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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64 字 1個月前

一旁的蕭恆,貪婪地看著他冷峻的五官,心中一酸,幽幽地叫了一聲:「少爺。」

蕭恆抬頭看她,道:「何事?」

不鹹不淡的態度讓花眠心中一堵,難道他如今與她多說一句話就已經是厭煩了不成?想起兩人溫情脈脈的樣子,心中微微刺痛,腦袋一亂,眼淚就毫無徵兆地流了下來。

「奴婢此次九死一生,多虧少爺明察秋毫,查出奸人,救奴婢一命。」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滑落,濺到青石塊上,而後她屈下`身子,眼見著就要向蕭恆跪拜。

「不用了。」她還沒跪下,蕭恆就淡淡地開口製止,「查明真相的是少奶奶,你若需感激,跪謝少奶奶便是。」

花眠身形一滯,臉色迅速漲紅,她說是來給少奶奶拜謝,其實一句道謝的話都沒說,此時被蕭恆提出來,簡直是羞憤難當。

盯著元意似笑非笑的表情,花眠轉了轉身子,跪在了冰冷的青石塊上,道:「奴婢多謝少奶奶救命之恩。」

「地上冷,起來吧。」元意點了點頭,「你傷了元氣,最近好好著身子,沒事不要出來亂逛。」

花眠應了聲是,才從地上站起來,但是磨磨蹭蹭地捨不得離開,她看了雲硯一眼,道:「少奶奶,少爺,讓我和雲姨娘伺候你們吧。」

蕭恆皺了皺眉頭,剛想讓兩人退下,一旁的元意就應了下來,「我們這兒確實還缺絲竹助興,兩位姨娘都是多才多藝之人,不如就給我們彈奏一曲吧。」她笑盈盈地看向蕭恆,道:「從遠不會捨不得吧。」

「你瞎說些什麼呢。」見她又開始打趣他,心中無奈,瞪了她一眼,道:「你是妻,她們是妾,想怎麼使喚她們都隨你的意。」

雲硯和花眠的臉色頓時一白,身形搖搖晃晃,似乎被打擊了一番,她們隱忍地看向蕭恆和元意,卻不得不屈膝尊令,拿起下人取來的古箏與笛子開始吹奏。

聽著耳邊低婉纏綿的樂曲,元意拍著著曲子,不知想到了什麼,低低地笑了出來。

蕭恆見她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麼事這般好笑。」

元意的鳳眸中還帶著點點笑意,聽到蕭恆的詢問,便道:「你說我想不想戲文裡說的惡毒殘忍的主母,獨佔夫郎不說,還對妾室百般虐待折磨,拆散了情投意合、男才女貌的曠世絕戀……」

她的話還沒說完,額頭上就挨了一記,原來是蕭恆受不了他的胡說八道,終於對她痛下殺手。

「亂七八糟的書看多,腦袋都變傻了不成,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蕭恆瞪了元意一眼,沒好氣道,「更何況,爺喜歡誰你還不明白,盡在這而瞎說亂編。」

元意揉了揉額頭,湊到他的身邊,懷疑道:「花姨娘和雲姨娘都是十足的美人,從遠真的不動心?」

蕭恆瞪她,沒有說話,扭過了頭。

元意心中偷笑,繼續問道,「那霏雪姨娘呢?後院中,就她的相貌就好了。」

蕭恆終於忍不住,掐了掐她的鼻尖,惡狠狠道:「她犯了錯,爺都把她打發到莊子去了。」

「那可說不定。」元意吃痛,拍開他的手,甕聲甕氣道:「誰知你是不是置了外院,金屋藏嬌了。」

蕭恆臉上頓時怒氣全消,桃花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瞇瞇眼,看著元意,道:「說了半天,原來意兒是在吃霏雪的醋呢。都什麼時候的事兒,快給爺說說,你這話憋在心裡有多久了。哎喲,爺的小心肝,可別給憋壞了。」

元意頓時渾身起了%e9%9b%9e皮疙瘩,臉色漲紅,瞪了他一眼,「我像是這麼小氣的人嘛。」

蕭恆挑了挑眉頭,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確實不想,意兒對後院那些女人還是挺不錯的。」然而他話鋒一轉,%e5%94%87邊隱忍著笑意,道:「不過意兒不過是表麵大度而已,其實心眼兒比針尖兒還小。」

元意頓時不幹了,「我心眼兒怎麼就比針尖兒還小了。」

「難道不是?」蕭恆故作驚訝地看著她,「之前我每次讓香草她們伺候更衣梳洗,你都沒給爺好臉色。」

元意頓時啞口無言,許久之後,才憋出一句話,「你一個大男人,讓幾個人黃花大閨女給你穿衣,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

「撲哧」一聲,蕭恆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爺就知道意兒的醋罈晃悠的很,一不小心就翻了。」

元意哼了一聲,別過頭,「你要是捨不得那四大美人兒,盡可叫回來伺候就是,我保證沒意見。」

那四個貼身丫鬟擦完了庫房,又恢復了無所事事的樣子,元意便讓她們跟著芭蕉她們一起幹活,好歹也是個人手。

「她們伺候,哪裡有意兒親自服侍爺來著舒服。」這幾個月來與元意鬥嘴都出經驗來了,為了不至於接下來冷戰,連忙開始好言相哄:「爺這輩子就認定了意兒了。」

儘管知道他是在哄她,女人愛聽好話的劣根性還是讓元意的臉上止不住地溢出了笑容,咕噥了一聲,「算你識相。」

兩人甜甜蜜蜜地一邊喝酒,一邊打情罵俏,一旁吹奏的雲硯和花眠卻是看紅了眼,嚥下了滿腹的辛酸和委屈,也不敢分心,繼續吹奏,隻是曲調愈發的哀婉幽怨。

直到溫酒器中的酒見底,元意與蕭恆興致散去,才讓兩人回去。

146元柔之病

「姑娘,二姑娘病了。」

如今天氣愈發地寒冷,元意輕易地不想出門,除了督促蕭恆讀書,也隻有看會書,或是逗逗越來越可愛的小狐狸。

素梅進來傳話時,蕭恆正給元意擦藥,張仲羲的藥很好用,神奇得讓元意忍不住嘖嘖稱奇,不過是十幾天的功夫,側額的疤痕已經退去了粉紅,隻剩下淡淡的痕跡,若不細看,根本就不會察覺出此處的不同。

「怎麼回事,二姐怎麼會病了。」元意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

素梅的神色有些肅然,道:「楚姨娘前陣子去世了,也許是二姑娘禁不住打擊,哀戚成疾。」

「楚姨娘去世了?我怎麼不知道。」元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蕭恆。

蕭恆眼神閃爍,不自在地笑了笑。

「楚姨娘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入了冬更是每況日下,最終沒能熬了下去。」素梅連忙解釋,繼續道:「那陣子姑娘您正在養傷,姑爺不讓奴婢們告訴您。」

元意又氣又急,又不能朝蕭恆發火,隻是跺了跺腳,道:「備車,去看二姐去。」

素梅點頭,在進來之前她就知道元意會前去探望,不僅讓人備了車,連探望的補品和藥材都準備好了,「姑娘,都準備妥當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元意匆匆地點了點頭,換了衣服,梳了髮髻,披了鬥篷之後,就急忙地出府,蕭恆本來也跟著去,元意直接眉眼橫睨,冷颼颼地說了一句,「無令不得外出,好好在府裡溫讀功課。」

蕭恆無法,隻好滿心怨念地開始讀他的聖賢書。

周府是一個三進的院子,地界並不是很好,周圍都是一些平民百姓,這是周淳化自己置辦的府邸,元柔的嫁妝中有比此處更好的宅子,但是顧忌到周淳化的麵子,並沒有搬過去,依舊在魚龍混雜的胡同裡住著。

所以當蕭府華麗富貴的馬車停在周家門前,立馬就引起了周圍人的主意,紛紛聚在一起,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在看到下車的女子麵容絕色,氣度高華時,人聲更是嘈雜。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元意看了周圍一眼,眉頭微皺,扣上鬥篷的帽子,遮住大半的容顏,才帶著陳嬤嬤、素梅和臘梅進了周家。

元柔並不知她要來,門口隻是一個守門人,聽到元意的身份之後便是一驚,急忙帶路,在快到正房的時候,便見一個體態豐盈的女子從一旁款款而來,她的臉色紅潤,臉頰微胖,頗有幾分婦人的成熟的姿色。

看到元意等人,她明顯驚訝了一下,然後問向門人,「這位夫人是?」

門人的臉上立馬露出了討好的微笑,道:「回肖姑娘的話,這位是尚書府的蕭少奶奶,是夫人的妹妹。」

那肖姑娘眼神一閃,臉上立馬就堆滿了笑容,客套道:「原來是蕭少奶奶,有失遠迎,請您不要見怪。」她又轉頭吩咐一旁的一位奴婢,道:「快請蕭少奶奶去花廳,把老爺新得的上好西湖龍井拿出來待客。」

元意緊緊地擰起了眉頭,這位肖姑娘,想來就是周淳化的通房。她雖然猜測到她在周家的地位不低,但是如此明顯地呼奴喚婢,當家做主的架勢,還是讓她心中不快。

不過是一個通房而已,實在是太囂張了,以元柔與世無爭的性子,不知道被她壓製得多恨,看來之前全都是對她報喜不報憂。

陳嬤嬤對於肖姑娘逾越的做派也並不滿意,當忌諱著登門拜訪,不好插手二姑娘的家事,便沒有多說,而是淡淡地說道:「我家姑娘是來探望二姑娘的,心中急切,就不耽擱時間了。」

肖姑娘眸色微動,滿臉歉意,「看我,真該打,光顧著要好好招待蕭少奶奶,竟然忘了考慮您的心情。」她帶著元意等人一起去了正房,道:「夫人臥病在床有些時日了,請了大夫看了,也不見好。」

元意向來不喜裝腔作勢的人,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到了元柔的正房,就急匆匆地進去,濃鬱的藥味頓時撲鼻而來。

「四姑娘,您來了。」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元意看過去,是元柔的貼身丫鬟青芽。

元意朝她點了點頭,道:「你家姑娘怎麼了,怎麼病了。」

青芽眼圈微微一紅,剛要說話,卻看到她身旁的肖姑娘,眼神微微一冷,「四姑娘請隨奴婢進裡間說話。」眼看肖姑娘也要跟著進來,她神情一淡,道:「肖姑娘止步,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夫人房間的病氣中,若是過給您就不妙了。」

肖姑娘神情不變,依舊和善地笑著,道:「夫人和蕭少奶奶姐妹相逢,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奴婢就不打擾了。」她行了一個禮,款款地退了下去。

青芽這才從肖姑娘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到元意的疑惑的目光,眼睛一紅,立馬道:「四姑娘,您不知道,那……」

「青芽,是誰來了。」青芽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虛弱的聲音從裡間傳出,正是元柔。

元意這下也顧不得詢問其他,連忙走進去,隻見元柔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目光悲慼,看到元意時才微微一亮,掙紮要起來,「四妹妹,你怎麼來了。」

「二姐,你不用起來,先躺著。」元意連忙把她按回床上,替她掖了掖被角,焦急道:「不過是一段日子沒見,你怎麼病得如此厲害,竟不早些讓人給府上傳話。」

元意摸著她的手,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膈得她難受。元柔生病之事,就是素梅也不知道,還是今天青芽忍受不了,才違背元柔的命令向蕭府遞了消息。

元柔大概也猜出了些,不由責怪地看了青芽一眼,才回元意的話,「聽說你受了傷,我不過是小病,便沒讓人上門打擾你。」她握住了元意的手,關切地問道:「是傷到了哪裡,可大好了。」

看到她眼中的真情流露,元意不由心中一酸,「不過是磕破了皮,養了些日子,都已經大好了。」元意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道:「楚姨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