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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41 字 1個月前

對事,因此她可以為了一個人拆散一個家,可刑鑒修不一樣,在他眼裡,每一個刑家人都紮根在刑園這塊土地上,刑家人可以拋棄,刑家卻萬萬不能毀,是對事不對人。

他們當了二十多年父女,價值觀卻南轅北轍,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刑鑒修徹底明白,他在刑懷栩和夏薔的矛盾裡想充當和事老是不可能的,因為從一開始,他已經站了隊,而這點真相,刑懷栩竟然比他更早看明白。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刑家的未來,不過是以另一種方法,交到了刑懷栩手裡而已。

這頓飯很快就結束了,臨走前,刑鑒修最後問刑懷栩,「尤弼然是你的朋友嗎?要說她是你的傀儡,我也信,畢竟你有能耐做到這一步。」

刑懷栩搖頭,「資本這麼明明白白的東西,你們是可以查得到的。她不是我的傀儡,她隻是我的朋友。」

這句話,刑鑒修和夏薔顯然都不相信。

「你和她的關係已經瞞不住了。」刑鑒修說:「別說刑家,李家也不會坐視不理,往後的路還很長,你是不撞南牆心不死的性子,好自為之吧。」

刑懷栩點頭,站起身送刑鑒修和夏薔出去。

沿著迴廊再轉回來時,餐桌上已經坐著個尤弼然了。

滿桌菜餚未動一口,正適合尤姓富豪大快朵頤,她邊吃邊問:「心情如何?我把你笛子帶過來了,反正今天這兒包場,你愛怎麼吹怎麼吹。」

「尤弼然,」刑懷栩問她:「我以後會不會後悔?」

尤弼然笑道:「不就是個破潤盈嗎?打散了,咱們再弄個新的送給老爺子。」

刑懷栩說:「那不一樣,公司和公司不一樣,人和人也不一樣。」

尤弼然翻白眼,「反正我覺得這事還不至於不留餘地,你留著他的血呢,放心。」

刑懷栩又說:「我怕失控。」

尤弼然放下筷子,誇張道:「哎,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刑懷栩嗎?」

刑懷栩坐到她身邊,灌下滿滿一杯紅酒,才問:「康誓庭什麼時候回來?」

「再過幾天吧。」尤弼然斜睨她,「怎麼?」

刑懷栩搖頭,撐著腦袋揉額角,悶悶然,有些委屈,「就是想他。」

☆、第47章 三月大雨

第四十七章三月大雨

對於刑懷栩而言,想念是一種陌生且複雜的新情感,她在短暫的童年期曾深深思念過許珊杉,可她成長太快,越到後來越無人可想,日子雲淡風輕的,就連愛都深刻成淡薄。

要想念一個人,愛是基礎,離別是條件,盼望是前提,孤獨是催化劑。

康誓庭全都滿足,因此,刑懷栩特別想他。

尤弼然說你既然這麼想他,乾脆追出國找他。

刑懷栩搖頭不從,心底裡還是藏著些傲氣的。

康誓庭因為還有後續事情要處理,比段琥晚兩天回國,刑懷栩很失望,去機場接弟弟時,還未開口,段琥先拎出一盒巧克力,笑道:「據說是意大利最好吃的巧克力,姐夫本來想親手給你,可是他臨時有事,讓我先給你,喏,打開看看。」

機場大廳裡人來人往,段琥連自己的行李箱都顧不上,隻小心翼翼托著那寶藍色的包裝盒,責任重於泰山的模樣。

刑懷栩打開盒上綵帶,在幾塊巧克力上看見笨拙彆扭的小人畫像,她乍看眼熟,認了又認後終於想起來,那是很早以前在老屋,她興致勃勃給康誓庭畫的人像。

那是連外星人都要嫌棄的人物像,不知道康誓庭怎麼就記下了。

段琥忍俊不禁道:「姐夫拿出照片讓巧克力師傅對著畫,可把人師傅醜哭了,以為這是新流行,哈哈哈。」

刑懷栩也忍不住笑,盯著那盒手工巧克力翻來覆去地看,最後撚起一塊扔進嘴裡,又給段琥塞了一塊。

倆姐弟站在川流人群中,各自嚼著腮幫子,笑容都被玻璃牆外的三月春光浸染,明亮鮮活。

段琥問她,「好吃嗎?」

刑懷栩點頭,「他給的,好吃。」

段琥這一趟隨行學藝收穫頗豐,但畢竟理論和經驗都匱乏嚴重,長過見識後就要開始惡補相關學業,在這方麵刑懷栩就比康誓庭具備優勢,她先往段家送了一堆專業書,又製定係列學習教程,還在虞泓川底下騰出個助理名額,讓段琥週末去尤弼然公司實習。

麵對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教育方式,段琥毫無怨言,發憤圖強的決心很明顯。

誰都不是一夕成長的,可促使人們長大的動力,往往是一夕之間最明確。

兩天後,刑懷栩再次前往機場接康誓庭。

出發前天色便極陰沉,黑雲壓城,冷風呼嘯,康家的司機不斷觀察天際,憂心忡忡,「要下大雨了。」

三月的雨大多纏綿,少有大雨,刑懷栩往窗外望,「會影響航班嗎?」

司機搖頭,「不清楚。」

刑懷栩捏捏手指,隱隱有些擔心。

到達機場後,傾盆大雨開始宣洩,所幸康誓庭的國際航班並沒有因為天氣延誤,飛機準點降落,時隔半月未見的康誓庭大步走向刑懷栩時,刑懷栩前所未有的開心。

開心到不由自主放下所有矜持,像個初戀的十七歲女孩,一路小跑紮進他懷裡。

康誓庭的襯衫上有微潮的雨水氣息,聞在鼻尖沁涼的像春日晨曦花瓣上的第一滴露水,刑懷栩往他衣領上蹭了蹭,仰頭笑道:「下大雨了。」

她少有這樣溫軟撒嬌的時候,康誓庭摟著她,低頭與她四目相對,也禁不住地笑,「天崩地裂也要回家。」

他之後的幾趟航班都開始顯示延遲信息,刑懷栩抿嘴笑道:「運氣不錯。」

「氣色不錯,看來有好好吃飯。」康誓庭仔細審視後,笑問:「巧克力好吃嗎?」

刑懷栩笑道:「還行。」

康誓庭挑眉,又問:「想我嗎?」

刑懷栩學他挑眉,「還行。」

康誓庭摁住她後腦勺,在她額頭上迅速親了一口。

兩個人一起往機場出口去,守候在旁邊多時的司機識趣地接過行李,一臉肅容,「先生,太太,我覺得我們還是留在機場再等等。」

機場外雨聲滂沱,但還不至於無法出行,康誓庭瞥了眼某些滯留旅客,詢問:「怎麼了?」

老司機撓撓後脖子,笑道:「機場高速進市區方向有段路地勢很低,容易積水,咱們再等一會兒,如果這隻是雷陣雨,那我們耽誤點功夫也不礙事。」

康誓庭看向刑懷栩,眼神詢問她的意思。

刑懷栩心情極好,笑道:「那就等等吧。」

因為突降大雨,機場大廳裡滯留了不少人,康誓庭找不到座位,示意刑懷栩坐到行李箱上,刑懷栩也不客氣,坐在行李箱上背靠康誓庭,小聲和他聊這半個月的生活瑣事。

她難得願意主動說這麼多話,再小的事情康誓庭都覺得有趣,他一手攬著刑懷栩的肩讓她依靠,一手輕輕推著行李箱,小幅度地帶著她動。

刑懷栩覺得有意思,拍拍行李箱誇它質量好。

周圍全是神色焦慮不安的旅人,唯獨他們倆與世隔絕,恬靜溫和,不急不躁,好似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思┆┆兔┆┆在┆┆線┆┆閱┆┆讀┆┆

老司機站在一段距離外,也是瞧得有趣,感慨果然是年輕夫妻,小別勝新婚。

「三月下起了大雨。」刑懷栩忽然小聲念了一句。

康誓庭沒聽清,低頭問:「什麼?」

刑懷栩指著窗外大雨,笑著重複,「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裡遍地薔薇。」

康誓庭笑問:「五月呢?」

「五月我們對麵坐著,猶如夢中,就這樣六月到了。」刑懷栩微微側過腦袋,眼下淚痣在漸暗的光裡笑出了斑駁的影,「六月裡青草盛開,處處芬芳。」

「是什麼?」康誓庭情不自禁摸摸她的那滴「眼淚」。

刑懷栩笑道:「一首詩,林白的《過程》。」

他們等了半小時,雨勢漸緩,因為家裡等著給康誓庭接風,司機也不好再耽擱,給那對小夫妻遞了傘,自己拎著行李率先往外走。

回去的路一開始還順利,可天沉得快,沒到五點就已昏昧,再往後,雨非但沒有緩勢,還漸漸凶狠起來,老司機的眉就沒鬆開,不停往外張望天色。

又往前開了一段路,路麵積水已經浸上車輪,越往前,車子堵得越多,到最後乾脆寸步難行。

老司機下車去打聽情況,才知道前頭的路已經淹了,誰也過不去。

康誓庭讓倒車離開,可路況太差,從機場回來的車堵成長龍,哪裡走得成。

司機懊惱地直拍腦袋,「早知道就該留在機場,現在走不掉也出不去,這雨再這麼下,前麵要淹成海了!」

康誓庭和刑懷栩都不是心急的人,一起坐在車上等消息。

雨仍是下,路上的車都在緩緩倒退,可這點速度根本比不過雨水上漲的速度,天越來越暗,整條車道夾雜著雨聲和人聲,嘈雜鼎沸。

司機下車查看積水情況,康誓庭的手機響起來電,是康老爺子,老人家的語氣很著急,「阿庭,你們在哪兒?在機場還是路上?」

「路上。」康誓庭說:「雨太大,我們被堵在路上了。」

康老爺子很焦急,「新聞說機場出來的路被淹了,聽說現在平均水深已經四米了,救援隊在往那邊趕,天馬上就黑了,你們一定注意安全,我們都在家等你們!」

康誓庭這邊還來不及答應,刑懷栩的電話緊接著也響了起來,是段琥,一樣的心急。

老司機淋著雨退回來,大聲道:「先生,太太,這水還在漲,前麵已經淹了不少車,人都在往外疏散,咱們也走吧!」

康誓庭往窗外看,果然瞧見不少人冒雨往回走,他轉身脫下外套給刑懷栩披上,才拉住她的手,「走吧。」

刑懷栩點點頭。

下了車才發現地麵積水已經淹過刑懷栩小%e8%85%bf,天早已入夜,暴雨如注,康誓庭本想背著刑懷栩走,刑懷栩不讓,認為那樣太危險。

司機走在最前頭,手裡緊緊抱著康誓庭的包,周圍都是人,有幾個年輕人踩著車蓋跌進水裡,水聲嘩嘩讓人誤以為置身深海。

在這樣的大雨下,傘是沒什麼用的,刑懷栩滿頭滿臉的水,身體被康誓庭緊緊攬住,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往外邁,誰也沒說話,但彼此心裡都很踏實。

這邊的路勢本來就偏低,路邊又是個斜坡,成排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