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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178 字 1個月前

城這個地界兒,宅子可不是你想建就建的,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有權。根據你在朝的品級和家世高低來限製府邸的佔地規模,像朱家,因為是累世大族,府邸的佔地麵積是不用說了,不用打聽朝上有什麼人,打那兒經過都要尊敬上幾分。而蕭家就次上一等,家裡發跡還是靠蕭朔,府邸也是中規中矩罷了,少了些底蘊。但是隨著封爵旨意賞賜下來的宅子,據說是前朝的王府,早就收拾出來等著皇帝恩賜呢,這下蕭恆就撿了一個大便宜。

蕭恆沉%e5%90%9f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茬,以後他畢竟是侯爺了,若是一直住在這裡也不太妥當,「先緩緩吧,讓人把宅子收拾好,等你把孩子生出來再說。」

元意低頭看了看圓滾滾的肚子,這時候確實不適合搬家,等到她生完孩子,再坐月子,怎麼著也要到來年六月,確實是不急。

於是她便放寬心,繼續說起家裡長短,這一次說的是自家兒子鴻奴的教育問題,「鴻奴也三歲了,是不是要請西席開蒙?」

蕭恆在心裡合算了一下,落地算一歲,過年算一歲,說起來鴻奴確實已經虛歲三歲,已經到了開蒙的年紀。如今意兒正懷著孩子,沒那麼多精力來照看這個半大孩子,「行,我去打探打探。」

他尋思著要去找找嶽父大人,他學問好,知道的文人也多,必須得找個合適的人選呢才成。

看到蕭恆若有所思的模樣就知道他已經上心了,元意滿意地點了點頭,撚起一塊梅子送進嘴裡,滿足地瞇起了眼睛。蕭恆也順手吃了一塊,臉上差點兒就皺成了包子,一褶一褶別提有多好笑了。

「怎麼這麼酸。」

元意投給他一個廢話的眼神,懷鴻奴那會兒又不是沒有過,少見多怪。蕭恆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敬畏地看著那碟子梅子,前幾日元意嗜辣,菜桌上一片通紅,他跟著吃了差點兒沒上火,而元意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大家都納悶兒了,都說酸兒辣女,元意這又是吃酸又是嗜辣的,肚子裡就算是男還是女?

元意正吃著梅子,突然覺得渾身不得勁兒,抬頭一看才發現蕭恆正盯著她的肚子猛瞧,那架勢恨不得有個透視眼看個清楚明白似的。

任誰被人這麼看都會彆扭,元意也不例外,抱著肚子後退了一些,警惕而責備地看著他,「你要幹嘛?」

蕭恆尷尬地咳了一聲,總不能說他在懷疑她肚子是雙胞胎吧,他敢肯定,一說出來肯定得到意兒一通的鄙夷。於是他機智的轉移話題,「跟你說個新鮮事,陸家的姑娘,如妃的妹妹你認識不?」

元意配合地轉移了注意力,點了點頭,「知道,她怎麼了?」

這位姑娘她當然認得,極為沒眼色,不會說話也就算了,性子也不怎麼好。上次在宮宴上還是她多嘴才把她推在泰朗的麵前,雖然知道不能怪她,但是終究是起了導火線的作用,對於這個人元意怎麼也喜歡不上來。

蕭恆一臉的幸災樂禍和鄙夷,他向來不怎麼理會女人長短,這會子露出這樣的表情,看來也是惱了那位陸姑娘,隻見他說道:「前幾日被皇上收進宮裡了,還隻是末品答應之流。」

元意驚呆了,話說這個陸姑娘的親生姐姐還是從二品如妃呢,姐妹共侍一夫,地位還相差如此之大,還真是怪異得緊,「皇上這是……」實在是太重口味了吧。

顯然是元意臉上的鄙夷的表情太過明顯,蕭恆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撇開皇帝的身份不談,魏乾還是他誌同道合的好友,蕭恆覺得有必要替皇帝洗白一下,於是一臉鄭重地解說道:「皇上也不至於稀罕她一個小姑娘,這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麼,要是知道,也不至於會發生這種尷尬的事。要我說也是陸姑娘太……」他的聲音頓了頓,覺得恬不知恥這個詞說一個女人太過了些,畢竟正常的大家閨秀不會做出她那樣的事來,他終究還是換了一個詞,繼續道:「太不知禮節了,宮宴那天撞見了皇上,有了些牽扯,皇上才把她納進宮去。」

蕭恆說的有些含糊,大概是不想說出醃臢事兒汙了元意的耳,但是元意也不是傻子,聯想到宮宴前焦急的宮女和臉色異常的陸家母女,也能猜出大概是陸嫣姑娘和皇帝發生了些什麼。

這個猜想在第二天得到證實,她把八卦小靈通臘梅招來一問,立馬就知道了從蕭恆那裡不能得知的真相。

事情是這樣的,宮宴那一天陸嫣姑娘提早進宮去見了宮裡的如妃娘娘,大概是知道陸嫣之前在鴻奴生日宴上的放肆表現,她被如妃嚴厲地批評了一通,陸嫣向來是被寵著的主兒,負氣之下就跑出去了,好巧不巧的是,她還遇上了皇帝。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說的就是陸嫣這種人。在鴻奴生辰宴的時候就受到了元意的刺激,對於元意把好處都佔盡了顯出了極大的妒忌羨慕恨,她也想要有個位高權重和疼她愛她的夫君,但是以她依仗後妃起家的家世來說,根本就不可能。如今進宮還被親姐姐教訓,她自然是委屈,在禦花園偶然遇到了龍章鳳姿、玉樹臨風的皇帝,若是不心動,那是假的。

所以在她的設計之下,她一個不小心就投懷送抱了。而魏乾呢,在當睿王爺的時候就已經是出了名的風流,當了皇帝自然不會再拘著性子,看到人投懷送抱,相貌還頗是楚楚可憐,很是有幾分味道,他也樂得來一段艷遇。反正看著這女子的行止,也不算什麼大家子,到時候再召進宮也無妨。

熟料他才剛剛調笑幾句,好大的一盆冷水就給潑了下來,原來如妃的宮裡人找來了。魏乾這才知道原來是調戲了小姨子,這樂子大了,腦袋立馬就冒青煙了。雖然隻是如妃的妹妹,算不上正經兒的親戚,但是麵上也不好看吶,總之他是黑著臉走了,留下一乾人傻眼,這才有了後來宮女匆匆來找陸夫人過去的後續。

聽了臘梅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轉述,元意目瞪口呆,心裡不由升起一股對皇帝由衷的同情,偷吃都能磕到牙,您老人家真是辛苦了。

元意正在孕中,難免多思多想了些,一不小心就想到了蕭恆。皇後懷孕了,皇帝偷吃。然後她不可避免地聯想到了自己也懷孕了,蕭恆會不會也偷吃?如今蕭恆的身份非同昔比,就算是他沒這個心思,也止不住有一群女人前仆後繼上趕著求上進啊。

於是當天傍晚,蕭恆從自家嶽父家回來,就得到了自家妻子詭異目光的洗禮,他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最後忍不住疑惑地問道:「意兒,你這是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不妥當嗎?」

玉冠沒歪,衣服也沒亂,她到底在看什麼?還有,做什麼像個狗狗似的在他身上聞來聞去,雖然孕期的女人奇怪了點兒,但是這樣的舉動他是前所未聞。

元意的眼睛轉了轉,一本正經地坐好,一臉地鎮定地扶著肚子坐下,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開口,「天兒漸漸冷了起來,你怎麼出了一身的汗。」

蕭恆舉起袖子嗅了嗅,果然有些汗味兒,咳咳,意兒這潔癖竟是愈發厲害了,難怪貼著他聞來聞去。

「下衙之後去嶽父那裡一趟,騎馬趕得急些,才出了身汗。」以為是元意嫌棄,蕭恆連忙說道,「讓人準備水,我這就去洗浴。」

「不急,待會兒再去也行。」元意正急著要看蕭恆有沒有偷吃或者什麼艷遇呢,當然不能直白地開口問出來,隻能拐著彎問,「你今天都去哪兒了,做了什麼?」

蕭恆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對於元意的關心還是很受用,於是很耐心地匯報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上朝,和皇上商議些事情,再到禮部溜一圈就回來了。倒是去了嶽父家,要他幫忙找個先生給鴻奴開蒙。」

元意敷衍地點了點頭,看樣子似乎沒機會有什麼艷遇啊,不行,她得按南青拎過來提點一番,不能讓蕭恆有機會靠近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雖然蕭恆對她的一腔愛意不假,但是烈男遇上久曠,那就說不準了,男人嘛,一向是節操靠不住的生物。

蕭恆還不知道因為他的好基友皇帝的風流韻事,讓元意懷疑上了他的節操,反而樂滋滋地在妻子賢惠的安排下去洗浴,一邊泡著熱水澡,一邊還心情頗好地哼著小曲兒,幸福得快要冒泡了。

對此,一直旁觀的元意隻能說,無知是福。

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399容貌之事

為著冊封侯爵的事兒,蕭恆這些天來回往禮部跑,沒有注意身邊的異常,直到禮部終於定製出了章程,他得以空閒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勁兒,最近意兒怪異得很,就連那南青,現在想想,那眼神可不就是防備麼,好像他要去做賊似的,寸步不離地盯著。

兩廂一聯想,蕭恆乾脆利落地把南青拎過來問話,南青不過是半大的小子,那裡是審訊高手蕭恆的對手,這才沒幾句話就洩了底。在知道事情原委之後,蕭恆先是呆了呆,然後就是哭笑不得。

他家的意兒,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這一天,他神色如常地回家,元意一如前些日子一般慇勤地上來替他換衣服,還自以為漫不經心地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直到確定他身上沒有什麼異常之後才放心地讓他去洗浴。

蕭恆雖然一直繃著一張臉,肚子裡卻笑得要抽筋了,他還道意兒終於良心發現,要貼心關心他這個在外奔波的丈夫,做一個賢惠的妻子,沒想到竟然是別有用心。

她竟然懷疑他會在外邊偷吃!懷孕的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

看著她一個人偷樂的模樣,蕭恆都不好意思拆穿她了,而且,這樣難得的福利,要是主動給推出去,那就真是傻子了。

於是蕭恆給南青下了封口,他則是裝作不知地繼續享受著元意貼心的伺候和柔情蜜意的關懷,這小日子過得簡直不是一般二般得舒服。

這夫妻兩暗中都打著小算盤,日子卻過得異常得和諧美滿。元意滿意於蕭恆沒有和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蕭恆則是為元意圍著他團團轉而暗喜和自得,過得春風得意,紅光滿麵。外人不知,隻道是因為要封爵,蕭恆才會如此得意。

不過,蕭恆也確實該得意,因為禮部終於備好了定國候相關的禮服、印章和儀仗等等,上報皇帝之後,皇帝立馬就下旨舉行封侯大禮,大禮之後,蕭恆就是名正言順的定國候了。

外頭的事情元意因為在養胎並沒有怎麼參和,不過倒是在早上夏恆要出門的時候,親自替他穿上了侯爺品服,金冠綬帶,英姿勃發,蕭恆本來就底子好,這下就更顯得英俊不凡,連屋裡看慣的丫鬟都差點給迷了眼。

元意懷著驕傲和擔憂的複雜心情,鬆了蕭恆出門,便老實回了院子待著了,這時候前方也該開始設宴了,她身子重,全家一致讓她待在院子裡休息,全由雲氏招待外邊的賓客。

等到蕭恆從宮裡回來的時候,賓客也差不多都到了,雖然看到定國候夫人,但是聯想到前一月的事情,又是理所當然了。儘管這些夫人都很八卦地想知道定國候夫人的相貌如何,但都很機智地避開這個話題,畢竟也不好在人家喜事上提這麼尷尬得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