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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57 字 1個月前

一起,這才示意刑懷栩坐下。

對麵臥室房門大開,康誓庭剛才便發現裡頭也有一堆書,搖頭苦笑,「刑小姐當真博覽群書,佩服。」

刑懷栩將手搭在梯架上,臉上的汗與灰塵凝在一處,像隻灰臉貓,「很多書都是我爸送給我的,他總說比起富養,女孩要多讀書,要比男孩讀更多的書,博文明理知是非,將來才不會受欺負。」

康誓庭讚許點頭,「刑伯伯是對的。」

書箱裡有幾個相片擺台,其中有張照片是刑懷栩身穿白襯衣黑半裙,領口繫著窄細黑緞蝴蝶結,刑鑒修和她相依而站,父女倆恬淡微笑的模樣如出一轍。

康誓庭對那照片起了興趣,「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

刑懷栩探頭一瞥,答道:「我剛入學那年,作為新生代表在校迎新大會上講話。」

康誓庭略一回想,笑了。

刑懷栩實在摸不透這人笑點,「你笑什麼?」

康誓庭指著照片,笑道:「那年的老生代表是我。」

刑懷栩驚詫片刻,篤定搖頭,「不是你,是另一位學長,他當時就坐在我身邊。」

「本來是我。」康誓庭笑道:「可惜我當時忙著賺錢,不肯去浪費時間,否則當初坐在你身邊的人就是我了。」

刑懷栩眼珠烏亮,沒有回應。

「我餓了。」康誓庭站起身,低頭自我審視一番後,苦笑,「這個模樣也不好意思出門吃飯,你這兒有吃的嗎?隨便什麼都行,我真餓了。」

刑懷栩的廚房形同虛設,她拉開冰箱,苦惱道:「隻有兩個%e9%9b%9e蛋。要不然我給你叫外賣?」

「不用。」康誓庭說:「那就炒兩個蛋吃,墊墊肚子。」

刑懷栩見他是真餓了,提議道:「中午外賣剩了碗米飯,我沒碰過,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做蛋炒飯。」

廚房裡沒有抽油煙機,康誓庭從刑懷栩手裡接過米飯,叮囑道:「你去外頭坐一會。」

刑懷栩搬來一張馬紮,就坐在廚房和天井的過道裡,好奇地看著康誓庭,「你會做飯?」

康誓庭熟練打蛋,開始熱油鍋,「剛創業的時候,我就住在公司裡,外賣吃膩了就自己動手做。」他反問刑懷栩,「你不會做飯?」

刑懷栩坦蕩搖頭,「做飯對我而言,和讓你上台演講一樣,純屬浪費時間。」

康誓庭被自己說過的話反咬一口,哭笑不得,「真看不出來你挺記仇。」

刑懷栩搖頭,認真道:「我不記仇。」

康誓庭笑,「好吧,愛抬槓?」

刑懷栩沉默,終結這個話題。

康誓庭回頭看她,見她這樣一個明如春光,色如春花的女孩靜靜坐在冷冰冰的冬日裡,忽然心生感慨,有種暴殄天物的悵然,又有種慧眼識珠的自得。

幾分鐘後,熱騰騰的蛋炒飯出鍋,康誓庭端著盤子,走近刑懷栩,蹲下`身,讓她看圓盤上鮮黃晶瑩的飯粒,笑問:「香不香?」

板凳上的刑懷栩乖乖湊鼻細聞,眉間微蹙,公正評判,「和學校食堂大師傅差不多的手藝。」

「你說的是你們文學院的食堂,還是我們經管學院的食堂?」康誓庭笑。

刑懷栩抬眼看他,「有什麼區別?」

兩個人離得挺近,側麵天井裡的陽光又正正好,照在刑懷栩灰貓似的臉蛋上,仍是難得清靜的漂亮。

清靜。

這是康誓庭覺得最適合刑懷栩的詞,不論美貌與智慧,還是性格,她都清靜不張揚,卻也絕不柔軟。

不一定要贏,但一定不能輸。

康誓庭笑而不語,起身便走,「一起吃點吧,咱們可搬了挺久的書。」

刑懷栩想拒絕,可是聞著漸飄漸遠的飯香味,身體和靈魂都不由自主跟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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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底,學校各院新一輪新年晚會熱烈籌辦中,刑懷栩作為校宣傳部部長,除去正常課業外,也多了不少學生工作,課後往往要在校辦公大樓開會,時常忙到天黑才回家。

這天難得學生會負責老師請假,刑懷栩可早些回家,她剛從校辦樓出來,便迎麵碰見熟人——李聞嶼。

李聞嶼比刑懷栩大四歲,先前一直在英國唸書,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休學回國,至今也沒再出國的風聲,他做人平平淡淡,行事平平淡淡,連風評都平平淡淡,是個標準的富家小公子,毫無特色。

李聞嶼的銀白色賓利就停在校辦樓前的梧桐校道上,不是新款,但也足夠引人注目,尤其後車蓋還高高打開,露出滿車箱的火紅玫瑰和誇張心形氫氣球。

刑懷栩下意識後退,視線所及全是洪水猛獸,隻想離那甚囂塵上的可怕浪漫越遠越好。

從夏薔找刑懷栩談話起,她便知道李聞嶼會嘗試追求自己,但她絕想不到,李聞嶼追起人來,會這樣……驚悚。

☆、第8章 爭風吃醋

第八章爭風吃醋

李聞嶼沖刑懷栩笑,三分靦腆,三分得意,還有四分期待,「你喜歡嗎?」

梧桐校道上已經駐足不少看熱鬧的學生,刑懷栩的出場,宛若油鍋裡落進一滴水,現場頓時爆炸。

「那不是刑懷栩嗎?」

「是來追刑懷栩的!文學院的高嶺之花啊!」

「學姐不會答應吧?那男的看上去一點都不配啊!」

刑懷栩瞧見有不少好事之人正在拍照,頓時皺眉,「我不喜歡引人注意。」

李聞嶼沒從刑懷栩這兒得到預想中的熱烈回應,也尷尬起來,「這不是譁眾取寵,我隻是想給你驚喜,也是種彌補,一個多月前是你生日,我雖然錯過了,也該有所表示。」他從身後遞來一個方形絨盒,討好地笑,「這是我從英國帶回來的項鏈,送給你。」

他似是怕刑懷栩不滿意,直接打開絨盒,結果裡頭璀璨的鑽石一露麵,圍觀群眾都以為這是李聞嶼當眾求婚,紛紛起哄。

路人越來越多,刑懷栩在校辦樓前被示愛求婚的消息不脛而走,就連附近食堂打飯的阿姨都跑出來看熱鬧。

刑懷栩摁摁額角,不肯接禮物,「李先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談談。」

李聞嶼顯然也為四周眼睛和攝像頭所懼,「你想去哪?我去開車。」

刑懷栩來不及回答,人群外平地炸雷般響起一聲爆喝,「李聞嶼!你給我離她遠點!」

刑懷栩和李聞嶼同時回頭,就見王堯如同被激怒的公牛直衝而來,二話不說便給了李聞嶼斯文臉蛋一拳,李聞嶼驟然被掀翻在地,還來不及反抗,王堯又騎到他身上,拳頭不停,咒罵也不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主意打到栩栩身上了!你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啊?就你這熊樣,給她提鞋都不配!我讓你來!我讓你來!」

李聞嶼挨了半身拳頭,終於醒悟,扭住王堯脖子和他雙雙滾進草坪。

示愛變成武鬥,校辦樓裡有幾名男老師衝出來,將王堯和李聞嶼分開。

老師們發怒,驅散圍觀學生,將王李二人和刑懷栩一起叫進校辦樓,各自關了一間辦公室詢問緣由。

緣由無外四個字,爭風吃醋。

王堯和刑懷栩都是在校生,並且都有富貴背景,老師很是頭疼,幸好知道刑懷栩是明白人,又是學生幹部,便先將她口頭批評一頓,讓她自己出麵解決問題。

刑懷栩求之不得,讓老師們看緊王堯,自己去找李聞嶼說話。

隔著半條走廊,李聞嶼正在辦公室裡齜牙咧嘴檢查傷口,聽到門開的聲音,驚弓之鳥般抬頭,看清是刑懷栩後,明顯鬆了口氣,眼神暗含抱怨,「王堯是怎麼回事?他瘋了嗎?見人就打?」

刑懷栩拉把椅子坐到李聞嶼對麵,先將項鏈盒子還給他,又粗略審視了他的傷口後,說道:「咱們不談王堯,就說說你。」

「我?」李聞嶼猶然不滿,「我又沒做錯什麼,有什麼好說的。」

刑懷栩並不理會他的語氣,「你父親去世多少年,你還記得嗎?」

李聞嶼愕然,雖不解刑懷栩問這話的原因,仍是答道:「八年了。」

刑懷栩點頭道:「你父親英年早逝,你母親懦弱無能,這八年,你舅舅以扶持妹妹為由侵佔你家家業,到如今,你父親當初拚命建設的公司到底還姓不姓李,你其實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李聞嶼惱羞成怒道:「你別挑撥離間!我舅舅很照顧我,我舅媽也很疼愛我,如果不是他們,我和我媽這些年怎麼可能吃穿不愁,早在我爸去世的時候,我們公司就破產了!我舅舅是個開明的長輩,他如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和我媽,他也保證等我一完成學業就讓我進公司,就連婚事,」他微微脹紅臉,不太能直視刑懷栩雙眼,「他們也真心替我找了個好對象,不是嗎?」

「你這些年確實吃穿不愁,半點風雨都沒經歷,以至被養得鼠目寸光,還感恩戴德。」刑懷栩未等李聞嶼發怒,繼續說:「你表哥去年娶了香港富商的獨生女,不僅如此,你這位表嫂還是哈佛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婚前有自己獨立運營的產業,能力不凡。不管智慧、能力還是財勢地位,你表嫂可謂百裡挑一,你舅舅為你表哥這門婚事三番五次親去香港,甚至不惜推掉重要生意。可是輪到你頭上時,他們為你安排了誰,我?」

李聞嶼紅著臉爭辯,「你是刑家大小姐,我和你也是門當戶對啊!」

刑懷栩輕笑,「你是被捏在外戚手裡的李家小少爺,我是空有其名的刑家大小姐,確實是門當戶對。」

李聞嶼張口結%e8%88%8c,有心要和她辯辯,卻不知如何應答。

「我家如今狀況怎樣,你心裡應該也有數。」刑懷栩又說:「咱們都是商賈家庭出身,如果連我有幾斤幾兩你都算不出來,我和你今天也沒談下去的必要了。」

李聞嶼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在見你之前也四處打聽過你,和你談過之後更知道你不是庸脂俗粉,如果你這麼不願和我結婚,那天晚上在你家,你大可不必理會我,為什麼……」

他想問刑懷栩為什麼還要與自己暢談,讓他對她刮目相看,並有所期待。

「如果我那晚表現得不聰明,今天我又有什麼立場來和你說這些話?」刑懷栩輕聲道:「一個傻女人說的話,你會認真考慮嗎?」

李聞嶼再次瞠目。

如果刑懷栩表現平庸,他還是會遵照長輩指示來追求她,但他已經蔑視她,她往後說的話便都將失去商量餘地——人與人之間的第一印象,往往決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