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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68 字 1個月前

默不語,反倒是定郡王此時開口,道:「父皇冤枉,兒臣並非逼宮,隻是為清君側而來。」

「你以為朕給你寫了傳位聖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在場的人都因為他的一句話臉色大變,明啟帝臉上浮起一抹怪笑,「事實上,這樣的聖旨,朕寫了三份,不過是署名不同罷了。」

不管是魏泰還是定郡王,臉上都是一黑,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最終還是被明啟帝擺了一道。而睿王則是一臉複雜,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明啟帝身體本就衰敗,支撐了許久,如今已經漸漸氣弱,他叫了一聲魏公公,讓他拿出一個錦盒,打開之後,露出三份紅色龍紋的聖旨。

眾人的心弦猛然地繃緊,一動不動地看著明啟帝。明啟帝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拿起一封做了特殊標誌的聖旨,當著睿王的麵,毫無顧忌地打開,「朕即位四十有九年矣,海內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萬邦鹹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聖,功更盼後人。皇三子……」

嗖嗖的兩聲驟響,從台階下射來兩支利箭,噗噗地射中明啟帝的%e8%83%b8膛,時間瞬間凝結,溫熱而猩紅的鮮血飛濺,凝結在睿王尚未褪去狂喜的臉上,霎時,血色染紅了夜空。

「護駕——」一道尖利的嗓音在空曠中喊起,魏公公抱著明啟帝倒下來的身體,高呼道:「新皇是睿王,快捉拿叛賊——呃……」

嗖的又一道利箭,從魏公公的身上穿過,像是鋸子劃過金屬般尖利的聲音驀然拖長,而過戛然而止,那樣突兀的銳利,卻是劃過每個人的心底,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隨著魏公公的倒下,之前呆住的眾人仿若被驚醒,兵刃之聲在空曠陰森的皇宮想起,丟落在地的火把順勢燃燒,烽煙蔓延而起,火紅照亮了夜空,宛若天明。

魏泰收回手中的長弓,立馬拾級而上,直去魏公公手中的錦盒,然而睿王比他更快,像是迅速把屬於他的傳位聖旨藏回衣裡,比魏泰先一步撲向錦盒。

「魏乾,本宮命令你,快鬆手。」魏泰這是抓住了錦盒的一端,與魏泰僵持,臉色陰沉地可怕。

「大皇兄,你未免太天真了,本王才是父皇親命的真龍天子,你憑什麼命令本王。」魏泰眸色閃過一抹厲光,「你已經是強弩之末,勸你還是快快放棄。」

魏泰冷笑一聲,「聖旨未曾宣完,本宮是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真龍天子,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他手中的力道不鬆,繼續搶奪著手中的錦盒,忽而破空之聲從遠而來,兩人敏[gǎn]地往旁邊一滾,一隻利箭深深地釘在木柱上,若是他們不及時躲開,那一箭就可以兩人一網打盡。

然而,也正是這麼一滾,錦盒被磕開,散落出兩張紅色龍紋的聖旨。魏泰視線一凝,連忙伸出手,抓住他跟前的一張聖旨,再想那另外一張時,已經有另外一隻手把它拿起,他抬頭一看,竟是定郡王。

定郡王%e5%94%87邊勾起一撥淡薄的笑容,俯下`身子,伸手欲要搶過魏泰的聖旨,但是魏泰反手抽出一支利箭,向定郡王投擲而去,趁著定郡王躲閃的功夫,逃竄而起。

睿王晃過神,摸了摸額頭磕出的鮮血,眼中寒光駭人,對著下邊喊道:「從遠,快給本王把聖旨奪回來。」

蕭恆的臉上染著鮮血,背後是吞噬的火光與黑紅的黑夜,長袍在晚風中獵獵作響,他手持長戟,從台階拾級而上,宛若殺神降臨,雷霆出擊,長戟一鳴,直直地刺向魏泰抓著聖旨的手。

魏泰瞳孔一縮,迅速地向旁邊一滾,躲過了這一槍,但是肩膀還是被劃傷,踉蹌了一步,眼看蕭恆一擊不中,再次出手,魏泰心中大駭,高聲道:「蕭恆,你莫非不知意兒在本宮手上!」

257兒女情長

蕭恆手中長戟一頓,趁此機會,魏泰的人已經趕了過來,一劍挑開蕭恆的長戟,挺拔的身形擋在了魏泰的身前,他五官清秀,卻在看到蕭恆時閃過一絲陰狠,原來是積怨許久的蘇青。

他的長劍刺向蕭恆,口中卻不停地諷刺,「蕭恆,你不是挺厲害的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什麼英雄。」

蕭恆雙眼通紅,捨戟拔劍,躲過蘇青的一劍,逼問道:「你們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蘇青大笑一聲,長劍一挑,刺向蕭恆的脖子,蕭恆側身,寒光閃過,飄落一縷頭髮,「今日也讓你嘗嘗求而不得滋味兒。蕭恆,這就是報應。」

他臉色猙獰,顯露瘋狂,但是蕭恆不欲與他多做掙紮,長劍宛若驚龍般遊走,快到隻看到殘影,不多時蘇青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汩汩的鮮血從他的身上冒出,蕭恆看都沒看他一眼,直直地向魏泰追擊而去。

然而此時已經有大量的士兵把魏泰擁立住,看他們步伐輕盈,武功出眾,大概也是暗衛,蕭恆若想出手,根本就難於上青天。

已經急紅了眼的蕭恆卻全然不顧,拿著長劍衝殺進去,血色四濺,哀嚎陣陣,宛若地獄使者一般收割著一個又一個人的生命。

魏泰被他不怕死的樣子驚了一下,眼看局勢對他不利,連忙喊道:「蕭恆,你瘋了,快住手,難道你要與本宮兩敗俱傷不成?」

而另一邊的定郡王,迅速地掃過手中的聖旨,臉色陰沉,對著說道:「蕭恆,隻要你把魏泰手中的聖旨給本王搶來,本王告訴你蕭淑人在何處。」

魏泰臉色一變,迅速拿起手中的聖旨看了看,這一張竟然是定郡王的傳位詔書。

此時他跟前的護衛被殺得隻剩下五六個人,下邊的兵馬被拖住,根本就施展不出人手救援,若是蕭恆殺光護衛,下一個遭罪的就是他。

「你別聽他胡說,本宮藏的人,他又如何知道。」

「這有何難,太子難道忘了你的側妃娘娘,她可對子燁傾慕不已呢。」定郡王嗤笑了一聲,一劍擋住睿王的攻擊,又繼續道:「蕭恆,你可要考慮清楚了,若是晚上一步,本王就不知子燁將會把蕭淑人帶到何方了。」

「從遠,你莫聽他們胡言,擾亂心智,先把聖旨給本王搶過來,他們任由你處置,蕭淑人的下落自然能夠審問出來。」

睿王看到蕭恆開始遲疑,心中大急,連忙出聲勸說,他私下還慶幸過蕭恆有了元意這一弱點,但是如今看到蕭恆因為元意而大失分寸,不由又是氣惱又是憤懣,恨不得上前把他搖醒,如今正是關乎性命的時刻,怎容得他兒女情長。

蕭恆長劍一橫,抹掉一個護衛的脖子,肩膀上卻別人刺了一劍,他轉身避過,朝著魏泰虛晃一招,趁著護衛回防保護的機會,縱身一躍,長劍架在了定郡王的脖子的上。

「說,意兒在哪裡。」

他全身都是鮮血,腥味嗆鼻,眼中是濃鬱的黑,瞳孔之中,卻有血色瀰漫,銳利的視線中帶著無邊的殺意和冷漠,似乎下一刻,那鋒利而不沾鮮血的長劍就能讓定郡王血濺三尺。

定郡王身體一僵,動也不敢動,他餘光看自己的兵馬,幾乎全被永寧伯給拖住,根本沒有人前來接救,這一次,終究是他輕敵了,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竟然被人擺了一道。

這個時辰,那些人也該進宮了吧。本來是安排他們進宮推舉他登基,沒想到……

「蕭主事,切勿衝動……」

一聲清喝從下方傳來,蕭恆轉頭看下去,發現下方的廝殺已經結束,之前被拖住的禁衛軍已經趕了過來,以優勝的人數壓製騷動。

有六七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匆匆趕來,登上漢白玉台階,在看到明啟帝的別射穿的屍體,頓時大慟,老淚縱橫,「皇上,老臣來遲了——」

他們噗通的一下全都跪了下來,趴在明啟帝身邊嚎啕大哭,睿王臉上均是閃過尷尬之色,他之前光顧著搶聖旨,確實忘記了父皇的屍身,如今看來,他還不如那些臣子。

睿王羞愧不已,連忙跪了下來,朝著明啟帝的屍體重重地磕了一頭,淚流滿麵。而脖子上被架了利劍的定郡王,看著明啟帝身上的利箭臉色變換,其中有一支,正出自他的手。

他連忙放眼四顧,卻發現魏泰已經沒了人影,原來他見大勢已去,方才就趁亂逃走了。

悲慟之後,那些老臣總算想起了正事,看向睿王,道:「睿王殿下,陛下殯天之前,可有公佈遺詔?」

睿王從懷中掏出一張聖旨,遞給了為首的大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中大部分都是參與擬定遺詔的大臣,他們打開遺詔,看了看背麵,在龍目中看到一點朱紅,確實與明啟帝生前所言契合。

「朕立遺詔,一共三份,待朕殯天,爾等立赤目之龍為君。」

他們麵麵相覷,忽而對著睿王行跪拜大禮,「臣等叩見吾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了幾位大臣的開口,台階下的眾人皆是放下兵器,跪地山呼。定郡王看著大勢已去,神情恍惚,拿著聖旨,癱坐在地。

蕭恆卻緊緊地揪住他的衣領,焦急地逼問:「我的妻子在哪裡!」

定郡王看著他,臉色浮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你問本王?本王身處皇宮,又如何知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恆一腳踹倒在地,他收回手上的劍,轉身欲走。

「從遠。」蕭恆剛下了一個台階,從巨大的歡喜中回過神來的睿王叫住了他,掏出一個腰牌丟給他,「帶上暗衛吧。」

蕭恆朝他深深一拜,「多謝皇上。」他的視線一移,落在正跪在地上的朱常仁和蕭朔臉上,朝他們揖了一禮,下了台階,帶著下邊的暗衛,跨身上馬,馬步急蹄,出宮而去。

皇宮之外,一片混亂,火光燒紅了半邊天,哀嚎之聲隱隱傳來,宛若人間地獄。那是太子的人馬,為了以防萬一,調遣了士兵守住了不少官員的府邸,如今逼宮失敗,便肆意屠殺,這一場變亂,遠遠都還沒結束。

此時城門已閉,令牌一出,守門的將領連忙打開城門,才打開僅容一人過的空隙,馬蹄疾馳,那隊人馬已經不見了蹤影。

半個時辰過後,蕭恆到達別院,隻見狼藉一片,下人還沉寂在恐慌與驚懼之中,他看到了地上的鮮血,手上的下人躺在地上哀嚎,女人的哭泣聲聲,一片嘈雜。

這時管事張福匆忙地趕來,看到滿身是血,凶神惡煞的蕭恆,當即被嚇了一跳,「奴才見過少爺。」

蕭恆提起他的領子,「怎麼回事,少奶奶和小公子呢?」

張福身子懸空,雙腳驚慌地不斷亂踢,他猛顆了幾聲,臉色漲紅,說話也不通暢起來。蕭恆想到他的身份,抿了抿%e5%94%87,把他鬆了下來。

「少爺,別院被強人襲擊了。」張福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卻不敢耽擱,連忙開口道:「小公子受了驚嚇,此時睡著了。隻是少奶奶……」

「少奶奶怎麼了。」儘管心裡有了預感,聽到這個消息,蕭恆心中怒火與痛恨還是不可遏止,逼問道。

張福愧疚地低下頭,「少奶奶被強人擄走了。」

時間倒退到傍晚之時。

元意剛用了晚膳,抱著鴻奴到處消食,此時遊樂園已經建成,但是元意打算讓鴻奴大些在進去玩,隻是讓木匠做了一個學步車,把鴻奴放進去,讓他穿著小鞋子與她一起閒逛。

直到夕陽最後一抹餘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