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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84 字 1個月前

的體香,溫暖而安寧的感覺讓他也漸漸有了睡意,聽到元意的問話,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沒問題。」

元意頓時放下心來,畢竟當初蕭朔和雲氏指定了讓她督促蕭恆讀書,要是一無所成,難免在兩人心中落個不好。沒有了牽掛,元意便放下心迷迷糊糊地睡下去。蕭恆似乎又在她耳旁說了些什麼,但是她沒了精神,也記不清,含糊地應了一聲,便夢會周公了。

所以當第二天早上起床,看到屋子內有個麵生的婢女時,她頓感驚訝,問向一旁的蕭恆,「她是誰?」

蕭恆正在夾著一個包子要往嘴裡送,聽到元意的問話,比她詫異,「昨天午睡的時候不是已經跟你說了麼?」

元意無辜地眨了眨眼,道:「睡著了,沒聽清。」

蕭恆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那婢女道:「她是淺碧,會些手腳功夫,日後就跟在你身邊伺候吧。」

那婢女連忙走過來,朝她抱了抱拳頭,道:「奴婢見過少奶奶。」

這樣江湖味兒十足的行禮讓元意眨了眨眉頭,轉頭問向蕭恆,「這姑娘哪兒來的?」

蕭恆以為元意不習慣,連忙給淺碧遞了一個眼色,才對元意道:「她是葉無情的師妹。」

元意反應了過來,蕭恆此時放淺碧在她身邊伺候,是為了保護她吧,畢竟女子終究比男子方便,而且她今日又要去參加元怡的生辰宴。

想起在街上保護著她的葉無情,元意不禁看了蕭恆一眼,心中暖洋洋地像是夏日午後的陽光一眼熏人,她把手覆在他的手上,注視著他的眼睛,誠懇道:「從遠,謝謝你。」

蕭恆本想大手一揮,瀟灑豪邁兼含情脈脈地說聲不客氣,無奈身不隨心願,耳朵漸漸地染上了薄紅,磕磕巴巴地說了聲,「不、不客氣。」

這話剛說出口,蕭恆恨不得咬斷自個的%e8%88%8c頭,這副慫樣,簡直有辱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不過,以前意兒不是沒給他道過謝,皆是彆扭違和居多,這次怎麼有種心跳急速,呼吸不順的感覺。

他忍不住看向元意的眼睛,狹長的鳳眼嫵媚迷人,琉璃般清幽的眸子此時正倒映著他的影子,彷彿他一個人,便是整個世界似的。她的眸子忽然一眨,立馬就漾起了淺淺的笑意,精緻艷麗的容顏頓時生動起來。

蕭恆腦子一熱,當著滿屋子丫鬟的麵就要一親芳澤,好在元意反應快,立馬就別過頭,餘光看到滿屋子的丫鬟都非禮勿視地低下頭,唯有淺碧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還看得目不轉睛,滿臉好奇,果然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這時候素梅從外邊進來,行了禮,道:「姑娘,宮裡的馬車已經到了。」

元意臉色一整,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握了握蕭恆的手,道:「我走了。」

蕭恆沒有說話,牽著她的手去了大門,迅速地在她的額上落下一%e5%90%bb,才囑咐道:「宮裡說是龍潭虎%e7%a9%b4也不為過,你一定要小心,萬事不要逞強,要讓淺碧一直貼身伺候著。」

元意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看著元意帶上淺碧和素梅上了宮裡的馬車,蕭恆目光沉沉地站在門口,直到那輛華麗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他才讓蕭全牽了馬出來,兩人迅速地離開蕭府。

馬車平穩地往前走去,喧囂減小,最後直至於無,漸漸地有沉重肅穆的氣氛侵染,連外邊馬車碾壓的骨碌都顯得分外突兀。

素梅的神色明顯地可以看出帶上了緊張,反看淺碧,一臉平靜,不知是無知所以無畏,還是藝高人膽大。

元意秉著小心的原則,還是囑咐了她們一番,「去了宮裡要記住謹言慎行,不要招惹麻煩,當然,禮節也不能少,淺碧,待會你學著點素梅,看她是如何行禮的。」

淺碧也知道自己不知禮節,所以很虛心地接受了元意的命令,「奴婢知道了,一定不會給少奶奶惹麻煩的。」

元意這才收回視線,開始閉目養神。淺碧是蕭恆剛給她的奴婢,之前從未相處過,不知品性如何,便特地叮囑了一遍。但是一想到此人是蕭恆給她的,想來也不會害她,便又放下心來。

馬車大概行駛了一個時辰有餘,終於到了宮門口,此時元意等人下了車,受禁衛軍的搜查之後,才得以進了皇宮的宮門。

進了宮,非一定的品級命婦不得稱作車輦,元意自然是得步行前往東宮,好在門口已經有太監在等候,看到她便連忙走上來,「請問可是蕭家少奶奶?」

元意微微頷首,道:「正是,請問公公您是?」

那太監臉上立馬就帶上了笑,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元意一眼,笑道:「奴才是側妃奶奶身邊得小太監,您叫奴才小德子就行。」

「原來是二姐身邊伺候的公公,勞煩您久等了。」

元意臉上的笑容客氣了幾分,看了一旁的素梅一眼,素梅立馬知意,不動聲色地塞了一個荷包給他,笑道:「有勞公公給我們帶路了。」

小德子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輕飄飄的沒甚重量,臉上的笑容更甚,態度愈發地真誠,提醒道:「蕭少奶奶隨奴才走吧,一路上免不得遇到一些貴人,您跟著奴才身後,謹慎點兒,別衝撞了貴人。」

元意知道他是看在銀票的份上才出言提醒,但還是真心到了謝,跟在他身後向東宮方向走去,一路上果真像他說的一般,大大小小的主子出現頻繁得很,從宮門口跪倒太子東宮,元意的膝蓋都磕腫了,不禁心中暗念,這宮中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要是每個品級都不敢出門了,見人就跪,膝蓋還要不要。

都說當今聖上喜愛漁色,如今進宮一瞧,果真不假,一路上都是後宮的女人出來閒逛,總不成是後宮的女人全出來了,反倒像是女人太多了。

150永生難忘

在元意走得%e8%85%bf腳酸軟的時候,輝煌巍峨的東宮終於到了。

一路上廳殿樓閣,但是疏朗之處又有假山流水緩和,相比於皇宮的古樸蒼勁,東宮要多了幾分靈俊之氣。

元意目不斜視,跟著小德子後邊,忽然有一個女人從一處小道上緩緩走來,容貌清麗,衣著輝煌,身後擁護著一群小心謹慎的太監宮女。她的神情帶著倨傲和得意,雙手疊交與腹前,像是在護著什麼似的。她這副樣子讓元意心中一跳,微微側站了幾步,拉開與她的距離。

小德子向她使了一個眼色,元意心中一歎,福了福身,跟著小德子齊喊,「見過承徽娘娘。」承徽不過是正六品的品級,元意又是太子側妃之妹,照規矩來說,是不用對她行跪拜之禮。隻想之前在東宮之外,遇到了不少妃嬪位份的主子,跪在地上等著她們的儀仗消失,實乃一種折磨。

佟承徽停住了腳步,低頭看向眼前的幾人,「起來吧。」幾人謝恩之後一起起來,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等待佟承徽離開,誰知她非但沒有走,而是在看清幾人麵容之後,繼續開口,道:「原來是小德子,這是是哪家夫人?」

小德子連忙回道:「回承徽娘娘的話,蕭少奶奶是側妃娘娘的家妹。」

佟承徽的視線落在元意的身上,目光一閃,道:「原來是側妃娘娘的妹妹,你快把人帶回去吧,不然側妃娘娘該等急了。」

「恭送承徽娘娘。」小德子又行了一禮,等到佟承徽慢慢地逶迤離開時,才擦了擦臉上的汗,對元意道:「蕭少奶奶,咱們走吧。」

元意點了點頭,裝作不在意的問了一句,「這位承徽娘娘可是有了身孕?」

看在荷包的份上,小德子對於這個後宮人盡皆知的秘密倒是沒有隱瞞,點頭道:「正是呢,已經一個多月了,蕭少奶奶若是再遇到可得小心些,她與側妃娘娘有些不對付。」

「多謝公公提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接下來倒是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一行人終於到了太子妃的側殿,元意在門口等著,小德子進去通報,不消一會兒,小德子就笑容滿麵地走了出來,道:「蕭少奶奶,側妃娘娘讓您進去呢。」

元意剛進了內室,暖融融的熱氣頓時充盈到四肢百骸,驅散了身上的陰寒,元意在心中舒了口氣,接下鬥篷遞給一旁的宮女,進了廳堂。

她剛想要行禮,一個低沉的男聲就立馬響起,道:「蕭少奶奶不必多禮,賜坐。」

元意心中一跳,太子也在,她垂著眼,臉色不變,「謝過太子殿下,側妃娘娘。」有宮女引她在一旁坐下,奉上熱茶,元意便低頭啜飲,沒有再看上邊。

元怡看向一旁的魏泰,見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元意,心中忌恨,扭了扭手上的帕子,笑道:「我還當四妹妹不願意來探望我,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呢。」

元意%e5%94%87角噙著一絲淺笑,不輕不重道:「側妃娘娘說笑了,姐妹之間的情分,哪有不願意探望您的道理。二姐知道我進宮看您,托我問候您一聲。」

元怡臉色有些恍惚,問道:「二姐她過得還好吧。」

她的聲音比之前多了幾分真心實意,不想之前,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元意想起二姐出嫁那天,她們四姐妹同聚一堂,也許那時是她們這輩子最沒有芥蒂的時刻。

元意頓時滿心悵然,元柔躺在病床上形容憔悴,元怡在錦衣華服的包裹下滿心瘡痍,那元華又會如何?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們四人的命運竟然有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展開。

「二姐最近生病,並不怎麼好。」

元怡的蹙起了眉頭,繃著一張臉,「我讓人備些藥材,待會兒你出宮的再帶給她。」

元意眸色微動,點了點頭,道:「如此我先替二姐謝過側妃娘娘了。」

「她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二姐,你代謝個什麼勁兒。」元怡臉色不虞,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又出言諷刺道。

元意對她這個性子已經習慣,隻是挑了挑眉頭,沒有說話,一旁的魏泰卻是沉下了臉,淡淡地看向元怡,似是威脅似是呢喃了一聲,「怡兒。」

元怡的臉色一變,垂下眼瞼,掩去眼中冷冽的神色,若不是太子要借口見元意,她哪有的資格可以得到如此太子的垂憐慶生,那些女人忌恨她得寵,又何嘗知道太子心心唸唸的是坐在下麵的女人。

她的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對著魏泰道:「殿下今兒個怎麼有空,不用去處理政務嗎?」

魏泰薄冷的紅%e5%94%87勾起一抹微笑,替她捋起耳旁的一抹碎發,聲音和煦,道:「今兒個是愛妃生辰,本宮休息一日,不去辦公了。」

元怡渾身一冷,忍不住冒起了一個個的%e9%9b%9e皮疙瘩,但是一室的太監宮女還有元意在看著,她不能失態,隻好低下頭,不去看魏泰冷芒的黑眸,臉上逼起一縷薄紅,道:「臣妾何德何能,能得太子如此恩德,此情深重,臣妾將永生難忘。」

魏泰輕輕地笑起來,聲音低沉,卻又有莫名的涼意,他愛憐地摸了摸元怡的臉,「本宮視怡兒為心頭寶,怎麼寵都覺得不夠,愛妃不必妄自菲薄。」

聽著兩人的對話,坐在一邊的元意禁不住全身冒起了一層陰寒的冷意。她回門時看到的元怡,還帶著驕縱和毛躁,輕易地被她帶進了言語陷阱,心機雖有,卻太過魯莽。然而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她卻成熟得可怕,整個人瘦的可怕,臉色蒙上了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