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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99 字 1個月前

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似的。

於此相比,他接下來吐出的話倒顯得輕飄飄而毫不重要了。

「他死了。」

匡啷的一聲,藥碗掉在了地上,黑色的藥汁躺了一地,卻又很快被紅色的地毯吸收得一乾二淨,蔓延著妖艷而詭異的光澤。

元意呆若木%e9%9b%9e,神情懵懂地宛若無知的稚兒一般,她就那樣怔怔地看著正給她擦藥的男人,無意識地重複了一句,「他死了?」

她的聲音帶出了一聲的哭腔,像是慢動作一眼,淒厲、悲慟、不可置信和懷疑等等的情緒慢慢地染上她的臉龐和眼中,她像是發了瘋似的,與元怡一般,突然衝上去,抓著魏泰%e8%83%b8`前的衣襟,一字一頓地問道:「你說,他死了?」

魏泰憐憫地看著她,伸出手輕輕地擦掉她臉上宛若斷線了一般滾下的淚珠,再一次地重複了一句,「對,他死了。意兒,你以後可以全心全意地跟著本宮了,本宮會對你比蕭恆還要好上千萬倍。」

元意徹底被他的話激怒,發了瘋地捶打著他的%e8%83%b8膛,失態大罵:「放%e5%b1%81,你算老幾,再修上十幾輩子,你也趕不上從遠的一根毫毛。」說著說著,她開始嚎啕大哭,「你永遠也比不上他。」

魏泰%e8%83%b8`前的繃帶立馬就滲出血來,臉色更是瞬息萬變,沉沉地看著元意。小溫子見此,連忙要上前救駕,被魏泰淩厲的眼神製止,「出去!」

淺碧也連忙剛上來,對著已經崩潰的元意喊道:「夫人,大人不會死的,您千萬別中了對方的奸計。」

然而,正在崩潰中的元意並沒有聽到她的話,她始終勢單力薄,很快就讓湧進來的侍衛帶了進去,很快房間裡就剩下魏泰和元意兩人。

魏泰坐起了身,雙臂一展,不顧元意的掙紮,把她摟在了懷裡,他身上的傷口撕裂地疼痛,也隻是悶哼了一聲,想念許久的人兒就在咫尺,他忍不住%e5%90%bb上她的額頭,她留著淚的美麗的眼眸,「意兒,你不公平,本宮也愛你,比那蕭恆還要愛你,為何不給本宮一個機會。你會發現,本宮會比蕭恆好上千萬倍,隻要你給本宮機會。」

元意哭得力竭,上氣不接下氣,多日積蓄的惶恐不安在這一刻爆發,她嫌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眼中迸發出仇恨的光芒,狠狠地吐了一句,「你做夢。」

然後她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了一般,全身一軟,闔上眼睛昏了過去。

魏泰看著懷中頓時安靜下來的人兒,眼神一點點地溫柔起來,他的拿出帕子,仔細地替元意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待她的臉重新恢復了整潔,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把元意放在床上,重新拿起之前被丟在地上的化瘀膏,半跪在床邊,繼續替她化著手中的瘀痕。

這世上,能夠讓他溫柔以待的,也隻有她元意了。

他手中的手腕纖細白皙,隻是在他的手掌佔了小小的一部分。元意的手極美,他閱女無數,從來沒見過如此完美的手,皓腕如霜雪,幾乎要和手脖子上的玉鐲融為一體。十指芊芊如嫩蔥,白皙瑩玉,指甲修剪合度,淺淺的一灣,顏色飽滿瑰麗,像是綻放到極度的鮮花一樣的顏色,美到讓人心動。

魏泰忍不住低頭%e5%90%bb了一指,突然想起上次元意咬他時的嫌棄樣,他又豈能不知元意素有潔癖,但是他就喜歡看到她清麗的眼中因他而染上喜怒的樣子,更希望她全身上下都能染上他專屬的味道。

隻要一想到蕭恆能夠名正言順地擁有她,他心中就忍不住升起了暴戾之氣。如果不是因為疏忽,意兒本來就該屬於他的,而不隻是被搪塞了一個贗品。

平復了心中的怒氣,他繼續仔細地給元意的手腕上了一遍藥,才輕輕地放回她的小腹上,然後就坐在床上,看著元意的安靜的臉龐怔怔地出神。

「本宮一直都喜歡你毫不服輸的倔強模樣,但是今日才發現,你安靜的模樣,更讓本宮安心。」他整了整衣服,小心翼翼地在元意身邊躺下,與她共一個玉枕衾被,側過頭,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角艷紅的硃砂痣,「如果你能現在這般安靜地順從本宮,那該多好。」

他一個人說著話,元意已經陷入昏迷,沒有理會他,隻有深深皺起的眉峰,顯示著她潛意識中的愁緒。魏泰看見了,伸出手把它抹平,一遍又一遍。

「等到本宮奪回皇位,就封你為皇後,天底下除了本宮,就數你最大,沒有人可以讓你委屈,也沒有人可以讓你屈膝,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你的父親和親弟,本宮都可以給他們高官厚祿,讓天底下人都知道,你是本宮最心愛的女人。」

魏泰似乎陷入了極為美好的想像,眼神越來越溫柔,%e5%94%87角噙著幸福的笑意,他看著元意,繼續說道:「本宮會與你生兒育女,兒子就是太子,女兒也是最尊貴的公主,這天底下,但凡你需要什麼,本宮都能遞到你麵前,隻要你願意隨了本宮。你可以不愛本宮,隻要本宮愛你就夠。意兒,你覺得如何?」

元意依舊沒有理會他,而他怎麼也撫不平的眉峰也似乎在嘲笑他的癡心妄想,他臉上幸福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下來,手指移到她的脖子,一點點地收緊,「存在於你的夢裡的,是誰?是不是蕭恆?會不會有本宮?」

指腹下的肌膚細嫩瑩潤,還帶著一點點的涼意,魏泰看著那片雪白一點點地染上了緋紅,眼中出現了沉迷,直到元意無意識地悶哼了一聲,他才驀然驚覺,猛然地鬆開了手中的力道。

儘管如此,她的脖子上還是顯出五指的痕跡。

魏泰沉默了半晌,重新給她的脖子上藥,最後才是失望了似的,撫著她的臉,輕歎道:「意兒,你為什麼總是學不乖呢。」

311元意之策

待元意從昏迷轉醒,天邊的天色已經是暮色四合,濃鬱的昏黃像是一席厚的化不開的鬱色,沉沉的壓在人的心底,才剛睜開眼,心中就沉甸甸地難受,像是塌陷了一塊似的。

她兩眼放空地望著床頂發呆許久,心中猛然一顫,連忙轉過頭,就對上魏泰慘無人色的臉龐,瞳孔急速地一縮,下意識低頭看著衣物,沒有什麼不妥當,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下一刻她就被衣服上染紅的鮮血給驚住了,她再次看向魏泰,就見他%e8%83%b8口的紗布已經染成了黑紅,血塊凝結,在白色的紗布上異常地觸目驚心。

遲疑了一瞬,她伸出手探在他的鼻尖,微弱的呼吸斷斷續續,似乎是下一刻就要死去似的,她本能地要呼叫「來人」,可是伴隨著喉嚨的疼痛而來的,是一股鑽心的刺痛,她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

他殺了從遠。

情緒得到宣洩之後的元意理智開始回籠,不管魏泰是否騙了她,蕭恆凶多吉少是肯定的,那麼魏泰就是他的仇人。她站在床前,神情掙紮地看著魏泰,最終還是收回眼中的狠色,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無法說服自己去救他,沒有趁機要了他的命,已經是用盡了她最後的理智。她完全無法想像,如果繼續待下去,她會做出什麼會牽連鴻奴等人的失控事來。

沒有回頭的元意並沒有發現,就在她轉身之後,床上本來奄奄一息的魏泰突然睜開眼,看著她匆匆倉皇的背影,眸色沉沉。

「來人吶,叫大夫。」

元意剛回到房間,一直張望著門口,坐立難安的淺碧和黎簡立馬圍上來,看著元意急切地問道:「夫人,您還好吧。」

「我沒事,鴻奴呢?」

相比於元意往常鎮定從容的模樣,她如今的恍惚和狼狽的模樣,太顯得異樣,還有她脖子間因為皮膚白皙而顯得異常觸目驚心的紅痕,淺碧和黎簡掩去眼中的震驚和疑慮,回答道:「夫人,小公子正和初雪在裡間玩呢。」

元意匆匆的點了點頭,掀開簾子,就見鴻奴正擁著初雪笑滾在榻上,咯咯的童音清脆而明亮,帶著孩童的天真無邪和無憂無慮,好像能夠驅散一切的陰霾似的。

「阿娘,你回來了。」鴻奴發現元意,立馬就興奮地跑上前抱住她的小%e8%85%bf,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我好想你。」

看著他與蕭恆幾乎有八成像的容貌,元意眼睛一紅,以手掩目擦掉淚水,才蹲下`身子,摸著他的腦袋,笑道:「鴻奴乖,鴻奴用晚膳了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鴻奴意外地沒有回答她的話,目光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眼睛閃過無措和慌張之色,嘴巴一癟,就開始掉眼淚,「阿娘,你怎麼了?」他一邊說著,手指還小心翼翼地摸上元意脖子間的紅痕。

元意連忙撫上脖子,剛剛她就覺得嗓子有些難受,湊近房間的銅鏡一看,果然看到一道紅痕,也不知道是魏泰什麼時候弄出來的。

「阿娘沒事,隻是不過是化妝的時候,不小心被胭脂弄上去的。」鴻奴臉上掛著淚珠的模樣實在可憐,她連忙從妝奩中挖了一點胭脂,往脖子上一抹,笑對著他說,「看到沒,就是這樣加上去的。」

鴻奴睜大了眼睛,葡萄般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好奇,他胖胖的小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抽嚥著問道:「真的嗎,阿娘,那快些擦掉,鴻奴怕。」

元意摀住嘴,差點就要哭出來,還好剛剛她掩住了手腕上的青紫,不然還不知道會把鴻奴嚇成什麼。

「這個先不急,阿娘餓了,鴻奴先陪阿娘用膳好不好?」她脖子上的紅痕哪是一時半會能消掉的,也隻能等過會兒掩飾過去,元意連忙轉移鴻奴的話題。

鴻奴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摸著小肚子,破涕而笑,「鴻奴肚子也咕咕叫了。」

「那鴻奴怎麼不用膳呢?」

「等阿娘呀。」

元意的微微側過頭,掩飾過瞬間劃過的眼淚。待淺碧把晚膳放好,她把鴻奴抱在膝上,給他餵了東西,讓他和初雪玩耍,才平復了心情,出了外間。

把黎簡和淺碧叫進來,對著兩人沉默了許久,她才問道:「關於從遠,你們是否有什麼消息?」

黎簡與淺碧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露出了一抹凝重,成功地讓元意的心沉了下去,她拿著茶盞的手有些抖,晃動的漣漪就像她的心似的。

她猛然地灌了一口茶,卻平息不下心中波瀾,「難道說,他真的……」說道最後,她的聲音已經有些不穩,臉色蒼白得可怕。

淺碧立馬就急得擺手,解釋道:「夫人,沒有的事,大人如今隻是情況不明,並不是如前太子所說的亡故了。」

元意依舊沒有鬆氣,緊緊追問道:「那他現在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淺碧看向了黎簡,元意也緊緊地盯住了他。黎簡大概是組織了下語言,用了盡量委婉的語氣解釋道:「屬下剛剛才收到消息,大人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突厥城北方的瑪奇戈壁,而前太子也正是從彼處回來。而根據暗號指向的地方,也沒有找到大人的消息。所以,大人隻是失蹤了而已。」

「失蹤了?」元意重複呢喃了一句,眼神變得恍惚,失蹤了就代表不確定,儘管沒有噩耗還算是好消息,但是元意完全沒有被安慰,要是他受傷了,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最終也是無可奈何。

「對了,傷藥,黎簡,快準備傷藥,就放到他們最後留暗號的地方。」雖然沒有找到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