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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86 字 1個月前

淡的陰鬱之色,渾身的氣息幾乎可以與太子媲美,不僅學會了收斂情緒,還學會了與太子周旋。

她也曾經歷過,所以知道麵對太子時是何等的陰寒與毛骨悚然,若是心誌不堅,怕是連話都說不完整。

「蕭少奶奶一個人坐在這兒怕是無聊,本宮帶你到外邊處去看看景色如何?」魏泰突然看向元意,幽深的眸子盯著元意,如此說道。

元意自然不會自投狼腹,連忙搖頭,「太子殿下還是陪側妃娘娘吧,民婦喜歡靜坐,並不覺得無聊。」

被拒絕的魏泰臉色一沉,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在元意的身邊站定,挑起她的下巴,「蕭少奶奶這是不給本宮麵子?」白皙的指腹在元意的下巴曖昧地滑動,觸感柔軟,馥鬱芬芳,他的眸色漸深,繼續道:「待會兒的宴會還有諸多雜事,怡兒會很忙。你說是與不是?」

他的最後一句話並不是問元意,而是問了上首的元怡。元怡的臉色沒有絲毫的意外,而是冷淡地看向元意,道:「正是如此,我沒空招待妹妹,有太子相伴,是天大的福氣,妹妹不要不識好歹。」

魏泰滿意地點點頭,回頭看向元意,「蕭少奶奶難道認為本宮不配招待你不成?」

元意別過頭,站起身,離開魏泰壓迫的距離,「太子是萬金之軀,民婦不敢勞駕太子。」

魏泰突然翻身大笑,寬大的長袖一展,四爪蟒龍猙獰而過,在空中劃過奔騰的弧度,他蘊斂於內的氣勢驀然迸發,久居上位和執掌生殺大權的培育出來的氣場宏渾的驚人,更何況他還是心狠手辣的主兒,如此一來,迫人的氣勢中還帶著濃濃的煞氣,密密麻麻地向元意壓迫而來。

元意臉色驀然蒼白,在魏泰的氣勢之下,她覺得呼吸困難,身子連動一下都覺得萬分地困難。這時候淺碧突然從後邊衝上來,扶住她的身子,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關切地問道:「少奶奶,您沒事兒吧。」

素梅也連忙跑上來,掏出錦帕,細心地替她擦著額角的汗水,又端來了一杯茶,遞給元意喝下去,暖洋洋的茶水下去,似乎連僵硬的身子也靈活過來,元意緩過神,想起自己無法反抗的怯弱,心中不虞,臉色微沉。

「蕭少奶奶這位丫鬟不錯。」魏泰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淺碧一眼,但是目光很快就放在了元意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之色,似是驚歎又似讚揚道:「蕭少奶奶真是每次都讓本宮意外不已呢。」

在他的威壓之下,就算是那些屬官幕僚,都會禁不住壓力而一臉汗涔涔,伏跪臣服,而元意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卻能挺直脊樑,生生地扛了下來,果真是奇女子也。

於是魏泰看向元意的眼中興趣愈濃,臉上露出和善的微笑,似乎方纔的壓迫未曾存在過似的,對元意道:「蕭少奶奶可願意與本宮一同遊賞東宮的景色?」

元意瞥了魏泰一眼,眸底冰如寒潭,她的%e5%94%87角勾起一抹微笑,漫不經心而風華絕代,眸光流轉,「太子盛情,民婦卻之不恭。」

魏泰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艷和貪婪,眸色愈沉,最終,沉澱成深邃莫測的暗色。看著已經踏出殿外的修長背影,他的%e5%94%87角勾起一抹淡極至無的弧度。

151伯仁之死

魏泰帶著元意去了東宮的花園。

畢竟是皇宮,景致也比別處景致和大氣,儘管元意不喜歡身邊的魏泰隨行,還是被園子裡的梅樹給驚艷了。她在朱府的梅香院也中了梅樹,但因為麵積的元意,也隻是寥寥幾株而已,出嫁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而東宮的花園裡卻種滿了各樣品種的,不禁有紅梅,亦有重瓣雪白的綠萼梅、骨紅瓣紫的的紫眉、花白輕紅的玉蝶梅花等等,不管哪種梅花,都可以從花園裡找到。

元意貪婪地看著滿園的花色,壓抑住心中的激動,盡量裝作淡定自若的模樣,免得被身側的魏泰發現了端倪。

魏泰卻從她比方才發亮的眸子中發現了端倪,他輕輕地笑了出來,對這元意到:「蕭少奶奶覺得此處景色如何?」

元意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從旁邊的景色一掠而過,道:「景色秀美清麗,脫俗飄逸,實在難以想像東宮的花園會種滿了梅樹。」

這樣的配對太過違和了,她環顧一下花園的周圍,假山流水,廳殿紅亭,富麗堂皇,精緻大氣,飛閣流丹,宛若富貴神仙之所,而被包圍的株株梅樹,像是被生硬地插進去一般,少了與周圍景色的融合。

魏泰似乎以為元意的回答,而是瞇起了眼,目光灼灼地看著元意,都:「聽說蕭少奶奶酷愛梅花。」

元意心中一震,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異色,背過身子,素手攀上褐色的木枝,落在重瓣雪白的綠萼上,輕輕一點,便染上了一段暗香。

「民婦在娘家院子確實種過幾株梅竹,因此比旁的花木多些情感,倒是稱不上酷愛。」

魏泰卻是輕輕一笑,走進元意幾步,也伸手撫上了同一朵花瓣,「本宮倒是覺得此處頗合蕭少奶奶的意,也不枉本宮特地讓人……」

他的手臨摹著梅花的花瓣,輕柔緩和,眼睛就要覆上元意的手,元意猛然抽回手,花枝顫了顫,落了幾朵昨日殘積的雪花,輕輕地震響。

元意打斷他的話,目光看向一端的亭子,冷然道:「太子殿下,民婦有點累,可否去亭子休息一下。」

魏泰抽回手,還拈著一朵素白的瓣,他一點一點地把它揉碎,丟之腳下,目光沉沉地看向元意,忽而又笑了,紅%e5%94%87白肌,說不出的森寒與詭異,「自然可以,以後蕭少奶奶多的機會觀賞此番美景,若是累壞了身子,就得不償失了。」

元意步履閒適地走上亭子,心中卻縈繞出了淡淡的不安,魏泰的目光太過駭人,那樣看著她,彷彿她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他究竟哪裡的自信和底氣,難道就全然不顧忌朱府和蕭府的地位和影響了嗎?

亭子裡燒著暖暖的炭火,桌子上鋪著鑲邊雲紋錦布,上邊擱置著各類瓜果,晶瑩剔透,鮮亮誘人,元意的視線落在一盤圓潤新鮮的葡萄上,突然想起了蕭恆大大咧咧拿著葡萄往嘴裡送,最後卻被她嫌棄的可憐模樣,如今一回想,這是有趣的緊。

才出來這麼會兒,她已經開始想他。

許是她盯著的葡萄太久,旁邊的宮女以為她想吃,便手指靈活地用了鑷子去掉皮,插上簽子,恭恭敬敬地遞到元意的跟前,道:「夫人請用。」

魏泰也在一旁坐下,看了晶瑩剔透的葡萄一眼,「蕭少奶奶喜歡葡萄?這是新疆新上貢的無籽葡萄,總共也就十筐,本宮得了兩筐,你若是喜歡,盡可吃了夠。」

元意挑著一顆送進嘴裡,飽滿的汁液在口腔裡爆發,甜到心裡,腦子裡卻想著蕭恆親手替她撥了葡萄皮,塞到嘴裡,卻搶著吃另一半的情景,當時隻覺得惱怒,如今在此地吃著撥的乾乾淨淨的葡萄,卻覺得少了幾分味道。

她擱下手中的竹籤,拿起帕子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水漬,客氣地點點頭,「不愧是貢品,確實美味。」

魏泰豈不會看不出她的客套,目光一冷,鉗製住她的下巴,語氣卻是溫柔無比,「意兒,你怎麼總是惹本宮生氣。」

元意身上頓時冒起了無數個%e9%9b%9e皮疙瘩,立馬站起站起身子,粉麵含怒,「太子請自重,如此直稱民婦的閨名,未免不妥。」

「本宮為何稱呼不得,難道就蕭恆能叫你意兒不成?」魏泰的神情一狠,「如果不是你欺瞞於本宮,你現在已經是本宮的人了。」

元意麵不改色,道:「太子殿下著相了,本來就是您聽錯了,又如何怪我,況且,就算您沒聽錯,我也有婚約在身,我們之間一眼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天底下沒有我要不得的女人,蕭恆又算什麼。」魏泰著迷的看著元意絕色的容顏,這樣完美的女人,隻有他才配擁有,蕭恆,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

元意聽了心裡一陣陣地不舒服,蕭恆如何,還輪不到魏泰來評價。「從遠是個好丈夫,他比任何人都優秀,嫁給他是我的福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管他在外人的眼中有多麼地荒唐和一事無成,但是至今對她都是真心實意,未曾做過傷害她的事情。他是個好丈夫,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人這輩子,有個知心相伴的人總比那些岌岌可危的權勢更動人心弦。

魏泰被元意毫不掩飾的袒護氣得雙眼通紅,一手把桌子上的瓜果掃落在地,滾落的酒樽似是砸到跪在地上的哪個宮女,傳來一聲低低的呻[yín]聲。

這一聲雖低,卻還是被盛怒中的魏泰聽個一清二楚,心中的怒火終於有了宣洩口,眼神陰狠地看著地上的人,宛若死物一般。爾後他轉頭對身邊的太監道:「拖下去杖斃。」

那宮女嚇得哭起來,連忙磕頭,「太子饒命,太子饒命。」

眼見那太監要把那宮女拖下去,元意心中頓時不忍,「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小宮女,太子殿下又何必遷怒,失了您的氣度。」

魏泰扭過頭,死死地盯著她,%e5%94%87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意兒不忍心她死?」他的目光稱沉了沉,繼續道:「意兒若是好好地求本宮,本宮倒是可以饒她一命。」

元意的眼色一變,正在猶豫,那宮女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扒著她的大%e8%85%bf,哀求道:「夫人,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

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眼中是濃濃的求生慾望,絕望而又希冀,讓元意的心中一陣顫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也非鐵石心腸,頓時別過頭,看向魏泰,「太子殿下要我怎麼求您。」

魏泰眼中閃過一抹暗光,視線落在元意的%e5%94%87上,道:「意兒親本宮一下,本宮若是心情好,說不定可以放了他。」

他的話還有無限的可能性,若是不高興,她豈不是白白上了當?更何況,元意根本就不會答應這種荒唐的條件,她雖然心軟,但是並非毫無原則。

魏泰對她虎視眈眈,她才不會愚蠢到為了一個與她沒有乾係的宮女玷汙自己的清白,就算是人命也不可以,她救了宮女的命,誰又來救她。

所以她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可能。」沒有一絲迴環的餘地。

魏泰臉上一冷,淡淡地吐出三個字的判決:「拖下去。」

那宮女頓時麵如死灰,呆板地讓太監拖了下去,連哀嚎求饒聲都未曾發出過一聲,亭子裡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宮女太監都瑟瑟發抖地縮在一旁,一丁點兒的聲音都不敢露出來,生怕遭遇了之前那宮女同樣的下場。

這時魏泰的臉色卻是由陰轉晴,心平氣和地看向元意,溫柔地笑道:「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想必宴會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回去吧。」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眼前,元意的心裡還在發冷,絲絲地冒著寒氣。魏泰的神情太過坦然,殺人對他來說宛若家常便飯一般,絲毫不用放在心上。而元意不同,十幾年來,她從來都沒有殘害過一條的人命,儘管這種事情在高門大戶中很平常。然而,這種殘忍的事情卻在她的眼前上演。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元意長呼吸了一口氣,平靜下心中劇烈的波動,她從來都不是瞻前顧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