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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49 字 1個月前

「從遠,他,他真的死了嗎?」

騰格裡塔拉綠眸微微一深,看向她的眼裡,一字一頓地說道:「是的,他死了。」

「怎麼可能!絕不可能!」元意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似的,斷然否定,「他也許是受傷,正找地方療傷呢,絕對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她不停地重複著,似乎這樣就能成為事實似的,然而她的肩膀卻不停地顫唞,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停地滑落,身形單薄瘦弱,讓人忍不住摟進懷裡好生安慰。

騰格裡塔拉是如此想著,而他也確實如此做了,等到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並沒有像剛才那樣鬆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為了他懷中這個美麗而脆弱的女人,「忘了他吧。」

「不行,我不相信。」元意緊緊地攥緊他%e8%83%b8`前的衣襟,眼神灼熱而瘋狂,像是犯了□症似的,「你曾說過,你會幫我的,現在,我需要大量的傷藥,你不會拒絕的是不是?」

根據魏泰的描述,他親眼看著蕭恆斷氣,丟下戈壁,如今根本就不可能活著,如今元意就算是拋下拋下傷藥,也不能把一個死人救活。

「那也無濟於事。」騰格裡塔拉自然記得他曾經給過元意的承諾,傷藥對他來說並不艱難,但是他覺得並沒有做出這件事的必要。

聽出他話中的鬆動,元意的眼睛微微地亮了一下,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可是,這樣至少讓我心安,才能,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說到最後,她的臉色變得隱晦而難堪,側過頭,掩飾那一瞬間的狼狽。

然而,就是元意這句隱晦的回答,讓騰格裡塔拉的眼神亮了起來,他的心跳開始加速,熱切地看著元意,因為高興,他的聲音有些顫唞:「如果可以,我是否可以照顧你。」

元意卻在這一瞬間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臉頰漲得通紅,連忙推開騰格裡塔拉,幾步走到窗邊,脊背挺得筆直,儘管掩飾的很好,她的聲音還是洩露出了一絲的慌亂,「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騰格裡塔拉卻低聲地笑了起來,俊臉煥發了不一樣的神采,一如初見時的狂傲不羈和自信狂妄,「你放心,傷藥本王在今天下午就讓人給你送來。」

元意欣喜地轉過身,感激地看著他,而後又猶豫了起來,手指也不自覺地撫摸上脖子見的瘀痕。騰格裡塔拉目光也是一沉,立馬就知道了元意的顧慮,「本王讓人把傷藥送到此處,你讓身邊的侍衛來取就是。」

「承蒙閣下幫助,我將銘記於心。」

談妥傷藥的問題,騰格裡塔拉本來還想和元意多待一會兒,元意卻以出來多時,唯恐為懷疑為借口,才依依不捨地出了房間,帶著淺碧等人,重新登上了回程的馬車。

黎簡已經帶著鴻奴等待在車廂,他並沒有多說,而是和淺碧一樣的神情,關切地看著她。元意並沒有再在他們麵前露出異樣,而是鎮定地朝兩人點了點頭,輕聲對淺碧說道:「今天下午,騰格裡塔拉會把傷藥拿到酒樓。」

淺碧的眸光一亮,但是一想到傷藥的來源,瞬間就暗淡了下來,她低垂著腦袋,輕聲地說了一句,「夫人,奴婢明白了。」

元意點了點頭,接過黎簡懷中的鴻奴,待到兩人出了車廂,她才緊緊地抱住鴻奴,把臉埋在他的小%e8%83%b8脯中,身體開始微微地顫唞。

「阿娘,鴻奴疼。」

直到鴻奴有些不適地扭了扭胖胖的小腰,元意才回過神來,摸著他的小腦袋,輕聲問道:「鴻奴買了什麼好東西嗎?」

本來還有些疑惑的鴻奴立馬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立馬獻寶地捧著一個象牙柄匕首遞到元意跟前,興奮道:「黎叔叔買的。」

想到鴻奴抓鬮抓到的小劍,元意忍不住笑了一下,「鴻奴喜歡就好。」

等到一行人回去的時候,跟隨元意出去的侍衛被魏泰叫去提審了一番,得到的也是毫無異常的回答,他本來還想召喚元意前去服侍,元意以身體不適推辭了,她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魏泰也不能總是威脅她,算是給了她一下午的自由。

下午的時候,淺碧又找了借口出去,再次去了上午的酒樓,在元意休息的房間,果然看到了不少的珍貴的療傷藥物,看來就算是做做樣子,騰格裡塔拉也不打算忽悠元意。

淺碧終於放心下來,本來騰格裡塔拉派來的侍衛還要跟隨她一起去蕭恆消失的隔壁,卻被淺碧以太惹人注目而拒絕了,更何況,她要去的,可不是在大家都知道蕭恆消失的戈壁。

避過耳目,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淺碧才和約定的好的幾個鐵血兵匯合,穿過蕭恆跌落的戈壁,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的距離,終於在一處山洞處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

淺碧觀察了山洞,這是一個頗為寬敞的窯洞,大概是為了躲避風沙所用,從窯洞中,可以看到一些乾涸的血跡和認為殘留的痕跡,最重要的是,在牆壁上,她看到暗衛留下的記號。

在這之前,她隻是聽到鐵血兵傳來的消息,沒有親自驗證過,總有些不放心,如今總算鬆了口氣,把一大包的傷藥和水擱在一旁,繞著窯洞走了一圈,不死心地對隨行的人問道:「沒有找到大人的蹤跡嗎?」

其中一個男子搖了搖頭,黯然道:「沒有,線索就在此處斷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大人的蹤跡。」

淺碧苦惱地皺起了眉頭,十名暗衛,外加蕭恆和思恩一名嚮導,十二個人,就在戈壁中不易找人,但是也不至於毫無蹤影,除非是被人為地抹掉了痕跡。

想到這個可能,淺碧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在大人跌下戈壁的時候,前太子的人想必也下來搜尋過,於是才會有了如今這個局麵。

既然她如此熟悉的人都無法找到,那前太子的人就更加不可能找到了。

淺碧再次把窯洞摸索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疑點之後,最後終於死心,從懷中掏出一份信件放在包裹中,心中默念了幾句,才對幾名侍衛說,「你們就在附近潛伏,關注窯洞的動靜,說不定會知道些線索。」

「屬下明白。」

淺碧不能出來太久,很快就離開了,幾個鐵血兵也依照她的安排,找了一個掩體藏了起來,不過依舊時刻注意著窯洞的動靜。

如此直到半夜,月明星稀,一直毫無動靜的窯洞,突然傳出了些聲響,守在外邊的三個士兵立馬就驚醒了過來,不過他們並沒有立即衝進去打草驚蛇,而是悄悄靠近,接著月光看著窯洞內的動靜。

隻見從一個土床上,鋪著的厚厚稻草已經被人移開,那本來被檢查了許多遍,怎麼看都和土床渾然一體的地方突然被打開了一個天窗的小口,然後就看到一個身形狼狽、眉頭緊鎖,身上還帶著些傷的男人從下邊鑽了上來。

儘管此處空無一人,他還是警惕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目光在床上的一個包裹上一頓,臉色萬般變化,終於解開包裹一看,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雪中之炭的藥材和水。在藥材之上,還有一封宣紙寫出的信件,看著熟悉的字跡,他的眼睛瞬時就睜大了。

這個字跡,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這時,他渾身一僵,立馬雙手按在腰間,警惕地看向窯洞門口,看著衝來的三個人,利刃斬下的那一瞬間,一個驚喜的聲音止住他手中的去勢。

他們喊:「三首領。」

315生死垂危

他們口中的三首領並不是被蕭恆稱為阿三的黎簡,而是曾經耍滑頭挨了蕭恆教訓的小四。他們之前的是暗衛的排名,但是自從編入鐵血軍,以蕭恆一貫的愛好,自然又是重新開始編號,昔日的小四升為小三,而黎簡升為小二,老大嘛,自然是萬年不動搖的頭頭蕭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管是誰,都對蕭恆這個惡趣味深惡痛絕,下屬稱呼的時候還正常點兒,要是上級或是同級代號相稱,小二小三滿天飛,對暗號的時候一點兒也不霸氣,於是私底下都會給自己取一個霸氣的外號。

比如小四,如今鐵血軍的三首領,就給自己取了一個自認為特別拉風的代稱——火狐,像狐狸一樣的精明,先別說其他人如何小四對這個代號倒是自鳴得意了許久,經常掛在嘴邊,但是大家都被雷得不輕,死活也不肯叫,隻是稱呼他的姓名——陸靖輝。

陸靖輝看清了來人,發現是鐵血軍的士兵,連忙收住手中的長劍,驚訝地看向他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三個人當中,有一個是從京都帶來的親衛甲一,陸靖輝對他很熟悉,所以才能認得出來,不然一千的士兵,他也認不出來。

陸靖輝認識的那名親兵甲一上前幾步,精簡地解釋了一遍,「我們隨著夫人來了突厥,近日聽聞大人的意外,正四處打聽消息呢。這個包裹,也是淺碧首領帶過來的。」

淺碧雖然是女的,但是她是暗衛出身,在親衛的身份比較高。

陸靖輝雖然還疑惑夫人怎麼會出現在突厥,但是也沒有心思多想,滿眼都是眼前的包裹,有了這些藥材和水,他就無需要冒險出去。他們躲在地窖了好幾天,隨身攜帶的傷藥已經用完,現在正好解燃眉之急。

那名親兵甲一是個急性子,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問道:「外邊都傳言大人亡故,夫人擔心不已,三首領,現在大人究竟如何了?」

「情況不大妙。」陸靖輝的眉頭皺起來,臉上重新掛上了憂慮,外邊的傳言就讓不盡實,但也差不多了,「你們隨我來。」

他拿起包裹,又從剛剛的小口鑽進去,其他幾個暗衛見此,也尾隨而下,走在最後的還細心地用稻草掩蓋好了形跡,才跟著陸靖輝順著漆黑的通道走下去。

通道很狹窄,對於成年男子有些困難,好在地形慢慢地寬敞起來,陸靖輝推開一道木門,顯露出裡麵寬大的內室。

本來房間內的人都緊繃地拿起了兵器,但是一看到是陸靖輝,又鬆懈了下來,連忙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誒,你們三個也在這裡。」

看到陸靖輝身後的三個人,大家都驚訝起來,紛紛露出疑惑的眼神。陸靖輝沒空和他們解釋,擺了擺手,「此後再談,先看看大人的傷。」

大家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連忙點頭應是,看著陸靖輝提著大包裹走到密實的唯一一張床上,對著坐在一邊伺候的女人問道:「思恩姑娘,麻煩你了。」

床上躺的正是蕭恆,沒有了以往的生龍活虎,此時此刻,他麵色蒼白,雙%e5%94%87無色,眼底甚至泛出了青黑,呼吸若有若無,好像下一刻叫氣絕身亡似的。

上次一役,他們陷入了前太子的埋伏,損失慘重,十名暗衛和一隊的親兵,如今剩下的也不過是二十多個人,還個個身上帶傷。倖存下來的人,傷勢最終的還屬被偷襲的蕭恆,%e8%83%b8口中了一箭,還被從高處丟下,若不是命大,恐怕現在連一絲氣息也無了。

思恩收回放在蕭恆額頭上的毛巾,站起身子避到一邊,垂下長長的睫毛,恭敬道:「這是奴婢該做的,三首領折煞奴婢了。」

他們此次深入突厥,多虧夫人贈送的侍女思恩幫了大忙,她不僅會突厥語,還極為瞭解突厥的情況,幫助他們好幾次躲過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