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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65 字 1個月前

插手不成?」

李玄陽虛偽地笑了笑,撫了撫美須,「夫人言重了,畢竟夫人心軟,容易受到小人的蒙騙,誤聽讒言,冤枉忠良,那就得不償失了。」

「於浩意欲謀殺於我,難道也是受小人蠱惑不成?小婦人雖然不才,但也分得清好歹,就不用李族長掛心都督府的家宅之事。」元意目光清冷地看向李玄陽,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前知府通敵賣國一案已經遞交京城,若無意外,聖上該派下使者查明真偽,李族長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

李玄陽眼中的得意褪去,深深地看了元意一眼,「多謝夫人贈言,不過,再次老夫也給夫人提個醒,大人就不歸城,終究不好,還請夫人多多費心了。」

元意擰起了眉頭,還沒等到她想明白是什麼意思,李玄陽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前的表情尤其地意味深長。

於浩和李玄陽忽悠勾結,和突厥那邊的關係更是非凡,尋常的手段並不能從他口中撬出什麼,元意便把他丟給了暗衛。軍營中到底是不能帶著女子進去,元意也不想太過特殊,便讓素梅等人繼續在都督府中留守,她在府中待了幾天,則帶著收拾好的東西重新回了軍營。

蕭恆以前雖然沒在軍營留宿過,但是屬於他的屋子還是有的,雖然條件不能和晉陽的相比,但是比起其他士兵要住大通鋪的環境來,有一個寬大獨立的房間已經算是很好的環境。

元意被陸靖輝待到了蕭恆和鴻奴居住的房間,指揮著淺碧放下東西,看向一旁的思恩,「大人和鴻奴呢?」

從突厥回來,淺碧和思恩就跟著她住進了軍營,淺碧還好,她畢竟也是在男人堆裡長大,但是思恩就不一樣了,進進出出都要被好奇的士兵觀看,心裡彆扭,若是沒事,她都是待在房間裡輕易不會出來。

而且,她敏銳地察覺到,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心裡隱隱有些揣測,就更加不敢往大人的跟前跑了。

「回夫人的話,大人和公子去了校場。」

看著思恩恭敬的臉龐,元意眼中閃過一抹深思,突然開口說道:「我欲認你為義妹,不知思恩意下如何?」

之前一路回來,元意已經發現跟隨蕭恆去突厥的士兵對思恩十分感激和敬重,比之她還要勝上一層,她並非是蠢笨之人,心中隱隱有些明白。說到底,是因為思恩對他們的幫助顯而易見,而她這個傳說中的夫人,被魏泰掠去府上的事實他們心知肚明,就算是給他們救命的藥材,想必都有些揣測,在心中也是看不起她的。

這些都是作為女人的第六感觀察到的,她並不想把這些事告訴蕭恆,畢竟是他精心訓練出來的士兵,她又何必讓雙方起了間隙,所以她就不得不對思恩有所獎賞。

思恩雖然在都督府為婢,但是簽的不是死契,換句話來說,她還是良民,到都督府不過是做長工而已。所以給出身這個恩典用不上,她又不想讓思恩當蕭恆的妾,隻有認她為義妹這個途徑了。

任義妹並不是話本小說中查香為盟那麼簡單,日後思恩的名字是要上朱家的族譜的,以朱家世家大族的聲名,和元意二品夫人的身份,認她為義妹,對於思恩一介平民來說,算是莫大的恩典了,所以那些士兵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不平。

思恩聽到元意這麼一說,被嚇了一跳,立馬就跪了下來,「奴婢不過是卑賤之軀,怎敢高攀夫人,請夫人收回成命。」

元意心意已決,她向來都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絕不容許自己欠別人的人情,自然容不得她拒絕,扶了她起來,淺笑道:「這是你應得的,以後就是姐妹,你也不必對我跪來跪去。」

思恩還欲再說,元意搖頭製止了她的話頭,讓她下去休息,便讓淺碧帶她去校場,幾日不見,她想鴻奴了。

一路上淺碧都欲言又止地看著元意,臉色糾結地很,元意覺得好笑,「你有何要說,瞧你的臉色,都快比得上調色盤了。」

淺碧終於鼓足了勇氣,「夫人,您要人思恩姑娘為義妹,會不會太過了。」在她看來,思恩雖然有功,但也不至於得到如此的榮寵。

元意抬了抬眉頭,「怎麼會過,陸靖輝可說了,因為思恩,大人幾次躲過了前太子的陷阱,咱們逃跑的時候還出了力,認她為義妹也不為過。」看著淺碧依舊皺著臉,表情頗為有趣,元意忍不住打趣了一聲,「怎麼,淺碧姑娘這是吃醋了嗎?」

淺碧連忙搖頭,兩人共患難一番之後,感情非同尋常,自然不會因為元意這句話而感到惶恐,反而小聲地抱怨了一聲,「僕為主謀,這都是應該的。」

隨行士兵的態度不僅元意察覺到,同為女人淺碧也有所察覺。因為跟隨在元意身邊,她所受的委屈都一一看在了眼裡,所以在看到其他人眼中隱隱的探究時心中更是不岔,所以在看到大受尊重的思恩才會如此不平衡。

她的聲音雖然小,元意還是聽到了,撲哧的一聲笑了,「賞罰分明,亦是應該的。」

看著淺碧依舊撇著嘴,元意也沒有再勸,隨著她的帶領去了校場,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邊傳來一陣陣的喝彩聲和吆喝聲,看向淺碧,通過解釋才清楚,原來此處是鐵血軍的訓練場地,此時應該是他們在做訓練。

走進去之後,便發現一群人圍成了一圈,不知道在做些什麼,而蕭恆和鴻奴則是顯眼多了,兩父子正坐在高台之上,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上,表情如出一轍,看向人群之中,一臉的興趣盎然。

直到她走到兩人的身邊,他們才發覺元意的存在,鴻奴立馬撲到了元意的懷中,「阿娘,你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元意掐了掐他的小臉蛋,「真的?我看你過得滋潤得很。」小臉紅潤,雙眼有神,分明是一副如魚得水的模樣,哪有想念的憔悴。

鴻奴的眼睛轉轉了轉,%e8%88%94著臉親了元意一口,「真的,鴻奴很很很想阿娘。」她一邊說著,還用手劃了一個大大的圈,用來表現他的思念。

元意受不了他的可愛的模樣,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沒有再計較他的小心思。這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一層灼熱的視線,抬頭望去,原來是蕭恆,正含笑地看著她和鴻奴,眼中一片柔情。

她的臉有些紅,視線開始四處遊移,最後落在高台下方,隨口問道:「下邊在做什麼呢?」

然而,她剛問完就後悔了,以地勢的便利,完全可以看得到下邊的情景,她有此一問,轉移話題的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於是,蕭恆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些,他走了過來,用沒有受傷的手拍了拍鴻奴的%e5%b1%81%e8%82%a1,「鴻奴,快下來,別累著阿娘。」等到鴻奴不情不願地從元意懷中滑下來,他一手一個牽著母子二人在一旁坐下,才戲謔地回了元意剛才明顯白癡的問題,「這群小子在射箭比賽呢。」

元意臉色微紅,連忙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下邊的比賽,漸漸地看出了幾分興趣,「他們的箭術還真不錯,還有不少高手呢。」

她的箭術有一半是師承於黎簡,他的箭術元意自然見識過,百步穿楊毫不誇張,沒想到這鐵血軍中也有不遜於黎簡的人才。

蕭恆的眼神好,看出下邊被眾人喝彩的人是剛剛回來的陸靖輝,那小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著實礙眼,他一個受過特訓的人竟然跑去欺負普通的士兵,著實不要臉了些,於是他瞥了瞥嘴,「他們的箭術算什麼,哪比得上意兒高明。」元意不過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就能把箭術練得出神入化,若不是因為體質限製,怕是比在場的所有人還要厲害。

元意知道自己的斤兩,完全是開了作弊器,於是有些心虛,「你此話太過偏頗了,我不過是湊巧而已。」

338冰消雪融

「屬下聽說夫人箭術非凡,還請夫人不吝賜教。」

下邊的陸靖輝突然笑嘻嘻地開口,眼中滿是好奇,大概是他從他人口中聽到了元意的一箭封喉的事跡,才有這次的請求。

元意有些為難,要是別人,她還可以拒絕,但是陸靖輝是暗衛舊部,與她甚是熟悉,大庭廣眾之下若是不給他麵子似乎不太好。如今她以女子之軀入住軍營,於禮數多有逾越,若是她能一展所長,倒是能在眾人的心中爭得些許印象分。

心中有了決斷,元意也不再扭捏,笑道,「賜教不敢,我學箭不久,在汝等麵前算是班門弄斧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恆並沒有阻止元意的行動,而是轉身吩咐了侍從拿來元意的弓箭,親自遞到元意手上,拍了拍她的手,溫柔道:「你盡力就好。」

元意微微一笑,拍了拍鴻奴的小腦袋,才走下高台,在士兵們分開的道路中,走到了靶子前,看向陸靖輝,「要如何比試?」

陸靖輝的視線在元意和靶子之間來回打量,最後遲疑道:「五十步如何?」

雖然聽眾位兄弟說夫人的箭術有多麼地出神入化,但是沒有親眼所見,他心中還是有些不相信,折中了一下,挑了五十步。

然而,元意卻搖了搖頭,「不必了,就百步吧。」並非她狂妄,而是五十步的距離對於她和陸靖輝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根本就無法較之高下,勢必還要再退,以她如今的體力和臂力,勢必要吃虧,還不如直接定下百步。

圍觀的士兵都驚訝了一下,繼而又是滿滿的興奮,目光灼灼地看著場中的兩人。陸靖輝眉頭一挑,明白了元意的意思,笑了笑,說道:「那好,夫人先請。」

元意沒有推辭,而是在百步線站定,拔出一支羽箭,拉滿弓,聚精會神地標準遠處的箭靶,猛然鬆手,羽箭破空而去,很快就傳來彭的一聲聲響。

正中紅心。

眾人的眼睛亮了亮,台上的鴻奴更是鼓掌喝彩起來,「阿娘好棒。」

元意%e5%94%87角勾起一抹笑意,卻沒有回頭,而是繼續拔箭拉弓,彭的一聲,又是正中紅心。偌大的場地寂靜無聲,呼吸也幾不可聞,等待著元意第三次射箭。

毫無疑問,又是正中紅心。

場地中微微有些騷動,大家看向元意的眼中已經帶上了尊敬和欽佩,終於相信元意箭射突厥人並非誇張。

元意心神如一,並沒有受外界的影響,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她此時正處於玄而又玄的狀態,正中紅心似乎不足掛齒似的。下一刻,她做了讓大家都大為驚訝的舉動,從箭筒中拔出了兩支箭,抿了抿%e5%94%87,用力射去。

一支中紅心,另一支稍偏,但是依舊在紅心之內。

「阿娘,你好厲害啊。」鴻奴又開始叫嚷起來,蹦蹦跳跳頗是愉悅,一副與有榮焉實在可愛至極,惹得蕭恆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鴻奴,別打擾你娘。」

鴻奴立馬就用手摀住嘴,長大了眼睛看向元意。蕭恆也一起看去,觸及那抹綠色的背影,眼中閃過自豪和驕傲。

元意隻覺越來越順手,再次雙箭而出,果然再次命中,剩下隨後的三支箭,她稍稍猶豫,索性全都拔出來,在眾人緊張的視線中,一點點地把弓弦拉開。

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嘴%e5%94%87在烈陽之下開始乾裂,睫毛之上掛上了汗珠,隱隱有些模糊,她的手臂也開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