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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32 字 1個月前

還是把這容貌給毀了?不就是這皮相惹的禍嗎?」

蕭恆心中一抽,突然想起以前往事,之前張氏設計元意進入選秀名單,他匆匆趕去朱府的時候,卻看到她在要喝藥,雖然元意解釋是補藥,但是他後來越想越不對,便讓暗衛查探一番,得知那竟然是女子毀容的湯藥。

事後他不止一次後怕,當時他要是晚了一步,元意就會傷了自個兒也是自那件事知道,元意雖然看起來豁達通透,性子卻是剛烈得很,便把此時埋在了心裡,從未在元意的麵前提起。

如今再次聽到元意這番言論,他唯恐她會再做出什麼傻事,便輕苦笑了一聲,「你不必如此,那些不是你的錯。」

蕭恆如何不知道元意無辜,但是他心裡過不去心裡那個坎,私心裡,他並不想讓元意和其他男子牽扯太多,但是世事弄人,不管是太子還是張仲羲,元意都與他們牽扯頗深。

道一禪師的判言猶在耳邊,那句「孤老之相」讓他心驚膽戰,飽受折磨,多少日在睡夢中醒來,直到看到元意躺在身邊才稍稍得到安慰,他無法想像,要是沒有元意,他的下半生該如何自處。

他忍不住想,要是元意有一天厭倦了他,棄他而去,那該怎麼辦?這個念頭剛剛生出,就像野草一般也來越茂,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又受到了刺激,免不得疑神疑鬼。

蕭恆的臉色一變再變,元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當他依舊心存芥蒂,神色更冷,恰好此時鴻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眼就看到蕭恆,掙紮著喊:「爹——」

嫩生生的童音讓蕭恆回過神來,他臉色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把他抱在懷裡,親了他一口,「乖兒子。」

鴻奴脆生生地笑了起來,亮晶晶地眼睛的看了看蕭恆,又看向一旁的元意,歪了歪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喊了一聲,「娘——」

元意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鴻奴,眼睛有些溼潤,拉著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問道:「乖鴻奴,你喊阿娘什麼。」

沒有辜負元意的期望,鴻奴再次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娘,元意心中即是酸澀又是高興,不斷地親著他的小手,笑道:「你這臭小子,終於肯喊阿娘了。」

鴻奴被元意親的癢癢的,不由咯咯地笑了起來。蕭恆側頭看著母子兩人笑嘻嘻地玩鬧,眼中湧現了他也未曾察覺的溫柔。

246死心塌地

馬車停在公主府門口,此時車馬尚且稀少,隻有寥寥數輛,元意抱著鴻奴跟著公主府的管事進去,蕭恆卻沒有跟過來,他還要去劉欒辰的府邸,與新郎官去接人。

管事帶著元意去了婚房,其中豪華精緻不必贅述,讓她頗為興奮的是,元華竟然也已經來了,此時正抱逗著小皇子玩。

最先出聲竟然是鴻奴,他似乎還記得小皇子,一看到他就開心地手舞足蹈,把元意踢得夠嗆,最後不得不把他放下來,讓他和小皇子一起玩耍。

讓下人照看著兩個小的,元意這才分出心看元華,見她氣色紅潤,確實比之前好了許多,她心中一定,卻還是不忘問道:「這些天你過得可好?有沒有宮人刁難?」宮裡逢高踩低的事情屢見不鮮,元華叫出宮權,又閉門謝客,難免會有人刁難。

元華淡淡一笑,有些是難免比掌握宮權時難辦了許多,但並沒有什麼大礙,「我還有小皇子在呢,他們也不敢過分了去。倒是四姐你,氣色倒是不怎麼好。」

元意摸了摸臉,今日她特地上了濃妝,沒想到還是被看出來,「最近有些忙碌,過些日子就好。」

元華並沒有多想,隻是吩咐她好好休息,這時喜婆也進了房門,向兩人行了禮,便要讓鴻奴和小皇子開始壓床。

童子壓床的傳統由來已久,寓意新人早生貴子。一般都是由新郎的弟弟來擔任,並且是要請兒女雙全的老人鋪好床,新郎與壓床童子同寢,但是和嘉身份特殊,就算下嫁也是在公主府,又不能讓劉欒辰前天就入住公主府,再則劉欒辰老家遠在江南,讓族弟前來也不太現實。好在小皇子身份尊貴,鴻奴與和嘉也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讓兩小孩意思意思地在床上滾幾圈,寓意到了就好,並不強求。

小皇子如今也有八個月,早就會爬,隻是平日裡喜靜,懶得動彈。與之相反的是,鴻奴滿身的都是精力,一上了紅艷艷的婚床,就興奮地打滾,這兒瞧瞧哪兒看看,好生活潑。小皇子也被他帶動了興致,兩人滿床地亂爬,嗷嗷直叫,像小獸似的。

元意看時間差不多了,想要去把鴻奴抱起來,還沒走進,卻發現鴛鴦錦被上逶迤著一片水漬,心中暗道不妙,立馬看向鴻奴的褲子,果然濕漉漉的一片,顯而易見,鴻奴這小子在人家婚床上尿了。

鴻奴自己闖禍,難得安靜了下來,眨巴著眼睛看著元意,那模樣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元意久久無語,剛想訓他一句,旁邊的喜婆倒是喜嗬嗬地圓場道:「童子尿好啊,寓意公主和駙馬早生貴子呢。」

元意一陣臉紅,她從來都未曾聽到這種道理,隻當喜婆在替她解圍,想到喜婆也不會真的讓公主在一片童子尿上洞房,心裡便稍稍一安,讓人打了一些熱水過來,替鴻奴洗了洗身子,換掉髒褲子,才鬆了口氣。

元華在一旁笑個不停,連她懷裡的小皇子也懵懵懂懂地咯咯直笑,「這事我可要記得了,待他日後長大了用來取笑他。」

此時鴻奴不知是害羞還是怎的,小腦袋埋在元意懷裡不肯出來,元意頗覺好笑,附和道:「這個不錯。」

門外傳來一道清脆女聲,問道:「什麼不錯?」

眾人聞聲看去,隻看到紅色的衣衫翻滾而來,一張艷麗的容顏臉上帶笑,盈盈地看著她們,正是睿王妃雲解容,兩廂見了禮之後,元華才把鴻奴的醜事說了一遍,雲解容一聽,倒也掩嘴笑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眼中竟然閃過一抹羨慕。

元意驀然想起,睿王妃雲解容,至今尚未替睿王生下一兒半女,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給元華使了一個眼色,兩人識趣地不再談論這個話題,開始說到今日的主人翁上,雲解容作為和嘉公主的親嫂,兩人的關係又不錯,今日她心情不錯,故而大家談起來倒是和樂融融,歡聲一片。

天色漸亮,賓客越來越多,雲解容出麵招待,元意和元華也不好意思坐下去,也抱著孩子上前去。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外邊突然響起了炮仗鑼鼓聲,小皇子受不得驚,元華已經把他抱到內室,倒是元意重新有了活潑勁,一直扯著元意的衣衫要去看熱鬧,那小模樣惹得周圍的夫人喜愛得不行,意外地受到了不少的見麵禮。

之後雲解容帶領著女賓去拜堂的大廳安坐,元意剛坐在,就發現蕭恆恰好跟著男賓進來,視線在女賓的麵前溜了一圈,在元意的身上頓住,然而不顧眾人的目光,直直地向她走來。

元意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卻發現他在她身前彎了腰,伸出手替她攏了攏之前被鴻奴揪散的頭髮,又接過鴻奴,看了她一眼,重新回到了男賓的座位。

「外人都說蕭主事寵妻,如今看來名不虛傳呢。」旁邊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元意眼中複雜難言,按了按鬢角的頭髮,低頭飲茶,明明是上等銀針,她卻覺得口腔一片苦澀,嘗不出絲毫的味道。

蕭恆收回視線,側首一看,果然看到一旁的太子魏泰,正瞇著眼睛看著元意,臉上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似是感覺到蕭恆的視線,魏泰敏[gǎn]地看過來,待發覺是蕭恆時,眉頭一挑,「原來是蕭主事,幸會。」

魏泰並沒有跟著蕭恆等人一同進來,而是未免引起混亂,隻是穿了常服從另一方向進來,隨行的還有睿王和定郡王等人。

蕭恆的視線在魏泰留著疤的右手指上微微一頓,眸色微微一深,淡淡地一笑,「太子殿下,請恕微臣不能行禮。」

「無妨,本宮微服出行,不必多禮。」魏泰敷衍地說了一句,注意力很快就被蕭恆懷裡一臉興奮的鴻奴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眼中帶了笑,溫聲道:「這是鴻奴吧,眼睛生的真漂亮。」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常年掛在腰間的一枚羊脂玉遞給鴻奴。

蕭恆剛要推拒,誰知鴻奴已經熟練地接了過來,蕭恆隻好客氣道:「這玉珮是殿下的心愛之物,鴻奴不過一介小兒,怎能讓殿下割愛。」

魏泰看著鴻奴亮晶晶的鳳眼,笑意一深,「蕭主事不必可以,本宮既然給他,他自然當得起。」

有了魏泰這麼一開頭,一旁的定郡王和睿王也紛紛掏見麵禮,份量也不輕,於是鴻奴繼女客之後,又收了男客不少見麵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喧鬧了有一會兒,門外響起了一陣喧嘩聲,原來是新郎新娘終於進來了,元意看著熟悉而陌生的場景,心中一陣感慨,當初她成親蒙著喜帕,看不清外邊的場景,如今身為局外人,竟然是這般景象。

元意感慨了一番,便專心看著新人拜天地,再送入洞房,觀禮之後,女客也不已在此久待,便紛紛從側門出去,幾個相熟的人便去了洞房,元意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新郎一臉緊張地挑喜帕,露出和嘉底下羞澀艷麗的小臉來。

喜婆替兩人結了發,便端來了喜酒,雲解容等人紛紛再也忍不住出聲,說得兩個新人紅潮滿麵,在大家的打趣聲中喝了交杯酒。

期間劉欒辰的視線不經意看到了一臉微笑的元意,微微失神,卻又在哄笑聲中回過神來,原來和嘉公主已經害羞地坐回婚床,別過頭不敢看人。

他忽然灑然一笑,溫柔地看了和嘉公主一眼,朝眾位夫人告了聲罪,托付大家照顧和嘉公主,才出門待客。

新郎官一處,大家便沒了拘束,開始調侃起新娘,元意看著熟悉的場景,隻覺分外好笑,興致盎然地聽著眾人夫人說著含蓄的葷段子,心中暗暗稱奇。

不過小皇子很快就沒了精神,不停地打著瞌睡,想到出宮的時間已長,元華不得不告辭,她們姐妹難得有時間相處,元意便送她出門。

兩人依依惜別了一番,直到元華進了宮裡的馬車,骨碌碌的行駛聲愈來愈遠,最後被吵鬧的喧嘩聲淹沒,元意才悵然歎息了一聲,才踱著步子緩緩地慢悠悠地進去。

「蕭淑人。」剛進了二門,就聽到身後有人喚了她一聲,元意皺了皺眉頭,回頭看去,原來是離席的魏泰。

元意看了看旁邊來往的下人,稍稍放下心,雖然有些不情願,卻還是規規矩矩地向他行了禮,「臣婦見過太子殿下。」

「你在怪本宮嗎?」魏泰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似乎有些惱怒,稍稍逼近了元意,沒有得到元意的回應,他嗤笑了一聲,道:「本宮不過是試探了一番,蕭恆卻不相信你,你何苦再對他死心塌地。」

「男女授受不親,太子殿下請自重。」

感受到下人們頻頻投過來的眼神,元意心裡微微惱怒,魏泰行事不忌,可不在乎名聲,但是她不能不在乎,後退了好幾步,冷著臉低斥了一聲。

247所謂以後

魏泰對元意的訓斥不以為意,反而愈發靠近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