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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65 字 1個月前

色如常地告了禮,跟隨著太監一起走出了東宮。一路上元意都在提心吊膽,唯恐魏泰突然把她搶了回去。等到安全地走出宮門時候,她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馬車還是之前來時的那一輛,元意雖然鬆了口氣,心裡卻還有些不安。淺碧看出她神情不對勁,連忙問道:「少奶奶,你怎麼了?」

元意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沒事。」興許是她每次都沒遇到什麼好事,今天如今安全地脫身,連淺碧都沒用到,才會覺得不安心罷了。

再這樣下去,她最終會得迫害妄想症的。

她上了車廂,靠在軟墊上,凝神靜氣,再過一個多時辰就可以回去,不過是睡一覺的功夫而已。她如此想著,便覺得困起來,閉上眼沉沉地睡去。

看到元意突然歪下來,素梅嚇了一跳,連忙扶她,「姑娘,你怎麼了?」然而她剛碰到元意,就覺得渾身一軟,彭得一聲,跌倒在車上。

淺碧一看,心知不妙,這才覺得四肢有些酸軟無力,她環視了一遍,才發現在車廂一個隱秘的角落點著一枝香,正冒著一圈一圈的白煙,正是讓人手腳酸軟的罪魁禍首。

她連忙滅掉香,掏出懷中的提神油往太陽%e7%a9%b4和人中一抹,勉強提起幾分精神,腦海中迅速想著對策。

這應該就是太子的手筆了,因為人盡皆知少奶奶進了宮,若是沒人出來,想來太子也說不清,於是在出宮之後,就是最好的動手時機。她沒想到太子竟然對少奶奶如此執著,竟然到了劫人的地步。

如今以她的狀態出去是不行的,外邊的車伕肯定是太子的,若被知道她還是清醒的,說不定雪上加霜,為今之計隻有留在車上,或許還能保護少奶奶一二。

於是她放任腦子中的沉重,彭得一聲摔下去,過了一會兒,有亮光透入,是有人查看,看見幾人都暈倒,便放下心來,馬鞭揮得飛響,骨碌地壓在地上,刺耳無比,但是車上的人毫無知覺。

過了有一會兒,淺碧才小心翼翼地爬起來,掀開馬車的簾子,迅速地從腰間掏出一物,朝外丟去,如果每過一盞茶的功夫便丟下一個,知道馬車開始變慢,才按照之前摔倒的姿態躺回去。

青石板路上,人跡寥落,在一處交叉的胡同處,突然使出來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擦身而過,各奔東西,那一瞬間的迷惑,任誰也分不清兩輛馬車的的區別和不妥。

元意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渾身酸痛,像是散架了一般,不管是腦袋還是胳膊,都有被撞擊的清淤,一碰就火辣辣地疼。

一陣心悸驀然從心間閃過,她瞪大了雙眼,環視了周圍一邊,不是馬車,亦不是蕭府,而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裝飾極為簡單,但是不管是她現在躺的紫檀木床,還是房子裡放置的官窯青瓷,都是名貴至極,彰顯著這並不是一般的處所。

「淺碧,素梅。」兩人都不在身邊,元意連忙開口喊人,剛想站起來,卻發現全身酸軟,根本就站不起來,很快就癱下來,還磕到了腦袋,疼得她眼冒金星。

沒有人應,元意心中一涼,想起她之前就莫名地睡去,應該是著了道。除了魏泰,她找不出還有誰會如此猖狂。她沒有再白費力氣,而是安靜地躺回床上恢復力氣,同時也在腦海中思量著對策。

不知過了有多久,門口似乎傳來一陣輕響,爾後一道紅色的身影走進來,白臉紅%e5%94%87,眸色沉沉,真是太子魏泰。

看到元意,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眼中的陰鷙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興奮和得意。

「意兒,你醒了。」他走過來,牽住元意的手,一臉溫柔道。

元意往床裡縮了縮,警惕地看向他,「這是哪裡。」

魏泰自得一笑,修長的手曖昧地從她的臉龐劃過,道:「自然是本宮的地盤。」

難不成是東宮?她還在沉思,就是魏泰的拉回了注意,他像是著了迷一眼看著她,眼中是藏不住的讚賞,「你終於成為本宮的人了,誰也搶不走你。」

「這世上的美人千千萬萬,太子殿下閱人無數,又何必執著於民婦一個已婚婦人。」元意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地把身上的錦被往上一提,板著臉,與他周旋。

魏泰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描摹,眼眸瞇起,「意兒說得對極了,美人千萬,本宮卻唯獨記掛這你,這是為何呢。」他的手中突然一種,食指按在她的%e5%94%87上,%e5%94%87角勾起一抹詭笑,道:「也許是因為得不到,本宮心有不甘,你也隻有成了本宮之人,本宮才能放下心來。」

他伸過手,就要掀開元意身上的錦被,元意心中一跳,潛能頓時激發出來,也沒了之前的眩暈,迅速避到床角,拔出一支尖利的簪子抵在脖子上,隱隱有血絲滲出,威脅道:「太子殿下若是碰我,我唯有以死明誌。」

魏泰的臉色沉了下來,陰森地看著她,「你又威脅本宮。」上一次她在朱府威脅他,如今竟然又故伎重演,「你以為本宮還會被你威脅?」

元意冷冷一笑,「我怎麼敢威脅太子,不過是賤命一條,想來太子也不放在眼裡,我不過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罷了。」

彭匡啷的一聲,床邊的一個花瓶被踢翻,碎了一地,魏泰宛若困獸一般在床前轉來轉去,最後雙眼通紅地看向元意,「你以為本宮會憐惜你嗎!」

他迅速地朝床上撲過來,要躲元意手中的簪子,元意早就猜到他會有此一招,一直在警惕著,%e5%94%87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中一鬆,在簪子被蕭恆搶到的時候,她順勢撲到魏泰的身上,右手又從發上拔出一隻簪子,哧地一聲,利器入體的聲音,鮮血迅速瀰漫,浸紅她白皙的手。

魏泰僵住了,手中的簪子匡的一聲落在床上,他反手摸回去,後頸上正插著一支髮簪,滾燙燙的,流出來的都是鮮紅的血。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意,「這才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她所謂的自殺,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她是故意要激怒他,讓他去奪她的簪子,而後她便可以趁機偷襲。

元意重新抓起床上的簪子,沒有說話,而是戒備地看著她。

魏泰突然放聲笑起來,後頸的鮮血流得愈發快,很快就浸濕了前襟,甚至粘到臉上,令人心驚不已。而魏泰似是不覺疼痛,眼中的亮光更甚,眼底泛紅,帶著詭異的光芒,那副表情,就像一個狂熱的瘋子一般。

他終於離開了床,薄%e5%94%87微勾,一字一句道:「你很好,好得很。」

元意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握緊了手中的簪子,「我的婢女呢。」

「你要你的婢女?這個好說。」魏泰止住了笑,無比寬和地看著她,像是長輩包容著頑劣的孩子,「意兒自然需要慣用的奴婢伺候,你放心,她們就在外邊的屋子裡,待會就讓她們進來伺候你。」

元意更加警惕地看著他。

「意兒,別擔心,本宮怎麼捨得傷害你,就算你傷了本宮,本宮都不會動你分毫。」他的眼中閃著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先好好養著身子,本宮明日再來看你。」

魏泰又是一笑,打開門走了出去,元意聽到外邊傳來一聲驚呼,而後沒了聲音,心中一鬆,丟下手中的簪子,癱倒在床上。

155黑夜相見

不久之後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有倉惶的腳步聲匆匆趕來,素梅和淺碧很快就看到了癱在床上的元意,衣襟上沾上了血,連床上、錦被上,都是血跡,殷紅濃腥令人噁心欲眩。

「姑娘,您沒事吧。」素梅立馬就紅了眼,顫唞著手拍著元意的臉,唯恐她出了什麼意外。

元意這才睜開眼睛,「素梅,收拾一下,淺碧,你給我擦藥。」坐起身,露出了脖子上的傷口,更是讓素梅眼中的淚水滾落了下來,元意連忙安慰她,「不過是小傷,這些血都不是我的。」

淺碧的眼睛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意,元意看到她的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思▂兔▂網▂

平復心中的激盪,淺碧把元意扶下床,掏出一瓶藥膏,開始擦藥,傷口隻是擦破了皮,並沒有大礙,淺碧繼續拿了化瘀藥開始給她額頭等處開始擦拭。

「淺碧,這是何處?」

房子裡的一應物件雖然裝備齊全,卻獨獨少了火炭,寒風滲入,就算是披著鬥篷,也是入骨的森冷,待素梅收拾好了床鋪,元意重新回了床上,嚴嚴實實地裹著被子,才有空問向淺碧。

「少奶奶,奴婢被帶到了一間屋子裡看守起來,並未來得及查探。」淺碧的臉上浮上了一抹愧色,為自己的無用而感到難堪和自責。

元意安慰了她幾句,又陷入了沉思,方才魏泰說此處是他的地盤,難不成又回了東宮?但是也有可能是他在宮外置辦的院子。

「你與從遠可有聯繫之法?」她突然想起蕭恆曾給過她一個聯絡信號筒,那麼淺碧應該也會有才對。

果然,淺碧點了點頭,「奴婢在路上留下了記號,公子察覺不對,會尾尋而來,隻是若要找到咱們所在,得廢一番功夫。」她沉思了一會兒,又道:「奴婢倒是有聯絡的信號筒,若是使用,恐會打草驚蛇。」

元意皺眉,如此一來,事情就麻煩了,若是耽擱了時間,魏泰恢復過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對抗得了有了防備的魏泰。

「若是有人放煙花就好了。」元意長歎了一口氣,若是與天空有煙火的掩飾,那麼淺碧發射的信號筒就不會引人注目了。隻是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盡如人願。

處境危急,元意再也坐不住了,掀開被子下了床,「我出去看看。」她要打探一下環境,不能坐以待斃。淺碧和素梅沒有反對她的提議,而是重新拿了鬥篷給她披上,一同出了房門。

屋子外邊果真是意料之中的荒涼,雜草爬滿了整個院子,不管是地上還是台階上都堆滿了殘積的雪花,濕濘汙濁,冷風呼嘯地刮來,光禿禿的樹丫在黃昏中搖擺,宛若群魔亂舞一般,甚至還能在枝頭看到幾隻烏鴉,凍得哇哇得直叫。

元意開始懷疑,若是在宮外置辦的院子,就不該如此荒涼。難道她們又回了東宮?隻是東宮真的會有如此荒涼的地方?如此情景,反倒像是皇宮中某個被廢棄的冷宮。

她來到院子,剛要再多走幾步,就不止從何處閃出一個太監,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麵前,阻擋了她的去路,「蕭少奶奶請回吧。」

元意站著不動,「這是哪裡。」

那太監麵無表情看了元意一眼,「請蕭少奶奶不要為難奴才。」

「若是我非要為難呢。」元意沒有放棄問話,繼續道:「若是太子知道我被氣病,你覺得自己是何種下場?」

太監的臉色閃過一抹猶豫之色,又看了看元意,掙紮了一番,又恢復了麵無表情的模樣,「請恕奴才無可奉告。」

元意挑了挑眉頭,並沒有因為他的連番拒絕而惱怒,反而%e5%94%87邊勾起了一抹淺笑,道:「那你總得給我那些炭火,屋裡冷得很,若是我感染了風寒,又要請太醫抓藥,可不是一般的麻煩。」

這個提議比上一個合理了許多,也許是拒絕了元意多次,太監也不想真的把她惹怒,而是爽快地點了點頭,道:「蕭少奶奶請稍等,奴才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