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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329 字 1個月前

衝撞了少爺,少爺發了脾氣,讓人把她發賣了。」

元意眼睛一瞇,看不出喜怒,卻讓人覺得周邊冷冽了一層,然而她隻是淡淡地揮了揮手,沒有細問,道:「那就按少爺吩咐得做吧。」

蕭全沒有異議,反倒覺得逃過一劫,連聲稱是,倒是外邊的天姨娘萬念俱灰,哭喊著讓少奶奶饒命。蕭全卻也不再給她麵子,直接讓下人堵了嘴,繼續拖著走了。

直到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小道中,元意才側首看向陳嬤嬤,手中撚著一隻栗子,即使諷刺有時惱怒,「這才一月呢,就有人耐不住寂寞了,也不顧忌著從遠身上的傷還沒好。」

陳嬤嬤麼擔心她心情不好,連忙安慰道:「姑娘請放心,她們不過是挑梁小醜罷了。」

雖然如此說著,陳嬤嬤心中不由有些慶幸,還好姑爺受傷了,不然自家姑娘懷孕,不能伺候姑爺,勢必要安排其他姨娘服侍,以姑娘的性子,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風波。

「我自是相信從遠。」

元意沒有注意陳嬤嬤的心思,反而是皺眉沉思,蕭恆對她毋庸置疑,這當口自然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但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後院的女人手段多的是,難保蕭恆不會中了套,這日後還有七八月挨呢,她可信不過蕭恆的節操。

看來勢必要好好地敲打敲打某人了。

於是元意沒有了曬太陽的興致,原路返回,但是沒有去正房,而是拐了個彎,去了隔壁的廂房。

剛踏進門口,就聽到蕭恆包含怒氣的聲音在裡邊響起,「滾,把爺的話當耳邊風是吧,都不許進來。」

元意示意其他人留在外邊,獨自一人進去,便看到蕭恆正一臉怒氣地坐在床沿,隻穿著一身單衣,聽到腳步聲,本來要發脾氣,一看到是元意,立刻就憋了回去,下了床把她攙扶著坐下,一連串的關懷從他口中蹦出,「意兒,你怎麼來了,用早膳了沒?胃口有沒有好點?有沒有想吃什麼,爺讓人給你找去。」

「我今天的胃口很好,吃了大半碗的粥。」元意讓蕭恆也坐下來,一邊寬慰著他,又繼續問:「剛剛發什麼脾氣呢,你身子還沒好,你自個兒又不是不清楚。」

蕭恆一頓,偷偷地覷了元意一眼,這些天元意都沒給他好臉色,他知道元意懷孕不舒服,都忍了下來,還費勁心思地想討她歡心。如今見她臉上沒有怒色,還主動來找他,這才鬆了口氣。

192守身如玉

他知道元意聞不得他身上得藥味,所以每天都是早上換掉昨日的藥,沐浴一番再去看元意,回來再繼續上藥。本來前幾天還一切順利,誰知今兒早蕭全伺候他沐浴的時候,伺候她的田姨娘就膽大包天地進來說要服侍他。他本來就規定了不讓姨娘服侍,沒想到她竟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自然是震怒非常,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但是元意本來就因為懷孕精神不好,他也不想元意因為這事兒憂心,所以便讓蕭全把田姨娘發賣,借此警示後院的女人。

然而在元意麵前,他隻是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沒事兒,田氏衝撞了爺,便讓人把打發走了。」

元意本來就帶著敲打蕭恆的意思來的,自然不會讓他矇混過去,但是看到蕭恆隻穿著一身單衣,先把心思壓下去,走到一旁的衣架上拿了衣服替他穿戴。

蕭恆自然不肯讓元意做這種粗活,連忙接過衣服,皺眉道:「讓爺自己來,你注意身子。」

元意哭笑不得,即感動他的體貼,又有些無奈,嗔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瓷人兒,給你穿個衣服就會碎了,況且,你滿身是傷的,怎麼自個穿衣。」

蕭恆雖然恢復得好,但若是扯動到傷口,還是會裂開,想穿衣這種高難度的動作,自然是做不出來,於是他也不再反駁,配合得張開手,讓元意替她穿戴。

繫好了腰帶,元意讓外邊傳了早膳進來,伺候他吃下去,才開始興師問罪,「剛剛的田氏怎麼衝撞你了?」

蕭恆本來吃飽喝足了,又有元意在一旁相伴,心情放鬆,悠哉得很,冷不丁地聽到元意這番責問,差點沒嗆到,好不容易緩過勁兒過來,一抬眼就看到元意清亮的眸子,自知瞞不過她,隻好把事情原委一一說出來。

怕元意堵心,末了還連忙安慰道:「意兒,你放心,爺一定會為你守身如玉的。」

元意撲哧的一聲笑了,睨了蕭恆一眼,似笑非笑道:「真稀奇,你蕭大爺竟然也知道守身如玉這四個字。」

蕭恆眉頭一挑,桃花眼中眸如點漆,璀璨奪目,「爺博古通今,區區幾個字,當然知道了。」他湊近元意,壞笑道:「意兒若是不放心,給爺寫下來,權當警言如何。」

被他一眼就看清心思,元意頓時羞窘,白玉般的耳朵微微泛紅,但是她沒有露怯,臉上一副雲淡風輕,點了點頭,道:「收了你這麼多墨寶,我贈你一副亦無不可。」

蕭恆忍笑,抱著她的腦袋在一通亂%e5%90%bb,直到兩人都氣息不定之後,蕭恆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e8%88%94了%e8%88%94%e5%94%87,眼神就像黑夜裡得野狼一樣放光,「意兒總是喜歡口是心非,不過爺很喜歡就是了。」

元意頓時滿臉黑線,瞪了他一眼,但是心中卻鬆下了一顆大石頭,當天中午,她果真去書房寫了一副字給蕭恆送來,上書:坐懷不亂,守身如玉。

蕭恆一看,不由大笑,親自把他掛在床頭,著看了許久,才對蕭全道:「跟爺去書房一趟。」

他這次去書房,並非是有什麼朝中機要之事,而是想起上元節那天,他讓蕭全撈了花燈還擱在那裡還來不及看,時間一久,差點就忘了,如今一看元意的筆墨才想起來。

蕭全說是蕭恆肚子裡的蛔蟲也不為過,對方的一個眼神,他就立馬領會,連忙替他繫上鬥篷,小心地帶他去書房,剛一打開書房的大門,就指著高高疊起,幾乎把書房擠滿的花燈指給蕭恆看,道:「少爺您看,放出的花燈都在這兒呢,為了不引人注目,奴才還是從密道裡運過來的。」

蕭恆艱難地嚥了口水,%e5%94%87角一抽,一動不動地看著蕭全。

蕭全眨了眨眼,靈光一閃,苦哈哈地讓蕭恆在椅子上坐下,狗%e8%85%bf子道:「少爺您坐,奴才把裡邊的字條都給您拿出來檢查,說不定能看到什麼機密消息了。」

「腦子真靈光,不愧是本大爺的奴才。」蕭恆眼睛一瞇,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而後下巴一抬,看向一大堆花燈,道:「快去吧。」

蕭全臉色一皺,哀怨道:「奴才遵命。」

於是主僕兩個整個下午,一個拆花燈,一個看字跡,直到天色昏暗,點了油燈之後,蕭恆才在朦朧的燈光之下,看到一張灑脫不羈的字跡時,本來有些疲憊的精神頓時一震,他的手指覆上紙條,怔愣了許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蕭全雙手手腳都酸軟地癱坐在地上,擦了擦頭上的汗珠,一抬眼,就看到正拿著一張紙條發呆的蕭恆。

他的眼珠子一轉,閃過一抹瞭然,他湊過去,嘻嘻地笑道:「少爺,是不是已經找到情報了?」

蕭恆把紙條納回手心,高深莫測地看了蕭全一眼,「你知道得太多了。」

「少爺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蕭全佯裝求饒,又狗%e8%85%bf道:「奴才絕對服從命令,絕對不會背叛您的。」

他這副賤兮兮的樣子,惹得蕭恆又想踹他一腳,但礙於身體狀況不允許,隻好忍住,一臉陰險,陰森森道:「張仲羲的婚期可是最近?」

蕭全渾身一抖,全身起了%e9%9b%9e皮疙瘩,但是他專業素養過硬,很好地履行著主子貼心奴才的職責,提醒道:「少爺,張仲羲的婚期就在二月十五,晚霍公子三天。」

「很好。」蕭恆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長,他朝蕭全招了招手,道:「你附耳過來。」

蕭全湊過耳朵,聽著蕭恆在他耳旁嘀咕了一通,眼睛越來越亮,最後一拍大%e8%85%bf,讚道:「夠缺德,夠陰損,奴才喜歡極了。少爺,您就放心地交給奴才吧,保準給您辦得利利索索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恆斜了他一眼,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傷口有些發痛,大概是坐太久了,不過還能忍受,他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果然有著濃濃的藥味。便讓小廝抬了桶熱水,又淨了身,才回去正房。

此時元意正在用膳,自從她查出孕訊之後就沒有再和蕭恆一起用膳了,畢竟她胃口不好,總是食不定時,兩人便分開用膳。

蕭恆才剛坐下,元意便以手撫%e8%83%b8,轉過身吐了出來,身邊的丫鬟已經被訓練出來,一人及時拿著痰盆接過,一個拿水給她漱口,再一個給她擦嘴,有條不紊,熟練異常,卻讓蕭恆的心揪起來。

他不停地拍著她的後背,急紅了臉,「今早不是已經吃得下東西了嗎,怎麼又吐了。」

元意渾身無力地癱倒在蕭恆的身上,擺了擺手,「這已經是好的了。」起碼她是吃了小半碗才吐的。

蕭恆歎了口氣,手掌覆上元意的肚子,恨得咬牙切齒,「等這混小子出來,爺非得打斷他的%e8%85%bf不可,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自個的娘親。」

元意被「娘親」這一次給震得心中一麻,眼中溫柔似水,想到將來會有個白白嫩嫩軟軟的孩子叫自己娘親,吃再多的苦累都是值得的。

「那是我的兒子,我樂意受苦,誰允許你打他了。」

她一下有了精神,雙手叉腰,像護犢子的母親一般,對蕭恆怒目而視,狹長的鳳眼睜得圓溜,儘管臉色蒼白,但是渾身卻散發著一股讓人難以移眼的光芒。

蕭恆的心中頓時軟成一團,揉了揉她的腦袋,好脾氣地笑著,「有意兒你這位大俠在,爺怎麼敢欺負你的兒子。」他的眉頭一抬,拿起桌前的一碗粥,舀了一口遞給元意,眼中溫柔,道:「大俠,為了你的兒子,你就勇敢地把這碗粥給消滅掉吧。」

元意笑彎了眼,看了看蕭恆,低頭把勺子中的粥一口吃掉,沒有了之前的噁心的嘔吐感,取而代之的是溫暖和鮮美,就像幸福的味道。

當天的晚膳,元意破天荒地吃了兩碗,沒有再吐,不管是蕭恆,還是得到消息的蕭朔和雲氏都鬆了口氣,念了一祖宗保佑。

193前車之鑒

不知是不是無意中解開了心結,元意的心情開朗,鬱氣一散,倒是有了好胃口,自此再也沒有吐過,反而胃口大開,每次用膳都能吃上兩碗飯,先前消瘦下去的身子漸漸恢復,且有繼續圓潤下去的趨勢。

元意的胃口才恢復過幾日,霍子民的婚期便如期而至。白家和霍家都是高門大戶,動靜自然不俗,滿京城都在議論紛紛,先別說迎親的架勢,就是前天新娘的十裡紅妝,至今都是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蕭恆雖然身上有傷,但是行動已是無礙,霍子民與他交情匪淺,不顧蕭府上下老小的反對,強撐著要去給他慶賀,執拗不過,元意和蕭家二老隻好讓蕭全好好照顧蕭恆,不讓他飲酒。

至於蕭恆參加婚宴是如何光景,元意留在蕭府,自然不得而知。自從胃口有了好轉之後,元意便不再縮在屋子裡,反而去馬廄探望她多日不見的愛馬烈火。烈火本是絕世名駒,卻被她一介女流之輩困在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