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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39 字 1個月前

爺夫人美言,小女技藝不甚成熟,還需多加練習。」

她的態度不驕不躁,難得還算知情理,也算是不錯。元意朝她點點頭,笑道:「熟能生巧,正是這個理。」

大家又重新入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花□被贊在前的關係,之後也有好幾個姑娘選擇了作畫,但是技藝都屬平常,再也沒有得到元意的讚揚。

看到大家心思已變,元意開始覺得無趣,就在這時候,繡球落在了王靜言的手上,她才精神一震,看向王靜言,問道:「不知王姑娘有何選擇?」

說真的,席上的姑娘基本都輪了一遍,各種各樣的才藝差不多都展現完畢,大家都有了審美疲憊,王靜言想要出彩並不容易,除非她像顏婉玉那樣極擅某技,或者像花□另闢蹊徑。

就在元意揣測她要做什麼的時候,王靜言已經把繡球擱置在案幾上,淺笑道:「小女作詩一首吧。」

其他姑娘臉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乏味的表情,元意卻嘴角微挑,衝她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到了這時候,元意不得不讚歎這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名單上的幾個女子,都用盡手段來吸引她的注意力,為得是能得到她的好感,也不乏為曲線救國的手段。但是王靜言不同,她出手就是直取要害。

安陵的名聲在京城可一點兒也不小,隻要稍稍打聽就能知道,他最擅長和最喜歡的便是作詩,在皇帝還是睿王的時候,曾經對他的詩作稱讚有加,在文人中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如今王靜言可不是投其所好麼。

畢竟,元意是給安陵選媳婦兒呢。

王靜言走到案桌前,鋪了一張宣紙,蘸墨落筆,秀氣的簪花小楷躍然紙上,稍稍一會兒,就寫出一首詩。

旁邊有人輕聲念出:「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陶令籬邊色,羅含宅裡香。幾時禁重露,實是怯殘陽。願泛金鸚鵡,升君白玉堂。」

元意雖然不擅作詩,但是欣賞水平還是有的,聞之拍案叫絕,「此詩甚妙,合情合景,可見王姑娘造詣非凡,怕是一般士子也不及姑娘才華。」

饒是王靜言從容,此時也忍不住喜上眉梢,但未免別人說輕狂,隻好在嘴裡謙虛著,「小女才華有限,不敢擔侯爺夫人厚贊,不過是閨閣之作,不敢攀比他人。」

眾人大驚,這是侯爺夫人今天以來最高的讚賞,就算是花□,得到的也不過是不錯而已。但是此詩確實出眾,大家也生不起不服來,隻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

元意看出了眾人的心不在焉,想到時間已經過了許久,大家也該疲乏了,於是再玩上幾圈,每個人都有機會玩過一遍之後,便起身送客了。她給每個人都備了些小禮物,從神情上看,大家都很滿意,她心情也甚好,送走最後一個人之後,才回了流軒院。

因為已經習慣了流軒院這個名字,在搬進來的時候,蕭恆沿用了這個名字。流軒院是這座宅子的主院,畢竟蕭朔已經祈休賦閒愛你,今後當家做主的便是蕭恆,所以他和雲氏住在後麵的福祿堂,環境清幽,是家中老太爺和老夫人的專門住所。

今日是休沐,不管蕭恆還是鴻奴,都有空在家,此時正在房裡逗雙胞胎玩,聽到婢女的請安,紛紛看向元意。

「怎麼這麼快就完了?」閣樓距離流軒院並不遠,他待在這裡,聽了一早上斷斷續續的琴聲,不用去看就知道那裡氣氛不錯,故而有此一問。

元意奪過鴻奴手中的撥浪鼓,對著雙胞胎一陣搖晃,嘴角微翹,「時間不早了,便讓她們都回去了。」

被搶了撥浪鼓的鴻奴嘟了嘟嘴,哀怨地看著元意,然而元意的視線正落在正玩得不亦樂乎的雙胞胎身上,並沒有注意到他。蕭恆便揉了揉他的腦袋,「讓你阿娘玩一下。」

鴻奴自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讓一讓親娘也沒什麼,頗為大方地點了點,重新趴在床沿逗著雙胞胎玩。

蕭恆又揉了揉了他的小腦袋,才重新看向元意,嘴邊不自覺帶上了一絲笑容,「你今天這麼開心,莫不是找到了中意的弟媳?」

元意的眼角微勾,眉開眼笑,「你都猜到了。」她把撥浪鼓還給鴻奴,拉著蕭恆到一旁坐下,湊到他耳旁,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覺得戶部侍郎之女如何?」

誰知蕭恆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一直在那兒笑,元意嗔了他一眼,「跟你說話呢,笑什麼。」

蕭恆咳嗽了幾聲,才忍住喉間的笑意,「在自個兒家裡,你怎麼像做賊一般。」

元意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太過小心了,但是蕭恆眼中的戲謔讓她不爽,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茶,斜睨著他,「事關女孩子的名聲,我自然要小心點兒。」

但凡是耍嘴皮子,蕭恆一般都鬥不過元意,贏了還會把人惹惱,所以蕭恆早就學乖了,一般都不會和她頂嘴,於是很識相地承認錯誤,「好吧,好吧,還是你想得周到。」不過她既然如此謹慎,怕是對那位女子滿意的很,於是便回了她方纔的問題,「王家女的家教不錯,戶部又是實缺,戶部侍郎王琅的官聲不錯,說不定他的職務還能再升一升,和他結親確實不虧。」

聽到蕭恆的附和,元意更加滿意了,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既然如此,我這就告訴父親去。」

她剛站起身,就被蕭恆按了下去,隻見他滿臉無奈,「大中午的你跑去做什麼,而且,你一身酒氣,跑去嶽父麵前難不成是討罵。」

元意老臉一紅,她在席上喝了不少酒,身上也有一股酒味,若是被父親看到,肯定少不了一頓說教,要知道,已經當姑娘家的時候可沒少被他禁酒。

難得看到元意這副樣子,蕭恆覺得有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被回過神來的元意扭了一圈腰間的軟肉,他雖然挺享受兩人之間的打情罵俏,但是時間地點不對,他不得不妥協,給她台階下,「午膳的時間到了,先用了膳,午休之後再去拜訪嶽父大人如何。」

「也好,父親的身體不好,不宜在這個時候勞動他。」元意嚴肅地點了點頭,轉而吩咐櫻桃,「讓廚房上菜吧。」

元意在席上吃了不少點心,這會兒不怎麼餓,主要是蕭恆和鴻奴父子兩為了等她,此時還沒有吃飯,她便陪著喝了一碗粥,填了填肚子,若是餓了,等到午睡後再吃點兒也無妨。

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忙碌不停,元意確實累得不輕,泡了熱水澡之後,就歪到榻上沉沉睡去,醒來是發現時間還早,索性便去書房畫了一張王靜言的畫像,到時候給安陵那小子看看,逗一逗他那顆思凡的少年心。

下午的時候,等到大家都有空了,元意便把雙胞胎抱給雲氏看著,她則是和蕭恆帶著鴻奴一起回了朱府。

說起來她一年到頭經常往娘家跑,根本就不像個出嫁女,也就是蕭家的人寬宏大量能夠容忍,換了別人,還以為她嫌棄婆家呢,她這一生除了一些波折,總體上過得極為順意,故而她希望自個兒照看著長大的弟弟也能討個好媳婦,日後的生活才沒那麼多的煩惱。

414老奸巨猾

元意找了朱父,把各家姑娘的品性說了一遍,「爹爹,女兒覺得戶部侍郎的女兒不錯。」

朱父沉思了許久,「既然能得你看中,想來那姑娘也差不到哪裡去,你去和安陵說一說,若是他同意,明日我便去提親。」

元意怎麼也壓抑不住%e5%94%87邊上勾的弧度,笑盈盈向朱父福了一禮,「我這就找安陵去。」

看著元意風一般消失的聲音,朱常仁搖頭一笑,對上蕭恆來不及收斂的溫柔眼神,心中更是滿意,他的人生已經過半,能看到寵愛的子女幸福和樂,比身居高官還要幸福。

看向正一本正經地坐在一旁的外孫,朱常仁的眼中添上慈愛之色,笑嗬嗬地招手,「鴻奴,快過來,讓外公看看你又新學了什麼字。」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誌遠院。

元意熟門熟路地走進院子,在書房找到了正在讀書的安陵。

「阿姐,你怎麼來了。」安陵驚訝地看著元意,阿姐前幾天才回來一次,怎麼這會兒又出現,該不會是和姐夫吵架了吧。

「胡思亂想什麼呢。」看著把心思都放在臉上的安陵,元意心中無奈,在他額頭敲了一記,「沒事兒你阿姐我就不能回啊。」

安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額頭,連忙把元意迎進來讓她坐下,倒了一杯茶,眨巴著和她一模一樣的鳳眼看著她。

接過弟弟遞過來的茶,元意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餘光看到安陵有些著急的神色,她心中暗笑,這臭小子心思倒是靈活的很,不過,敢在她麵前耍小心思,還是嫩了點兒。

「你的媳婦兒人選,我與爹爹商量定下來了。」慢悠悠地說了一句話,果然看到安陵的眼睛亮了起來,臉色微紅,一副激動卻強忍著的模樣,實在是有趣極了。

安陵也看出了元意的意思,扭捏了一下,最終還是搖著元意的手臂,軟軟地叫了一聲,「阿姐,我知道你最好了。」

儘管知道安陵另有所求,元意還是被這糖衣炮彈樂得笑逐顏開,大方的把手中地兩卷宣紙遞給他,「她是王家嫡女,父親乃戶部侍郎王琅,品貌出眾,德才兼備,這是她的畫像和所作之詩,你自己看看。」

安陵接過宣紙,覺得有些燙手,神情有些猶疑,但終究抵不過心中的好奇,暗道一聲告罪,便把兩張宣紙在案桌上鋪展開來。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那首詠菊詩,飛速地掃過一遍,眼神一亮,再細細品讀,臉上已經滿滿的驚歎和敬佩,最後像是受到蠱惑似的,目光移向畫像,容貌秀麗的少女握筆而立,在宣紙上揮灑自如,渾身有股溫雅娟秀的氣質,%e5%94%87邊隱隱的笑容,更讓她整個人都明亮起來,似乎全世界都隻剩下這個亭亭玉立的身影。

元意在一旁杵著下巴,看著安陵的俊秀的臉龐越來越紅,眼神逐漸癡迷,心中頗不是滋味兒,自個兒辛辛苦苦養大的弟弟,如今都要娶妻了,到時候他的重心會漸漸傾向妻子、兒女,而她再也不是他心中最親近的親人。

「咳咳。」

安陵回過神,便看到自家姐姐神色似乎有些暗淡,剛剛升起的那點兒羞澀和喜悅立馬消失地一乾二淨,擔憂地看向她,「阿姐,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少年眼中毫無雜質的擔憂和關切,讓元意老臉一紅,她這是吃什麼醋啊,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安陵最親的姐姐,誰也替代不了。

「沒事兒,隻是想到你快要成親了,阿姐有點兒不捨。」元意揉了揉他的腦袋,溫和地笑道:「你以後就是大人了,要學會承擔責任。王姑娘是個好女孩,亦會成為一個合格的賢內助,你要尊重人家,你們能夠琴瑟和鳴最好,不要放些雜七雜八的女人給她添堵。」

安陵本來歇下去的紅暈又有了升騰的趨勢,羞窘地低下頭,長長的睫毛不停地眨動,「阿姐,我知道了,日後我待她,就像姐夫待阿姐你一樣。」

他如今也有十七歲,但是身邊一直都沒有放伺候的人,一是張氏如今不管事,大少奶奶作為大嫂也不好管教小叔子的房裡事,至於朱父,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會想到這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