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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315 字 1個月前

房,待沐浴更衣的時候,元意才記起了張仲羲的藥膏。

她打開一看,淡綠色的膏體帶著淡淡的清香,潤澤盈鼻,修長的手指摩攃著木盒淡淡的紋路,許久之後,把它遞給臘梅,道:「把它擱起來吧。」

臘梅驚訝地問道:「姑娘,您怎麼不用?表少爺不是說效果甚好麼?」

元意搖了搖頭,「不用了,如今這樣挺好的。」

「用什麼。」蕭恆從外邊掀開簾子進來,一看就看到元意手中的木盒,拿過來觀察一番,便問向元意,「哪來的藥膏?」

臘梅頓時緊張地扭住了袖子,元意讓她下去,才回道:「是表哥給的。」

「張仲羲?」蕭恆反問,眼中卻是閃過幽光,他長手一攬,把元意抱在懷裡,在她耳畔呢喃,「意兒不許叫他表哥。」

他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元意有些癢癢的,縮了縮脖子,扭頭看他,長長的風眼中帶著盈盈的笑意,故意問道:「不叫表哥,那叫什麼。」

蕭恆的桃花眼微微一彎,「張仲羲,張公子,張司業,這三個你任選。」張仲羲年紀雖輕,卻學識淵博,與元意的五叔朱常智一般同任國子監司業。

「都聽你的。」元意笑著回道。

蕭恆捏了捏她的鼻尖,湊過來含住她紅潤的薄%e5%94%87,鴛鴦交頸,相濡以沫。

許久之後,兩人才分開,蕭恆緊緊地抱住元意,氣息微粗,等平復了心中的躁動,他才拉著元意坐下,從木盒裡挖了一塊藥膏抹上元意的疤痕。

元意微愣,「從遠,你……」

蕭恆挑了挑眉頭,手下的動作不變,「既然張子燁好意送了,不用豈不可惜?」

元意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抱住了他。對於額頭的疤痕,她並不在意,所以儘管接受了張仲羲的藥膏,但因為顧忌著蕭恆的關係,她便沒打算用。但是蕭恆能夠為了她,放下對張仲羲的芥蒂,讓她感動莫名。

「有沒有什麼感覺?」蕭恆出聲,打斷她的沉思。

元意回過神,道:「有點淡淡的焦灼感,火辣辣地疼。」

蕭恆點了點頭,「這藥膏倒是有點用處。」待擦完藥之,洗了手,他繼續坐在元意的身邊,問道:「剛剛在馬場發生了什麼?怎麼有心事?」

元意沒想到竟然輕易地讓蕭恆看出來了,但是她也沒想瞞他,便道:「是二姐要我進宮給她慶生。我擔心有什麼陰謀,要不到時我裝病得了。」

蕭恆臉色一整,沉思了一會兒,才摸了摸她的腦袋,道:「太過刻意,反倒落人口實,船到橋頭自然直,別擔心,一切有爺呢。」

他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卻驀然令人心安,一切的不安和焦躁都遠去,心境重新恢復了以往的鎮定和從容,元意收緊了懷抱蕭恆的腰間的手,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聽到她綿長而平穩的呼吸聲,蕭恆的眼神一柔,輕輕地掰開她的手,把她抱到床上,蓋上被子,才匆匆地去了書房。

等到元意再次醒來,已經天色近黃昏,斜陽鋪灑,在屋子裡鍍了一層淡淡的金黃,窗邊站著反手站著一個人影,身姿修長挺拔,寬闊的肩膀擋住了外邊的黃昏,光色從他的身上的線條流竄而入,咋一看上去,放佛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

蕭恆回過頭,方纔還幽深的眸子頓時充滿了溫柔,他拿了一領素色鬥篷披在元意的身上,道:「你今兒個睡得倒是久,可見今早累著了。」

禦馬狂奔並不是一件輕鬆的活,她如今的體格不必之前,不常運動,如今不過是騎了會兒馬,就全身酸痛不已,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在大%e8%85%bf內側墊了東西,不然肯定得擦破皮。

「對了,烈火送過來了麼?」元意想起她的馬,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提起烈火,蕭恆的臉色不怎麼好,無奈元意的眸子太過晶亮,他隻好點了點頭,道:「剛剛就送過來,正和我的踏雪放在一處呢。」

元意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看向窗外,發現地上鋪了白白的一層,原來是下雪了,她突然來了興致,扯了扯蕭恆的袖子,道:「庫房裡有一壇新醅的青梅酒,咱們去亭子裡煮酒論英雄好不好。」

蕭恆眉頭一抬,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就你,還煮酒論英雄,照爺看,你是酒癮犯了吧。」

元意臉色微赧,抱著他的胳膊,繼續糾纏道:「好不好嘛。」要不是她如今喝酒都被蕭恆管製著,她才不會如此委曲求全。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尾音拖長,本來低啞性感的聲音更是像羽毛一般輕輕地掃過心間,蕭恆頓時酥了身子,腦袋昏沉,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好。

元意頓時眼前一亮,立馬甩開他的手,對外邊的奴婢喊道:「素梅,拿壇青梅酒擱到亭子裡。」

看到她興沖沖地開始梳妝換衣,蕭恆這才反應過來,感情剛剛他這是中了美人計呢。他頓時氣得牙癢癢,嗷嗚一聲就咬在元意的%e5%94%87上。

元意心情好,便由著他出氣,直到素梅在外邊說已經準備好了的時候,才推開蕭恆,擦了擦有些發麻的雙%e5%94%87,「誰讓你心性不定來著,這能怪我嗎?好了,先別氣,咱們青梅煮酒去。」

說起喝酒,她的眸子又亮了起來,連忙給蕭恆繫上一領鬥篷,拉著他的手出去,素梅等人都侍立在外頭,元意看到了臘梅捧著的小狐狸,此時正衝著她嗷嗷直叫,奔奔跳跳地活潑的很。

小狐狸比前陣子大了不少,它圓溜溜的眸子太過討喜,元意忍不住接過它,點了點它烏黑的鼻子,笑道:「初雪也想喝酒是不是,我這就帶你去。」

看著一副小孩子模樣的元意,蕭恆哭笑不得,心中的那點小鬱悶也一消而散,捏了捏她的鼻尖,親暱道:「好了,你以為誰都像你啊,酒蟲一個。」

流軒院內院與外院銜接的地界有一個亭子,周圍種這些花草,如今已經開始凋謝,光禿禿的一片。有亭而無山水,總覺得少了幾分味道,故而元意並不常來。

然而此時夕陽已是半落,橘紅色的餘光暈染了大地,新下的白雪晶瑩白茫,也因為這光暈染上了迷人的胭脂色。此時站在亭子裡看著外邊朦朧的光影,寒冬蕭索,暮色蒼茫,讓人的神思就在這萬蹤寂滅中像水墨暈染的水墨畫一般,頓時悠遠開來。

亭子的四周意境燒起了炭盆,紅彤彤的炭火在空中辟啪辟啪地輕響,亭子中央放著一個紅泥小火爐,已經通了炭,火紅的光亮一閃一閃的,暖暖的溫度隱隱地透出來。

石桌上已經放著一壇青梅酒,還有溫酒的若乾器皿。元意揮退要伺候的下人,親自開了酒罈,隻見那未經過濾的新酒在燈光下像綠蟻一樣浮動,清新鮮嫩,頓時就讓人感到一股勃勃的生機劃破黃昏的黑寂,給冰冷的冬日帶來縷縷暖意。

元意心中一喜,又拿了青銅溫酒器擱到紅泥小火爐上,小心翼翼地抱著青梅酒往裡邊到一傾而今,復又闔上蓋子,儘管如此,淡淡的酒香就已經縈繞開來。

看著元意一副陶醉的模樣,蕭恆忍不住好笑道:「意兒這番動作熟練的很,以前肯定沒少喝過。」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元意沒有回蕭恆的話,而是念了一句詩,笑著睨了蕭恆一眼,道:「香山居士這等閒情逸致,是爾等凡夫俗子不能體會的到的。」

蕭恆頓時樂了,「爺這等需要吃五穀雜糧的凡人,自然比不上仙子您整日暢飲飲瓊漿玉液。」

元意得意一笑,抬了抬下巴,點頭應道,「自該是雲泥之別。」

蕭恆愛煞了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樣,頓時彎起了眉眼,寵溺而溫柔地看著她。

145狐狸醉酒

此時酒香已經愈發濃鬱,還帶著酸酸的梅子味瞬間縈繞鼻端,元意連忙勾兌了一勺冰糖放進去,又煮了一小會兒,便開了器皿的蓋子,酸甜的滋味頓時瀰漫。

取了一旁的竹酒提子舀了一勺,添到瓷碗上,青綠的色澤在骨瓷碗中流轉,暗香縈繞,清香撲鼻,蕭恆端起來輕呷了一口,溫熱正好,「酸酸甜甜的,在夏日喝最合適不過,怎麼留到現在。」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我特地留下來,就等這時候呢。」元意捧著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酸甜的滋味頓時充盈口腔,她不禁瞇起了雙眼,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

這時候一直安安靜靜地趴在元意%e8%85%bf上的小狐狸突然嗷嗷地叫了起來,黑溜溜的眼珠子直轉,眼巴巴地看著元意。

元意頓時一樂,把它放在石桌上,用食指沾了一滴酒都到它跟前,小狐狸眼睛一亮,立馬就伸出粉嫩嫩的%e8%88%8c頭,%e8%88%94了一乾二淨。元意覺得有趣,又繼續餵了它幾滴,小狐狸都添了乾乾淨淨。

「不錯,初雪好樣的,像我一樣會喝酒。」元意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對它大加讚賞。

蕭恆嗤笑了一聲,道:「什麼眼神兒這是,你沒發現小狐狸醉得快站不穩了嗎?」

他的這話剛說完,啪嘰一聲,小狐狸便一跟頭地摔了下來,四腳朝天,躺在石桌上晃蕩這一直翻不過身來。

觸及蕭恆取笑的眸子,元意頓時臉色漲紅,覺得一直嗷嗷直叫的小狐狸實在可憐,;連忙把它遞給素梅,「快帶它回去醒酒。」這才幾滴就醉倒了,實在是沒用。

蕭恆不由會心一笑,立馬接過竹酒提子,免得元意貪杯多喝,元意正是丟臉,也沒底氣反駁,默認他結果執掌權。

兩人對飲,喝了幾杯之後,元意的臉色已經微紅,眼眸水靈靈地蕩著波痕,讓蕭恆食指大動之時,幾聲請安的的女聲打斷了兩人靜謐的時光。

「奴婢見過少爺,見過少奶奶。」

亭子下邊的台階上,出現了兩個女人,身上披著厚厚的鬥篷,正恭恭敬敬地屈膝福禮。

元意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擱下瓷碗,對花眠和雲硯淡淡地開口道:「起來吧。」她讓兩人進來,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她已經命令禁止後院的姨娘無事不得出來,兩人自然不是閒逛到此的。

這時是雲硯回話,她的%e5%94%87邊帶著溫和的笑意,道:「回少奶奶的話,花姨娘這是來向您謝恩呢。」

元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輕不重道:「那就讓花姨娘自己說。」

雲硯咬了咬%e5%94%87,有些委屈地看向蕭恆,誰知蕭恆的視線都在元意的身上,兩餘光都沒給兩人一下,便垂下眼睛,攥緊了袖子中的手。

「雲姨娘為人熱心,這陣子多虧了雲姨娘的照顧,請少奶奶不要怪罪雲姨娘。」這時候一直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當壁花的花眠終於開口,替雲硯維護道。

她的香癮已經戒掉,但是還是傷了元氣,整個人都瘦了許多,眼神微黯,沒有初見時的鮮艷和灼熱。不過她畢竟是五官出眾,消瘦的模樣頗有幾番病西子的架勢,嬌嬌弱弱,楚楚可憐。

元意心中頓時來氣,感情這陣子她送去的各式藥材都當水流去了,她不管有多麼地寬宏都比不過人家姐妹情深地幾次探望。這份不知好歹的性格,難怪被雲硯賣了還當人是知心姐妹。

「我犯不著與你們計較,既然是謝恩,我心領了,沒事就回去吧。」元意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重新舉起酒碗輕呷了一口酒。

花眠眨了眨睫毛,終於忍不住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