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1 / 1)

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52 字 1個月前

段琥大眼瞪小眼,誰也沒說話。

刑嗣枚笑道:「我難得能領獎學金,就當鼓勵我吧。」

刑懷栩立即點頭,段琥跟著答應。三個人往商場五樓的魚莊走去,段琥注意到刑嗣枚拎著的大購物袋,默默接過手裡。

刑嗣枚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謝。

未到飯點,偌大的魚莊隻有兩三桌客人,刑懷栩挑了靠窗的位置,刑嗣枚坐到她身邊,輕聲問她:「想吃什麼?」

刑懷栩說:「不要刺多的魚。」

刑嗣枚又問段琥,「你呢?」

「你點,我都行。」段琥似乎不太能直麵刑嗣枚,隻說了幾個字,就彆扭地低頭玩手機。

點完餐,一桌三人都無話可說,刑嗣枚給他們各添了酸梅汁,才說:「栩栩,我聽說了你的事。」

刑懷栩問:「哪件事?」

刑嗣枚笑道:「現在最讓他們頭疼上火的那件事。」

刑懷栩反問她,「你怎麼看?」

形嗣枚支著下巴,「我不太懂,但看樣子很厲害。」她轉向段琥,「聽說你已經在接管生意了,也很厲害。」

段琥含糊唔了一聲。

形嗣枚歪頭和刑懷栩說話,「你頭髮長了。」

刑懷栩說:「你的頭髮卻短了。」

刑嗣枚摸摸自己的短髮,笑道:「不好看嗎?」

刑懷栩看向段琥,刑嗣枚不由自主也看向他。

段琥突然紅了臉,窘道:「挺好看的。」

刑嗣枚從小到大沒少被誇美貌,這次卻莫名其妙羞澀,垂下腦袋,嘟噥了句謝謝。

刑懷栩左右看看這倆人,不管看幾次,都下意識覺得這是兩個很像的人,他們都是被愛和嗬護灌溉起來的小孩,都在差不多的年紀遭逢人生巨變,又曾得出相似的成長感慨,最重要的是,經歷磨難後,這兩個人都變得平和自省,而非怨天尤人。

王堯說比起自己,刑懷栩應該是更喜歡形嗣枚的,刑懷栩當時不認同,如今竟有些動搖。

說到底,她確實更喜歡積極善良樂觀天真的人,比如段琥,比如刑嗣枚。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份喜歡,她至今仍覺愧對刑嗣枚——她對別人,從無這種情感。

服務員上了菜,刑懷栩去衛生間洗手,出來時她特地駐足片刻,靜靜觀望那兩個人。

形嗣枚正和段琥交談,她微微地笑,他依然彆扭,但目光始終偷偷流連在她身上,像藕裡連著的絲,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那天吃完飯,道別刑嗣枚後,刑懷栩和段琥一起去商場門口等司機,路上,段琥和她說:「姐,嗣枚變了。」

刑懷栩說:「是變了,你也變了,我也變了,唯一不會變的,隻有那些死的東西。」

段琥無言以對,良久又道:「有的時候,我希望人是不要變的。」

刑懷栩問他:「你看見嗣枚,還會想起她媽媽嗎?」

「會,而且很清晰。」段琥點點頭,在夜色和霓虹裡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你呢?」

刑懷栩歎氣,「理智上,她是她,她媽媽是她媽媽。」

「可情感上,她不僅僅是她,她還是她媽媽的女兒。」段琥同樣歎氣,「咱們現在和她親生父親鬥,將來還要和她親生母親鬥,變數太多了,歸根結底,還是兩路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明明失望,卻又表現得豁達,不悲不喜的,像個真正成熟的大人。

刑懷栩拍拍他的背,心想如果真有人可以不變,我多希望是你啊。

回到家已是夜裡七點多,康誓庭煮了碗麵,正坐在餐廳慢條斯理地吃,刑懷栩蹭到他身旁,非要和他分享同一張椅子。

康誓庭單手摟住她的腰,讓她坐到自己%e8%85%bf上。

刑懷栩沉默稍許,突然問:「是不是春天來了,因此我看誰都眼冒桃花,頭頂粉紅?」

康誓庭差點被麵湯嗆到,抽了紙巾邊擦嘴邊問:「你看誰看出花了?」

刑懷栩說:「我懷疑段琥喜歡嗣枚。」

康誓庭驚訝挑眉,「是嗎?他自己怎麼說?」

刑懷栩一本正經道:「他不會認同自己喜歡嗣枚,喜歡和不可以喜歡,在他那兒是清清楚楚的兩件事。」

康誓庭哦了一聲,低頭繼續吃麵。

刑懷栩猶自為難,「可他為什麼會喜歡嗣枚呢?」

康誓庭摁了下她的後腦勺,哭笑不得,「你管天管地,還管起段琥的感情了?一見鍾情和日久生情都是情,你卻非要弄明白一見鍾情的為什麼不等等日久生情,日久生情的為什麼不早早一見鍾情。」

刑懷栩斜睨他,「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康誓庭噗嗤笑道:「在和你討論愛情啊。」

刑懷栩皺眉,「我在說人,不是愛情。」

康誓庭揶揄道:「你是在談愛情,不是在說人,人在愛情裡哪有什麼人權。」

刑懷栩看向他,若有所悟,「這是你的心聲?」

「這是普遍規律,可不是我的特例。」康誓庭從麵碗裡夾出一隻蝦,餵給刑懷栩,「別擔心了,倘若他真那麼喜歡嗣枚,刀山火海也攔不住他,如果他並不那麼喜歡她,就讓我們把這份少男的小小悸動藏在心底,誰也不說破,好嗎?」

刑懷栩被他的形容驚悚到,搓著滿臂%e9%9b%9e皮疙瘩要走。

康誓庭拉住她的手,「哎,你把我的錢全拿去抄潤盈百貨的底,刑鑾治那邊正在追查資金來源。」

「那麼大一筆錢入市,且動機不純,他當然要查。」刑懷栩不以為意道:「潤盈已經接連走低幾天了,刑園那邊就算知道有人搗鬼,也沉不住氣的。等著吧,潤盈的股票要上去了。」

康誓庭對此早有預料,他擔心的是刑懷栩趁火打劫會更加激怒刑園。

刑懷栩看出他的擔憂,淡然道:「在商言商而已。」

言下之意,有錢不賺是傻瓜。

康誓庭失笑,心想幸好從一開始他們倆便是同盟,否則耗上刑懷栩這樣一個敵人,先不說有沒有全勝把握,結局元氣大傷是毫無懸念的。

要怪就怪刑鑾治當初有眼不識泰山吧。

= = =

三天後,關於潤盈百貨的利好消息頻出,大盤一開,它的個股便不停拉升,到午後兩點更是直接漲停。

刑懷栩坐在尤弼然辦公室的電腦屏幕前,指著大盤裡紅色的線,冷漠道:「刑園真是下了死力氣救它,何苦呢?」

身後尤弼然邊剝橙子邊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是不是?」

「我爸一直都是這樣。」刑懷栩說:「兩頭兼顧,兩頭吃力。」

尤弼然將剝好的橙子遞給刑懷栩,自己拿紙擦乾淨手指,在書房裡晃來晃去,欲言又止。

刑懷栩咬了口橙子,「有話要說?」

尤弼然坐到她身旁,兩眼放光,「我那天見到有個女人來接虞泓川下班,挺年輕漂亮的。」

刑懷栩想起眼前這位也是在自己眼裡冒出了桃花尖尖的人物,「然後呢?」

尤弼然揪著新做的長指甲,「可是看著不像他會喜歡的類型啊。」

刑懷栩嗤笑,「你知道他喜歡什麼類型的?」

尤弼然撅嘴,「我覺得他的理想型應該是你。」

刑懷栩被噎住,一口冰涼涼的橙肉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尤弼然忙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咳!咳咳咳!」刑懷栩斜眼怒視尤弼然,往日恨鐵不成鋼的錯覺再次洶湧浮現,「你的腦子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尤弼然癟嘴,「我是說真的,他應該會喜歡你這種聰明冷靜自製成熟的人,當然他不敢打你主意,他要敢打你主意,我第一個剜掉他眼珠子!」

刑懷栩擺擺手,再不想和大愚若智的尤弼然胡扯。

尤弼然鬱悶地扯她袖子,「栩栩!」

刑懷栩甩她一臉橙汁,「幹嘛?」

尤弼然拿手指卷卷頭髮,「等這一票幹完,咱們出去散散心吧。」

刑懷栩冷酷決絕道:「和你出去隻有鬧心,沒有散心。」

尤弼然抱住刑懷栩胳膊,開始撒潑耍賴,就差到地毯上滾兩圈表演一哭二鬧三上吊,恰巧秘書敲門進來,瞧見這一幕目瞪口呆,天崩地裂般默默退了回去。

尤弼然伸手召喚,「哎!回來!」

女秘書走回來,掩上門神秘兮兮匯報軍情,「尤總,上回那個女孩又來找總經理了,就在他辦公室呢。」

尤弼然立即伸長腦袋,渴望地盯住刑懷栩。

刑懷栩斷然拒絕,「我不去,沒興趣。」

尤弼然哀嚎祈求,「栩栩!就看一眼!一眼!」

刑懷栩被吵得沒轍,加之潤盈百貨的股票也不需要關注了,便起身道:「隻看一眼啊。」

尤弼然拉著她的手就跑。

虞泓川的辦公室在走廊另一頭,尤弼然出了自己總裁辦大門便昂首挺%e8%83%b8一派女強人姿態,刑懷栩跟著她走進總經理室,果然在進門沙發上瞧見一年輕貌美的陌生女孩。

那女孩眉眼稚嫩,二十上下,應該還是在讀學生,尤弼然隨口一問,果然是附近大學的大四學生。

「虞泓川這賤人,連學生妹都不放過!」尤弼然在刑懷栩耳邊憤憤然咬牙切齒,手指骨節捏得卡卡響,「枉他平時道貌岸然,沒想到如此禽獸!還敢禽獸到公司裡!」

刑懷栩漠然道:「你打算怎樣?」

「還要怎樣?」尤弼然捏緊拳頭,「一旦證實,殺無赦!」

虞泓川恰從內間出來,見到尤弼然和刑懷栩,微怔過後笑臉相迎,毫無異常。

刑懷栩趕在尤弼然丟人現眼前開口,「虞經理,你妹妹是來參加省考的嗎?」

虞泓川笑道:「是啊,她性格溫吞,家裡本來想讓她做老師,她沒勇氣站在講台上,就轉而考公了。」

刑懷栩笑道:「那也不錯。」

尤弼然詫異地將刑懷栩拉到角落,「妹妹?」

刑懷栩點頭,「你沒注意到嗎?那女孩正在做真題卷,上頭還寫著名字,也姓虞。」

尤弼然張大嘴,半晌木訥地搖搖頭。

刑懷栩心想這事真是既無趣又有趣,就像平靜人生裡的小插曲,透著股無聊勁,但你偏偏樂此不疲,願意為之浪費時光,做一個庸俗但有意思的人。

尤弼然自覺丟臉,速速跑回自己總裁辦,留下刑懷栩獨自麵對虞泓川。

虞泓川不明所以,「她怎麼了?」

刑懷栩好笑道:「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