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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41 字 1個月前

,別傷了自己。」

元意這才知道她的下%e5%94%87被死死地咬住,%e8%88%94一%e8%88%94,還有腥甜的味道蔓延開來。忍耐許久的情緒終於讓她紅了眼眶,眨了眨眼,努力不讓眼淚落下,「我等你回家過年。」

今天正好是小年,去年今日,他們一家人歡歡喜喜地聚在一起祭灶吃餃子,如今他就要進入冷冰冰的牢獄裡渡過。

蕭恆眼睛微眨,似是有水光一閃而過,但是他還是用他寬厚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腦袋,「好。」

因為事發突然,府上隻是匆匆地給蕭恆收拾了一些防寒的衣物,塞給衙役一些銀票,如此蕭恆就被帶走了。

雲氏醒來之後,沒有大哭大鬧,隻是不停地流著眼淚,全府上下都沒了過年的氣氛,愁雲慘淡,死寂沉沉,鴻奴似乎也有所感應,平日裡乖巧可愛,逢人必笑的小孩子,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讓人心都碎了去。

元意安慰了雲氏一通之後,就抱著鴻奴回了流軒院,讓人去朱府打探消息,同時也給宮裡遞了話,讓元華不要輕舉妄動,這次明啟帝看來是要動真格,她雖有幾分情麵,但也不能把自個兒搭進去。京城府伊向來有賢明,能被他負責審查,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去朱府的人很快就回來了,朱常仁果然也被扣押去了牢獄,如今府上也是一團忙亂,還是老太爺出麵才鎮住了場。

聽到這個消息,元意終究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朱父的年紀大了,近來連番受到刺激,身體已經有些不好,現在寒冬臘月的,待在冰冷潮濕的監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她連夜給朱父做了一件冬衣,又給蕭恆做了一身,讓下人準備了兩份酒菜和皮襖,還有一些慣常的生活用具,精簡了一番,把鴻奴交給雲氏,穿上從未上身的淑人品級服裝,去了京城府衙。

距離並不遠,半個時辰後,蕭全就把車停了下來,元意下了車,看著眼前蕭索髒汙的牢獄眼中閃過一抹晦澀,提步走了上去,蕭全拎著東西跟在後麵,也是一臉的嚴肅。

兩人進去之後,果然收到阻攔,穿著牢頭衣服的人一臉嘲笑,鄙夷看了兩人一眼,義正言辭道:「裡麵都是重犯,閒雜人等不許探監。」

元意冷笑一聲,「閒雜人等不得探監,那本夫人呢。」

在來之前,元意就知道會受倒刁難,畢竟負責這個案件的不知府伊,還有定郡王,別說蕭恆的罪名沒有成立,就算是成立了,家屬還是有探監的權力的。

她之所以穿了品級的誥命服,不過是為了鎮壓這些宵小罷了,正三品的淑人,對一個末品官還是有威脅的,若是她不滿,可以上書給皇帝,治他不敬之罪,這就是等級的差別,也是為什麼眾人對權力汲汲一秋的重要原因。

大概是聽出了元意的威脅,那牢頭稍稍冷靜了下來,最終還是退讓一步,「探監可以,但不許太久。」元意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與蕭全一起進去,不知是維護顏麵還是為了報復,他又攔住了蕭全,「閒雜人等不許進去。」

蕭全急了,眉頭一皺就要揍人,還是元意製止了他,接過他手上沉甸甸的兩個提箱,道:「不許多事,在這兒等我回來。」

雖然有些不滿,蕭全還是住手,狠狠地瞪了牢頭一眼,找了個椅子做了下來,牢頭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冷哼了一聲,也沒說什麼,隨便指了個差役給元意帶路。

那個差役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不敢看元意,看到元意提得吃力,主動把她手上的東西接過去,元意輕鬆了不少,與他道了聲謝,惹得那小夥子紅霞滿天。

元意卻沒有空注意到他,心中惦記著朱父和蕭恆,在穿過又長又黑的甬道時也顧不上害怕,緊接著進了大牢,裡麵潮濕又黑暗,隻有昏暗的油燈一閃一閃,犯人嘈雜而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讓元意皺起了眉頭,心中更是難受不已。

「夫人請放心,府伊大人體恤,他們都關在裡麵的特殊監牢裡,環境比這些好多了。」一旁的差役見此,好心地開口道。

元意稍稍舒了口氣,跟著差役一路走過去,不理會牢獄中犯人的汙言穢語,大概一刻鐘以後,就看到被關在一起的朱父和蕭恆。

差役沒有騙她,裡麵的環境都好多了,好歹還有土床和馬桶,但是與他們往日舒適房間,簡直是天壤之別,在府裡,最低等的下人都不會住在這種地方,更何況往日裡養尊處優的主子。

朱父的身體不好,在牢獄裡帶了一夜,果然染了些風寒,咳嗽不已。此時他正躺在土床上,蕭恆已經把身上的衣服都披在他的身上,依舊可以看到他冷得渾身發抖。

元意的喉嚨一塞,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連忙撲到鐵牢上,對著裡的人喊道:「爹,你怎麼樣了,有沒有請大夫?」

227總負多情

朱常仁和蕭恆都驚訝地回過頭,就看到一身霞帔的元意趴再鐵欄上,儘管麵容焦急,卻毫不掩飾她清麗艷艷的容光,在這黑暗髒汙的監獄裡,她的出現,宛若一道明亮灼熱的光,刺破汙穢,耀眼地不可直視。

「你怎麼來了。」蕭恆皺了皺眉頭,不贊同地看著她,語氣中帶著些指責。

元意顧不上答話,讓差役開門,那差役為難了一瞬,最後還是頂不住元意眼中的懇求,艱難地點了點頭,道:「行,我到外邊為您守著,不過夫人您可別太久。」

「謝謝你。」

差役紅著耳朵開了門,把手上的提箱拎進裡麵才出去,警惕地守在入口處,不停地張望。元意連忙進去,把其中一個箱子打開,拿出兩條厚厚的狐裘,一張墊在土床上,一張蓋著朱父的手上。

搓著他冰涼的手,元意心中揪成一團,哽咽道:「爹爹,你還冷不冷?」

朱常仁的嘴%e5%94%87有些發紫,顫唞要說話,就被元意打斷,她指揮著蕭恆道:「另一個盒子裡裝著熱菜,從遠,你趕快端出來,你和爹爹都吃一點。」

蕭恆打開盒子,果然感受到一股蒸騰的熱氣撲麵而來,按理說這樣的天氣,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飯菜不可能還熱騰,原來是元意讓人仿照湯婆子的原理,在盒子底部加了不少銀炭,才不使飯菜的熱氣流逝。

為了以防萬一,元意還帶了一蠱薑湯,此時溫度正好,倒了一碗讓朱父喝下去,看他臉色有些好轉,元意才鬆了口氣,把剩下的讓蕭恆喝下去。

蕭恆一直都不喜歡薑湯的味道,剛要拒絕,就看到元意眼底的潮意,還是皺著鼻子喝了下去,元意這才放下心來,扶著朱父半坐起來,用皮襖裹得嚴嚴實實之後,才親自餵他吃法。

朱常仁有些不習慣,輕咳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意兒,為父自己來。」

元意沒有鬆手,固執地捧著碗,道:「您以前也給女兒餵過飯,今日換女兒來服侍您,有什麼不對的。」

她從出生就有記憶,那時龐氏還在,朱父對她疼愛有加,每次來看她,都會把她抱在膝上給她餵飯,不過在她稍微長大之後,就不再做出親密的舉動了,一直都是一臉嚴肅,偶爾才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朱常仁顯然也記起來了,眼中帶上一抹追憶,慈愛地看著元意,道:「你這幅倔強的樣子,像足了你阿娘。」

他很少在元意麵前提起龐氏,大多是在感觸極深的時候,想必此次牢獄之災,對他的打擊很大。此情此景,讓元意眼前再次蒙上了水霧,她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那爹爹您就聽女兒的話,好好養好身子,不然阿娘也會生氣的。」

朱常仁眼神一黯,卻還是微微點了點頭,元意這才開始給他餵飯,趁機還給蕭恆夾菜,兩人視線交匯之間,無形的感情脈脈流露。

牢獄裡的飯菜又冷又硬,又粗糙無比,蕭恆和朱常仁都吃不慣,肚子隻是勉強半飽,這下有家裡精心準備的飯菜,香軟美味,胃口大開,不消一會兒就消滅一空。

元意收拾著空蕩蕩的碗碟,悄悄地抹了抹淚,才從另一個盒子裡拿出一身衣服,遞給蕭恆,「這是我給你做的衣服,先穿上吧,別凍著。」○思○兔○在○線○閱○讀○

之前蕭恆都把衣服給朱父,就穿著一身單衣,元意剛開始隻顧著擔心父親,這才發現蕭恆衣衫單薄,連忙把衣衫翻出來,又拿了一件皮襖,親手替他穿上。

蕭恆默默地看著她佈滿針口十指,眼神深邃,幽黑如夜,待她替他穿好衣服之後,輕輕地把他帶進懷裡,抱住她纖細的腰沒有說話。

元意臉色微紅,下意識地看向土床,發現朱父已經閉上了眼,但是從他微眨的睫毛,可以看到他不過是剛閉上眼而已。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推開他,但是又捨不得,索性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許久之後,蕭恆才鬆開她,替她擦掉凝固在臉上的汙漬,額頭相抵,輕聲道:「嶽父受了風寒,在牢裡被牢頭壓了下來,沒辦法請大夫,你出去的時候找睿王幫忙。」

「我知道了。」元意輕輕地應了一聲,黑□□的眸子盯著蕭恆,見他的眼中帶了些血色,下巴冒出了一層胡茬,落拓憔悴得很,「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蕭恆輕笑地撓了撓她的下巴,「禍害遺千年,爺還沒那麼容易倒下呢。」他頓了頓,又道:「以後這種地方就別來了,不乾淨,也不安全。」

元意沉默下來,沒有說話,蕭恆歎了口氣,隻能繼續道:「牢裡的病菌太多,鴻奴還小,你可不能任性。」

鴻奴是她的軟肋,聽蕭恆這麼一說,頓時猶豫了起來,最後才咬了咬,道:「我盡量讓蕭全過來就是。」

這時候外邊的差役匆匆地走進來,朝元意低聲道:「夫人,您該出來了。」

蕭恆心中不捨,卻不得不鬆開元意,元意剛剛停歇的感傷又洶湧而至,她低下頭,拎起空食盒,匆匆地把另一盒子裡的物品給蕭恆介紹一遍,特別是一些藥物,與朱父道別了一聲,才在差役的催促下出了牢房。

鐵塊碰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元意看著又被鎖在裡邊的兩人,掩下眼中的情緒,跟著差役一起沿著來路走出去。

元意看了看旁邊的人,掏出一個荷包,遞給他,「小哥,麻煩你能幫忙照顧一下我家父親和夫君,給他們送些熱氣的酒菜,小婦人感激不盡。」

那差役臉色一紅,連忙擺手,把荷包塞回去元意,語無倫次道;「不、不用,夫人,照顧朱大人和蕭公子是應該的,當不得你的賞賜。」

看到他一臉誠懇,元意愈加滿意,不由分說地把荷包塞到他手上,都:「不過是一些銀子,不值當什麼,你辦事有了銀子,也能方便許多。」

差役想了想,覺得在理,便沒有推辭,紅著臉接了。

元意出了牢房,到了大堂之後,才終於知道差役急忙忙地要她出來,原來是定郡王來了。

也許是因為被貶位和禁令的原因,定郡王雖然還是一如往日的溫和,風度翩翩,眉宇間還是染上了寫煞氣,看到元意出來,他的眼睛一瞇,似笑非笑道:「原來是蕭淑人,許久不見,不知蕭淑人可安好。」

元意斂去眼中的寒光,淡淡道:「勞煩定郡王記掛,本夫人安好得很。」

「那本王就放心了,本王還擔心朱大人和從遠遭受牢獄之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