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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23 字 1個月前

安陵臉上才重新帶上了喜色,這是才注意到躺在床上的蕭恆,不由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道:「姐夫這是怎麼了。」

安陵這一聲難得的姐夫也不能拯救蕭恆頹廢的心情,他隻是懶洋洋地看了安陵一眼,又轉過頭,沒有說話。

元意無奈扶額,對著安陵解釋道:「你姐夫昨兒受了點傷,要搬出去養傷,心情正不好呢。」

說起來好笑,蕭恆剛才答應的倒是爽快,等到下人把他的東西都收拾到隔壁的廂房,他倒是賴著不想走了,一直木著臉躺在床上,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元意,知道安陵進來才有所收斂。

安陵驚訝了一聲,眼中有些幸災樂禍,但是想到此人是他姐夫,勉強升起了點同情心,坐在蕭恆床前,問道:「姐夫,昨兒個放燈台走水,你是不是在那裡啊。」

這單純孩子,還以為蕭恆是受走水牽連,壓根就沒想到蕭恆會被人追殺。

蕭恆也沒解釋,淡淡的嗯了一聲,他看了元意一眼,才問向安陵,「你昨兒個也去了?有沒有受傷?」

這句話麵前有點姐夫的樣子,安陵體諒他手上,很給他麵子地回答,異常地乖巧:「我當時沒在那,是事後聽堂哥說的。」

本來有些焦急的元意頓時鬆了口氣,朱父平常拘束安陵拘的厲害,倒壓抑成他愛熱鬧的性子,她先前沒顧上,現在才有些後怕,還好老天爺保佑。

蕭恆挑了挑眉,調整了一下睡姿,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你還聽說了些什麼?」

安陵猶豫了一下,才道:「聽說今天早朝,聖上因昨兒的事斥責了睿王,讓他閉門思過。」

元意立馬看向蕭恆,卻見他卻麵不改色,反倒閃過一抹果然如此的瞭然,便壓下心思,把一旁已經不燙的安胎藥一口喝下。

安陵待了一個時辰便回去了,趁著身子還利索,元意也不假手於人,親自替蕭恆換藥,蕭恆心中雖然高興,但還是拒絕道:「意兒,不用了,讓下人來就行了。」

「沒事兒。」

元意揮退屋裡的丫鬟,接了蕭恆身上的繃帶替他上藥,蕭恆一直擔心自己的傷口會嚇著元意,不停地拒絕,反倒不順利起來,元意心中即使好氣又是好笑,現在才擔心她被嚇著不嫌忘了麼,昨天她可是看到更恐怖的鮮血版的。

實在是受不了他的扭捏樣,元意便瞪了他一眼,「閉嘴,難道你還想讓丫鬟看你的身子不成。」

看著已經被脫光的身子,蕭恆臉色一囧,又瞄了瞄元意有些青黑的臉色,又笑了起來,連忙道:「爺的身子就給意兒一人看。」

元意翻了一個白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今早上藥的時候還不是被蕭全給看光了,男人就是這樣,說起甜言蜜語都不帶打草稿,而蕭恆,更是個中翹楚。

蕭恆卻不知道元意心中所想,隻覺得此時氣氛大好,看著正低頭給他上藥的元意,眼神一柔,摸了摸她的頭髮,道:「意兒,昨兒個的事爺想明白了,不該懷疑你和張仲羲,你原諒爺吧。」

元意的手中一頓,詫異地看了蕭恆一眼,冷哼樂一聲,「喲,你怎麼突然間開竅了。」

看到她的反應,蕭恆心道醫生果然如此,難怪今天早上他道歉了,意兒還是對她愛理不理的,原來癥結在這裡,也不枉他想了整整一天。

「其實,其實爺早就想明白了,不過是拉不下臉來罷了。」蕭恆覷了元意一眼,臉不紅氣不喘,深情款款道:「意兒,看在爺就要和你分別的份上,你就笑笑氣吧,不然爺走都都不安心。」

「你瞎說些什麼呢。」元意被他氣樂,不過是分個房,被他說得像是生離死別似的,「大過年的,也不知道點忌諱。」

蕭恆卻不依不饒,抓住她的手,繼續問道:「你還沒回答爺呢。」

元意甩開他的手,替他包紮好傷口,又穿上衣服,淨了手,才慢悠悠地瞥了蕭恆一眼,一臉鄭重,「這件事別想我會原諒你。」看到蕭恆的臉色暗淡,她的眸光一閃,手指瞄著他的眉峰,繼續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信任,你若不信我,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這件事你就牢牢地記住,權當警醒吧。」

蕭恆深邃的眸子映著元意清麗的容顏,許久之後,才釋然一笑,摸了摸她的臉頰,溫聲道:「那爺就永遠記得,再也不敢懷疑你了。」

元意笑了起來,眉眼一彎,色如春花璀璨,聲如珠玉落盤,絢麗不可方物,她在蕭恆的眉心落下一%e5%90%bb,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那我就勉強不生你的氣好了。所以,蕭大爺,請你移駕吧。」

還沒從美色中回過味的蕭恆,一聽她的話,心中一堵,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心中頗是無力,說什麼不生氣,其實還是小心眼得不得了,不然現在距黃昏還有一大段時間,必要這麼快就把他趕出去麼。

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191蕭恆發難

蕭恆的受傷和元意的懷孕,都算是一個意外的消息,各路的親朋好友或是登門或是寄禮,表達了一番心意。

霍子民等人本來打算著新年之後繼續來蕭府受學,但是因為蕭恆的傷而不得不放棄,況且霍子民的婚期就在二月,原定的計劃更加不能成行。

另一方,元意也被打亂了計劃,她與柳清揚和顏少筠三人打定主意要在年後開張,但是元意如今懷孕,全府上下都把她當易碎玻璃一樣看著,她是不可能有機會出去,隻能好在兩人來探望她的時候,她參謀了一下,完全信任地把藥膳單子交給她們。

除此之外,元意還打算把杏紅派出去當管事,替她負責藥膳坊的各項事宜,自從杏紅向她投誠之後,元意就一直關注著她,確定她本人也沒什麼問題。但是她雖然也是貼身大丫鬟,比起素梅、臘梅、芭蕉和櫻桃四人來,終究是差了一層,在元意麵前也算不上中用,頗有些鬱鬱不得誌。

但經過元意的觀察,發現她的穩重知禮絲毫不屬於素梅,便有了讓她去膳食坊當管事的念頭,畢竟那裡招待的大多是女客,如此反倒增益。

對於元意這個決定,杏紅自然喜不自禁,連忙磕頭謝恩,元意便在柳清揚和顏少筠上門時,把杏紅托付給她們,權當頂了她的份。

膳食坊的開張日子定在正月二十二號,元意身子不便,未能出席,雖然心中有所遺憾,但是臘梅卻去湊了熱鬧,把現場一一複述給她聽,因為藥膳坊新奇,開張頗是火爆,在之後的日子也勢頭不減,很快就獲得了京城貴婦圈子的青睞,可謂日進鬥金也不為過。

女人錢和小孩錢都是最好賺的,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而最近這樣段時間,不過是讓元意更加加深這個認知而已。她看著眼前小孩布料和玩具的一大堆東西,不由頭疼地壓了壓額角,看向正低頭哈腰的蕭全,道:「庫房裡已經有夠多的東西了,讓你家少爺別再折騰了。」

不知道是因為初為人父的激動,還是為了補償他不能照顧元意的愧疚,蕭恆吩咐蕭恆每日都天南地北地搜刮小孩的玩具,各樣各樣,千奇百怪。

前一陣子院子裡一個粗使婆子看到其中一個小玩意,差點就失態大哭,還是元意遣了人問了才知道,那婆子本來是南方人,背井離鄉被賣入蕭府,而上次蕭恆送的小玩意,就有她們南方特色的小玩意,一下子的就勾起她的鄉愁。

元意頓時滿臉黑線,不僅蕭恆如此,上了年紀又初當祖父母的蕭朔和雲氏更是誇張,雲氏親手做針線,一個月,就做了好幾天嬰兒的衣服,不管男女,一一具備,還是元意親自去了正院讓她注意身子,她才停下了瘋狂勁。至於蕭朔,他一個大老爺們的不知道做什麼,便學起蕭恆送東西,不是什麼小玩意,竟然是他辛苦收藏的各式硯台。

在第一次拿到上好的梅花端硯的時候,元意第一反應就是,公公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比割肉還疼。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好在這些隻是初初懷孕,蕭家眾人興奮過頭,一直沒消下去而已,直到元意出現了孕期反應,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都瘦了一層,他們才停下興奮,急得團團轉。

其中就數蕭恆的反應最大,他本來就受了傷,雖然年輕底子好,又是習武之人,傷口很快就癒合,但也隻是行動無礙而已,他就算是想搬回正房,他滿身的藥味也能把元意熏得大吐特吐,他隻好憋屈地繼續搬回廂房,整個人就像困獸一般,連脾氣都大了不少。

元意知道蕭恆最近倒是挺愛罰人,連照顧的姨娘,好幾個都挨了訓,她雖然有心安撫,但也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她每天循環著吃了吐,吐了吃,虛弱得懶得說話。

早就回來的陳嬤嬤還曾安慰她,如此鬧騰,鐵定是個小子,雲氏也隨身符合,直道當初她還蕭恆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

這些話非但沒能安慰到元意,反倒讓她委屈起來,難怪這樣折騰人,原來是學了孩子他爹。於是她發揮了孕婦的喜怒不定,遷怒蕭恆,好幾日都沒理他。

這一日元意正在用早膳,是用白鴿熬得稀爛的白粥,入口醇鮮,口感十足,元意難得地沒有反感,暢通無阻地吃了大半碗才停下。雖然著份量不多,可也把身邊的丫鬟們喜得紅光滿麵,要知道前陣子元意可是連小半碗都吃不下,如今有了反轉,當然是喜事。

孫大夫都說了,要是元意再繼續吃不下東西,母體營養跟不上,唯恐對腹中的胎兒不利。元意也正是因此,最近都逼著自己多吃點東西,才在壓力下有了進展。

因此元意也心情大好,整日呆在房中也有些悶氣,便決定帶著丫鬟出去走走,透透氣。她這才踏出門口,在院子裡的亭子坐下,就聽到一陣女子的喧鬧哭喊聲,不由眉頭一挑,看向一旁的丫鬟。

臘梅和櫻桃臉上都有些惱怒,畢竟姑娘難得有了好心情出來逛逛,平白被掃了興致。

雖然說元意因為養胎沒有再多問流軒院的雜事,但是畢竟還是流軒院的主母,聽到吵鬧聲也不能視而不見,便對臘梅道:「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臘梅領命下去,陳嬤嬤不想她操心,不贊同道:「姑娘,有什麼是讓奴婢去處理就是,您要好好養胎,不能太過操勞。」

元意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便解釋了一句,笑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妨事。」

正在說話間,吵鬧倒是愈發地大了,元意看過去,倒是看到以蕭全為首,身後跟著幾個粗使婆子,正拖著一個身著錦衣的女子過來,看到元意,蕭全苦笑了一下,朝趕過來的臘梅點了點頭,親自進了亭子,向元意請安。

「奴才見過少奶奶。」

他臉上雖然不見異常,心中卻是暗道倒黴,怎麼偏偏就撞上了少奶奶出門,好巧不巧地又在出府的必經之道上,簡直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元意揮手讓他起來,懶洋洋地縮在下人搬來的貴妃榻上,對上蕭全的眼睛,問道:「你拖得是誰?她煩了什麼事兒?」

因為女子距離亭子還有一段距離,又垂著頭,元意沒有看清她的容貌,隻是根據她的衣著可以猜得到是一位姨娘,才有此一問。

蕭全自知逃不過,硬著頭皮回答,道:「回少奶奶的話,是後院的田姨娘,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