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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43 字 1個月前

恆,但是也說明了他們失蹤的地方和那個地方有著很大的關係。如果他們真的缺少傷藥,說不定可以發現傷藥得到了幫助。

元意彷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攥住淺碧的手,眼中閃過希冀的光芒,「快點去買些傷藥。」

淺碧的臉色變得隱晦,黑眸中難掩悲哀,「夫人,我們在突厥人生地不熟,又是身份敏[gǎn],根本就不可能購買到稀有的傷藥。」

她的話有如一盆冷水澆到元意的頭上,她跌坐會椅子上,以手撐額,低聲地自言自語:「你說得對,我們買不到,那誰能夠買得到呢?」

魏泰是絕對不可能會給她傷藥的,隻要她開這個口,他就會發覺,說不定連最後的密地也被他找到。那麼,在突厥還有誰能夠幫她?

不期然間,她想起了白日時騰格裡塔拉複雜的眼神,心中微微停頓了半拍。她本來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牽扯,對於他的承諾也不屑一顧,沒想到,一天沒到,她竟然就要用上他了。

「淺碧。」元意長歎了一聲,掩去臉色的脆弱和彷徨,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淡淡地叫了淺碧的名字。

淺碧卻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憂慮地看著元意。

元意卻沒有再看她,搖晃著手中的茶盞,看著一圈圈蕩漾開的茶水,眼眸變得晦澀不明,「鴻奴有一件小衣落在了二王子府,你明日就去取回來。若是碰上騰格裡塔拉王子,就說,就說本夫人差點就要被魏泰掐死。」

「夫人!」黎簡和淺碧都驚呼出聲,即是驚訝又是不解地看向元意,他們的眼中隱隱有些揣測,卻壓抑著沒有去確定,反而都斥滿了自責,覺得使他們太沒用才會讓元意陷入如此境地。

元意擱下茶盞,平靜地去了箱籠裡翻找了一番,找出一件鴻奴前幾天穿過的虎皮小衣放在淺碧的手上,「到時候,該怎麼做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淺碧咬了咬%e5%94%87,低下了頭,「夫人,奴婢明白。」

「那就好。黎簡,讓士兵到處搜查,一定要把從遠找出來。生要見人……」元意猛然收住了話音,眼睛一閉,額角突突地跳疼,她支不住地用手撐在桌子上,另一隻手則是朝他們揮了揮,有氣無力道:「這一天你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黎簡麵露不忍,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瓶,放在元意的麵前,「夫人,這是化瘀膏,您擦擦吧。」

元意的視線落在那個青花色的瓷瓶子上,眼神變得悠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黎簡欲言又止,等候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回話,之後跟著淺碧退了出去。

直到關門的咯吱聲響起,元意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她掀開簾子走了進去,把鴻奴哄睡之後,才把紅燭放在銅鏡前,仰起脖子,看著那朦朧的紅痕,眸光一厲,伸出手,對照著舊痕,一點點地加深了手中的力道。

直到從喉間傳來怔怔的刺痛,她控製不住地咳嗽出來,卻又很快摀住了嘴,轉為悶悶的聲音,回頭看著鴻奴沒有被吵醒,才鬆開手,撐著桌子大口地喘著粗氣。

許久之後,她又繼續看著銅鏡中的影像,那加深了許多的顏色,終於讓她舒展開了眉頭。

這樣子,隻要是個男人都會心疼了吧。就是她,此時此刻都痛得幾乎都要哭出來。

312造孽不淺

第二天,為了遮住脖子見恐怖的瘀痕,元意特地披了一件紗巾,才沒讓鴻奴受到驚嚇。用完早膳,她把小溫子叫過來,交代了一遍之後,小溫子倒也沒什麼懷疑,很快就安排了車馬讓淺碧去了二王子府。

獨自一個人枯坐在房間裡容易亂想,元意索性帶著鴻奴去院子裡散步,順便熟悉一下環境,隻是好巧不巧的是,她在花園裡遇到了迎麵而來的霏雪。

元意對於這個女人向來沒有好感,轉身對著正帶著初雪觀望仙人掌的鴻奴拍拍手,說道:「鴻奴,和初雪過來,咱們去下一個地方。」

鴻奴依依不捨地轉過身,和初雪走過來,一人一寵地繞在元意的%e8%85%bf邊。

霏雪的目光緊緊地黏在了鴻奴的身上,半晌過後,才對元意說:「小公子長得真像大人。」

「阿娘,她認識鴻奴?」鴻奴扯了扯元意的裙子,問道。

元意蹲下`身子,把他抱在懷裡,「她不認識鴻奴,她隻是認識你爹爹。」

一聽到蕭恆,鴻奴的眼睛瞬間就亮起來,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霏雪,甜甜地笑出聲,「漂亮姐姐,你知道爹爹在哪兒嗎?」

不僅是霏雪,連元意都給愣住了,鴻奴已經許久沒有問過蕭恆的蹤跡,她以為是孩子忘性大,沒想到他都記在了心裡。

看到霏雪沒有反應,鴻奴急了,又問了一句,「阿娘不知道,漂亮姐姐知道嗎?」

「小公子連聰明勁也像大人。」霏雪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她的視線移在元意的身上,開口道:「蕭夫人,一起去亭子上坐一會兒如何?」

元意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答應了,與她走了幾步,進了亭子坐下。很快就有婢女奉上茶點,又恭恭敬敬地退到亭子的外沿,等候吩咐。

霏雪看著瓷碟上製作精美的點心,棗泥山藥糕、芸豆卷、鳳梨酥等等,如果她不是在蕭府待上一陣子,恐怕還看不出這些點心的特別,隻是覺得魏泰對元意重視非凡就是了,畢竟在物資匱乏的突厥,要製作這些糕點並不容易。

但是,她卻知道,這些糕點都是眼前這個女人最喜歡的點心。

拿起一塊鳳梨酥放在嘴裡,綿軟順滑,入口即化,許久沒有嘗過的美味讓她微微瞇起了眼,臉上略帶上了諷刺的笑容,「當初大人為了不讓我與蘇青有所牽連,費勁心思地把我送到偏僻的莊子,還派人守衛,為的是不給他帶綠帽,若是知道你被太子擄掠而來,不知道會有何種想法。」

元意眸子動了動,目光奇異地看著對麵自我感覺略良好的女人,當初從遠不把她給蘇青,可不是在乎一個綠帽子的事情,不然之後也不會吧後院的女人痛痛快快地解散,讓她們嫁娶自由。

不過她也懶得和她解釋,掰了一小塊鳳梨酥放在鴻奴的嘴裡,而初雪見此,則不甘心地嗷嗚起來,元意微微一笑,也拿了一塊放在帕子上,遞到初雪的麵前。

做完這一切,元意才回了霏雪一句,「這個就不勞煩蘇夫人費心了。」她可記得從遠曾經說過,霏雪的家人之所以會被落罪,還是蘇青的功勞,沒想到她竟然還投入仇人的懷抱,還真是虐戀情深。

她眼中的鄙夷毫無掩飾,霏雪氣得撚碎手中的點心,「你可知道我為何淪落到如此田地,流離失所,委屈求全。」

她的父親如今被召回京,高官厚祿,憑借她的相貌和才情,若是一同回去,定然也是夫人小姐之間的風雲人物,到時候找一個如意郎君完全沒有問題。然而,事實是,她卻淪落成為如今奴不奴,婢不婢的地步,還要討好蘇青才能體麵地活著。

霏雪身上濃鬱的怨氣,就算元意懷中的鴻奴都能感受到,本來正偷偷伸出小胖手,想要順一塊糕點來著,被剛剛還很漂亮的姐姐臉上的扭曲給嚇到了,連忙用手摀住了眼睛,把腦袋埋在元意懷裡,奶聲奶氣地說道:「阿娘,鴻奴怕。」

元意忍俊不禁地瞥了一眼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霏雪,摸著鴻奴的小腦袋安慰道:「鴻奴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要怕。」

鴻奴瞬間就被激勵了,探出小腦袋,手指展開細縫看了霏雪一眼,見她已經沒那麼可怕了,才放下手,大義凜然道:「鴻奴保護阿娘。」

元意笑地點了點他的小腦袋,拿了一塊鳳梨酥放到他手裡,「鴻奴真乖,這是獎勵給你的。」

剛剛鴻奴的小動作她都看在眼裡,鴻奴與她一眼,尤其喜愛鳳梨酥,隻是近來條件所限沒能吃到,她心疼得很,這下也顧不上限值他的口糧了。⌒思⌒兔⌒網⌒

鴻奴得償所願,幸福地瞇起了雙眼,捧著糕點一點點地咬起來,那模樣活像一隻進食鬆鼠。

不僅元意眼中母愛爆棚,就連對麵的霏雪眼中也閃過歆羨之色。

有了這個插曲,霏雪的情緒也緩和了下來,繼續說著她未完的話,她的臉上出現了追憶和痛苦,「我被送上莊子一個月,就被送到了晉陽,也是我父親被流放的地方。夫人身居高位,完全不會知道流放的生活會有多麼的苦和骯髒,就在我要遭受淩辱的命運之後,蘇青和太子他們出現了,救我於水火。但是,也正是因此,父親知道了我曾經在蕭府做過的一切,為了不得罪大人,在回京任職的時候,把我留在了晉陽。」她嘲諷地笑了出聲,「如你所見,我最終淪落成了如此田地。」

元意臉色平靜,並沒有覺得霏雪的遭遇有什麼好同情,當初若不是蘇青,她說不定比現在還慘,如今她卻想著回京會如何風光,卻未嘗想到要是沒有蘇青救她,她連有這個幻想都沒有,至少她現在還飲食無憂。不過,她和蘇青都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因果循環,你今天落到如今的田地也是你造的孽。」

霏雪一陣氣結,她今天是傻了才和這個女人提及自己的遭遇,隻是她在突厥待了這麼久,除了蘇青,周圍都是沒能說得上話的,許多事都鬱鬱於心,好不容易來了個談話的對象,也不管對方和她不對方,就一吐為快了。

她飲了一口茶,隨口譏諷道:「那麼說,蕭夫人你也造孽不淺呢。」

本來以為會聽到對方的反%e5%94%87相譏,沒想到元意的神情竟然恍惚了起來,琉璃般清透的眼眸彷彿失去了聚光似的,渙散而無神。

霏雪即是詫異又是驚奇,心裡還有一絲隱秘的得意。但是那樣神情隻是一瞬而已,元意又重新恢復了她無懈可擊的清冷和高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抱著鴻奴走了。

看著一步步走遠的女人,她的步伐和背影一如既往的優雅和不可一世,不知為何,霏雪卻忍不住輕笑了出聲,笑意從心裡蔓延到%e5%94%87角,最後逼入眼底,化作一串晶瑩的淚水。

「女人吶,你真是可憐。」

元意抱著鴻奴回去,心中鬱氣橫生,當初要不是招惹上魏泰,也沒有了後來這一連串的煩擾,霏雪說得對,她果然是造了孽。

她向來不是鑽牛角尖的人,主要是最近的壓力太大,連承受能力都低了許多,輕易地被霏雪簡簡單單的挑撥之言給激怒了。

等到元意好不容易想通,出門的淺碧也回來了,當著伺候人的麵,淺碧把鴻奴的小衣交給元意,「夫人,奴婢不服您所托,把小公子的衣服找到了。奴婢還遇到了二王子,向他帶去了您的問候。」

元意看向淺碧的眼睛,垂下了睫毛,接過鴻奴的小衣,撫平皺痕,「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淺碧搖了搖頭,堅持道:「奴婢不累。」

就在主僕二人敘話的時候,小溫子就過來了,他先是對元意行了禮,才和氣地對元意說道:「夫人,殿下請您和小公子去前廳用膳。」

元意抬頭看向外邊的天色,原來已經到了中午。她拿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泛白,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家主子身體還好嗎?」

小溫子的眼神閃了閃,笑容加深了些許,「多謝夫人關心,殿下的傷已經好多了,都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