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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34 字 1個月前

,「夫人,到了,請您下車。」

元意用鬥篷把鴻奴裹好,才帶著初雪一同下了車。出了馬車,她才發現此處並非城中心,此處地處幽僻,房屋稀少,而呈現在她眼前的府邸卻建造得大氣磅礡,雖然空蕩蕩地沒有人影,但是從淺碧和黎簡瞬間緊繃的神情可以看出,這周圍佈置的侍衛絕對不會少。

府邸中很快就有個一太監模樣的人迎了出來,元意對他還有些影響,當年就跟在魏泰身邊,沒想到他也跟著逃亡到突厥。

「夫人,請隨奴才進去吧。殿下等候您多時了。」小溫子弓著腰,引著元意進府,元意掃了他一眼,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開口問道:「可有廂房,我先帶我兒安置,再去拜見你家主子。」

小溫子連忙點頭,應和道:「是奴才疏忽了,殿下吩咐了,務必要聽從夫人您的要求,如果夫人您有什麼需要,請務必和奴才說。」

元意諷刺地扯了扯%e5%94%87角,低頭看著鴻奴熟睡的小臉,眼中才流露出溫柔之色。

廂房早已經有了準備,就在正院不遠的廂房,元意看在眼裡,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小心翼翼地把鴻奴放在床上,留下黎簡看顧之後,才帶著淺碧一起去了正院。

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元意就進了正院,這裡有不少侍衛守衛,看著小溫子帶著元意進來,俱是恭敬地彎腰行禮,在將要踏步進入房門的時候,她的腳步一頓,目光落在門口的一個身材高大的侍衛,疑惑地問道:「我是否在哪裡見過你?」

那侍衛微微一愣,卻又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答話,「屬下關山,見過夫人。」他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屬下曾受殿下之名保護夫人,卻不慎讓夫人跌下山崖,請夫人降罪。」

看著跪在她麵前的男子,元意恍然大悟,去歲她在別院被綁架,而這個關山,就是為首那個黑衣人。這個的突厥之行還真是奇妙,儘是遇到一些淵源頗深的故人。

時過境遷,她也不想再斤斤計較,況且罪魁禍首還在裡麵呢,於是她對關山說了一句,「起來吧。」便進了屋。

屋子很寬敞,簾幕重重,桌椅寶瓶,名畫宮燈,無一不名貴,隱隱透著奢靡,房間裡雖然點著香爐,幽香陣陣,但是一點兒也沒有掩飾掉濃鬱的藥味。

難道是魏泰受傷了?

就在這時,匡啷的一聲,瓷碗被摔碎的聲音突然傳來,一個沉悶陰鬱的男聲響起,帶著怒意和嫌惡,「滾,連伺候人都不會,還不如一個賤婢。」

之後就是悉悉索索的收拾聲,不消一會兒,簾幕被一隻有些蒼白的手掀開,露出一個形容憔悴,眼神木然的女人。她的衣服上還沾著些藥汁,整個人顯得異常狼狽,乍一看到元意,本來灰寂的眼睛瞬間充滿了色彩,手中提著的食盒掉在地上,她渾然不顧,清秀的麵容變得扭曲,指著元意失聲大叫:「是你!怎麼會是你?你竟然沒有死!」

元意神情也變得詭異,看著眼前失態的女人,心緒翻騰,「倒是讓你失望了,元怡,你還活著,我怎麼敢死去。」

元怡清秀的臉龐瞬間變得扭曲,雙眼發紅向元意衝過來,伸出手就要掐元意的脖子,恨恨道:「你這個賤人,你怎麼還活著,都怪你,都怪你……」

她像是陷入了魔怔似的,執著地要殺元意,元意如今已非吳下阿蒙,經過堅持不懈的鍛煉,雖然不能說武功絕頂,但是比起尋常女子還是綽綽有餘,還沒等小溫子護駕,就連忙閃到下邊,淺碧也連忙護在她跟前,防備地看著元怡。

小溫子見勢不妙,連忙把關山叫進來把元怡製度,元意站在一旁,看著猶在破口大罵、和鄉村野婦毫無差別的元怡,心中即使悲涼,憤怒又是心有餘悸。

當初明明是她故意栽倒讓她的馬車摔下山崖,事到如今,不僅毫無愧疚不說,竟然還要殺了她。

心思惡毒,毫無血脈親情,竟然恨不得她去死。她的心思究竟扭曲到了何種程度!虧得還勞累父親因她而心存愧疚,為了她白了雙鬢。

看她的樣子,已經是瘋得六親不認了。

元意的心有些寒,問著護在她身前的小溫子,「她是怎麼和你們在一起。」

因為父親的緣故,她也向蕭恆瞭解過元怡的消息,知道她當初獨自一人留在山上。不管是她還是蕭恆,都以為元怡已近喪生狼腹,沒想到竟然還能和魏泰湊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她能在魏泰手下活到如今,也是個奇跡。

小溫子的神情有些隱晦,似乎不想說,但是大概怕隱瞞會讓元意不悅,最終還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是奴才偶然在人販子那裡看到娘娘的,當時娘娘的狀態就有些不好了。」

元意沉默了半晌,別過頭,沒有再看元怡麵目猙獰的模樣。想她也是朱家嫡女,身份高貴,就算是一國之後也當得,如今卻輪落到這番境地,這已經不是一句造化弄人能道的盡了。

元怡很快就被關山等人帶了下去,還未等她從悵惘中回過神,簾幕後麵又走來了一個人,正雙眼灼熱地看著元意,深情地叫了一聲,「意兒。」

元意全身的%e9%9b%9e皮疙瘩都冒了起來,連忙側頭看過去,就看到了之前元怡站立的位置,出現了滿目殷切的魏泰。

他受了傷,身上正綁著繃帶,甚至有些站立不穩,還要扶著東西才沒有摔倒。大概失血過多,本來白皙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嘴%e5%94%87也稍稍褪了些顏色,但是與臉色相比,還是異常突兀。

元意瞬間就挺直了脊背,她如果有尾巴,這一刻想必已經警惕地豎起,然而她隻能把戒備深藏在眼底,虛假地客套道:「魏公子,許久不見。」

魏泰並沒有因為元意的疏離而發怒,反正她從來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要是露出異常殷切的態度,他才要覺得不正常。讓他不虞的是,元意對他的稱呼。

魏乾登基之後,就以太子弒父為由,把他貶為庶人,並在全國通緝,而他的妻族和母族也遭受了同樣的待遇,要不是東宮太後坐鎮皇宮,恐怕情況都不會那麼簡單。儘管如此,太子妃等人還是別幽靜在京城,隻有他極少的親衛跟著他逃離了出來。

這些算是他和魏乾的恩仇,魏泰沒有遷怒元意,雖然臉色有些不好,語氣還算溫和地請她進了內室。

元意猶豫了一下,看向淺碧,淺碧知意地上前,把重重地幕簾掛在銀鉤上,室內的場景頓時開闊明瞭,一覽無餘了,看著魏泰挑起了眉頭,她微微一笑,說道:「魏公子雖然受了傷,但是也不宜蒙在房間裡,還是通風才不會滋生病菌。」

魏泰讓小溫子扶他進去,重新在床上躺著,沒有反駁她這個拙劣的謊言,這樣元意微微有些詫異,有些難以捉摸對方的想法。

元意穩如泰山地坐在魏泰床邊的小榻上,直到下人重新送來了一份藥,一直盯著元意的魏泰才開口道:「意兒,你喂本宮吧。」

她懶得計較魏泰的稱呼,而是皺著眉頭看向魏泰,許久之後,終於還是選擇妥協,默不作聲地從食盒中取了藥,舀了一勺遞到已經半躺在床頭的魏泰。

「你再繼續盯著我,我手中的藥汁難保不會倒到你的身上。」如此餵了幾勺之後,元意實在忍受不了他時時盯在她臉上的目光,怒沖沖地說了一句。

魏泰突然就笑了起來,腹腔震動,還咳嗽了好幾下,他素來陰鷙的眸子裡此時盛滿了笑意,含情脈脈地看著元意,「意兒就算是給本宮潑了藥,本宮也甘之如飴。」

元意心尖抖了抖,突然想起這人是一個隱形的受虐狂,黑著一張臉,閉上嘴,重新給他舀藥,還特地帶上碗底殘留的藥渣,看著他皺眉的樣子,心中才稍稍解氣了些許。

「沒想到意兒堂堂貴女,也如此會照顧人。」魏泰不死心,見元意不說話,又自己挑了話題,想到剛剛把藥汁撒到他身上的元怡,忍不住感歎了一句。都是朱家女,連名字都差不多,怎麼卻是天壤之別。

元意正拌著藥汁的手微微一頓,很快又恢復正常,動作不變地把渾濁的藥汁要在勺子上,微笑地遞給魏泰,餘光注意著他的表情,自己反倒是神情淡淡地說道:「從遠總是受傷,經常照顧他就有了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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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蕭恆死訊

這一下,元意遞過去的藥沒有被魏泰喝掉,對方的眼神變得陰狠起來,他冷冷地盯著元意,說道:「從今天開始,不許再提他的名字。」

元意保持著伸出的狀態沒有改變,視線與微挑對上,清透的眸子變得漆黑,她緩慢而堅定地說道:「不可能,他是我的夫君。」

魏泰掙紮著坐了起來,一把抓住元意的手腕,手中的藥汁因為搖晃而濺落,灑在素白的錦被上染了大片的汙漬。

然而此刻的兩人,誰都沒有在意一張被子的髒汙否,魏泰雖然受傷,但是力氣還是出奇地大,「本宮以為你會明白,到了這個地界,到底意味著什麼。」

元意的手很快就紅了起來,淺碧見勢不對,連忙上來要幫忙,被她用眼神製止了。她鬆開手中的勺子,看著他擊落在魏泰的傷口上,眼中閃過一抹快意,繼而噙著一絲笑意看著他,「你身上的傷是從遠造成的對嗎,你和騰格裡塔拉狼狽為奸,把他引誘到了突厥,你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會受傷吧。」

不管是他沒有出現的這幾日,還是他身上的傷勢,陡然她的心裡升起了一個心口直跳的揣測,這件事,一定和從遠有關。而魏泰下一刻的反應,立馬證實了她的猜測。

魏泰氣得臉色發青,他的傷確實是被蕭恆所傷,本來他和騰格裡塔拉放出消息,確實也把蕭恆騙到了突厥,他們早就設好了局,隻要蕭恆踏進來就能把他一網打盡。沒想到蕭恆謹慎多疑,潛伏了起來,並沒有中計。他隻好親自出馬,相處身形,才引誘了對方踏入了陷阱。

那是一場慘烈對決。

「意兒還是一如既往地聰慧。」魏泰臉色突然陰轉晴,甚至還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出來,說道:「既然意兒這麼聰明,不如再猜猜,蕭恆他怎麼了?」

元意臉上的笑意凝滯了起來,眼中的光芒閃動,她設想了無數的答案,但是,都隻是想像而已,如今答案近在咫尺,她突然有些害怕知道魏泰眼中玩味的深意。

不知沉默了有多久,久到她被魏泰禁錮的手開始覺得血流不暢,漸漸地冰冷,一直蔓延到她的心裡。她才顫動著嘴%e5%94%87說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盡知百事。」

魏泰暢意地笑了起來,似乎現在才發現了元意手腕的青紫,繼而心疼地鬆開,遒勁修長地手指輕柔地化著她手中的瘀痕,譴責地看著元意,「你不疼嗎,怎麼不叫本宮鬆手。」他甚至還有閒心吩咐小溫子,說道:「快給本宮那化瘀膏過來。」

元意被他幾乎變態的態度弄得幾乎崩潰,恨不得把手中的藥汁潑到他的臉上,但她還是用最後的理智製止了衝動,聲音卻無法控製地嘶啞起來,「魏泰,告訴我,從遠怎麼了。」

小溫子已經匆匆找了化瘀膏遞給魏泰,魏泰挑了一抹白色的%e4%b9%b3膏,清涼的藥膏抹上青紫的瘀痕,他的神情很認真嚴肅,視線緊緊地盯著元意的手,彷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