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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戲太淺 王小暑 4377 字 1個月前

得不要不要的。

首映禮這一天基本上所有主演及重要配角都到了現場。舞台上照例是電影首映的一些列流程,該有的都有。

許久不見的姚平春姚大導演笑嗬嗬地滴溜著一雙眼,目光在各位主演身上轉悠,嘴裡打著官腔。

最後他目光在陸遙和韓嫣然身上來回,直看得陸遙毛骨悚然。

「這次《南風渡》電影已經報名參加了今年這一屆的金茶杯獎。」他春風滿麵地開口,「我可以大言不慚地說,我對此次電影包攬各個獎項抱有很高的信心!包括最佳女主演和最佳女配演!嫣然和阿遙在電影中的表現更是可圈可點!……當然也請各位觀眾朋友能夠走進影院多多捧場啦!……」

巴拉巴拉巴拉,姚大導演毫不謙虛得把電影吹得天上有地上無,其餘主創和演員跟著附和。

及至快到尾聲時,肖文揚再一次站了出來,給陸遙來了個公開致歉,為之前在《我就逗逗你》節目中的失禮和在餐廳時的不敬道歉,把會場氣氛推到頂峰,主持人拍馬%e5%b1%81讚歎真是個和諧友愛的好劇組。

結束了首映禮,陸遙一邊準備收拾回去一邊琢磨著今後新的趕場拍攝錄節目工作。

然而在後台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找韓嫣然,韓嫣然倒是先找上了她。

韓嫣然一來就問的卻是關於鄧麗莎的事。

「她怎樣我哪裡會清楚。」陸遙一頭霧水,「提她做什麼。」

韓嫣然雙手抱%e8%83%b8挑了挑眉:「你和她關係不是很好麼。」

嗬嗬,關係好那是過去式。

隻聽韓嫣然繼續在說:「鄧麗莎當初摔得那麼慘,現在不知道恢復得怎樣了?重新復出也有得折騰了吧。」她笑。

能不能直接挑重點來講?!

陸遙乾笑一聲:「韓大影後原來也懷著一顆關愛病人的慈悲心。」

「你就不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摔成那慘樣的?!」韓嫣然話鋒突然一轉。

「???!!」

「嗬……看你可憐,好心告訴你吧,她……」韓嫣然正要說下去,忽然橫裡伸過來一隻手搭上她肩膀,打斷了她的話。

是高遠哲走了過來。

「我有話和陸遙說。」他一隻手在韓嫣然肩膀上輕拍了兩下,另一隻手上還拿著樣東西。

韓嫣然意味深長地看了陸遙兩眼,然後乖巧聽話地轉身走開了。

等等,把話說完再走?!

陸遙滿眼複雜地看向高遠哲,上次見到他還是在那家咖啡館裡。今天作為電影投資方的嘉賓,他很給麵子地來參加了。

然而她此刻不知該怎麼麵對他。她一度想和他劃清界限,卻沒想到再次麵對他,她會竟會頭皮發麻話語艱難。她挺想問問他和沈靜有什麼關係。

她看向高遠哲那張寒冰似的撲克臉想要開口,卻見他先出聲了:

「陸遙。」他定定地望著她,「我就想告訴你。你,實在蠢得無可救藥了。」

?????

這高遠哲今天又沒吃藥吧!!!

「嗬……嗬……」她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當初我尊重你的選擇,讓你選擇方行舟。但是到現在,」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寒芒迴響在休息室中,「你還是不想離開他?」

「我……」

他還在繼續:「你有必要認識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

陸遙微張著嘴挑眉看他。

其實她現在也沒對方行舟抱太大期待。

她自那晚之後好好地想過,要怎樣證明現在的陸遙就是他一直掛念著的那個沈靜。

然而在檔案戶籍裡,沈靜以及沈靜的一家早就被打上了已死亡的標籤,陸遙的資料看起來完美無瑕。

她也電話問過她爸關於上次見過的那張舊照片,她爸卻告訴她,那麼久以前的東西早就沒了更何況一張照片。

所以她無法證明。

況且方行舟的種種態度實在叫她有些心寒,她自然對他這個人抱不了多大期待。

高遠哲此時把手上的資料袋遞給她:「我早就提醒過你,他不是什麼好人。」

陸遙奇怪地看著他。

她也知道,方行舟這人在某些方麵實在說不上好。

可是她已經知道了。

他金屬質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你最早失去女三號的出演機會、你的演出節目被取消、你被迫停止活動、你在拍《南風渡》時從山上摔下去……」

他拍了拍資料袋,萬年寒冰一樣的麵上罕見地出現一絲裂縫,細微地漾出絲笑意,「你以為都是誰幹的好事?」

說完轉身走了,留陸遙一個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她不信。手中的資料袋彷彿有千鈞重,彷彿她指節輕輕一鬆就會掉下去壓得她無法翻身。

第57章

她不信。

高遠哲做事一向有些怪異。他說可以找陳雅馨證實。

她不信。

她把文件放進包裡匆匆離開了。

她回去後小心翼翼地打開過那隻裝了文件和儲存卡的袋子,隻看到內裡紙麵上隱隱約約有「方行舟」三個字,在昏暗的光線下觸目驚心,她就急急忙忙重新封起了資料袋。

一切錯事都是方行舟做的?

她所遭遇過的幸與不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那麼他……

她不願意信。

萬一是高遠哲逗她玩呢,他和方行舟看起來不怎麼對盤。

萬一呢。所以,別開玩笑了啊!!!

她用文件袋拍拍臉頰,歎出一口深重的呼吸。

接下來的日子陸遙動也沒動資料袋裡的內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她想搬家。

她想起韓嫣然跟她提起過鄧麗莎的事,還是又去了趟城南那家高級私立醫院。

她來看看鄧麗莎。

她一直刻意對鄧麗莎避而不見,其實心裡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之感——既想來看望她,又害怕與她正麵對話。

好在她現在有了一個的理由。

當陸遙到達醫院的時候,鄧麗莎正在醫院的花園裡做健復運動。她此刻正穿著病號服,昔日驕傲挺直的背影在陸遙看來有些佝僂。

鄧麗莎步履蹣跚一步一步走得艱難無比,醫護人員隻遠遠地陪著她。她刻意讓自己獨自站立行走,寧願忍受痛苦也不要人扶——她一向有些要強。

陸遙輕鬆就追上了她的步伐,繞到她麵前。

鄧麗莎已經拆了頭上裹得層層疊疊的紗布,一張依稀可見幾分姿色的臉乾瘦憔悴,配著乾枯的頭髮看得竟叫人有些心疼。

陸遙擋住了她的去路,張了張嘴:「鄧麗莎。」

鄧麗莎從吃力的動作間回過神來,轉頭迅速對上她的目光:「你又來幹什麼?!!」

即使身體病弱無力,她的目光依舊帶有些微的強硬,聲音恢復了點清亮,不是想像中病人們的軟弱無力。

她看起來精神比先前好了不少。

陸遙把目光放在她撐著枴杖微微顫唞的右%e8%85%bf上,平靜地說:「我有點事情,想來和你確認一下。」

「你還能有什麼好事?!!」鄧麗莎乾笑起來,「我倒是忘了,你現在小有名氣了,要來給我炫耀了?!!」

「看到我這麼慘很開心是不是?!!!」

陸遙皺了皺眉。

鄧麗莎對她說話總是這麼刺耳。就她這說話本事,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混上去的。

她無意與鄧麗莎起爭執,走過去半扶半拉著她坐到了花園道路旁的長椅上。⌒思⌒兔⌒網⌒

春末的殘紅飛花從路兩旁的枝頭上飛下,粉白花瓣飄飄蕩蕩落在長椅地麵上帶來些許寧靜柔美。枝頭葉芽新抽,給陰氣沉沉的病院帶來幾分生機活力。

剛坐上長椅鄧麗莎便使勁甩開了陸遙。

「我還不需要你的可憐!」她抬頭望著樹梢嫩芽,硬撐著說出刺人的語句,「你這麼本事怎麼還不去捧個影後獎盃回來!!」

陸遙對她的諷刺充耳不聞。

她直接問:「你真慘。怎麼摔成這幅鬼樣的?別告訴我是事故。」她看著鄧麗莎故作心不在焉的臉,「和高遠哲有關係?」

「……」鄧麗莎好像看嫩芽看入了神,身體隻微小地抖動一下。

陸遙細細吸了口氣,耐下心來等她。

半晌,鄧麗莎開口了。

「高遠哲你一定熟吧?」她閉了閉眼,不太優雅地吸了吸鼻子,「《南風渡》有他投資。」

「我當初還跟你提過別去《南風渡》找罪受……現在看起來你這不是還好好地活蹦亂跳著嘛。」

陸遙腦中回憶的齒輪緩緩轉動,她記起鄧麗莎似乎是說過這麼一句話。

她看著鄧麗莎,見她盯著枝葉的眼裡變得有些波光:「以前跟過他的女人,都有病!」話裡有些惱怒。

「他喜歡找同一類的女人。」陸遙接一句。

「看來你也知道?他就喜歡找你這樣的。」起風了,鄧麗莎緊了緊病號服外麵罩著的外套,「那你知道他以前的那些女人們都怎麼樣了嘛?」

「被打發走了?」

鄧麗莎嗤笑,情緒又開始有了明顯波動:「她們,都他媽是瘋子!!」她說得又輕又有力,話語深處透出怨恨,「我他媽還沒和高遠哲攀上交情呢就趕不及地要我不好過了!!!」她緊緊攥著外套的手指關節泛出慘白。

……陸遙有些心驚有些難以置信。不僅是因為她極少聽到鄧麗莎說髒話,也因為在她話裡傳遞出的信息。

高遠哲會縱容這種事?!!

鄧麗莎蒼白的手指點著自己的膝蓋:「前幾個月照顧我的護士說漏了嘴,說林安別苑的縱火犯也是那幫女人起內訌。」

陸遙幾乎是顫唞著問出來:「那……你知道沈靜嗎?」

「誰?」鄧麗莎皺眉。

陸遙搖了搖頭將乾澀的雙眼望向遠方,發現遠處樹下站了個正在發呆的單薄細瘦身影——正是葉明朗。他此時好像正盯著樹皮研究上麵的紋路。

葉明朗好似感受到了她們這邊的目光,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來。

「陸小姐。」他慢吞吞開口。

陸遙恍惚地點頭示意:「你好。」

鄧麗莎還沒從情緒裡恢復過來,抽著嘴角看向他:「你不就是住在頂樓的那個傻子。」冷風柔柔地捲過來,帶著芳草樹葉的香氣,嗆得她咳了兩聲才繼續道,「這麼有錢還不是隻能被人害到失憶。」

而葉明朗隻麵對陸遙,似在回憶:「陸小姐。」他漆黑暗沉的眼珠裡迸出一絲光,「我想起來,你之前留在我這裡的東西被人拿走了。」

??什麼東西?!上次來見他他就神神叨叨說這些有的沒的。

「一本日記。」他將目光移向遠處的住院大樓,「被高先生的愛人拿走了。」

……

「你確定,那是……我的?!」

她是寫過日記,很久以前。但是怎麼會出現在一個毫不相乾的人手裡?!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