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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48 字 1個月前

任妻子,很快恢復鎮定。

樓下的晚宴還需要夏薔主持,夏薔不能久留,麵對刑鑒修的懇求,她大度留下刑懷栩,獨自離開。

很快有護士進房給刑鑒修掛藥,刑鑒修躺了沒會兒,便瞇眼入睡,刑懷栩聽著樓下觥籌交錯,後又歌舞昇平,再看刑鑒修安詳平靜的睡容,恍惚隔世。

她想起許珊杉,想起段和祥,又想起夏薔,上輩人的愛恨離愁究竟如何,她是不在意的,她隻希望爸爸媽媽至少身體健康。

就隻是身體健康而已。

到了夜裡十點,送走最後一位賓客,夏薔渾身酒氣地回到臥室,瞅了刑懷栩一眼,自顧坐到梳妝台前卸首飾。

刑懷栩識趣起身,向夏薔告辭。

她一路下樓,大廳裡慧嫂正指揮傭人打掃,瞧見形單影隻的刑懷栩,無人敢上前搭話。

刑懷栩有些心不在焉,直直步出刑家主宅,被戶外寒風一刮,全身激顫,這才想起大衣落在門廳裡,她想回去取,誰料大門已緊緊落鎖,玄關處的燈緊隨其後滅了。

刑懷栩心生厭惡,沒耐心再去敲門,便抱住□□的雙臂,低頭快步往外走。

十二月的夜,刑懷栩凍的牙齒咯咯作響,她從前便覺刑園的路太長,今夜尤甚,幾乎要把她五臟六腑全都凍壞。她越走越佝僂,好不容易穿出刑家大門,正想埋頭衝出去攔車,一件大衣從天而降,忽地將她包裹起來,溫暖的叫人迷惑。

那是一件男士大衣,長長的下擺沒過她的膝蓋,衣領的呢料上殘存主人的氣息,刑懷栩下意識縮縮脖子,感覺剛剛一直緊攥的心臟有了重新跳動的餘地。

刑懷栩後知後覺抬頭看大衣的主人。

康誓庭也正低頭看她,四目相對,刑懷栩右眼下那滴淚痣感性到不真實。

刑懷栩眨眼,似是情理之中,又似預料之外,「你還在?」

康誓庭暗笑月色撩人,開口揶揄她,「這世上最活受罪的人,永遠都是最拉不下臉的那個。」

刑懷栩將半張臉埋進大衣,仍然覺得冷,哆哆嗦嗦地抖。

刑園外唯有康誓庭的車孤零零停在遠處,康誓庭將刑懷栩扶進車內,又從後座拉過一條圍巾,替她圍上。

車內暖氣充足,刑懷栩冷熱交替,狂打數個噴嚏後,淚眼朦朧看向康誓庭,「謝謝你等我。」

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並不常見,康誓庭邊開車邊笑,「要不要帶你去吃點東西,你在樓上有吃東西嗎?」

刑懷栩搖搖頭,並不覺得餓。她暖和過來後,好奇看向康誓庭的側臉,「怎麼不問問今晚的事?」

康誓庭笑了,「都是顯而易見的事,沒什麼好問的。」

「眼見未必為實,我覺得你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刑懷栩嘀咕。

康誓庭忍俊不禁,見刑懷栩態度認真,便道:「好吧,那請刑小姐向我解釋一下,今晚這場相親會我扮演了怎樣一個角色?或者我可以理解成,在那滿桌子的青年才俊當中,你率先選擇了我,便代表你要嫁也隻嫁我康誓庭?」

知道他已看出端倪,刑懷栩瞪眼扞衛立場,「咱們同校,我又住在學校附近,師兄接師妹一程,沒必要上升到個人婚姻問題。」

康誓庭笑,不和她爭,又問:「你爸出事後,你被趕出刑家的謠言是真的?」

「是真的。」刑懷栩說:「這是兩個月來,我第一次見到我爸,這也是我明知今晚有詐,還一定請你送我來的原因。」

康誓庭心裡暗笑哪是送你那麼簡單,自己分明被她當盾又當槍,順便烙了個同夥標籤,別人父母往後再想打刑懷栩主意,還得衡量康家態度。

這刑懷栩,簡直就是一副行走的人肉算盤,敲敲打打,但凡與她相關的事,皆精打細算,令人髮指。

刑懷栩這會兒也確實暗暗盤算康誓庭,認為這傢夥在明知被利用後仍然平和從容,若非真君子,必是真小人。

旁人聽到刑家對刑懷栩的冷酷,至少都要安慰兩句,康誓庭卻始終沉默,直到車子駛進學院路,他才再開口,「巷子黑,我送你進去。」

刑懷栩貪戀康誓庭的外套,便下車與他一起回家。深夜的巷子有段路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好不容易走回老屋門口,康誓庭卻注意到隔壁二樓窗後有個男人正暗中窺視他們。

「這兒不適合你這樣的年輕女孩獨居。」康誓庭低聲道:「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犯不著搭上自己的安全。」

刑懷栩拉亮屋裡的燈,隨便披上一件外套,「你認為點到為止的事,其實遠遠不夠。今晚謝謝你。」

康誓庭從她手上接回自己大衣,衣服內側尚留刑懷栩的體溫和香氣,淡淡侵襲他的指尖,「檢查好門窗,改天再見。」

===

晚宴過後,刑園的大門為刑懷栩敞開了一道縫,夏薔的禁栩令不再那麼嚴苛,偶爾天氣晴好,刑懷栩也能陪刑鑒修在花園裡走走。

刑懷栩深知好景不長,因此格外珍惜那點時光。

果然,沒幾天,刑懷栩便被慧嫂請到了花廳,夏薔獨自等在那兒,室內花香隱隱,刑懷栩揉揉鼻子,有些不適。

夏薔對刑懷栩私下從不客套,「你覺得李聞嶼如何?」

刑懷栩想起這位李家小少爺,知道不是壞人,卻非能人。

「李聞嶼對你印象很好,」夏薔譏笑,「你若嫁給他,正好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我還太小,連大學都沒畢業,這時候談婚論嫁,太早了。」刑懷栩淡淡拒絕。

夏薔冷笑,「法律既然允許二十歲結婚,你就不算太早。」

「時代不同了。」刑懷栩的拒絕就像一團柔軟的棉花,油鹽不進。

「你爸受傷,多少人虎視眈眈盯著刑家,李家和你爸是商場老友,但終究不如親戚靠譜。」夏薔頓了頓,哂笑道:「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刑家大小姐嗎?你再聰明,再優秀,終歸也隻是個小女孩,想無憂無慮做你的公主夢,你也得睡得起你的公主床。刑懷栩,隻要你聽話,往後刑家和李家都會是你的後盾,你還是公主。」

「我雖然小,但也已經二十歲了。」刑懷栩神情平靜,「二十歲還做著公主美夢,未免不合時宜,況且,這世上的公主千千萬萬,總有那麼幾個,是願意跳下公主床,去踩踩荊棘的。」

☆、第7章 惟吾德馨

第七章惟吾德馨

康誓庭在生工學院實驗室裡找到刑懷栩介紹的秦老師後,道明來意,意外發現這位老師十分配合,半點防備也無。

康誓庭與秦老師達成初步口頭協議後,表示將由專業評估小組來與她確認後續合作,秦老師笑著送他出實驗大樓,康誓庭按捺不住好奇,問她為什麼這麼信任自己。

秦老師笑容神秘,輕聲道:「你不是栩栩的朋友嗎?」

康誓庭愕然,想不到自己的商業名聲還比不上刑懷栩這樣一個未涉世的女學生。

正值學校中午放學,放眼望去,滿校道全是烏壓壓著急往食堂趕的學生,康誓庭往過道旁讓讓,看著這些隻比自己小幾歲的學生,再次想起刑懷栩。

他很早以前就聽說過刑懷栩的大名,校外,她是刑家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大小姐,校內,她是校學生會宣傳部部長,統籌了好幾次學校大活動,有能力,有美貌,焉不成名。

刑鑒修還在位時,曾多次當眾誇獎刑懷栩,說虎父無犬女,隻不過刑懷栩為人低調,年紀又小,況且還是個女孩,便沒引起外界多大關注。

更多人看重的是刑真櫟,他畢竟是刑鑒修唯一的兒子。

既然想起刑懷栩,康誓庭決定去看看她。

康誓庭在洶湧鮮活的人群裡堅定不移逆向而行,冬天的勁風能吹裂人皮,康誓庭卻闊步昂首,一身c□□i的暗藍西裝像長在他身上,比日光還惹眼,引得不少學弟妹紛紛矚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附近有人小聲議論,「那不是康誓庭學長嗎?」

「對啊對啊,是他!他回學校了嗎?」

「真人比照片還好看啊!」

康誓庭心想,自己在母校也挺有名,不比刑懷栩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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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嗎?」康誓庭給刑懷栩打電話。

「……」刑懷栩應道:「不好意思,我不在家。」

康誓庭笑,「可你家燈亮著。」

不出兩分鐘,刑懷栩打開房門,探頭看向門外康誓庭,有些尷尬,「康先生。」

康誓庭站在老屋房簷下,一手插著褲兜,一手指指門內,笑容滿麵,堅信刑懷栩不會當麵過河拆橋。

刑懷栩側過身,不太情願地請他入內。

康誓庭跨過門檻,等刑懷栩重新鎖好大門,這才注意到刑懷栩的外衣上全是灰塵,視線掠過廳堂裡亂糟糟的紙箱堆,他挑眉詢問:「在找東西?」

「在找一本書。」刑懷栩抹了下鼻尖,留下一道黑灰。

康誓庭笑,「你若真要在這兒長住,是該好好收拾。」

上回過來是入夜,也沒機會到處看看,如今是正午,康誓庭徵詢過刑懷栩後,四處參觀,得出結論,「挺衛生的。」

是挺衛生的,因為王堯最終忍無可忍,找了家政服務,先把所有牆全部粉刷,後又大肆整改天井,本來也想替刑懷栩把行李收拾妥當,結果他的義舉被刑嗣枚揭發,王夫人當即喝令兒子回家,不許他再插手刑懷栩的私事。

如果不是要找書,刑懷栩大概真能把所有行李放置一年。

屋裡兩間房,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書房,書房裡已經裝好空書架,康誓庭打量書堆過後,開始脫西裝外套。

「不用你幫忙。」刑懷栩戒備地盯著他。

「我今天和秦老師談過了,這確實是筆好生意。就當是為答謝你,有來有往,互惠互利才能良性合作,這可是你說的。」康誓庭捲起襯衫衣袖,俯身利落抱起書箱,大步往書房走去,「你進來整理書架就行。」

刑懷栩隻能跟過去,在他的指揮下一本本往格子間塞書。

書房裡的書架全是定做款,從牆腳直上牆頂,饒是如此,也滿滿塞了三麵牆才堪堪整理完大部分的書。

康誓庭衣服全髒,後背也為汗水浸濕,索性盤%e8%85%bf坐在書房地上,環顧四周,「這些書,你全都看過?」

「記性不好,有些看過也忘了。」刑懷栩同樣疲倦不堪,剛想學康誓庭席地而坐,就被對方叫停。

「地上涼,你別坐。」康誓庭隨手扯過幾層紙箱皮,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