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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36 字 1個月前

狩獵場,背靠山林,獵物豐富,又有完備的建築設施,原來本是皇家專用,但因為皇帝甚少出宮,狩獵場逐漸荒廢,先皇賜予節度使使用權利,平常作以軍事訓練等用途。

蕭恆早就瞧上了這處好地方,早早地讓人規整好獵場。此次狩獵在於立威,外則是威懾在暗處監督著他們舉動的突厥人,內則是威懾那些心懷鬼胎之人。

這次的春獵人員並不僅僅是軍營的守將,晉陽城中有頭有臉的人也在邀請之列。聽說都督夫人也會出席,所以大家皆帶上自家的夫人,齊聚城西的狩獵場。

狩獵場有一處寬闊的廣場,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一千精兵,廣場之上,聳立著一處雄渾大氣的閱兵台,旌旗搖曳,獵獵作響。蕭恆站在最前沿,身穿玄色的騎裝,身材挺拔勁瘦,威儀天成。他的身後站了兩排人,左側是身穿盔甲的將領,右側是晉陽城中的達官貴人。

蕭恆一臉肅穆,看著下麵嚴肅齊整的軍容,眼中露出一抹笑意,氣沉丹田,對著下邊的士兵大喊,「演習開始!」

他上前幾步,奪過士兵手中的鼓棒,長臂一揮,鼓棒彭彭彭地敲在鼓麵上,高遠而沉重的聲音頓時瀰漫整個廣場,雄渾而磅礡的氣勢撲麵而來,宛若帶著沙場的金戈鐵馬和塵囂煙火,讓人彷彿置身廝殺的戰場,緊迫而懾人。

應和著鼓聲,下邊的士兵突然大喝一聲,氣勢雄渾,如上雲霄,像是約定好了似的,他們不約而同揮出手中的長槍,一招一式,都帶著雷霆霹靂之勢,果決殺伐,有突破萬物的銳氣和決定。單是一人使槍還不覺得如何,千人使槍,動作整齊劃一,精確到每一絲一毫,宛若一人。每一個人的氣勢疊加匯聚,最終匯流成海,可媲日月。

不管是誰,看到台下的演習,眼中俱是盛滿了驚詫和震動,雖然隻是冰山一角,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是一支狼虎之師。

太不可思議了,蕭恆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要知道,他才上任不過一個多月而已,這麼快就訓練出了精銳之兵,他的實力果然深不可測。不少人心中震撼的同時,心中又重新對蕭恆有了估量。

閱兵台上的演習還在繼續,除了耍槍,他們還分批地表演比鬥,招式狠辣,可見是真招式。

元意與眾位夫人坐在閣樓之上觀禮,這樣盛大的局麵就算是平常的男子也不曾不見,更遑論養在閨閣之中的各位夫人。閣樓之上,隻聞驚呼陣陣,甚至還有膽小的夫人退在角落,拍著%e8%83%b8直呼嚇人。

當然,見不得煞氣的大多是養尊處優的達官貴人之妻,相比之下,那些守將夫人就豪爽多了,雖然相貌沒有其他夫人那般嬌美,但是一身騎裝,也別有一番利落爽朗的氣質。

旁邊就有一個三十開外的守將夫人滿眼不屑地看了角落一眼,語氣鄙夷道:「不過是演習而已,都沒見血呢,她們害怕個什麼勁兒,真是丟人。」

因為是特地參加狩獵,就算是不會騎馬,都會穿上騎裝,而那些貴婦人都是怎麼奢華怎麼來,香風陣陣,彩鍛紛飛。不知道還以為是進宮朝見,哪個當她們是來狩獵的。總之,以守將為首的夫人對做派奢華的、不知人間疾苦的貴婦人極為不滿。

「可不是麼。要不是我們邊關守將男兒拋頭顱灑熱血地守衛邊疆,哪有她們這些名門夫人快活的日子。還有臉說我們粗鄙。」

守將都是憑著軍功拚殺博位,大部分人出身比較低,雖然他們如今身居高位,說不定十幾年前還在田間放牛呢。因而他們夫人的出身也高不到哪裡去,大多是鄉村野婦或是鄉紳商女,不管是出身還是見識都比不上世家大族養出來的大家小姐。

大家都同在晉陽一個圈子裡,以守將為代表的勳貴一派難免受到世族的嘲諷鄙夷,兩邊的恩怨向來不少。

都在一塊地,那兩人的交談自然逃不過其他人的耳目。在名門夫人的圈子裡,就有不服氣的夫人反駁道:「都督大人訓兵有道,怕是突厥人見也聞風喪膽,絲毫不敢有侵犯的念頭。突厥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我等夫人乎?」她又轉向方才說話的婦人,諷刺道:「難道屠夫人覺得下邊的士兵隻是徒有其表,虛張聲勢?」

不得不說,經過名門教養和宅鬥練出來的貴婦人就是會說話,既為了自身的尷尬找了借口,又捧了蕭恆。最重要的是,她還遊刃有餘地坑了那位夫人一把。

真真是殺人不見血。

那夫人口拙,本來就不怎麼會說話,如今被對方這番汙蔑,頓時急得麵紅耳赤,看著元意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

元意都作壁上觀。私心裡她還是喜歡勳貴一派,到那時她不能偏幫,世家之中也有投靠蕭恆的,她自己的出身也是世家大族,更加不能自行打臉。

「各位將軍夫人跟隨將軍出生入死,家學淵源,見識不凡,自然見識頗佳。隻是其他夫人沒見識過這番陣勢,一時回不過神也是情有可原。」元意和煦一笑,而後話鋒一轉,轉移了話題,繼續道:「別說是鄒夫人,我乍一看,也被嚇了一跳。」

大家都聽得出元意有意當和事老,也不會不給她麵子,鄒夫人與屠夫人對視一眼,抿%e5%94%87一笑,算是暫時和解了。

「我家將軍對都督夫人推崇不已,直言大人年少有為。」屠夫人有感元意方纔的解圍,連忙出口讚道。

聽了屠夫人的話,鄒夫人掩%e5%94%87一笑,眸光一轉,落在元意銀紅色的騎裝上,笑道:「都督夫人一聲騎裝,想必也是不遜於鬚眉,我們待會兒可要漲漲見識。」

「不過是略通一二,哪裡比得上男子。」元意微微一笑,看向世家夫人,「你們倒是想到了偷懶的好法子。上馬顛簸得很,我看下次也不穿騎裝來了。」

大家紛紛掩%e5%94%87笑了氣啦,直道元意風趣。大家又開始和睦地交談,彷彿方纔的風波未曾存在過一般。元意瞇了瞇眼睛,掩住了眸中深意。

擂鼓頓歇,元意的目光隨之而去,就見蕭恆放下鼓棒,大笑道:「善哉。此乃吾鋒銳之師,名鐵血軍。」

蕭恆準則一個多月待在軍營裡,並不是簡單地為了獲取軍心而裝模作樣。實際上,通過與士兵的相處,他一直都在考察和尋找有能力的士兵,再加上他從京城帶來的五百精兵,組建了一千多個綜合能力出眾的鐵學軍。這一支人馬,將是他最依仗的親兵,成為對付突厥的利器。

廣場上的士兵歡聲大呼,閱兵台上的眾人不管是什麼心情,都齊聲道賀。蕭恆誌得意滿,心情大悅,振臂一呼,朗聲道:「擂鼓,狩獵。」

一千士兵整齊有序地退開,消散在狩獵場各處防備,廣場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一群獵物,有野兔、麋鹿和野豬等等,或是溫順或是兇猛,都帶著野性,可見並非馴養,廣場上一下子就嘈雜起來。

蕭恆接過是從遞過來的弓箭,向後拉滿,彭得一聲,長箭精準地沒入野豬的眼睛,那野豬頓時狂躁起來,奮力掙紮,大約過了一會兒,才猛然停住了,彭得一聲,宛若山倒一般砸在了地上,塵土飛揚,驚得百獸齊鳴。

元意本來屏住的呼吸陡然舒開,臉頰漲得通紅,眼中異彩連連。她幾乎沒見過蕭恆出手,隻是知道他身手不凡,沒想到箭術也是高超得很。最近她在習箭術,對於射箭有了更多的體會,不管是力道、方向還是風速都是影響準頭的因素。若是她射出這一箭,隻能紮在身上,把它激怒而已。

不管是高台還是閣樓,道賀與讚賞之聲不絕於耳,元意含蓄地與她們寒暄,目光始終都鎖定在高台上。隻見上邊再次嗖嗖地射出了不少弓箭,下邊還在奔騰的獵物都紛紛倒下,如此狩獵才正式開場。

蕭恆讓眾人自由散開狩獵,他才緩緩走上閣樓,來著元意的麵前,笑盈盈道:「意兒,和爺比試一場如何?」

元意笑彎了眼,下巴一抬,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比就比,我豈能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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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意確實技癢得很,跟著蕭恆下了閣樓,蕭全牽來兩匹馬,一匹紅如火焰,一匹白如冬雪,正是元意的烈火和蕭恆和踏雪。

兩匹馬正親親密密地耳鬢廝磨,看到元意和蕭恆,立馬興奮地打了一個響鼻,各自來到自個兒主人身邊。元意摸著烈火順滑的皮毛,感受手下強勁的力道,不由微微一笑,踩著馬蹬,利索地翻身上馬,視線與蕭恆相觸,挑了挑眉頭,「選擇哪個方向?」

蕭恆隨手指了一個人煙稀少的方向,兩人便駕馭著馬匹往那邊的森林走去。因為是自由狩獵時間,一路上遇到不少人,見到蕭恆和元意兩人,紛紛停下打招呼。

元意大概觀察了一下,大概發現了這些人的區別。雖然都是穿著騎裝,但是將領出身的人明顯精瘦黝黑許多,騎術也更顯得純熟。至於其他就是一些文官或者世族之人,雖然騎術也是君子六藝之一,但是畢竟不是行軍之人,騎術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熟練。

另外,閣樓上的夫人們也下來了,各自尋了溫順的馬,她們的騎術雖然不好,但是有馬奴照看,安全無憂,倒是可以坐在馬背上看看風景,但要是肆意馳騁射獵,倒是有些困難。她們當中也就是幾個將士的夫人有些騎射之術,已經跟隨著她們的夫君進了林子。

一路上耽擱了不少功夫,元意和蕭恆帶著十來個侍衛到達森林外圍時,已經可以發現別人狩獵過的痕跡,隻好繼續深入。

森林裡很安靜,偶爾隻能聽到從別處傳來的射箭之聲和獵物的哀嚎聲,馬匹穿過茂密的樹叢,帶著沙沙的輕響。突然,蕭恆抬起了左手,做了禁止的動作,元意和眾侍衛皆是知意,連忙勒緊韁繩,控製住了馬匹前進的步伐。

樹影憧憧之處,突然間樹葉輕輕地抖動,一隻紅色的梅花鹿飛快地從草叢中跳躍出來,像一陣閃電一般往遠方逃竄而出。元意瞪大了雙眼,連忙看向蕭恆,卻見他才不急不忙地抽出一支箭矢,拉滿弓弦,調轉方向,才猛然鬆口,隻聽咻的一聲,長箭刺破空氣,直直地向梅花鹿射出。

紅色的血花飛濺而出,也是在那一刻,梅花鹿帶著箭矢飛躍落進了一處茂密的草叢裡,生死不知。元意迫不及待地趕過去,才發現草叢被壓倒了一大片,梅花鹿四肢抽搐地躺在上麵。蕭恆射出的箭矢正穿腹而過,讓它徹底地喪失了行動能力。

「怎麼樣,爺是不是很厲害?」蕭恆趕了上來,看到元意滿臉的羨慕,又習慣性地開始洋洋自得,自吹自擂。

元意圈住手放在%e5%94%87邊輕咳了一聲,雲淡風輕道:「不過是一頭梅花鹿罷了,本夫人還沒出手呢,你得瑟個什麼勁兒。」

「不錯,有誌氣,那咱們到最後在一決勝負。」蕭恆聞言大笑,用馬鞭指了指旁邊的一個侍衛,道:「替本官把這頭鹿收拾好,一般人可輕易不能獵到。」

元意立馬瞪了他一眼,蕭恆像是料到她會有此表情一般,回她一抹挑釁的笑容。

跟在後麵的十幾個侍衛是蕭恆鐵血軍中的親兵,俱是在軍營中挑選出來的新人,雖然也見過蕭恆平易近人毫無架子的模樣,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