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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309 字 1個月前

「是陸李氏。」雲子若說了一句,待看到元意明顯的疑惑之後,又重新解釋了一句,「是嫁到陸家李玄陽庶女,拿著李玄陽的手信通知的。」

原來初來晉陽時勾引蕭恆的李家庶女四娘,她因為是外嫁女,所以看顧不嚴,難怪會被找到機會引導了暴亂,並且還在攻城之夜起到了不可忽視的威脅。

元意沒有再問李四娘的結局,隻是與雲子若客套了幾句,讓素梅準備了些晉陽特產給他順道帶回去,便相互辭別。

第二天的時候,雲子若就帶著被監押的李氏家族和其他餘黨一路浩蕩地踏上了回京之路,元意與蕭恆一起去城門口送行,直到逶迤的軍馬送著他們消失在大道盡頭,才悵然地收回了視線。

「我們也很快就回去了。」蕭恆以為她心中焦慮,悄悄地握緊了她的手安慰。

元意淺淺地笑了笑,也不解釋,而是輕聲慢語地說道:「這些日你好生養傷,有什麼事吩咐下去就得了,免得到時候長途跋涉,身體受不了。」

她雖然歸心似箭,但是也意識到蕭恆身體的不適,她理智上知道應該拖延時間讓他養好傷,但是不管是遠在京城的皇帝還是被關押在房間裡的魏泰等人,都禁不起等。她唯一能做隻有讓他在有限的日子裡調養身體。

蕭恆點頭應承,嘴裡答應,但實際上有許多事都不能離開他,一會去還是和前幾日那般忙得不見人影,元意無可奈何,隻能吩咐廚房做多些滋補的傷勢和湯藥,讓蕭全按時地給他送去。

元一方丈開壇講法的日子很快就到來,才一大早就聽到了府外的喧嘩之聲,熱鬧得宛若新年似的,每個人都穿戴一新,臉含信仰和期待,像個虔誠的信徒一般往玉林山峰頂寺湧去。

因為人群的熱鬧,街上的還衍生了不少相關的生意,佛像、檀香等等,一應具有,叫賣吆喝聲連續不覺。元意作為提倡者,元一方丈講法她不去怎麼也說不過去,所以一大早就起床準備,穿了一身素淨雅致的衣衫就出門了。

「阿娘,好多人吶。」鴻奴指了指紗窗外邊,興奮地嚷嚷道。

元意敷衍地點了點頭,重新把視線放回書本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紙張上的墨字,卻怎麼也印不上腦海裡。沒想到在古代走一遭,也體會到了堵車的滋味,馬車卡在中間已經許久沒有動彈,窗外是絡繹不絕的人影和參差的馬車,整條路都蜂擁起來。

可以讓六輛馬車並駕齊驅的大道都會被堵住,可以想像這是怎樣的一番盛景,元意甚至懷疑整個晉陽的人都出來了,簡直是太可怕了。

聽著鴻奴還在激動地大喊,元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若不是這小子吵著要跟來,又怎麼會耽擱功夫,陷入如此境地,要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趕得上峰頂寺。

「阿娘,爹爹為什麼不來?」

鴻奴不知道元意正恨不得打他%e5%b1%81%e8%82%a1,看膩了外邊的熱鬧就窩在她的懷中,分外地怨念地問著。

感情和她出來還不盡興啊。元意哭笑不得掐了掐鴻奴的鼻尖,「爹爹有事,不能來。」

先不說蕭恆不信佛,就憑晉陽如今這樣的盛景,蕭恆也不得輕鬆,肯定得四處照看著,就算有手下代勞,他每日要做的事情也不少,根本就不能抽空陪元意母子出來。

鴻奴興致缺缺地哦了一聲,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元意手中的書上,「阿娘,唸書。」

元意每天都要給鴻奴唸書,還兼顧啟蒙,鴻奴如今也忍得不少字,興趣漸漸高昂,倒也坐得住學習,不再讓人像以前那樣費心地哄騙了。

難得他主動要求聽書,元意來了興致,低緩悠揚的嗓音在車廂裡緩緩流淌:「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兩母子一讀一聽,時不時還有鴻奴童稚的問詢,天真而富有趣味,往往讓人忍俊不禁,車廂裡充滿了歡樂之聲,時間如此過去,倒也不覺得時間難捱了。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隱約聽到了外邊有了聲響,芭蕉掀開簾子進來,滿臉喜色,「夫人,外頭有衙役通路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行車了。」

元意臉上也是一喜,「太好了。」鴻奴在一旁也懵懵懂懂地鼓掌,鸚鵡學%e8%88%8c,「太好了。」元意撲哧地一聲笑了起來,點了點他的腦袋瓜,「鬼靈精。」

這時候車窗被有節奏地敲響,顯現出一個正騎著馬男人身形,還沒等到元意有所動作,鴻奴早就興奮地撲過去,掀起簾子,甜甜地叫了一聲,「爹爹。」

來人正是蕭恆,他揉了揉鴻奴的小腦袋,沖元意一笑,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包東西來,「這是我剛買的點心和果脯,你和鴻奴若是餓了就吃上一些。」

元意接了過來,沒有打開就知道是晉陽最負盛名的喬家點心,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要買,蕭恆能夠在今天這個日子買到,大概也頗是費了一些功夫。

儘管馬車上備有的果子不少,但是吃到蕭恆親自買來的點心和果脯,又是另一番滋味。她撚了一塊青梅放進嘴裡,瞇起了眼睛,笑道:「好吃。」

鴻奴則是拿了一塊點心心滿意足地咬了一口,與元意相似的眸子幸福地瞇起來,又向蕭恆伸過去,「爹爹,吃。」

蕭恆看著留著鴻奴半月牙印的點心,輕笑了一聲,低頭把剩下的全叼進嘴裡。鴻奴傻眼地看著隻剩下碎屑的小胖手,嘟了嘟嘴,「爹爹壞。」

不過他今日大概是心情好,很大度地沒有計較蕭恆吃完了他的點心,而是重新拿起了一塊,像小鬆鼠一眼抱著啃起來,肉嘟嘟的小臉一鼓一鼓的,時不時還偷瞄蕭恆一下,生怕他給搶了。

看著他惹人憐愛的模樣,恨不得使勁地蹂躪他一番。因為鴻奴在長牙,元意怕吃太多點心不好,所以對他都是嚴格控製,對這些點心都寶貝得很,所以之前能原諒蕭恆已經算是他心%e8%83%b8寬廣了。

元意尚且克製,蕭恆就忍不了了,帶著薄繭的手指捏了捏鴻奴的小臉蛋,直讓鴻奴猝不及防間把嘴裡的點心噴了出來,那一瞬間,距離最近的元意幾乎可以看到鴻奴眼中的悲痛和難以置信。

果不其然,鴻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痛心疾首地看著滾落在車廂木板中的半塊點心,把腦袋埋在元意的懷中抽咽起來。

元意的臉色頓時就綠了,把鴻奴移開來,果然看到%e8%83%b8`前月白的衣襟上沾著口水和電綠色的點心渣,狼藉一片。

接收到元意憤怒的眼神,蕭恆也開始傻眼了,尷尬地收回了手,乾巴巴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這時候鴻奴也抬起掛著眼淚的小臉瞪他,蕭恆開始心虛,輕咳一聲,又一臉嚴肅地會瞪鴻奴,「男子漢大丈夫,不過是一個點心,哭什麼哭。」

鴻奴這輩子的弱點就是男子漢這詞了,天知道他對著個詞有多執著,每天都念著要當爹爹一樣的男子漢,大英雄,蕭恆這話簡直戳中他的死%e7%a9%b4。

雖然他很想挺起%e8%83%b8膛當一個男子漢,但是想到再次陣亡的點心,不禁悲從中來,抽抽噎噎地控斥道:「兩塊了。」

元意隻許他每日吃兩塊點心,所以說,包括剛剛被蕭恆吃掉的和剛剛掉地上的點心,剛好就兩塊。鴻奴雖然鬼靈精,但是一些換算還不清楚,懵懵懂懂地分不清拿,把拿了兩塊和吃了兩塊聯繫起來,難怪這麼傷心。

蕭恆和元意對視一眼,立馬就明白了鴻奴的邏輯,俱是哭笑不得,元意也將錯就錯,不給他解釋清楚,而是貼心地再次拿了一塊放在鴻奴手上,笑道:「鴻奴別哭,阿娘允許你今天再吃一塊。」

366臨別之言

鴻奴頓時破涕為笑,迅速地拿了一塊點心塞在嘴裡,同時竄到元意身後,戒備地看著蕭恆。

元意微微一頓,盡量克製麵目的表情,對上了蕭恆無可奈何的視線,「你不是有事要要忙嗎,怎麼有空來這兒。」■思■兔■在■線■閱■讀■

蕭恆抽出元意的帕子,替她擦掉%e8%83%b8`前的汙漬,漫不經心地說:「剛好看到車子,順便過來了。」

他的手雖然在擦拭,卻在藉機做揩油之能事,元意的臉色漲的通紅,向後躲了一下,拍掉他的手掌,「流氓。」

蕭恆低低地笑了出來,桃花瞳中含情脈脈,帶著點點的戲謔和挑逗,%e5%94%87角邪肆地挑起,一副不正經的樣子,「這稱呼真是久違了。」

對於元意的謾罵,他非但不以為恥,反而帶著一絲得意和懷念,眼神壞壞得勾人,元意頓時麵紅耳燥,心中暗暗唾了一口,這男人甭管怎麼嚴肅成熟,美色當前都是浪蕩子。

因為羞惱,元意狹長的鳳眼泛起了水潤之色,殷紅的雙%e5%94%87微張,氣吐如蘭,讓蕭恆的眼神頓時幽暗深邃起來。

手指在她的臉上遊移了一番,最後停在%e5%94%87瓣上,微微一按,柔軟而富有彈性,讓人愛不釋手。指腹間沾了一點瑰色,是元意出門前抿的口中,在對方羞窘的視線中,蕭恆微微%e8%88%94了%e8%88%94指腹,側目看向元意,似笑非笑道:「味道好極了。」

轟的一下,元意的臉頓時燒了起來。蕭恆這廝雖然沒有了以往當頑固子弟時的溫潤白皙,皮膚鍍上一層健康的小麥色,卻不改俊美如神祇的容顏,再加上他生性不羈,就算如今因為高官而增加了威嚴,但是依舊可以隱隱透露出灑脫自然和漫不經心的氣質,多種糅合下來,讓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元意在平日與眾位夫人的交往中,都會收到諸多的試探和若有若無的嫉妒,在晉陽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把女兒送到蕭恆後院,不過是因為礙於他之前的宣言,才沒有動作罷了。

故而一個俊美無鑄的美男子若是存心勾引,還真沒有一個女人能夠逃脫他的手心,更別提本來就和他情濃的妻子。元意雖然自詡心性堅定,也忍不住在他的挑逗中心神搖曳,目眩神迷。

蕭恆低低地笑了出來,滿意地看到元意沉迷的目光,再次色瞇瞇地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之後,大笑著駕著馬離開。

直到那個囂張的聲音漸漸消失,元意才恍然回過神來,連忙把紗窗蓋下,擋住外邊好奇的視線,摀住熱烘烘的臉,惱意一點點地升了起來。

過這麼多年,竟然又被蕭恆那廝給調戲了。

兩人成親也有三年,雖然時間不長,但也不短了,從一開始的你儂我儂到如今的細水長流,也稱得上老夫老妻了。沒想到蕭恆今日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做出這種黏糊調戲之舉,讓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丟人丟到家了。

到時候蕭恆還不知道怎麼嘲笑她呢。

元意在心中嘀咕究竟是什麼刺激到他了,思來思去,最可能的就是三天前那晚上關於張仲羲的討論,當時他一副淡然的模樣,原來心裡介意得很。她就說蕭恆這醋罈子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都在這兒等著她呢。

「阿娘,你是不是病了,臉好燙。」

本來在啃著點心的鴻奴伸出手摸了摸元意的臉,頓時驚呼出聲,焦急地看著她,連最喜歡的點心也不顧了。經過上次的落水發燒經驗,他已經把臉燙聯繫成生病了。

對上自家兒子誠摯天真的小眼神,元意頓時尷尬起來,連忙把捂著臉的手放在膝蓋上,一本正經地坐好,無比嚴肅地說道:「不是生病,是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