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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42 字 1個月前

便耽擱下來了。而元意作為他的胞姐,最有權力過問這些,但是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讓他過早接觸女色,對身體不好。好在安陵也夠聽話,遵守禮法,沒有沾染其他讀書人風流的性子,如今還是一個純潔的好少年。

作為姐姐的,元意自然瞭解安陵的性子,如今怕是對王靜言滿意得很,才會向她做出如此承諾。她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盡了最大的良心,日後生活如何,還是靠王靜言的手段了。安陵是她的親弟弟,不管怎麼樣,她的心還是偏向他的。

姐弟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直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才一起去了朱父的書房,彼時朱父正在和蕭恆下棋,鴻奴那調皮鬼卻在搗亂,偏偏翁婿兩人都對他極為寵愛,非但不惱,反而一臉笑嗬嗬地教他認象棋。

元意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進去對著鴻奴肉嘟嘟的%e5%b1%81%e8%82%a1就是一巴掌,「爹爹,你可不能縱容他的小性子,以後還不野了去。」說著,還瞪了蕭恆一眼。

朱父對自己的子女都嚴格得很,但是對於小輩就不同了,都說隔代親,機靈可愛的外孫子簡直就是他的心肝肉一般,對他的寵愛絲毫不亞於蕭恆,讓元意看了眼紅不已。

果然,聽元意這麼一說就,朱父立馬就不樂意了,「小孩子調皮一點兒長大後才有出息,難道要像你一樣,小小年紀就故作老成,一點朝氣都沒有。」

元意不可思議地張著嘴,實在不相信這是素來寵愛她的老爹說出來的話,這濃濃的怨氣,她小時候真的有那麼討人厭嗎?

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的安陵臉上也是抽搐得厲害,什麼叫做小孩子調皮點兒長大後有出息,他怎麼記得自己從小到大都要按規矩行事,做出了半點兒出格的事就要受罰。這雙重標準,偏心得也太明顯了吧。

非常強大地,朱父的一句話,讓姐弟兩個臉色都詭異起來。

蕭恆摸了摸鼻子,暗自歎服自家嶽父大人強大的功力,雖然擔心被掃到颱風尾,但是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乾巴巴地笑道:「鴻奴的性子像我,一刻也閒不下來,要是學了他娘親和舅舅一分的安靜文雅,都比現在強。」

謝天謝地,朱家父子三人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蕭恆,那眼神不知道為何,□的慌。

饒是蕭恆泰山崩於前而不動於色,此時也忍不住挪了挪%e5%b1%81%e8%82%a1,他這是說錯了什麼了嗎?

最後還是朱父輕咳了一聲,摸了摸美髯鬚,慢悠悠說道:「我道鴻奴為何過分活潑,原來是因為你蕭家的淵源,說起來你父親比你壞多了,以後沒事別讓鴻奴往他身邊靠。」

莫名其妙地就膝蓋中了一箭的蕭恆,心中吐血三升,他剛剛才暗笑元意和安陵,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但是對方是泰山大人,他鬥不過,隻能強忍憋屈,笑嗬嗬地應道:「嶽父大人教訓得是。」

前幾年這兩老頭的關係不是好了許多了麼,怎麼現在聽著又故態重萌了,火都燒到他身上了。還是說是因為退休了太閒,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

看到蕭恆同樣吃虧,元意的頓時心情好多了,開始分析朱父的性格的變化,看樣子,倒像是退休綜合征,說話是嗆了點兒,但並不說明不喜歡她了。大約是不適應清閒的生活狀態狀態,才喜歡孫子的鬧騰。

想明白的元意心中大寬,隻要火不燒到她的身上,管他是不是明裡暗裡說了自家的公公,反正還是親爹最親,她當做沒聽見好了。

女兒女婿都識趣,朱常仁氣也順了點兒,揮了揮手,「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

元意和蕭恆連忙應是,「爹爹,您好好休養身體,女兒有空再來看你。」

「我身體好著呢,你沒事兒也別老往家裡跑,免得婆家有意見。」

朱常仁剛說完話,蕭恆立馬就表忠心,「哪能呢,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女婿常常帶著妻兒來看您是應該的。」

「也算是個理。等雙胞胎長大點兒,也多抱過來給我看看。」朱常仁笑瞇瞇的點頭,終於說出了心裡所求。

他最近脾氣不好是有原因的,明明是她女兒生了雙胞胎,偏偏蕭朔那老不休的總是在他麵前得瑟,好像是他蕭家福澤深厚似的,把他那個氣得啊,兩人就這麼賭氣上了。但是他實在想念雙胞胎,又不想上門向蕭朔低頭,最後隻能曲線救國了。

好在蕭恆和元意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兒,隻當是老爺子寂寞了,連聲應是。元意這下也不計較老爹剛剛的嗆聲了,心酸得很,連聲許諾以後雙胞胎的開蒙就交給他,把朱父樂得不行,神清氣爽地把把女兒和女婿送走,摸著美須得意一笑,「蕭莽夫,和老夫鬥,你還嫩著點兒呢。」

415生生相隨大結局

朱父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和王家提親,王家很快就答應了下來,之後便是合算八字,交換庚帖,挑選吉日。王家想著王靜言才十五歲,年歲小了些,有意把婚事推到明年,朱常仁也大方地應允了,王家甚為感激,特別在打聽到安陵身邊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人後,對朱家更是敬重了一層。

元意在關注安陵婚事的同時,也在蕭恆的催促下開始恢復容貌。這種相當於重新受一次傷的滋味兒並不好受,臉上時常冒起密密麻麻的癢意和痛意,讓她恨不得狠狠地撓一撓解癢,不過都被陳嬤嬤給製止了。

現在她身邊伺候人的陣勢比起懷孕時也絲毫不差,個個如臨大敵,拚命地盯著她臉上的傷口,連入口的東西都嚴格控製,她的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好在這一番苦頭吃得值,大半月過後,她臉上的傷口重新結痂脫落,露出下邊白嫩如嬰兒般光滑的肌膚,和旁邊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恭喜夫人,您終於恢復容貌了。」

陳嬤嬤喜極而泣,憐愛地看著元意潔白無瑕的麵容,在心裡唸了一聲阿彌陀佛,自從夫人毀容之後,她就時常擔心夫人色衰愛弛,麵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今日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如何不高興。

元意看著銅鏡裡綽綽約約的人影,臉上也禁不住掛上開心的笑容,握住蕭恆的手,「從遠,謝謝你。」

陳嬤嬤連忙朝屋裡的丫鬟們使眼色,有序地退了出去。蕭恆從背後攬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看著鏡子裡熟悉的麵容,眼中的愛意和溫柔滿滿地幾乎要溢出來,「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元意釋然一笑,親暱地蹭著他的臉龐,享受著彼此之間的脈脈溫情,他和她經歷了太多,彼此早已經互相交融到骨血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在將來某一天,父母、兒女會一一離開,隻有對方才是可以相伴到老的那一個人。

可惜兩人難得的靜謐時光很快就被外邊的一道宣報聲打破,「侯爺,夫人,張仲羲張大人求見。」

元意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向蕭恆。蕭恆眼神微微一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安撫地才蹭了蹭她的臉頰,溫聲說道:「既然他來求見,意兒和我去見他一麵吧。」

雖然心中納悶,元意還是聽從地換了一套見客衣服,和蕭恆一起去了前廳。張仲羲正站在一麵牆壁前,對著一副畫出神,那是元意取侯府一景作的畫,並未署名,但是熟悉的人都會看得出是她的手筆。

聽到腳步聲,張仲羲轉身過來,目光在元意臉上一頓,露出一抹舒朗如月的笑容,「恭喜侯爺夫人。」

「我能恢復容貌,多虧了你的幫忙。」元意被他的笑容閃花了眼,連忙斂住心神和他道謝。

張仲羲淡淡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蕭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還是定國候有本事,不然就算我有線索也沒有用。」

蕭恆牽著元意的手在主位坐下,伸手示意張仲羲坐下,客套笑著,「張大人不必謙虛,本侯領你的情,不知張大人上門所為何事,若有所求,必盡我所能。」◆思◆兔◆在◆線◆閱◆讀◆

伺候茶水的丫鬟給張仲羲倒了一杯茶,蒸騰的霧氣氤氳了他的麵容,明遠靜秀,朦朧得似乎隔著雲端的距離,連聲音也遙遠起來,「我打算離京雲遊,行蹤不定,此去經年,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了。」

元意拂著茶水的動作忽而一頓,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竟然有了一絲不捨,脫口道:「你離開了,家中的父母妻兒該如何。」

前陣子,秦如婧給張仲羲生了一個兒子,她以為有了兒子的牽掛,張仲羲不會離開,沒想到他去意絲毫不改。

張仲羲看了元意一眼,漆黑的眸子像潑墨了一般溫潤雅致,被春風一吹,徐徐生動起來。但那不過是一瞬間的外露,在看到到蕭恆冷硬的麵容,和%e5%94%87角漫不經心地弧度時,扯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張家幾代富貴,隻需在京城安分地待著,完全能夠生存得下去。」為了保存張家一脈,他做了世人最不齒的背叛之事,在他的協助下,定王餘黨已經被剷除得一乾二淨,儘管他可以留下來,皇帝還會高官厚祿待他,但是那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終日活在監控之下罷了。

他早就料到了如此結果,才提出四處雲遊的要求,有一家老小在京城,皇帝也不會擔心他生出什麼禍亂的念頭。隻是他乃張家嫡長子,不得不留下血脈,如今兒子出生,他終於可以放下包袱,過著青山綠水為伴的生活。

知道他去意已決,元意頓時說不出話來,張仲羲不過是一介文人,雖學君子六藝,但是武力值怕也不怎麼樣,就這樣隻身遊歷,路途險阻、強人眾多,極為不安全,他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來。

他雖說是遊歷,但是和流放也差不多了。

已經身為三個孩子母親的元意,心腸柔軟了許多,對於以前的紛紛擾擾漸漸看開,對上眼前自己曾經喜歡過的男子,此時怎麼也狠心不下來。

當初再熱烈如火山爆發的感情,還是抵不住時間的磋磨,寂冷成灰。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管是魏泰,還是張仲羲,她的心裡都多了一分無可奈何的悵然。

「你保重。」一切恩怨情仇的最後,相顧無言,隻剩下了一句珍重。

張仲羲淡漠的眼眸轉暗,拂衣起身,朝兩人拱了拱手,轉身離開,淡青色的身影像一株傲立天地的青竹,忽近忽遠,最終化為不可捉摸的煙霧,幻化在天地山水間。

這個男子,沒有任何一個人曾經抓住過他,過去,現在和未來。

元意怔怔回神,大飲了一口茶水,口腔中苦澀回甘,悠悠地飄落在心底,讓人的心也漸漸地暖了起來。她側首看向蕭恆,他出奇地安靜,沒有因她和張仲羲的交談而吃醋不悅,反倒是雙眼放空,一臉空白地發呆。

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元意輕聲問道:「怎麼了?」

蕭恆眨了眨眼睛,眼中的迷茫就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濃鬱愛意和依戀,他低頭在她的額心落下一個%e5%90%bb,像是拋棄了什麼包袱似的,整個人都輕鬆明亮起來,「如今你的身邊隻剩我一人,道一禪師曾說我孤老終生的判言,如今算是破了吧。這一生,隻能是我陪你終老。」

元意的眼眸動了動,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水來,她想撲到他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