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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34 字 1個月前

,體力明顯不再巔峰。

但是她的雙臂絲毫沒有動彈,而是耳聽風聲流速,最紅瞳孔一縮,猛然鬆手,在弦弓的微顫之中,三支箭矢中把的聲音傳來,眾人看去,滿場寂靜。

三支箭,紅心。

一陣嘩然,最後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一同吆喝著鼓起掌來。元意的雙手微微顫唞,臉色卻不顯,微微一笑,向陸靖輝看去。

陸靖輝伸出了大拇指,臉上已經換上了敬佩,「夫人好箭術,果然神人也。」

元意輕輕甩了甩手,「有如神助,不過巧合罷了。」

要是在往常,她雙箭齊發,雖然不會落靶,但也沒有今日這樣的好成績,更何況三箭了。她曾看過不少文人手劄,曾說下筆如有神助,恍然不若自己所書,覺得太過靈異,一直都半信半疑,如今自己身上出現了這種狀態,才終於相信。

陸靖輝隻當元意實在謙虛,朝她拱了拱手,臉色開始凝重,拿了他自己的弓箭在百步線站定,因為有元意珠玉在前,他開始就雙箭齊發,再而是三箭,全都命中紅心,與元意並無差別。

待到第八箭,他突然一頓,在眾人興奮的目光中,一步步後退,終於在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停了下來,弓箭滿弦,隨後,雙箭紅心。

眾位兵士像是打了%e9%9b%9e血一眼興奮起來,吆呼著陸靖輝的名字,陸靖輝開始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元意抱抱拳,說道:「屬下學箭十餘載,才有今日成績,而夫人不過是月餘而已,實在比不上夫人。」

元意敏[gǎn]地感受到周圍士兵的眼神又是一邊,看她的眼神宛若神人,再次看向陸靖輝時,心中已經隱隱有些明白,他這是在給她造勢。

她驀然感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而剛才還一臉莊重的陸靖輝突然又嘻嘻地笑了起來,眨了眨眼,悄悄地說了一句,「夫人不如感激大人,屬下聽令從事而已。」

元意心中一動,抬頭望向高台,正好對上了蕭恆深邃墨黑的眸子,那眼中流動的光彩,霎時她失神。

直到周圍隱隱傳來低低的笑聲,元意才終於驚覺,她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看著蕭恆發呆,任旁人怎麼看,都是一副郎情妾意,脈脈含情的模樣。

她的臉色漲紅,在士兵善意的笑意中,飛快地竄上了高台,不自在地在蕭恆身邊坐下,輕聲說道,「謝謝你。」

她沒想到蕭恆竟然細心到這種地步,連士兵對她的態度都察覺到了,枉她還以為隻有她身為女人的第六感敏銳。

然而,這次元意是猜錯,蕭恆確實沒感覺到士兵微不可查的態度,而是聯想到在突厥營救元意時眾位兵士的態度,猶不放心,才和陸靖輝安排了這一茬,陰差陽錯之下,也算是替元意在軍中博得了些名聲。

蕭恆笑著替她擦掉臉上的汗珠,「你說過的,夫妻一體,何必言謝。」

不知道是他眼中的寵溺太過醉人,還是她心裡從來就從來都沒有拒絕過蕭恆,元意的眼神瞬間變得迷離,喃喃道:「從遠……」

她怔怔地伸出手,纖細瑩潤的指尖幾乎要觸摸到他的臉龐,蕭恆心中一蕩,眼睛亮得嚇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元意。

然而……

「阿娘,喝茶茶。」一個天真無邪的聲音突然響起,鴻奴捧著茶盞插進兩人中間,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崇拜地看向元意,「阿娘,你最厲害了,鴻奴最喜歡你了。」

看到蕭恆驀然青黑的臉色,元意忍不住撲哧地笑了出來,一邊接過他手上顫巍巍的茶盞,飲了一口擱下,俯身在他臉蛋上親了一口,笑道:「鴻奴真乖,茶水真好喝。」

鴻奴高興地繞著元意跑了一圈,才終於想起還有蕭恆在,驚呼出聲,「阿娘,爹爹臉臭臭。」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元意一眼,疑惑道:「阿娘,是不是瞎扯?」

元意先是一愣,繼而才想起在二王子府上曾與鴻奴說過的話,忍俊不禁,「不是,鴻奴說得很對。」說完話,還似笑非笑地睨了蕭恆一眼。

本來還黑如鍋底的蕭恆,被元意這風情萬種的一眼睨得全身的骨頭都酥了,心花怒放,恨不得大笑一聲,他的意兒終於對他言笑如常了。

果然還是這樣氣場十足,睥睨橫生的姿態適合他的意兒。

蕭恆臉上頓時陰轉晴,也沒再計較鴻奴打斷他的好事,反而用沒受傷的右手把鴻奴攬在懷中,笑罵道:「鬼靈精。」

等到回了房間,元意得空,才和蕭恆說起晉陽的事情。蕭恆早就得到暗衛的通知,如今於浩已經在審問之中,但是能聽到元意主動和他談事,心中高興,靜靜地聽她說完,才接話道:「你放心,李玄陽做不出什麼,無非是散播留言罷了,不足為慮。」

元意贊同地點了點頭,但是猶自憂慮,「民心不穩,該當如何?」

蕭恆皺了皺眉頭,權衡了一番,「軍心穩固即可,民眾無需上戰場,無傷大雅。」

元意勉強地點了點頭,忽然記起一事,把要認思恩為義妹一事告訴他,蕭恆有些意外地抬了抬頭,「她確實功勞不小,給她一個名分也無妨。」

看他臉上並無不捨,元意才徹底地放下心裡,都說患難見真情,她還真怕兩人擦出什麼火花來。不過是多一個義妹罷了,雖然日後多多少少附帶些麻煩,但也並非不可承受。

元意當即又重新寫了一封家書,簡略地把事由說了一番,讓人給父親送去。父親是族長,讓族中認一個義女,輕而易舉。

339糧草先行

蕭恆並沒有猜錯,才過些日子,晉陽城中就被散佈了蕭恆身亡的流言。

並沒有人告訴元意,她的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上,蕭全他們回來了。當初黎簡和蕭全會和之後,就正麵對上了突厥士兵,這算是他們正式和突厥人開戰,雖然隻是小規模,但是也並不輕鬆,所以才等到現在才回來。同時,他們還帶回來了一個消息,突厥人已經開始籌運糧草。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看來突厥人是打算對晉陽用兵了。

儘管蕭恆早就得知這個結果,還是對蕭全和黎簡帶回來的消息重視起來,他舊傷未好,又添新傷,身體並不怎麼好,照元意的想法,是要他安心靜養,隻是如今軍情緊急,他根本就不能置身事外,著急將士製定作戰計劃,運輸計算糧草,都忙得不可開交,哪有什麼時間休息。

元意看著他消瘦的身體,難過得不行,主動想要提出幫忙。製定作戰計劃她不懂,但是她的算術還是比一般的古人好,便去了後勤幫忙計算糧草。比起他們拿著算盤傳統地相加,元意的乘除和方程簡直不要太方便。不少糧官對她的算術嘖嘖稱奇,紛紛求教,元意也沒有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教了出去,考慮他們基礎薄弱,一時恐怕不明白,還特地編寫一本算術教程,頓時被他們奉為至寶。

這日元意從營帳中出來,因為久待在內室,驟然接觸陽光讓她的眼睛瞇起,適應了一會兒,才問著一旁的衛兵,「大人在哪裡?」

那位衛兵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大人在主帳中與眾位將軍議事,夫人,屬下帶您過去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駐紮的營地很大,在士兵的訓練場上紮了不少的帳篷,都是一模一樣,元意在這兒帶了許久,被這千篇一律的帳篷搞得頭暈,一時認不清路,起先還鬧出了笑話,最後雖然認得路了,卻被營區的那些士兵們記在了心裡——那個漂亮得不似真人的都督夫人是個路癡。所以每次看到元意,都熱情地要給她帶路。

元意有些無奈,但是又不忍拒絕他們的盛情,隻好道了謝,跟著衛兵往前走。那衛兵顯然很興奮,一路上不停地偷瞄著元意,元意知道這群人的心思,她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在軍營裡,確實惹人注目,不過他們也沒甚不好的心思,她也沒怎麼介意,隻是穿衣打扮盡量地簡單起來。

「夫人,你就像仙女一樣厲害,大夥兒可喜歡你了。」元意正在想著事情,那個士兵突然吭吭哧哧地說了一句話,淳樸的臉上漲得通紅,眼神飄忽地不敢看她,也不知道他剛剛是哪來的勇氣說出這番話。

元意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得不說這些當兵都淳樸得很,自從她和陸靖輝比試之後,又在糧草上幫了大忙,不管是鐵血軍的一千兵眾人,還是其他駐紮在營地的普通兵眾,對於她允文允武的赫赫威名崇敬得很,每日都有不少士兵有意無意地跑來帳篷偷偷看她,她隻當做沒看見。

客氣地朝那位士兵道了聲謝,主帳就到了。主帳和其他的沒什麼區別,隻是大了一點,她在外邊看到了蕭全和黎簡兩人。他們已經不復剛回來時風塵僕僕的樣子,麵容雖然依舊憔悴,但是眼睛亮得不可思議,精神抖擻,腰板挺得比守帳的士兵還直。

這兩人剛剛從軍帳裡出來,看到元意,連忙齊齊見禮,元意連忙叫他們起身,笑問道:「你們剛回來,怎麼不好好休息。」

蕭全和黎簡俱是搖頭,黎簡寡言,蕭全便出口道:「突厥人就要攻城,屬下們不敢有所鬆懈。」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元意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歎了口氣,對蕭全道:「你有空就回晉陽一趟吧,素梅該擔心壞了。」她本來想著等蕭全回來之後讓兩人成親,但是看如今的成親,恐怕不行。

蕭全的臉上飛起一抹薄紅,匆匆地點了點頭,逃一般地走了。隻剩下黎簡一個人站在那兒,元意看著他,就想起了還在單相思的臘梅,不禁有些頭疼,便想替她試探試探,「黎侍衛年紀也不小了,可有成家的打算?」

黎簡微微一愣,不知道元意為何提起這個問題,看了她一眼,道:「屬下尚未想過。」

畢竟從未當過紅娘,元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輕咳幾聲,試探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的丫鬟臘梅如何?」

說實在的,她還真擔心黎簡看不起臘梅。黎簡和蕭全不同,蕭全一家都是蕭家的下人,他跟在蕭恆身邊相當於親衛的角色,身份地位和素梅也就高上一點點,最重要的是,他歆慕素梅。但是黎簡不同,他出身良籍,不但是鐵血軍的二號首領,還是天子暗衛的重要人物,臘梅的身份與他一比,可謂是高攀了。

黎簡眨了眨眼,想起了臘梅這號人物,在他還在都督府擔任夫人的箭術教習時,每天都會見到的一個可愛丫鬟,臉蛋圓圓的,每日跟著夫人往他這兒跑,時不時還向他討教。他還當是小丫鬟的好奇心,沒想到還另有心思。

看到黎簡沉默,元意也不為難,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沒有逼問,而是轉開話題,問道:「大人還在議事嗎?」

黎簡回過神,嘴%e5%94%87蠕動,想要解釋幾句,卻覺得也沒什麼好說,便接了她的話,「大人剛和眾位將軍議完事,夫人可以進去。」

元意躊躇了一下,這麼說裡麵的人還沒散盡,她不想貿然進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蕭恆聽到了外邊的動靜,喊了一聲,「是夫人來了嗎,進來吧。」在外人麵前,蕭恆還是有些顧忌,生疏地叫著她夫人。

她掀開帳子進去,就看到了十幾名三大五粗的漢子正坐在裡麵,此時皆是睜大雙眼,好奇地看著她。

元意有些尷尬,朝他們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