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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起自己,說不失落難受那是假的。

「我有沒有說謊,你清楚的很。」秦烈雙目如刀,「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世子是王妃生前十分重要的人,我不許你傷他分毫!」

鏡溪怔住,這才明白秦烈針對自己的真正原因,方纔的失落委屈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一股暖意在%e8%83%b8中流淌,鏡溪淡淡一笑,脫口道:「放心吧,我不會害他的!」又道,「我確實不知道玉珮的線索,可是我知道兇手的線索。」

秦烈沒想到鏡溪會跟自己說這些,瞳光微閃,壓下心中的詫異與懷疑,秦烈麵無表情地看向鏡溪。

鏡溪無奈一笑,先吩咐畫屏去一邊守著,才解釋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事實上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秦烈悄悄握緊手中的寶劍,聲音有些沙啞,「什麼事情?」

鏡溪垂下頭,似乎有些猶疑,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秦侍衛可聽說過……托夢?」

鏡溪話剛落音,便聽「鏘」一聲一柄長劍架在了自己肩頭。鏡溪眨眨眼,不解地望向秦烈。

「不要耍花樣!」

看著一臉寒霜的警告自己的人,鏡溪有種想笑的衝動,自己的這個侍衛委實有些太過可愛了。鏡溪忍不住想要逗一逗眼前這人,垂首低眉,作出一副委屈的可憐模樣,「秦侍衛若是不願意聽,我不說便是,看來王妃所托之事,注定要落空了……」

鏡溪姿容秀麗,絕世無雙,此時眼含淚光的模樣實在是楚楚可憐,便是再鐵石心腸的漢子也會化作繞指柔腸。

看著鏡溪這副模樣,縱使秦烈冷靜自持也難免動了惻隱之心,不過瞬息之間已然信了鏡溪幾分,他瞥向佯作傷心的人,終於開口問道:「王妃有什麼心願未了,你隻消告訴我,我自會幫她完成。」

鏡溪偷偷揚起的嘴角落了回去,她本來抱著玩鬧的心態說出那些話,可是秦烈的話讓她覺得心虛,自己實在不該仗著別人的在意恣意妄為。一時間,鏡溪隻覺愧疚難當,當即正色道:「有了秦侍衛的保證,我相信王妃的心願很快就能達成。」

秦烈略一頷首,沒有說話,鏡溪知道他在等自己解釋,淡淡一笑,說道:「王妃出喪那晚,整個西蜀都被大雨籠罩,暴雨接連下了三日,秦侍衛就不覺得奇怪嗎?」

秦烈麵不改色地說道:「西蜀夏日本就雨水豐沛。」

「可好巧不巧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鏡溪不懂生色地看了眼秦烈,「夢裡王妃穿著一身白衣,麵容憔悴,她持劍坐在流雲閣的假山上,一動也不動地發呆,我同她說話,她便開始痛哭,還給我講了好多小時候的事情,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王妃以前的日子那樣的苦……」

鏡溪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乎是在為唐蓉背上,秦烈也慢慢露出了哀痛的神色。

「王妃跟我說了好多,還讓我來找你,她說你保護她快十年了,是她最信任的護衛,一定會幫我,還說宋老將軍讓你保護她的安危,你做的非常好,她卻什麼也沒有來得及為你做,真的很抱歉……」

秦烈古井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鬆動,盯著鏡溪的眼裡染上了幾分傷感。

「還有綠芍跟紅藥,王妃說不知道她走了以後兩個丫頭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她們,她很擔心……」眼淚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鏡溪的臉頰,「還有墨哥哥……是鎮國公世子,她說世子心腸軟,重情重義,知道自己死了一定很難過,她希望白世子能看開一些,不太難過……」

眼淚模糊了鏡溪的雙眼,她已經看不清秦烈的表情,這些話壓在她心裡許久、許久了,今日終於能藉機說出來了。

積壓許久的情緒像開了閘的洪水似的一發不可收拾,在鏡溪的心裡奔湧起伏,攪得人難以安寧。鏡溪猛地轉身摀住顫唞的嘴%e5%94%87,盡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眼淚還在肆虐,她攥緊帕子,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秦烈死死地盯著光滑的大理石桌麵,握劍的手攥得咯咯作響,%e8%83%b8膛劇烈地起伏著,好一會兒才聽他從嘴裡擠出一句:「王妃有什麼願望?」

鏡溪仰著頭,試圖把眼裡的淚水憋回去。雨後的天空一片蔚藍,初秋的陽光溫和了許多。

鏡溪深吸了一口氣,一邊胡亂擦著臉上的眼淚,一邊說道:「王妃在夢裡告訴我,她是被人害死的,她想讓我幫忙找出兇手。」

秦烈臉色難看至極,幽深的眼裡閃爍著憤怒的凶光,額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王妃果然是被害死的!」

☆、第二十章  王爺來了

鏡溪點點頭,微微側過身去,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她通紅的雙眼,她此時已經平靜了許多,也不打算隱瞞自己的發現:「王妃說害死她的人不止一個,隻要從她身邊伺候的人起開始盤查,就一定能發現線索。」

頓了頓,鏡溪又說:「數日前,我從流雲閣回去,途徑一口長滿苔蘚的大井,令人奇怪的是井邊灑滿了紙錢,我問了身邊的丫頭才知道,原來那是府裡的下人為求安心燒的,離開之前我無意間看到一個丫鬟的影子閃過去,當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熟料今日我又看到了她,你猜她是誰?」

秦烈的眼裡閃過一道冷芒,「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她。」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鏡溪搖搖頭,「那個丫頭正是以前侍奉王妃湯藥的秀兒,王妃出事後不久她就被沈側妃要走了,回去之後我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那麼多丫鬟她都不要為何偏偏選了侍奉湯藥的秀兒——一個在廢井邊求安心的丫頭,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身邊的人猛地站了起來,握著長劍的手上青筋暴起。

鏡溪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垂首低聲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現下不是衝動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幕後主使,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秦烈神色微動,最終緩緩坐了下去,「你想讓我做什麼?我能做些什麼?」

鏡溪看著大理石桌上的紋路,不徐不疾地說道:「我要你幫我監視沈側妃,找到她害死王妃的證據。」說著抬頭看著秦烈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出幕後兇手。」

秦烈沉默了一會兒,從懷裡掏出一個指長的竹筒遞給鏡溪,解釋道:「此物名為『追魂』,你若有事尋我,隻消將裡麵的東西點燃即可,我自會尋機去見你。」

鏡溪幾乎有些顫唞地結果竹筒,她知道自己已經獲得了眼前這個沉默男人的信任。

攥緊竹筒,鏡溪起身想要離開這裡,她怕再留下去自己又會忍不住流下淚來,「出來時間不短了,我得回去了。」

秦烈靜默地坐在那裡,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鏡溪走出幾步,突然回頭道:「這件事……不要告訴白世子,」頓了頓又道,「這也是王妃希望的,她……不想世子捲進這件事裡。」

秦烈緩緩抬起頭,墨黑的眼睛裡似有淚光閃爍,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沉聲道:「放心,既然是王妃希望的,我自當瞞著世子。」

鏡溪點點頭,這次沒再猶豫,快步離開了小練武場。

回到西院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了。

兩人一進院門,芝蘭就慌忙迎了上來,一臉緊張地指了指屋裡,小聲道:「娘子你可回來了,王爺來了,都等您大半天了!」

薑和來了?

鏡溪秀麗的眉毛忍不住擰了起來,她有好幾日沒有見過薑和了,至於那天下午,鏡溪也隻以為是薑和心血來潮,隻是人怎麼又來了?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鏡溪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當時的情景,確認自己既沒有在薑和麵前嘔吐過,也沒有讓薑和看見自己吐過,才放下心來。

孕吐最厲害的那幾天已經過去了,現在鏡溪隻要不聞到讓人犯噁心的味道就不會突然想吐。即便是吐——也漸漸有了固定的時間,雖然晨吐是免不了,但大多數時候鏡溪還是能控製的。

鏡溪漸漸定了心神,心道,自己還算謹慎,薑和不可能發現的,隻管去見便是,指不定那人又是心血來潮呢!

杜凡早鏡溪幾步進屋,他走到薑和身邊,低聲道:「王爺,人是去小練武場了,現下已經回來了。」

聽到小練武場,薑和撥弄茶水的手一頓,平靜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隻聽他問道:「她去那裡做什麼?可有遇上什麼人?」

「遇著了秦侍衛。」杜凡頓了頓,「似乎是無意間走進去的,具體做什麼……屬下無能。」

薑和隨手放下茶杯,嗯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杜凡見薑和沒有再開口的意思,退到他身後站好,鏡溪此時已經走到門口。

「鏡溪見過王爺。」鏡溪走進去盈盈一拜,「鏡溪不知王爺駕到,怠慢了王爺,還請王爺責罰。」

不知為何,聽到這些恭敬卻又疏離的話,薑和覺得心裡不大舒服,他擺擺手示意鏡溪起來,「坐吧。」

鏡溪愣了愣卻沒有推辭,一路從小練武場走過來,她也實在是累了,謝過薑和就尋了下首的位子坐下。

鏡溪的順從讓薑和覺得舒服了一些,他微微側頭看向鏡溪,淡漠而又不是尊貴地說道:「我聽杜凡說你病得厲害,便帶了大夫過來給你瞧瞧。」不待鏡溪回答,又吩咐身後的杜凡道,「去把巫月叫進來。」

杜凡領命去了,不多時帶進來一個十多歲的黃衫少女,明眸皓齒,膚白若雪,小巧圓潤的鼻子下是粉色的櫻桃小口,她長了雙彎月似的眼睛,人也月光一般柔和親切,行了禮就規規矩矩地站到一邊,見鏡溪看她還沖鏡溪溫婉一笑。

「難道薑和看上這女子了,想藉機與人親近親近?」鏡溪眨眨眼睛,心裡暗自嘀咕。

薑和哪裡知道鏡溪荒唐的想法,見人領過來了,指了指鏡溪道:「這是本王的妾室,久病纏身,定北樓說你醫術高超,向本王舉薦你,本王相信他,因而讓你來給她看看,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

「原來是定北樓舉薦的。」鏡溪心裡一鬆,想到自己剛剛的猜測不禁有些赧然。待反應過來這人是來給自己看病的,鏡溪心頭一跳,忍不住緊張起來,她如今的情況可不能讓大夫診,大夫一瞧準要露餡!

鏡溪心裡正盤算著怎麼推掉,便見巫月睜著那雙月牙兒一樣的眼睛看著自己,口中溫柔地說道:「原來是如夫人,巫月失禮了。」說著躬身向鏡溪行了一禮,鏡溪慌忙站起來避開,解釋道:「我在府裡沒什麼位份,姑娘不必如此多禮,妾身自知身份卑微,實在不敢讓王爺為妾身這般費心。」

鏡溪後麵的句話是對著薑和說的,隻盼著薑和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早些熄了興致,速速帶人離開才好。

巫月笑笑,沒再堅持,轉而對薑和道:「請王爺放心,巫月自當竭盡全力。」

薑和看著鏡溪尖尖的下巴,眉頭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