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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309 字 1個月前

有了不好的預感,讓素梅留在房裡看著鴻奴,她匆匆穿了衣服要去看個究竟。

355混亂之夜

出乎意料,屋子外邊雖然吵鬧,但是下人們卻是井然有序地滅火,個個端著水來來往往,方向正是前邊的府衙部分。

這時候淺碧也趕到元意的身邊,解釋了原因,「夫人,屬下和陸靖輝聽您的吩咐,嚴格監視府中上下,果然發現有宵小之徒意欲縱火,多虧我們發現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元意皺了皺鼻子,聞到空氣中有汽油的味道,目光也沉了下來,本來就乾燥的天氣,再加上汽油助燃,若是一時不察,不知道死傷多少。

「捉到縱火賊了嗎?」

淺碧的臉色有些愧疚,「那人服毒自盡了。不過,此人並不是府中人,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還沒等到元意有所表示,陸靖輝就匆匆地來到了元意的身邊,「夫人,大事不好,整個晉陽,數得上名號的人家都著火了。」

元意臉色大變,立馬就繃緊了身子,這明顯地是有預謀有計劃的一次破壞,但是,幕後之人把晉陽的權貴人家全都放了一把火,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還在焦急地在原地踱著步子,思考對方的用意,那邊的陸靖輝就忍不住了,說道:「夫人,要不要稟報大人,讓他來處理。」

「不要讓大人回來。」元意驀然地抬起頭,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銳芒,「陸靖輝,你隻需派人提醒大人突厥人在城中有動作,讓他注意防備突厥人攻城。」

此時元意終於想明白了,這一次的縱火絕對和突厥人逃不了乾係,恐怕是為了造成晉陽人的恐慌和混亂,分散蕭恆的注意力,他們再趁機出擊,一舉多得。

陸靖輝知意,立馬就吩咐了身邊的一個士兵去報信,元意的沉%e5%90%9f了一會兒,再次問道:「此時城中的守備力量如何?」

「除了巡邏和守衛汾河的士兵,一共有一千人可自由調配的士兵。」陸靖輝看向元意,「夫人,是否讓他們幫忙滅火?」

「不用!」元意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陸靖輝的提議,語氣變得淩厲起來,「吩咐下去,嚴格宵禁,擅自上街出入者,押入監牢。另外,加強巡邏,一旦發現不明身份者,同上處罰。」

「是,屬下知道了。」

陸靖輝再次匆匆地離開,元意心中依舊放不下心,皺了皺眉頭,「淺碧,你留在府中保護鴻奴,我出去看看。」

這一次,她沒有等淺碧拒絕,點了十幾名侍衛,帶著烈火就出了都督府。府邸的周圍都是一些達官貴人的住所,她剛一出來,果然可以看到蔓延的紅色和喧鬧的叫喊聲,寂靜的夜被突兀地打破,有種山雨欲來的壓抑和緊張。

「夫人,東城的礦工又暴動了。」就在這時,陸靖輝身邊的一個士兵匆匆地來到元意的身前稟報,「他們不知受到了什麼鼓動,完全不要命了似的,已經渡過汾河,不久就要進入西城了。」

元意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不過是普通的礦工暴動,一千多人的正規軍隊不可能攔不住,想到了某種可能,她不敢輕忽,當機立斷,「快去稟報大人,讓他派兵支援。」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異常,元意心中有了預感,突厥人恐怕是按捺不住,要在今晚破城了。

這個念頭不僅元意有,在聽到士兵稟報城中消息的蕭恆,心中也有了同樣的預感。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似的,本來已經停止攻城的突厥人此時全部都匯聚城下,火把大亮,黑壓壓的大軍比夜色還要深沉,他們一個又一個,像是不知痛楚的木頭人,前赴後繼地爬上城牆,廝殺聲片片。

蕭恆的眼神眼,看向火把最璀璨的方向,那裡赫然有魏泰和赤那兩人坐在馬上,%e5%94%87角含笑,似乎對今夜的攻城%e8%83%b8有成竹。

似乎是感覺到蕭恆的目光,魏泰突然把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碰撞,蕭恆眸色黑沉如潭,魏泰卻是在%e5%94%87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嘴%e5%94%87無聲開合,說了一句話。

蕭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看清魏泰的%e5%94%87語,蕭恆抿緊了嘴%e5%94%87,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眼中的情緒幾番變化,最後變化為平靜,宛若黑雲壓城前的寧靜。

「報——」一個身形狼藉的士兵跪在了蕭恆的麵前,聲音急促地說道:「大人,城門快堅持不住了。」

這兩天來,突厥人絲毫不懼損耗,讓士兵不停歇地撞擊著城門,饒是城門再過厚重,也受不了外力的摧折。

蕭恆的眼睛終於動了動,看向來人,「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兩個時辰。」

「很好,兩個時辰已經夠了。」蕭恆麵無表情,轉頭吩咐蕭全,「騰格裡塔拉不在城外,想必此時已經偷潛入城,你速速前往東城,調遣五千兵馬,一定要攔住他。」

蕭全沒有多做猶豫,領命離開。蕭恆又繼續吩咐著旁邊的各位將軍,「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今日,本官要讓突厥人有來無回。」

眾位將士的眼中俱是閃過興奮與激動的情緒,想到接下來會得到的結果,再也按捺不住情緒,各自提刀到了牆頭,親自下場殺著突厥人,才能抒發心中過於蓬勃的情感。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蕭恆才匆匆地下了城牆,飛速上馬,往城中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城中已經亂成了一團,元意聽到了城外突厥人攻城的聲響,心中的猜測愈發地清晰,也不知道蕭恆那邊的兵力是否允許,便沒有再等他,而是命令陸靖輝把巡邏的士兵和一千的自由兵聚齊起來,讓他帶著士兵前往中城支援。

想到還在府中的鴻奴,元意放心不下,策馬飛速地回了府中。此時府邸的大火已經滅掉,隻剩下濃鬱嗆人的煙霧,元意被熏得淚眼模糊,不停地咳嗽著,才剛踏進門口,她就發現府中詭異的安靜。

她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不管不顧地跑了進去,一路上竟然一個下人都沒有,元意緊緊地咬住了嘴%e5%94%87,心中不停地祈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趕到了正院。

這時候她才聽到了院子中的喧嘩和哀鳴,似乎府中的下人都被聚集在裡麵,時不時還可以聽到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來。

那一剎那間,元意隻覺一股熱血衝上腦門,腦海中立馬一片空白,鴻奴他們還在裡麵。

她剛要闖進去,就被人摀住嘴扯到一個陰暗角落,元意瞳孔一縮,不管不顧地就曲腳撞擊,然而她的小%e8%85%bf輕易地被人抓住,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響起,「意兒,是我。」

元意這才抬頭看他,果然是蕭恆,「從遠,快,鴻奴還在裡麵,快去救他。」

蕭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別激動,先待在這裡別動,我去看看情況。」

他低沉的聲音像是靈丹妙藥似的,奇異地安撫了元意的焦急的心房,她抿了抿%e5%94%87,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蕭恆拍了拍他的腦袋,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元意一個人待在角落了,聽著裡麵若有若無的聲音,發現時間變得漫長起來。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像是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似的,內心又開始焦急起來。

直到聽見了一聲輕響,她警惕地屏住呼吸,潛伏著身子,看到是蕭恆,才放心地跑出來,急切地問道:「從遠,裡麵是怎麼回事,鴻奴他們呢?」

「之前有賊人入侵,府中的下人被叫進院子中集中抵抗,才受傷留在院中。」蕭恆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番事由,而元意抓著他的手愈來愈緊,甚至有指甲刺進皮膚裡,隻是此時身體上的痛楚比不上心中的疼惜,他連忙掰開元意死死咬住的下%e5%94%87,解釋道:「你不用擔心,鴻奴他們不在裡麵。先聽我把話說完,別哭,聽下人說,淺碧早就帶著鴻奴他們逃出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元意才終於鬆了口氣,渾身無力地癱軟在蕭恆的懷裡,「究竟是什麼人攻擊了都督府。」

蕭恆有一刻的沉默,「是張仲羲。」◇思◇兔◇網◇

沒想到果然是他。元意說不清心中是失望和還是別的什麼,終於是冷笑出來,「他倒是演技一流,差點就被他騙了過去。」

相比於元意的半信半疑,蕭恆對張仲羲的底細知道得更加清楚一些。定王一派一直都沒有死心,以張仲羲為首一直都在聯絡著舊部,意欲謀反。這一次更是和魏泰合作,發生變亂,想要把謀奪皇位。

新皇當初正是因為知道張仲羲私底下的動作,所以在他提出要前來晉陽的時候才沒有拒絕,反而私下給蕭恆遞了密函,讓他趁機把張仲羲和魏泰一舉殲滅,以絕後患。

所以張仲羲隨行的一些侍從奴僕都不是平常人,蕭恆早就讓人暗自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他的監視,為了不被張仲羲察覺,便沒有告訴元意,沒想到竟是讓她白白受了一場驚嚇。

他心中愧疚不已,連忙亡羊補牢,勸慰著元意:「先別管這些,我知道鴻奴在哪兒,先去找他。」

356攻入西城

蕭恆帶著元意出了府,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民居,三輕三重地叩響了之後,大門很快就被打開,開門的是她的丫鬟芭蕉。

「大人,夫人,你們終於來了,公子就在裡麵呢。」

元意匆匆地跟著芭蕉進去,發現鴻奴正抱著初雪在榻上玩,他似乎受到了些驚嚇,神色怏怏,一看到元意和蕭恆就立馬湊過來,眼淚啪啦啪啦地往下掉。

「鴻奴,乖,沒事了。」元意不停地安慰著鴻奴,心中揪成一團,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讓鴻奴跟著他三番兩次地吃苦,別人家的孩子哪需要遭受這些經歷。

蕭恆見勢連忙把鴻奴接過來安慰,一旁的淺碧才終於有空和元意插話,「夫人,思恩姑娘受傷了。」

自從元意把思恩認為義妹,回了都督府自然也和那些下人說個明白,他們私底下或許有些嘀咕,但還是不敢違背元意的命令,看到元意身邊的丫鬟都對思恩執禮尊重,便也把她當成了正經的姑娘伺候著。

元意回來晉陽後也不是對她愛理不理,若是有什麼宴會,也會帶著思恩去認人,所以整個晉陽的達官貴人都知道她認了一個義妹的事兒,所以思恩的也算是名正言順起來。

思恩的住處距離住院並不遠,而且她身邊也有伺候保護的人,怎麼會受傷?看出元意臉上的疑惑,淺碧連忙解釋了一遍事由,她才恍然大悟。

元意剛離開不久,府邸外邊就傳來一陣喧鬧聲,原來是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攻擊都督府,淺碧為了預防萬一,便把府中的下人的都聚集在住院中,她一個人去外邊打探消息,才發現並非是亂民侵擾,反而是張仲羲帶著一群人來勢洶洶地從外邊進來。

淺碧一看事態不好,連忙帶著鴻奴他們撤退。在這之前,大人曾擔心府中有什麼狀況,早就把退路告訴她,所以安全根本就無需擔憂。隻是臨到撤退之時發生了意外,初雪不見了。

鴻奴見不到初雪就不願意離開,任人怎麼勸也沒有,最後還是思恩承諾著去找初雪,卻遇上了張仲羲帶進來的人,雖然最後僥倖逃脫,卻也受了傷,如今正躺在床上。

在說話間,元意隨著淺碧去了思恩養傷的房間,果然看到她手中包紮著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