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1 / 1)

朱門有女 痕線 4244 字 1個月前

色看看。」

可見他真是給氣糊塗了,元意還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像是被逼急的豹子一樣,連許久沒用的爺也蹦出來了。

元意今天也被氣到了,對於蕭恆這個想法無比地贊同,但是也不能放任他這樣生著悶氣傷身,隻好上前拍著他的%e8%83%b8膛寬慰道:「他們之所以目中無人,無非是欺我們年輕,又沒有實際震懾,未免輕視,你不妨藉著此事立威。」

之前的春獵雖然也有震懾,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隻是知道蕭恆訓兵有方,場麵一時震懾,但是對於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和威脅,所以在很多人眼中隻是掛職的都督而已,並沒有什麼存在感,所以才會有今日知府廖子清的上門。

廖子清今日的上門說是挑釁權威也不為過,相信他背後有人謀劃,不然小小的一個知府還是沒有這個膽子。這是一次試探,也是一次挑釁,蕭恆此次的態度會直接影響大家對他的評估。

蕭恆把元意的摟在懷裡,使勁地在她的額上親了一記,之後才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元意還在猜測他要如何處理,但是看他一臉疲憊,便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拖著他去休息,等到了第二日,她才聽到臘梅傳遞的消息,蕭恆要在知府大衙公開審理峰頂寺一案。

待趕到知府大衙的時候,元意就被衙門前黑壓壓的圍觀百姓嚇了一跳,正想著怎麼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蕭全從一處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夫人,請隨小人進來。」

元意隨著蕭全從側門進去,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的?」

她來知府大衙也是臨時決定,並沒有通知蕭恆,就是不想在百忙中驚動他。

蕭全%e5%94%87邊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大人說夫人您會來看熱鬧,讓小人在此恭候你呢。」

元意頓時啞然,她明明是關心蕭恆,想來觀看此時的進展,怎麼又是來看熱鬧的。但是幻想著蕭恆說起這話的表情,肯定是寵溺又好笑,連連搖頭,一副對她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裡莫名的愉悅起來。

看來他對這次的審理信心十足呢。

蕭全把她帶到了一處屏風後坐下,正好是公堂左側首,雖然有些阻礙視線,但是透過鏤空花紋的屏風,也勉強能把堂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更何況她的位置靠近案桌,能夠和蕭恆輕易地四目相對。

她的前麵還有一張桌子,上麵放著一些點心瓜果和茶水,周到簡直不像是在公堂,反而像是在戲班子的廂房裡。果然像是蕭恆說的一樣,她是來看熱鬧的。

元意的搖頭一笑,用帕子撚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裡,竟然是她喜歡的口味,不由微微一笑,覺得點心的味道也甜進了心裡。

大約過了一刻鐘,大堂上相繼來了不少觀堂的官員鄉紳,每個人在進入之後的視線都忍不住在上首那個顯得異常突兀的屏風上一頓,但是在看到裡麵身姿綽約,鴉發雲鬢的身影之後,立馬就心神領會,收回了目光,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位置上不置一詞。

堂上的席位都坐滿之後,衙役一齊高呼威武,座上眾人隨之而起,就見一個麵白無鬚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的前邊,正是穿著官服的蕭恆。

中年人微微作揖,拱手讓蕭恆坐在主位,他則在下首坐下,看著他的官服,元意猜測他大概就是那個廖子清。

蕭恆的腦袋一側,目光落在元意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卻又很快掩去,板著一張臉,無端生出了威儀和肅穆,他拿起手邊的驚堂木一拍,「升堂!」

衙役又是齊喊威武,聲音停歇之後,就見衙役壓著一群人走上了堂上,除了幾個顯得尤其突兀的突厥人,其他人都是燙著戒疤的和尚。

外邊圍觀的百姓頓時騷動起來,這些都是他們敬若神明的法師。

298通敵叛國

和尚乃方外之人,朝廷有規定見官不跪,於是出了那幾個突厥人,剩下的和尚隻是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公堂之上。

蕭恆再拍驚堂木,沒有贅言,開門見山道:「元一方丈,你峰頂寺別院窩藏突厥人,作何解釋。」

「阿彌陀佛。」一個相貌清的老和尚上前一步,念了一句佛號,「老衲監管不力,讓門徒誤入歧途,罪無可恕,請大人責罰。」

元一方丈是晉陽出了名的得道高僧,二十年前入峰頂寺修行,佛法高深,向來都不理俗世,幾年前他曾得過先皇的接見和敕封,就算是蕭恆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可以說如果他願意,峰頂寺窩藏突厥人一案完全不用擺到明麵上,但是,如今不僅他本人親自上了公堂,竟然還坦誠地承認了罪名,怎麼不讓人驚詫。

於是他的話音方落,不管是公堂上的官員鄉紳還是外邊的老百姓都麵露異色。甚至有虔誠的百姓在外邊叫嚷起來,「方丈佛心澄淨,身無罪孽,怎可受罰。」

「肅靜。」外邊吵吵嚷嚷的聲音讓蕭恆皺起了眉頭,猛拍了幾下驚堂木,才和氣地看向元一方丈,「方丈潛修,對於寺眾佛心不明是情有可原,還請方丈助本官緝拿真兇,不讓那心思汙垢之徒玷汙了佛門靜地。」

「阿彌陀佛,但憑大人吩咐。」元一方丈順應了一聲,蕭恆大為滿意。因為元一方丈的特殊地位,他多有忌憚,就怕他從中作梗,如今得到對方的應承不再插手,他是最滿意不過了。

於是蕭恆也給他麵子,讓衙役搬來一張椅子讓元一方丈坐下,才正式開始斷案。

「明心和尚,你可知罪?」蕭恆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一個年輕的和尚身上,厲聲問道:「為何明知廂房有突厥人而隱而不報?」

元意透過屏風看過去,發現此人正是昨天給她和蕭恆帶路的和尚,此時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的驚慌和無措,頗有大師風範地雙手合十,「眾生皆平等,突厥人是人,大人也是人,無論何人到佛前祈願皆是香客,佛渡有緣人,小僧為何要稟報?」

大家顯然沒想到明心和尚會如此回答,俱是一愣,連元一方丈都微微側目,看了他一眼。元意更是心中一奇,忍不住多看了那和尚一眼,這是悟性高深還是巧言狡辯?

蕭恆被他氣得不輕,忍不住拍了拍驚堂木,「突厥人侵我中原,犯我土地,有突厥人潛入晉陽,乾係重大,一著不慎便是生靈塗炭,你作為出家人,本應慈悲為懷,卻因成小我而捨大我,哪配談佛。」

元意忍不住拍案叫絕,怪不得蕭恆被慈恩寺的道一禪師纏著出家,看來還真有幾分悟性。明心和尚把那群突厥人看做普通香客,無視其背後代表的意義,平常以待,是在鍛造他的佛心,成就的是他的小我。也正是因此,他罔顧突厥人的罪行,不顧百姓苦難,便是捨棄了大我。

「這……」本來還氣定神閒的明心和尚頓時臉色煞白,後退了好幾步,眼神混沌,一副世界觀人生觀受到打擊的模樣,最後他看向身邊的一個中年和尚,喃喃道:「師父,難道是徒兒錯了?」

看到他這副樣子,蕭恆還有什麼不明白,又是一個不諳世事,癡心佛法的天真和尚,那麼他剛剛所說便是不是狡辯之言了。

蕭恆沒有興致與他探討佛法,而是把視線落在被明心和尚稱作師父的和尚身上,示意蕭全把東西帶上來,%e5%94%87邊勾起了一抹冷淡至極的微笑,「淨空法師,這些東西你可認得?」

幾個衙役把一個箱子搬到大堂上,箱子上帶著一些泥土雜草,可見是從土裡挖出來的。在看到箱子的時候,淨空法師就臉色微變,待衙役打開箱子,露出裡麵的金光之後,臉色就變得煞白。

他艱難地移回視線,乾巴巴道:「黃白之物,怎會不識?」

「法師雖是出家之人,這些阿堵物也熟悉得很。」蕭恆諷刺了一聲,「這些都是從你的禪房中挖出來,還有一些與信件,其中有勾結突厥人之語,你作何解釋?」

淨空法師頓時心虛,視線遊移。信件中究竟有什麼違逆之言,他再清楚不過了,白紙黑字之下,他就算是想要反駁也沒有辯解之言。

他作為出家之人,本就不擅言辭,於是在蕭恆咄咄逼人之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恆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有了底。因為懷疑明心和尚的關係,他特地鎖定了有關人物,順籐摸瓜地找到了淨空法師,把他禪房裡裡外外查找了一遍,才找出了這些證據。

從那些信件中可知,淨空法師與突厥人勾結已久,他借助峰頂寺理事的便利,憑借峰頂寺地形複雜,來去方便地特性,在寺廟中設立突厥人的據點,提供突厥人行事便利。

但是,淨空法師作為方外之人,在突厥人的行事上助力不多,所以在俗世中還有人同夥。但是那同夥實在是奸詐,除了在信件中流露了隻言片語,未曾洩露一絲一毫的信息。

「你的同夥是何人?」蕭恆再次逼問,「坦白從寬,你若是從實招供,可減輕罪罰。」

淨空法師的臉上明顯地閃過猶豫和掙紮,他雖然是方外之人,但是並不代表他能夠勘破生死,不怕通敵判國的死罪。他最初也不過是貪些錢財而已。

「大人,老夫有個提議。」就在淨空法師最終下定決心要坦白的時候,旁邊陪席上突然站起一個中年男子,麵容溫和,儀表堂堂,正是李族長。

元意皺起眉頭,連忙看向蕭恆,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蕭恆沒有被打斷案情的不悅,反而和顏悅色地看向李族長,微笑道:「不知李族長有何要說?」

李族長的目光在大堂上運勢一遍,尤其在淨空法師身上特意地停頓了一下,待對方顫唞著低下頭,才若無其事地移開,對蕭恆說道:「淨空法師所言不過是一麵之詞,當不得真,大人不妨審問一番堂上的突厥人?」

蕭恆贊同地點了點頭,「淨空法師難免會因為脫罪而誣陷他人,李族長所言極是。」

李族長顯然沒有想到蕭恆會如此輕易地贊同了他的意見,眉頭微皺,心裡升起些不安,抬頭看了廖子清一眼。然而廖子清回復他的隻是微不可查的搖頭,看來他也不知道這個年輕都督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蕭恆恍若不覺李族長和廖知府的一番眼神交流,而是俊臉含威,拍了拍驚堂木,「突厥眾人,爾等在晉陽的聯絡人是誰,快快從實招來。」

趴跪在堂中的突厥人一動不動,對於蕭恆的問話置若罔聞,一副忠義不屈的模樣。大堂微微起了騷亂,甚至有人眼中流露出了嘲弄之色。

元意心中不解,覺得蕭恆的問法太過怪異,那些突厥人豈會乖乖聽了他的話招供?

然而,讓大家大跌眼鏡的是,本來還拒而不答的突厥人突然變得眼神混沌,一臉迷茫的抬起頭,用怪異的口音說出了中原話,「是廖知府。」

滿堂大驚!李族長手中的茶盞匡啷的一聲摔到地上,廖知府更是蹭的一下子站起來,怒髮衝冠,臉色赤紅,「胡說八道!大人,此乃突厥人的誣陷,當不得真!」

蕭恆玩味一笑,沒有理會廖知府,而是看向李族長,「此話出自突厥人之口,不知李族長覺得可信否?」

「這個……」李族長的眼中閃過異色,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