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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46 字 1個月前

,大約是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正閉著眼睡著,眉宇深深地皺起,夢中大概是不安穩。

她受的隻是皮肉傷,好生養著,過一陣子就可以恢復,隻是她一個女孩子,受這種皮肉之苦,倒是委屈了她。初雪在他們一家中已經不僅僅是寵物那麼簡單,它更像是家中一份子,此番思恩救了初雪,元意心中已經不是感激能夠形容了。

這時候思恩醒了過來,看到元意,立馬就欣喜道:「四姐姐,您沒事吧?」

元意坐在床邊,替她掖了掖被角,「我沒事兒,你在這兒好好養傷,我那兒有上好的傷藥,女孩子身上要是留疤了就不好了。」

思恩的眼中有暖光流動,微微地笑了起來。雖然元意沒有說出道謝之言,但是這番關心比道謝更來著貼心,一家人之間何必言謝,沒得顯得客套生疏。

和思恩說了一會兒的話,吩咐她好好休息之後,元意也不再耽擱,重新回到鴻奴身邊。大概是被蕭恆哄過,他此時已經恢復了活潑,正和初雪玩得不亦樂乎。她才終於鬆了口氣,她一向知道鴻奴這小子神經粗,不記事,沒想到還真是一個優點,要是平常的小孩兒,還不得鬧上許久。

「意兒,你和鴻奴待在這兒,我得出去了。」

蕭恆走到元意的身邊,捏了捏她的手心,與她道別。元意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心中即是不捨又是害怕,緊緊地攥住他的手心,有心要和他一起離開,但又怕給他添麻煩,心中糾結,許久沒有言語。

看到她暗淡的麵容,蕭恆心中一軟,把她摟在了懷裡,蹭了蹭她的臉頰,「不要擔心,過了今晚,一切都會結束的。」

元意抬頭看他,眼中的麵容依舊如初見時的俊美,不過彼時他豐神俊朗、衣著鮮艷,活脫脫一個富貴公子的模樣。經過幾年的歷練,他的五官依舊立體俊美,卻比當初多了一些成熟和肅然,一本正經的時候氣勢儼然,連那些在戰場上%e8%88%94著刀血過日子的將軍都可以鎮得住。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縮在閨房裡陪他讀書寫字的蕭恆了,而是一個擔當著全城的安危的都督大人,今晚在這種危急時刻能夠用分出時間來處理家事,已經是極限。

元意說不出是失落還是自豪,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的%e5%94%87上點了點,摸著他的臉,笑道:「我等著你安全回來。」

蕭恆的眼眸變得幽深,按住她的腦袋加深這個%e5%90%bb,最後才像是承諾似的,在她耳旁呢喃道:「等我。」

他留戀地看了元意和鴻奴一眼,重新整理了身上的盔甲,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元意站在屋簷下邊,身後是鴻奴天真無邪的笑聲,前麵是漆黑的夜色,茫然而浩淼,像是藏著一個巨大的怪獸,吶喊著,嘶鳴著,幾欲要衝撞而出,把人吞噬殆盡。

外邊的廝殺聲愈發地響亮,元意枯坐在台階上,望著天上黯淡的星辰,眼神放空,嘴%e5%94%87微動,低聲呢喃著無人聽見的祈禱:「佛主保佑……」

蕭恆出了民居,並沒有回去城門,而是調轉方向,直接往中城的方向。此時暴動的礦工已經迫近西城的地界,陸靖輝正率領著城中的守衛聯合之前看守礦工的一千士兵與對方對抗,廝殺聲震天,血花噴湧,像是人間地獄似的。

在礦工的隊伍裡,蕭恆看見了張仲羲和騰格裡塔拉,他們正在隊伍守護的中心,指使著他們攻破士兵守衛的防線,意圖侵入西城。

仔細看了一下,對方除了那些礦工,還是突厥人佔了大部分。蕭恆眉頭一抬,露出了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

在礦工第一次鬧事之後,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將計就計,從守衛汾河的士兵中調遣了一千人過去,如此汾河的防守變弱,兩個晚上之間,果然有不少突厥人悄悄從汾河潛水而入,再潛入礦工的隊伍。

突厥人以為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然而蕭恆早就把這些盡收眼底,吩咐了士兵按兵不動,果然就等到了今晚的暴動。

「蕭恆,如今晉陽兵力空虛,你並不是我等對手,趁早投降,我們還可以留你一條全屍。」

蕭恆的出現,讓晉陽的士兵士氣大振,騰格裡塔拉也看到蕭恆,目光變得狠厲起來,想起了元意,心中更是憤憤難平,更要出一口惡氣。

「本官倒是奇怪了,此時雙方勢均力敵,你哪來的信心敢口出狂言。」蕭恆嗤笑出聲,言語耐人尋味道:「更何況,東城還有一萬守軍,就是調遣過來五千,你等豈有葬身之地。」

「你若是不怕東城失守,儘管調遣就是。」他的話音放落,騰格裡塔拉就囂張地笑了起來,他得意地看向蕭恆,鄙夷道:「此時臨城的大軍應該滅了你的兩萬兵馬,正往東城趕來。到時候雙麵夾攻,看你還怎麼囂張。」

蕭恆輕輕地笑了起來,並沒有反駁,然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是嗎?我們拭目以待好了。」

他臉上的笑容讓張仲羲皺起了眉頭,心中有些不安,看向騰格裡塔拉,問道:「臨城的戰況究竟如何?」

騰格裡塔拉有些不悅地看著這個魏泰所說的聯絡人,手無縛%e9%9b%9e之力的模樣讓他不喜,但還是回答道:「你放心,今天下午的時候才收到的消息,晉陽的兩萬兵馬被打得毫無反擊之力,隻能狼狽逃竄,算算時間,這時候也該結束了。」

張仲羲握緊韁繩,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但是想到眼下已經呈現出弱勢的晉陽兵馬,多多少少放下心來,看向蕭恆,「你把意兒藏到哪裡了?」

他並沒有發現身邊的騰格裡塔拉臉色一變,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蕭恆。他之前並沒有待在府上,並不知道那時元意已經出府,而是帶人要掠人,然而除了滿府的下人,連個主子都沒有,他才猜想是蕭恆把人藏起來了。

蕭恆冷笑起來,「本官的妻子,豈是爾等宵小可以覬覦的。」

騰格裡塔拉看向張仲羲冷冽的臉龐,眸色漸漸暗沉,原來那個女人招惹的男人不少,那麼他身邊這個男人又是怎麼騙來的,又是用她那楚楚可憐的姿態和手段嗎?

想到這裡,他怒火頓時升騰起來,「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也隻有你蕭恆才當寶一樣供著。」他輕蔑地看著蕭恆和張仲羲,對著身邊的士兵喊了一聲,「好兒郎們,攻了晉陽,中原的富麗和繁華指日可待,擋我突厥者,殺無赦!」

突厥人的士氣頓時一震,應該是想到富裕流水的繁華中原,他們殺紅了眼,再次壓了晉陽的士兵一籌,晉陽一方的防線被攻破,被他們進入了西城。

357甕中捉鱉

陸靖輝揮劍殺了一個突厥的士兵,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湧進來,他的腦門逐漸滲出了汗水,「大人,地方人數過多,咱們快抵擋不住了。」

蕭恆的眸色越來越深,他看向遠處,嘴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無妨,支援已經來了。」

他的話音放落,就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震動之聲,眾人都驚詫地回首看過去,隻見黑壓壓的一群穿著魏國軍服的士兵氣勢洶洶而來,把突厥人包圍,不由分說就拔刀殺敵。

看到為首的蕭全,張仲羲瞳孔一縮,他地轉頭看向蕭恆,「你當真不要東城的防守?」

蕭恆大笑出聲,「世人皆贊子燁公子聰明絕頂,怎麼會不知道本官為何如此放心地把五千兵馬調遣過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難道臨城大軍已敗?」張仲羲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想到方才騰格裡塔拉所言,晉陽大軍潰敗流竄而逃,他們竟然都中了蕭恆的障眼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愈加難看,連忙扯了扯一旁殺得興起騰格裡塔拉,「不要戀戰,我們中計了,快撤退,讓太子撤兵。」

可是騰格裡塔拉根本就不相信臨城的三萬兵馬會敗陣,他冷笑道:「你別中了蕭恆的奸計,他最會故弄玄虛,說不定是唬人的,不過是外強中乾罷了,你且等著,臨城的大軍很快就能過來救援。」

張仲羲一陣氣極,突厥人果然是一副榆木腦袋,根本就說不進去,反正與他無乾係,情分已盡,他也不再理會騰格裡塔拉,而是示意左右的侍衛,找準薄弱的地帶,突圍而出。

陸靖輝見此,連忙帶著一隊士兵尾追而去,蕭恆看著還在負隅頑抗的騰格裡塔拉,眼中閃過一抹銳利之色,卻又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拉緊韁繩,轉身去了城門。

此時厚重的城門已經搖搖欲墜,士兵正費力的抵著城門,個個都滿頭大汗,絲毫不敢分神,連蕭恆過來了不知曉。蕭恆遠遠地看了一眼,躍下馬背,走上了城牆。

此時已經有不少突厥人登上城牆,到處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到處都是屍體和傷員,血流成河,他一邊用著長戟開路,最終走到一位將軍的跟前,「屠將軍那邊有沒有消息?」

那將軍眼睛一亮,立馬點了點頭,「大人放心,屠將軍剛剛才送來飛鴿,他們已經按照計劃繞到突厥人後方。」

蕭恆終於露出了愉悅的笑容,「甚好,今夜本官就來個甕中捉鱉,讓他們有來無回。」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蕭全終於率兵過來,除此之外,還有已經被擒拿住的騰格裡塔拉,他四肢被束縛住,嘴裡也被堵著布帛,臉色灰白,一看到蕭恆,就激動地要撲過來和他拚命,眼中有嗜血的恨意和殺氣。

蕭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長劍緩緩地從劍鞘中拔出,迅速地在騰格裡塔拉肩膀上刺了過去,「這一劍,為你綁架之罪;再一劍,為你的覬覦之罪;第三劍,為你的汙言之罪。若不是因你的身份,本官必殺你。」

騰格裡塔拉之前在負隅頑抗的時候就已經深受重傷,這時候再被蕭恆毫不客氣的對待,更是雪上加霜,連聲悶哼了好幾道,眼中的恨意更是加深了幾層。

蕭恆連多看他一眼都難捱,隻要想起元意之前在突厥受的苦,心中的怒火怎麼也製止不住,生怕自己控製不住把他給殺了,他飛快地別過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重新恢復了平靜,才吩咐蕭全道:「把他待下去,重兵關押。」

騰格裡塔拉被帶下去之後,城牆下的攻勢愈發地猛烈,蕭恆開始點兵,把所有的士兵都聚集起來,守在城門口,看到那已經岌岌可危的城門,終於受不住外邊的撞擊,終於彭得一聲,宛若山倒一般,重重地砸在地上,隨之而來的,是城外喧然的歡呼和吶喊聲,數不清的突厥人就這樣衝了進來。

不用等蕭恆吩咐,身後的士兵就已經自發地衝了上去,短兵交接,血色染紅了黑寂的夜空,他騎在白馬之上,看著在遠處同樣坐在馬背上魏泰,%e5%94%87邊勾起陰冷至極的笑意。

旁邊不斷有突厥的士兵洶湧而來,蕭恆棄劍用戟,鐵鉤一橫,就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雙方都殺紅了眼,隻有噴灑的熱血才能稍稍紓解心中噴湧的衝動和殺意。

「蕭恆,你投降吧。你不過四萬兵馬不到,如何能夠抵擋我六萬人。」儘管隔著幾萬的人馬,在殺聲震天的喧鬧中,魏泰的聲音依舊有著奇異的穿透力,「魏乾他待你也不過如此,明顯地讓你送死,何必替他賣命。你隻要投降本宮,依舊許你榮華富貴。」

蕭恆不是沒有想過要從別處調兵,但是因為亂軍的起義,兵力根本就難以調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