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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88 字 1個月前

上,他還是嚴肅的情況比較多,特別是剛剛演習的一番表演,都是在他的鐵血鎮壓之下讓一千人在短短十幾天訓練出來。所以,大家對他還是敬畏較多,如今看到他這番不著調的樣子,心中俱是隱隱驚詫。

短短一個月多的時間,大家都流傳著一個消息,據說都督大人極為寵妻,為妻命是從,今日看來也不盡然如此。不過,可以肯定得是,都督大人和夫人的感情果然是極好,有斯文武雙全的妻子在,難怪都督大人看不上李家的姑娘。

因為蕭恆的挑釁,元意心中也重視了起來,開始四處打量周圍的動靜,尋找獵物隱藏的地點。果然,功夫不負苦心人,元意發現不遠處的草叢有些異常,仔細一瞧,透過葉縫,果然看到一片棕褐色。

她心中一喜,連忙拿起弓,從馬腹一側的箭囊上抽出箭矢,搭上箭身,開始拉筋弓弦。然而,大概是陽光投射在箭頭,反射出一邊寒光,掩藏在草叢中的動物被驚動,立馬逃竄而去。

原來是一隻袍子。

元意連忙拉滿弓弦,咻的一聲,長箭離手,正中袍子的後%e8%85%bf。袍子逃竄的慢了下來,但是依舊沒有失去行動能力,依舊帶著箭矢繼續逃跑,還不是回頭觀望。

眼中閃過一抹懊惱,元意連忙拍了拍馬%e5%b1%81,朝袍子追趕而去。她沒有在拉韁繩,而是重新抽出一支箭矢。在馬匹奔跑的過程中射箭並不容易,至少元意就沒試過,因為顛簸得厲害,元意瞄準的方向常常會有偏差,如此過了好一會兒,眼看袍子就要進入密林,元意依舊還沒射出這一箭。

眼看時機就要失去,元意吐息了一口氣,瞇起了眼睛,看著因為回頭而有一刻停滯的袍子。正是現在!她沒有再猶豫,冷靜地鬆開手,看著銳利的箭頭劃過空氣,噗的一聲,精準地刺入袍子的眼睛,透腦而出。

噗通的一聲,袍子四肢一軟,癱倒在地上。

元意收回弓箭,忍不住揚起了一抹愉悅的微笑。

身後突然傳來掌聲,原來是蕭恆。他看了倒在地上的袍子一眼,又快速地移到元意的身上,桃花瞳中閃過一抹笑意,「一箭斃命,意兒果然是箭術不凡。」

元意心裡無比受用,卻也知道自己與蕭恆相比差遠了,但是輸人不輸陣,她寵辱不驚地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我亦覺得如此。」

蕭恆嘴角一彎,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樣裝腔作勢的意兒,果然是可愛的緊,讓他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裡親個夠,但是礙於還有外人在,他不得不收斂住情緒,示意侍衛把元意的獵物收起來。

看到那些侍衛眼神的變化,元意更是受倒了激勵,神弓手技能全開,看到獵物就雷霆出手,大多是兩箭斃命,運氣好的時候,甚至隻要出一箭就能命中目標。

隻是她的神勇在蕭恆的麵前就不夠用了,蕭恆總是能比她先一步發現獵物,一箭斃命不說,還是一些大型的獵物,甚至還獵到一隻老虎!

一個多時辰後,元意看著蕭恆身後堆積如山的獵物,再看自己的,隻是堪堪到一半而已,頓時一陣喪氣,「算了,不比了,我輸了。」

她雖然很想贏蕭恆,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手臂的肌肉酸軟得幾乎拉不開弓箭,準頭也差得很,剛剛發現的一隻兔子射了五箭才解決,在侍衛撿回來的時候,小小的一團身子,背上插得箭矢堪比刺蝟。

「怎麼,手酸?」蕭恆早就發現元意力有不逮,但是她不開口他自然不會掃她的興,這下看到元意不停地揉著手臂,連忙替她按摩著肌肉,「你也別喪氣,第一次打獵能有如此成績已經算好了。更何況你的箭術才學了一個多月,在場的怕是沒人比得上你。」

元意扯了扯%e5%94%87角,她的箭術當然學了不止一個月,上輩子可是學了有六七年,不然她怎麼可能如此逆天,一個多月就能上馬狩獵。

當然這些秘密不能述諸於口,身邊的十幾個侍衛還真和蕭恆一樣認為元意真的隻是學了一個多月的箭,本來就敬佩有加,這下直接把她當神看了。

無意中又弄虛作假了一把,元意頗是羞愧,臉色微紅,實在不能忍受大家淳樸誠摯的眼神,她甚至能看到幾個小夥子羞愧地低下頭,愈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話說她不過是刷一層綠漆的老黃瓜,如今在年輕人麵前出風頭,打擊人家稚嫩的小心靈,似乎、貌似有些過分。

尤其在看到蕭恆含情脈脈的眼神時,不知道為何心中一抖,突然覺得他年輕得過分。是至今年,他也不過是二十三歲的年輕人。

元意總算是知道什麼叫做樂極生悲,意興闌珊了。心情莫名地低落起來,話說,前世的年齡再加今年的十八年,她似乎也到了更年期的年齡?

蕭恆覺得元意的眼神怪異地很,後背莫名其妙地一寒,但是又不忍心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關切道:「意兒,輸了又如何,爺的就是你的,都給你就是了。」

元意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她的臉色一變,猛地湊近蕭恆,把他唬了一跳,氣息有些不穩,連忙問道:「意兒,發生什麼事了?」

「你看看,我是不是老了?」

眼前的容顏嬌艷宛若春花,正是二九年華,雖然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但是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怎麼會老?

蕭恆的眼神變得詭異,許久之後,才在元意忐忑不安和期待的眼神中,伸出手探上她的額頭,咕噥了一聲,「意兒,你莫不是受刺激變傻了?」

288黑夜刺客

元意的臉色刷的一下子全黑了下來,心道這廝果然不識趣,瞪了他一眼,調轉了馬頭往外跑去。蕭恆的手還僵在半空中,直到聽到侍衛之中隱隱傳來的暗笑聲,他才回過神來,顧不得教訓那些取笑他的侍衛,而是拍了拍踏雪的%e5%b1%81%e8%82%a1,向元意追去。

並不是多遠的距離,蕭恆很快就趕上了元意,討好地圍著她說著好話,「意兒,你還年輕得很,怎麼會老呢。」他剛剛果然是說錯話了。

因為身體疲憊,元意受不了烈火奔跑的顛簸,所喲此時烈火隻是慢行而已。元意勉勵坐在馬背上,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任性,即使羞愧又是難為情,正好蕭恆湊過來,她就順水推舟地原諒了她,「好累,快些回去吧。」

蕭恆目光在她身上一轉,突然間躍到烈火的馬背上,從後麵攬住了元意,「意兒,靠著我休息會兒。」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地響起,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柔和貼心。

元意嘴%e5%94%87微勾,終於不再強撐,癱軟了身體靠在蕭恆的懷裡,寬闊厚實,讓她忍不住舒了口氣。可是身下的烈火有些不高興,似乎不願意蕭恆坐在它身上,不停地刨著蹄子,似乎要把蕭恆摔下來。

「烈火,聽話。」元意連忙安撫地摸了摸烈火的腦袋,一旁的踏雪也湊過來蹭著它,烈火才止住了火爆脾氣,勉為其難地打了個響鼻,算是妥協了。

「你這匹馬都成精了。」蕭恆摟著元意的腰,頗是好笑地說道。

元意眼中染上笑意,摸著烈火的腦袋沒有說話。

兩人此番算是進入了深林,加上林間道路難走,就算是烈火也花了些時間才走出去。元意靠在蕭恆懷中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待出了森林之後,精神大好,身體有了力氣,便讓蕭恆回到踏雪身上,她自己掌握著韁繩。

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進山打獵的人已經出來,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身後的侍衛或多或少都帶著不少獵物,甚至已經有人聚在一起比較獵物的多寡。

等回了廣場,看到的人就更多了,不少獵物已經被放在地上,就像小小的山丘似的。各家的夫人都跟著自家夫君身邊,許多獵物都是血淋淋的,不少夫人都有些噁心,但是為了夫家麵子都在強撐,繼而又精神抖擻地互相攀比著誰誰的夫君厲害。

元意看得好笑,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種類。

「都督夫人回來了。」有人眼尖地看到元意騎馬過來,連忙笑著打招呼,視線不經意地往後瞄,掩%e5%94%87笑問道:「不知道都督夫人戰績如何?」

元意眉頭一抬,翻身下馬,看向身後的一名侍衛,對方立馬知意,拖著一個竹排上來,裡邊上小山般的獵物,有袍子、梅花鹿、兔子等等,數量頗多,比旁邊的也不遑多讓。

眾位夫人驚呼了一聲,鄒夫人遲疑地開口:「不知這是都督大人的還是夫人的?」

元意抿%e5%94%87一笑,指了指身後的另一堆更多的獵物,其中赫然有一隻被一箭斃命的老虎,「那才是外子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大家臉上都湧上了驚訝,不知是為蕭恆獵下的老虎還是為那堆獵物是元意的,最後還是屠夫人開口讚道:「都督夫人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我這算是服了。」

她也跟隨了自己的夫君進林狩獵,不過是獵了幾隻兔子,滿以為自己已經厲害無比,沒想到都督夫人高她不止一點半點,她的那幾隻兔子簡直不值一提。

元意謙虛了幾句,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與眾人收起了晉陽最近流行的髮飾和衣服,之前還有幾分僵硬的氣氛頓時熱絡起來。

不消一會兒,狩獵的人都回來了,大家比較了獵物,自然是獵取了老虎的蕭恆撥得頭籌,就算是元意,在眾人當中也排的上號。

當晚,廣場上升起了篝火,有專門的士兵燒烤大家白日狩獵的獵物,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烤肉清香。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坐在了一起,吃肉喝酒,互相攀談,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兩派的關係都密切上了些許。

宴會上的絲竹之聲太過嘈雜,元意聽得有些難受,與蕭恆說了一聲,帶著淺碧走了出來。歡樂聲與絲竹聲都漸漸遠去,火光搖曳,一副歡樂酣暢的宴飲場景。

距離人境遠了,才可以體會到夜晚的美妙。若有若無的蛙叫蟲鳴,遠處甚至還能看到一閃一閃的螢火蟲,美不勝收。夜晚的風有些冷,但也不至於陰寒,元意索性坐在草地上,抬頭看著天上閃爍的繁星,明亮活潑,就像小孩的眼睛似的。

必須得承認,她實際上是想鴻奴了。也不知道他在府上乖不乖。

「怎麼了?心情不好?」旁邊坐下一個人,關切地問道。

元意無需回頭看就知道是誰,她順勢靠在來人的肩膀上,問道:「一大堆人在裡邊呢,你怎麼出來了?」

蕭恆摸了摸元意的腦袋,「不放心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不會走出守衛範圍。」元意好笑地看著他,不過心中還是一暖,牽住他的手,「不過趁此機會,咱兩觀賞月色也是一樁妙事。」

蕭恆眼中含笑地看了元意,因為她臉上純粹的愉悅,心中也高興起來。近來兩人都忙碌起來,很少有機會能空閒獨處,想起以前兩人一起讀書練字的時光,都恍若隔世。

「從遠。」

「嗯?」

「你可知天上的星辰傳說?」

「不曾。」

元意笑得瞇起了眼睛,「你看那邊的織女星,隔著一條銀河的是牛郎星,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上的織女下凡……」

蕭恆摟著元意的腰,認真地聆聽她輕柔低啞的聲音在沉靜如水的夜色中流淌,悠悠揚揚地像是一曲動人的曲子在被人奏響,讓人忍不住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