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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197 字 1個月前

和臘梅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由擔憂地看著她,扶住她的身子,道:「姑娘,您小心點身子。」

「不知外子可做了什麼詩?」元意安慰地拍了拍兩位奴婢的手,穩住心中的焦慮,繼續向小廝探問更多的消息。

小廝沒有發現她話中的異常,而是仔細地想了想,道:「說了起來倒是怪異的很,大家以樓宇為詩,唯獨蕭公子寫了《望懸空寺》。」

他畢竟不知讀書人,記得不是很清楚,隻是斷斷續續地念了幾句,雖然沒有說清,但是元意已經知道蕭恆詩作的對象是哪裡。

京城出了大名鼎鼎的慈恩寺,還有大大小小的寺廟,懸空寺就是其中一座,但是香火不鼎盛,人跡也較少,也虧是元意喜愛閱覽各地的山川地理雜誌,才知道京城的明淵山上有個懸空寺。

因為心裡焦急,元意讓小廝回去,絲毫不敢耽擱,立馬讓人備車,留下陳嬤嬤去和雲氏解釋,素梅看守院子,元意便帶著淺碧和臘梅去了西街的別院。

西街的別院是蕭恆的產業,裡麵養了千奇百怪的動物,京城人莫不想進去一觀,隻是蕭恆對自己收藏的動物珍惜的很,出了上次帶了定王等人進去之外,再也沒讓人進去過。

儘管定王和太子等人懷疑此處是蕭恆暗衛聯繫的場所,但是此處固若金湯,滲透不進去,隻能將信將疑,不能確定,隻是把此處重點關注。

這些事情蕭恆都與元意說過,所以儘管心裡焦急,但是為了不讓暗中的人看到端倪,元意還是四平八穩地下了車,在淺碧叩開門扉,露出老王的身形,元意似是焦急一般,對他大聲說道:「老王,從遠說阿圓生病了,現在可好了?」

別人可以不知,但是定王肯定明白,阿圓就是睿王養在別院的老虎,若是它生病了,確實值得她匆匆地趕來照看,畢竟睿王是蕭恆的主子。

老王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了一圈,對元意點了點頭,粗噶的嗓子緩緩響起,道:「少奶奶,您請進來再談。」

元意點了點頭,跟著老王進去,彭得一聲,關上朱紅的大門,剛剛阻隔了視線,元意的臉色一變,眼中微微慌張,剛要說話,就在老王的示意之下閉了嘴,知趣地跟著他前行,一直上了一處閣樓,儘管裡麵富麗堂皇的裝飾也不能吸引她的視線,而是終於開口,道:「老王,從遠被人困住了,你快讓人去幫他。」

老王點了點頭,示意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元意稍稍冷靜下來,把心中的猜測一一說出來,又補了一句,道:「我覺懸空寺可疑的很,你不妨也讓人去看看。」

元意之所以知道蕭恆被人困住了,是根據那小廝的話推測而來的。他之前不是沒有不按時回來過,但是大多是打發蕭全回來告知,但是這次特地讓別人帶話不說,還提點了蕭全要保護安陵,可見他們所之地很危險。

而他讓她去看阿圓就更奇怪了,自從她懷了孕,元意每次碰一下初雪和紅雲,都惹得他不高興老半天,又怎麼會讓她千裡迢迢去看一隻老虎病情如何。

這些疑點綜合起來,也隻有一個解釋,蕭恆被困住,讓她去別院叫幫手,而他作的那首詩,也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相比元意連蒙帶猜地把事情串聯起來,老王知道要比元意還多,蕭恆最近正在查探工部尚書秦磊當年殺人的兇手和物證,如今他又作了一首懸空寺,他所以輕而易舉地把事件聯繫起來。

想出了應對之法,老王臉色微肅,連忙幾步走到案前,拿起紙筆唰唰地寫了一些字,從秘密通道投放進去,這才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依舊一臉焦急的元意,她的眼中絲毫不見驚奇和意外,反而急切地看著他,讓他向來渾濁的眼眸,此時明顯地帶上了幾人異色。

209有驚無險

他向來隻覺得這位少奶奶隻是一個長得漂亮一點的女人而已,雖然公子承認了她,並把她帶來別院,他也從未放在心上,沒想到她一個局外人,這次竟然能夠敏[gǎn]地察覺事情的不對勁,還幫了大忙,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於是他的神態難得地緩和了下來,但是他的麵容常年板著,即使緩和也不明顯,他說得話倒是比較讓人看出真心,「少奶奶,公子隻是被困住了而已,並沒有什麼危險,天色不早了,您該回去了。」

元意緊繃的精神一時鬆懈,隱隱有些疲憊,沖老王點了點頭,扶著淺碧和臘梅的手,出了院子,就在老王要關門的時候,元意一時意動,對他道:「若是阿圓還沒好,你再讓人到府上匯報一聲,我讓孫大夫來看看。」

老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點了點頭,道:「是,奴才知道了。」

一行人上了馬車,本來以為會像之前那樣平安無事,元意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突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金戈之聲,心中一驚,看向一旁的淺碧。

淺碧臉色凝重,卻在第一時間安慰她,道:「少奶奶不必擔心,您的身邊有暗衛保護,不會有事的。」

自從元意在元宵節差點被劫之後,蕭恆就在她身邊佈置著不少武功高強的暗衛,最近形勢不妙,人數隻多不少,就算是淺碧,也可以貼身保護。所以即使知道外邊來勢洶洶,淺碧也不敢離開元意的身邊,生怕出了什麼意外。

不管是淺碧還是元意,這樣的場景經歷了不少,很快就可以鎮定下來,隻是可憐了臘梅,話本上的暗殺在身邊上演,她聽的時候倒是激動,現如今卻怕得要死,典型的葉公好龍,緊緊地抓住淺碧的衣袖,小聲道:「淺碧,外邊的暗衛頂得住麼。」

淺碧凝神一聽,又悄悄地掀開簾子,就看到外邊觸目皆是蒙臉的黑衣人,此時正打得難分難捨,而且她細心地觀察他們的套路和形勢,分明看出一共有三路人馬。

因為是三分之勢,互相製約,倒是沒有哪一方佔得便宜,她也是暗衛出身,所以對己方的身法都認的一清二楚,看到他們遊刃有餘的樣子,頓時鬆下心來。

所以她對臘梅淺淺一笑,也算給元意一個定心丸,道:「不用擔心,咱們的人沒問題。」

她的話音放落,就聽到外邊傳來一聲大喊,直道:「小心。」

淺碧本能地緊繃住身子,耳朵一動,就聽到東方傳來一陣破空之聲,立馬抽出腰間的短劍,利刃出鞘,唰的一聲,斬斷一支透著車窗而入的箭矢,卡的一聲,銅黃色的箭頭墜落在地,而因為箭勢太猛,剩下的尾部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前進,眼見就要戳中元意,淺碧頓時急紅了眼。

然而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之前膽怯地縮在一旁的臘梅順勢往元意身上撲去,擋住了箭矢,彭的一聲,木箭透過薄薄的夏衫,插入臘梅的後背。

臘梅瞳孔一縮,悶哼出聲,小臉煞白地看著元意,斷斷續續道:「姑娘……」

元意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連忙扶起她的身子,看著她的身後的箭羽,眼睛一紅,「我沒事,傻孩子,你撲上來做什麼,你痛不痛,別擔心,我們這就去看大夫。」

臘梅欣慰一笑,嘶了一聲,「姑娘沒事,奴婢就死而無憾了,隻是奴婢還有一盒核桃酥藏在床頭沒吃,太虧了……」

她這副垂死的樣子把元意嚇了一跳,看著她眨巴眨巴著小嘴,元意心中一痛,臘梅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現在因為她受傷,漫天的愧疚和心痛把她湮沒,頓時泣不成聲。

「咳咳,冒昧打斷一下。」

就在元意和臘梅抱在一起主僕情深的時候,淺碧突然重重地咳了一聲,手中拿著一截木箭,白色的箭羽晃了晃,嘴角抽了抽,似是極為無語,道:「臘梅,她應該隻是擦傷而已。」\思\兔\在\線\閱\讀\

正在痛哭的兩人頓時一滯,不約而同地抽了抽紅紅的鼻子,眼睛瞪得溜圓,表情出奇地相似,臘梅率先反應過來,立馬跳下來蹦了幾下,又摸了摸後背,雖然有些痛,摸到了一些溼潤,但是也隻是小傷口而已。

她頓時興奮起來,胖嘟嘟的小臉笑得像是喇叭花似的,露出深深的酒窩,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小%e8%83%b8脯,道:「嚇死人,奴婢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原來是虛驚一場啊,奴婢回去一定要把核桃酥吃完。」

元意板著一張臉,默默地從袖口掏出絲帕擦掉臉上的淚水,心中有百萬羊駝狂奔而過,她也是一時心急,竟然忘了箭矢的尖銳已經被削斷,就算後半截再怎麼來勢洶洶,也不能對人體造成傷害,尤其臘梅,她身上的脂肪那麼多,一支斷劍奈何不了她。

所以說,她剛才是傻了才和臘梅在那裡演苦情戲,真是個大烏龍。

看著臘梅還在那裡蹦蹦跳跳,元意頓時覺得牙疼,冷哼了一聲,道:「臘梅,以後的話本全部沒收。」

臘梅雖然是白字先生,但是抵擋不住話本裡邊花花世界的吸引,月俸銀子不想其他姑娘一樣用來買胭脂水粉,而是買了一大堆話本,讓素梅、櫻桃或者是芭蕉讀個她聽,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素梅和櫻桃好歹能三觀堅定,但是芭蕉那傻乎乎的孩子就被臘梅的話本給洗腦了,整日說話就像唱戲一樣,讓人哭笑不得。

臘梅不知道她的話本哪裡招惹到元意了,頓時哀嚎了一聲,可憐巴巴地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誰知道這招百試不靈的招數沒有奏效,元意板著臉就是無動於衷,她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向,蔫了。

倒是一旁的淺碧忍俊不禁,有了這一出,方才車廂裡的陰雲稍稍驅散,她撿起地上的斷箭,鄭重地放在格子裡,在戒備的同時,也分神看著外邊的戰況。

對方的弓箭手沒能再射出箭,因為剛剛那一支暴露了他的位置,立馬就有人去把他除掉,保護元意的暗衛被那一箭激出了血性,開始大殺四方,很快就清出一條道路。

淺碧反應過來,回首對元意道:「少奶奶,您坐穩了。」

元意神色一凜,點了點頭,抓住了車廂一側的扶手,臘梅也回過神來,來到她身邊護住她,就這下一刻,馬車突然加速,□轤碾過青石道路,車廂頓時顛簸得厲害,元意腦袋犯暈,開始一陣陣地噁心。

好在這樣的飛速並不用多久,馬車駛出巷子,到了熱鬧的大街,徹底安全之後,就開始忙了下來,元意這才好受點,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馬車才安然無恙地回了府,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元意扶著淺碧的手下了車的時候腳還有些軟,還是淺碧用力撐住她才沒有摔倒,吩咐臘梅回流軒院上藥之後,她便帶著淺碧去樂雲氏的正院。

之前她聽到蕭恆遞來的消息就往外跑,雖然有陳嬤嬤解釋,雲氏恐怕還是不能安心,她此刻雖然也精疲力盡,卻也要去正院和她報平安。

好不容易和雲氏解釋清楚事情的始末,雲氏才放下心來,看到元意一臉蒼白的樣子,她難得地心疼,顧不得讓元意回去,直接讓她去隔間躺下,吩咐下人去熬安胎藥和請大夫,才握著元意的手,道:「朱氏,你先躺會,有什麼不舒服就跟我說。」

蕭恆在外邊做什麼事,蕭朔已經和她透過底,雲氏雖然震驚自家兒子一直瞞著家裡這些事,但是心裡隱隱有些自豪,從遠總算不是不學無術的紈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