碟上擺著幾個酥黃小巧的月餅,上麵散發著陣陣桂香。╩思╩兔╩網╩

鏡溪悄悄嚥了嚥口水,桂花月餅和桂花糕這兩樣是她最愛吃的糕點,且已經許久沒有吃過了。再想想紅藥的手藝,鏡溪更覺得嘴饞的厲害。

許是感受到鏡溪熱切的目光,紅藥微微一笑,對薑和說道:「王爺回來的正好,奴婢做了酥皮桂花月餅,王爺跟娘子一起嘗嘗?」

鏡溪收回目光看向薑和,卻發現薑和也正盯著自己瞧,且不知瞧了多久,更不知方才饞嘴的樣子有沒有被他看去。

薑和饒有興致地看著鏡溪漸漸變紅的臉,覺得十分新鮮,似乎從她開始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開始,便沒瞧見過她臉紅。

鏡溪被他看得不自在地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才聽到薑和的聲音:「嗯,許久沒吃過了,吃些也無妨。」

紅藥應了一聲,把碟子放到圓桌上,那邊綠芍已經擺好了碟子跟筷子。等薑和落了坐,紅藥又道:「如今桂花開的正好,材料也齊全,奴婢又趁著做了些桂花糕,還煮了桂花甜酒釀,這就給王爺端過來。」

綠芍害怕她一人拿不完,想去幫忙,要知道薑和是不許院裡的下人隨便進出屋子的,可一時又擔憂薑和沒人伺候,不禁有些躊躇。

鏡溪在一旁看得分明,對身邊的畫屏道:「你去幫幫紅藥。」畫屏應了一聲,追著紅藥出去了。

綠芍詫異地看了眼鏡溪,卻不用再犯難了。

鏡溪微微一笑,又將視線轉到圓桌上,卻見薑和坐在桌前,並不動筷。略思索了一下,鏡溪小步上前,纖纖素手一伸,夾了塊月餅放到薑和的碟子裡。

花廳裡燈火通明,到處都籠罩著一種柔和的光,鏡溪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臂瑩潤雪白,在昏黃的燈下十分顯眼,薑和不動聲色地看著,等那手臂離開自己的視線,才夾起月餅吃了一口。

薑和的動作十分優雅,從鏡溪的角度隻能看到他俊美的側臉以及拿著筷子的手——那是一雙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鏡溪知道那雙手握起來有多麼的溫暖,溫度似乎能順著小臂一直傳到人心裡。

薑和吃了一口便放下了,對一旁站著的鏡溪說道:「坐下來陪本王一起用。」

鏡溪早就被勾起了饞蟲,方纔還在皓月亭不小心吃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蘇式月餅,正想吃些自己喜歡的補償一下,聽了薑和的話,連推辭都沒有,謝了恩就坐下了。

紅藥回來的時候就瞧見兩人正坐在一起吃月餅,不由的慶幸起來,暗道:「好在自己準備兩份,不然可要失禮了。」

鏡溪月餅吃的有些多,口乾的很,也不管那桂花糕,隻端著桂花甜酒釀喝。

薑和等了半天沒見人給他夾東西,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轉頭瞧見鏡溪端著酒釀喝的正開心,心裡突然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四個丫頭已經被薑和趕出去了,他不喜歡吃飯的時候屋裡有太多的人。薑和看了一會兒,卻發現眼前的人半點反應也無,他修養良好,即使動怒也動的十分優雅——他不輕不重地放下了筷子。

鏡溪果然停下了舀湯的手,不解地看向薑和,呆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不緊不慢地放下筷子,鏡溪夾了一小塊桂花糕放到薑和的碟子上,放柔了聲音道:「方纔吃了月餅,不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