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說道:「江妹妹還沒來,咱們等她一等。」半分也沒將自己的尊貴放在眼裡,而麵對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自己竟然沒有反駁。

淡漠的聲音裡染上了一絲別的情緒,薑和道:「既然是中秋家宴,便等一會兒吧。」

沈柔神色微動,悄悄看了薑和一眼,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端倪,熟料卻對上了一雙冷漠銳利的雙眼,沈柔的心臟忍不住狂跳了一下,匆忙擠出一個笑容,極力平靜地說道:「左右時辰還早,等一會兒也沒什麼。」

鏡溪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心裡盤算著怎麼試探沈柔。這樣的日子並不好明著提唐蓉,萬一破壞了宴會氣氛,惹得薑和不快就不好了。上次氣走薑和後,鏡溪已經快半個月沒見過他了,並不想一見麵就惹怒她。

鏡溪兀自出神,沒有注意到唐茵看向她的算計目光。

此時月亮才剛剛升起,唐蓉看著鏡溪月光下柔美出塵的臉蛋,心裡的嫉妒像烈火一樣蔓延開來,她總覺得要想嫁給薑和,這個女人一定是個勁敵。

沈柔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正想說幾句話緩和一下氣氛,就聽唐茵氣惱的哼了一聲,隻好問道:「茵兒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唐茵雙目含淚,委屈地咬緊下%e5%94%87,換了聲「沈姐姐」,卻又沒了下文。她麵上可憐,心裡惡毒地卻盤算著怎麼利用唐蓉的死,讓薑和厭煩鏡溪。唐茵覺得唐蓉才死沒多久,鏡溪就打扮得這般花枝招展的,薑和如果注意到了,一定會討厭她,說不定還會把她趕出王府。

沈柔忍不住蹙了蹙眉,她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唐茵,總覺得她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單純。若不是見薑和對她有些不同,沈柔根本不願意搭理她,此刻看到唐茵這副樣子,隻覺得厭煩不已,這樣的把戲都是她玩慣了的,一看便知是裝的。

強壓下心頭的煩躁,沈柔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快跟姐姐說說。」

唐茵搖搖頭,紅著眼圈看了眼沈柔,又看向薑和,失望地發現他正單手撐在案上閉目養神。唐茵難過地低下了頭,那副可憐的樣子,不知要惹得多少人心疼。

沈柔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正要耐著性子再問一遍,卻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這幾日身子調理的怎麼樣了?巫月的藥可還用得?」卻是睜開眼睛的薑和了

沈柔還以為是在問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心道自己何時找巫月調理過身子?正疑惑著,卻聽到鏡溪清晰的聲音從右邊的桌子傳來:「托王爺的福,妾身已經好多了,巫月姑娘的藥十分有效。」頓了頓又道,「本也不是什麼大病,勞王爺費心了。」

沈柔垂眼看著眼前的白玉酒杯,神色晦暗不明。很快,她又抬起頭看向鏡溪,關切地問道:「原來妹妹身子不舒服?,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你看我,每日裡忙的不可開交,竟沒有留心到。」

鏡溪笑著答道:「本也不是什麼大病,隻不過一直好不了,王爺才讓巫月姑娘給我看診,我聽說姐姐身邊也有一個丫頭很擅長做調理的藥膳,想來比妹妹一個人瞎胡鬧強上許多。」

沈柔警惕地看了鏡溪一眼,卻見她神色如常,心下有些疑惑,卻聽鏡溪又道:「之前側妃娘娘喚我過去,那般好氣色實在是惹人羨慕。」

沈柔突然想起,那次見鏡溪的時候她臉色蒼白,%e5%94%87無血色,一副病弱的樣子,實在是不大好,如今雙頰似乎添了血色,臉也圓潤了一些,對鏡溪的懷疑稍稍散了一些。

薑和點點頭,又沉默地把玩起桌上的白玉杯,半點也沒有詢問唐茵的意思。

唐茵演戲演到一半卻被人打斷,心裡本就不痛快地很,此時又被薑和這般忽略,哪裡還能忍得住?飛快地掃了鏡溪一眼,唐茵狀似無意地說道:「沈姐姐的那個丫頭可是叫秀兒?說起來,她以前還在我姐姐身邊侍奉過湯藥,火候掌握的可準了。」

正如沈柔不是真喜歡唐茵,唐茵也不可能真喜歡沈柔,她恨不得把薑和身邊的女人都踩在腳下才好。方才唐茵覺得自己受了冷落,此時樂得拉人下水,好讓人忘了自己的尷尬。

「哦?」鏡溪佯裝驚訝地說道:「這我倒是不知曉,如此看來,這丫頭確實有過人之處。」

「過人之處……」唐茵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這個隻怕要問問沈姐姐才知道,我可不清楚。」說著無辜地睜著雙目看向沈柔。

鏡溪心裡一緊,藏在袖子裡的手不由地攥得死緊,她緩緩轉頭看向沈柔,盡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沈柔心裡的恨得牙根癢癢,她這事做的還算隱蔽,王府裡也沒人起疑,可如今被唐茵這麼一說,難保別人不會多想。

沈柔覺得頭疼不已,心裡一陣煩躁,卻也不能發作,隻得佯裝傷感地說道:「姐姐手底下的人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隻可惜……」說著垂下頭去,拿帕子沾了沾眼角,竟真有幾滴淚落了下來。

鏡溪失望地挪開眼,對沈柔惺惺作態的樣子十分不屑,想起自己的猜測,鏡溪心中一片冷然。

薑和目光深邃,將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此時停下了把玩玉杯的手,繃著臉開口道:「今日是中秋佳節,便不要再提這些事了。」

「是。」沈柔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妾身失態了,還請王爺降罪。」

薑和揉揉眉心,頗有些不耐地說道:「你知罪便好,今日過節,便算了吧。」

沈柔紅著眼圈愣住,薑和從來沒有這樣跟她說過話,以前她這樣說,總是能得到那人溫和的寬慰,可如今……想到昨日收到的信件,沈柔的心裡有些沒底。

「這是怎麼了?」清冷的女音突然響起,「我不過是晚來了一會兒,沈側妃怎地就哭成這樣?這府裡,難道還有誰能給你氣受不成?」

冰冷的心突然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鏡溪轉頭看向來處,悄悄露出一個笑容。這聲音曾經救她於水火,她一直記得。

果然,入口處站著一個穿著藕色衣衫的女子,明媚的大眼睛微微瞇起,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來人正是江蕙兒。她身後跟了一個身穿鵝黃色窄袖束腰裙的女子,眉若淡墨,眼如新月,卻是巫月了。

沈柔還未開口,一旁的唐茵已經開口地說道:「方纔聊天提了我姐姐幾句,沈姐姐就傷心的流下淚來。」

「是嗎?沈側妃可真是性情中人。」江蕙兒微微一笑,沒有再問,向薑和告了罪,逕自往自己座位上去了。

巫月不能同她坐到一起,江蕙兒看了兩圈,看著鏡溪的桌子道:「巫月姑娘,委屈你坐到鏡溪娘子身邊了。」

巫月欣然應允。同鏡溪接觸了幾次,巫月就喜歡上她的性子了,真誠善良,氣度不凡,一點不似巫月以前見過的那些個侍妾。

兩人落了座,宴會也就開始了。

江蕙兒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偶爾掃過沈柔的視線總是帶上一絲冷意,看得鏡溪疑惑不已。

這時,薑和突然皺著眉頭問了一句:「江將軍的傷如何了?」

江蕙兒的臉色變得更冷了,她瞧了眼臉上帶著溫婉笑容的沈柔,長眉一斂,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答道:「托王爺的福,哥哥好多了,不過有的人心裡可能要不好過了,王爺還是多關心關心她吧。」說著還有意無意地掃了沈柔一眼。

鏡溪這才明白過來原由。

當初,王府出喪回來的時候,馬匹突驚,傷了白繼墨,驚了宋成玉,負責護衛的人自然要受罰。好巧不巧,那是負責的人就是江蕙兒的哥哥,大將軍江成風。

江家兩兄妹自小相依為命,感情非比尋常,做妹妹的哪裡忍心看哥哥受苦?哭著求了薑和幾次,薑和也鬆口答應了從輕發落,熟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第二十四章 罰你研磨

沈柔卻堅持要薑和重罰江成風,她說白繼墨和宋成玉兩人的身份非比尋常,隻有這樣才能向宋老將軍還有鎮國公交代。㊣思㊣兔㊣網㊣

這樣一來二去的,江成風少不得要挨上幾十軍棍。幾十軍棍可不是鬧著玩的,饒是江成風身體健壯也被打昏了過去。薑和也不是迂腐的人,見人昏了,揮揮手讓人停了手,又找了定北樓的師妹,醫術了得的巫月為他診治。

江蕙兒見哥哥昏了過去,早就哭成了淚人,心裡也恨透了沈柔。好在哥哥在巫月的治療之下,漸漸好轉,江蕙兒放下擔憂的同時也跟巫月熟悉起來。

正想得出神,鏡溪突然覺得手腕被人握住,心裡陡然警惕起來,手腕稍稍用力將握住自己的手扣住。皺眉沿著那隻手向上看去,卻看到巫月痛苦中帶著不解的神色,鏡溪慌忙鬆開了手,「你沒事兒吧,我、我還以為……對不起!」

巫月悄悄揉著被攥得發疼的手腕,低聲道:「不怪你,是我沒先跟你說一聲,你想什麼想的這樣入神?我問你身子怎麼樣了,你都沒反應。」

鏡溪抱歉地看了眼巫月,小聲說道:「抱歉,我在想事情,沒有聽到,你沒事吧?」

「不礙事。」巫月搖搖頭,問道,「你最近怎麼樣了?」

鏡溪點頭道:「我按你說的每日喝些滋補氣血的湯羹,現今已經好多了。」

巫月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古怪地看了鏡溪的手腕一眼,沒再說什麼。

菜餚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隻聽薑和在上頭說道:「今日是家宴,都不必拘束,盡興便是。」

沈柔笑著站了起來,端著白玉做的小酒說道:「今日過節,妾身先敬王爺一杯。」說著舉了舉杯。

薑和神色如常,端起麵前的酒一飲而盡。沈柔見了甜膩一笑,喝了杯中的酒。

「沈側妃看著柔柔弱弱的,想不到酒量這般好,真讓人自歎不如。」江蕙兒笑得諷刺,引得眾人側目不已。

唐茵瞧瞧江蕙兒,又瞧瞧沈柔,眼珠一轉,說道:「茵兒聽說江側妃性格爽利,自幼習武,見了你就像看見姐姐一般,卻不知江側妃酒量如何?」

江蕙兒轉眼看向唐茵,眼角眉梢都掛著古怪的笑意,唐茵被她看得發毛,忍不住轉過臉去。江蕙兒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心道:「王妃那般人物,怎地會有這樣一個妹妹,真是龍生九子。」

「我哪裡敢與王妃相比?」江蕙兒收回目光,「王妃可是咱們王爺的心頭肉,別說是我,便是你沈姐姐也是不敢比的,是吧,沈側妃?」

沈柔皺了皺眉,有些後悔當初做的太過急切,如今江蕙兒與她針鋒相對,實在是有礙自己行事。

唐茵見沈柔不說話,偷偷勾起一抹笑容,問道:「沈姐姐怎麼不說話了?」

沈柔道:「我不過是想起王妃罷了,往年中秋家宴……唉,不提了,提了也是徒惹傷心罷了。」

鏡溪冷眼看著她們明爭暗鬥,突然插嘴道:「沈側妃跟王妃的感情可真好,王妃生病的時候一直悉心照顧不說,還把王妃身邊的丫頭要到身邊照顧,怪不得下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