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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188 字 1個月前

一遍,「你的傷才剛痊癒,怎麼又親自出戰,你是要嚇死我才甘心是不是?」她抱怨了一句,眼睛已經開始發紅,「你有什麼受傷?我告訴你,你要是受傷,我就不再理你了。」

蕭恆也不顧眾人的目光,把元意摟在懷裡,不停地拍打著元意的後脊,先是鴻奴病倒,再是他上戰場,接二連三的憂思似乎讓她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整個人都脆弱了許多。

「沒事兒,意兒,不用擔心,我沒事呢。」感覺到手下的身體還在隱隱顫唞,蕭恆眼中閃過一抹愛憐之色,俊美的目光頓時柔和了起來,輕輕地擦掉她眼角的淚水,「你若不放心,回屋裡我脫了衣服讓你再檢查一遍。」

最後一句話是湊在她耳邊說的,他知道元意的臉皮薄,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親密的話,所以盡力地壓低了聲音,儘管如此,旁邊跟著的淺碧和蕭全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畢竟練武之人,聽力靈敏。

要是在以往,元意鐵定會紅著臉罵他不正經,然而這次卻認真的點了點,終於離開蕭恆的懷抱,這一下她才聞到蕭恆身上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頓時一陣反胃,差點就吐了出來。

蕭恆被她這樣子給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意兒,你哪來不舒服?」看她的臉色不好,又立馬說道:「快回府裡,讓大夫瞧瞧。」

元意不想折騰,便擺了擺手,「沒事,不過是精神不好,被你身上的腥味給刺激到了。」

蕭恆這才記起來,連忙後退了好幾步,回了院子中,用胰子裡裡外外都刷洗了一遍,還洗了頭髮,讓蕭全確認身上沒有一絲味道的時候,才去了房間看鴻奴。

此時鴻奴已經醒來了,雖然燒已經退了,但是精神並不怎麼好,特別地黏人,他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此時正撒嬌地賴在元意的懷中,十足的小兒情態。

蕭恆過去探了探鴻奴額頭的溫度,才終於放下了心來,溫言訓誡了鴻奴一番,才和元意說有事要離開。

剛剛替蕭恆脫衣服的時候,元意已經確認蕭恆身上沒有受傷,她已經放下心來,雖然開始納悶一向理智的蕭恆為什麼會做出如此衝動的事,但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此時大戰方歇,蕭恆確實不得清閒,能夠抽空回來已經是極致了。

她沒有阻止,而是拿出廚房早就準備好的飯菜,讓蕭恆帶去當午飯。

蕭恆確實有很多事要處理,他甚至連午膳都來不及吃,剛回到城牆的城台,其他將軍已經集合,他就馬不停蹄地和眾人商議起軍事,等到商議完畢,飯菜已經涼了。

黃昏的時候,雙方開始有默契地打掃戰場,歸斂戰士的屍體。晉陽這一方還好,傷亡不大,大多是突厥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夕陽殘血的背景下,特別地悲壯和淒涼。

不必普通的士兵,作為出戰的將軍,埃拉克的屍體很早就被人搬運回去,麵對著已經失去頭顱的昔日突厥戰將,突厥全軍上下,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而再次聚齊在主帳的突厥眾位將領,各個皆是一臉沉重。

今日本來是一次小試探,他們誰也沒想到,被重重保護的埃拉克竟然會被人殺死,說到底,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突厥主帥之間的戰爭。

當初突厥王是讓魏泰但攻打晉陽的主帥,但是赤那不服,於是軍隊中以赤那為首與魏泰、騰格裡拉為首分為兩個陣營,才會在出兵的問題上造成分歧,最後隻能派出了兩萬人,若是再多一點人,也不至於是這種結局。

於是,兩方又在主帳中開始了互相討伐,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鬧得臉紅脖子粗,差點就要乾戈相向,最後還是騰格裡塔拉以赤那首戰失敗為由,下一次的出戰由騰格裡塔拉一方決定。

兩方輪流坐莊的方式似乎不錯,赤那終於不情不願地同意了下來,不過心中依舊不服氣,他一直都覺的魏泰在故作神秘,根本就給不出什麼好建議,就算是有所安排,但也是三緘其口,這樣毫無誠意的隱瞞,也是他最不滿意的原因。

魏泰根本就把他們突厥人當成外人,憑什麼他要把魏泰當自己人。

「你的計劃究竟是什麼!」赤那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暴躁,問了出來。深褐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魏泰,似乎要把盯出一個洞來。

周圍的人也是一年的疑惑和質問,魏泰知道此時不宜再賣關子,便走到地圖便,修長的手指在地圖上比劃,「眾所周知,晉陽一共分為三城,東城、西城和中城。有汾河從中城橫穿而過……」

隨著他的講解,眾人的眼睛越來越亮,晉陽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他們不是不知道,也曾經打過汾河的注意,來個裡應外合,但是他們突厥人都是旱鴨子,想要從汾河進去晉陽,簡直是癡人說夢,但是魏泰不同,他雖然逃亡來了突厥,但是在大魏還有很大的勢力,調遣一些識水性的士兵根本不是問題。

不過,在眾人都在興奮的當口,赤那突然出聲,潑了眾人一盆冷水,「我們既然想到以汾河為突破口,蕭恆也不是傻子,怎麼不可能不佈置兵力防守。」他冷哼了一聲,「說不從他們剛冒頭,就被晉陽的士兵給處決了。」

「大王子此話有理。」

眾位將士紛紛點頭,作為一條至關重要的河水,晉陽一方沒道理不防備,而且,他們勢必不能派太多人進去,但是如此一來,他們反而成了甕中之鱉,上趕著送死了。

魏泰自信一笑,手指輕輕一動,正好落在都督府上,「這個本宮自然有法子,隻希望赤那王子不要不聽號令,給本宮添麻煩就行了。」

赤那磨了磨牙,最後還是憤憤地應了一聲,「隻要你拿出誠意,本王自然不會和勝利過不去。」

魏泰看了赤那一眼,掩去了眼中的冷色,等到再次看向地圖時,已經是臉色平靜。晉陽,將是他收復版圖、重拾江山的第一步!

352臨城救急

因為細心調養,再加上身體結實,鴻奴的風寒很快就好了起來,又開始滿府地上躥下跳,隻是這次他再也不敢靠近池塘了。

突厥攻打晉陽的消息早就傳入了京城,蕭恆把捷報寫了奏折遞上去,幾日過後,隨著皇帝的表彰下來的,還有京都裡的家書,他們都對蕭恆、元意和鴻奴的安全憂心不已,還在勸著要元意先帶著鴻奴回京。

元意看了朱父的家書,言語殷切,慈父情懷在筆觸之間自然流露,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但是她此時就算想要回去,在嚴峻的情景下,怕也不安全,恐怕還會給蕭恆添了麻煩。於是她隻好繼續畫了兩幅油畫,讓使者分別寄給蕭家二老和父親。

這些日子,突厥人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安靜地不可思議,隻是安安分分地紮營做飯,每日煙火裊裊,仿若是來晉陽郊遊一般。

但是晉陽城中卻一點都不平靜,事情像是約好了似的一連竄地暴動了起來。

比如之前屬於李家的私礦就出了事。趙家的私礦就在東城,那裡的一整的礦脈都是屬於趙家的,就算是蕭恆已經把私礦判給趙家和鄒家代為管理,但是他們手下根本就沒有熟練採礦之人,所以依舊沿用著李家之前的人手。

以前還相安無事,這幾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突然間開始暴動起來,暴起殺人,好幾個鄒趙兩家的管事都被那些下人殺死。一千多人的暴動非同小可,蕭恆不得不從中城調遣了一千人去鎮壓,以防他們再出變故。

大概是有了軍隊的鎮壓,那些暴民終於安靜了下來,但是為了防止他們再次暴動,那些士兵依舊在東城守著。

這次的下人暴動,蕭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李玄陽,但是李玄陽和他的得力手下一直都在監控範圍之內,根本就無法指令那些人,就算是雲子若親自調查,也找不出他出手的痕跡。

蕭恆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卻查不到源頭,他心中警惕,加派了兵力守護都督府。

除此之外,臨城還向晉陽遞來求救信。╩思╩兔╩網╩

晉陽作為阻擋突厥人深入的中原的重要關隘,身後的城池都受著晉陽的屏障,所以說,隻要晉陽不破,後麵的城池基本無憂。但是,最近各地都有太子舊黨起義,而且他們手中有著聖旨,打著名正言順、嫡子繼承的名義,雲集者眾,雖然魏泰如今身在突厥,但是一旦回到中原,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這也是突厥王當初為什麼會把軍隊的指揮權交給魏泰的一個重要原因,不管怎麼說,他們的勝算無比地大。

隨著起義的隊伍的擴大,逐漸往邊疆蔓延,因為魏泰身處此地的關係,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所以毫無防備的臨城就被亂軍威脅,已經瀕臨危險,才向蕭恆發來求救信。

「大人,我們要不要派兵?」

此時在都督府的前衙中,眾位將軍被召來議事,看著桌子上的急件,皆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不妥,怕是聲東擊西的陷阱。」屠將軍不同意,「我怕是前太子意欲分散咱們的兵力,再趁機攻城。」

「若是不攻城,臨城被攻陷,百姓受苦不說,怕是在朝中的百官也會彈劾大人見死不救。」另外一個資深的將軍摸了摸鬍子,麵帶憂慮,「另外,若是匪軍攻陷臨城,咱們晉陽麵臨的將是兩麵夾擊的境地,到時候情景怕是更加艱難。」

此話一出,大家都沉下了臉,雙方各執觀點,爭論不休,最後還是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蕭恆,「大人,應是如何,你給個決斷吧。」

蕭恆的雙眼一直都盯著地圖,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爭執,這時候才抬起頭,對他們說,「如果我方派出兩萬兵力支援臨城,突厥人攻城,以他們如今的兵力,要多久才能破城?」

雖然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但是眾位都是經驗豐富的將軍,很快就給出了答案,「若是突厥七萬兵馬全力以赴,我方四萬人據險守城,最多隻能守五天天。」

這個五天,大家都心裡有數,要是真的要延遲這麼久,他們晉陽一方和突厥一方恐怕也是兩敗俱傷,若非非常時期,雙方都不會選擇這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蕭恆敲了敲桌子,「若是兩萬人對上三萬人,勝算有多少,需要多久。」三萬人,是包圍臨城的亂軍。

「亂軍雖然有三萬,但實際上是正規軍的隻有一萬五,其他的是一些被鼓動的強人土匪,於烏合之眾差不多,若是我方指揮得當,勝算有五五之數。」屠將軍眼睛一亮,忍不住拍了拍桌子,「最多三天,三天就可以決定勝負。」

「很好。」蕭恆眼眸驀然深邃起來,蘊藏著無人逼視的光芒和銳利,他的手指在地圖上指點,道:「屠將軍,本官命你為主將,黎簡為副將,率領兩萬兵馬,從東城門口出發,配合臨城守軍,殲滅亂軍。」

屠將軍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立馬站起身,朝蕭恆行了一禮,「末將領命。」

蕭恆看向他,臉色嚴肅,「記住,此場戰役,隻許勝利,不許失敗。晉陽的生死存亡就寄托在你們的身上了。」他的聲音頓了頓,又繼續道:「東城有一萬常駐守軍,若是你們實在不敵,可以調配,但是我希望你們用不到。不然,突厥人就有了可乘之機。」

屠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