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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40 字 1個月前

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韁繩,挑釁地看向一旁的康陽公主和秦如婧。

秦如婧倒是涵養十足,溫婉地笑了笑,隻不過目光在轉向元意胯下的烈火時有些幽深。康陽公主臨時要參加,明顯是為了與和嘉公主過不去了,冷冷地哼了一聲,別過了眼。

睿王見眾人都做好了準備,輕咳了一聲,才宣佈比賽規則,道:「既然是賽馬,就以速度為準,大家繞著馬場跑一圈,最先回來的為勝者。」

他又看向一旁的馬監,馬監會意,讓人搬來銅鑼,恭敬道:「各位主子,一旦銅鑼響起,你們便可是開跑了。」

眾人俱是點頭,全神貫注地坐在馬背上,蓄勢待發,下一刻,光的一聲銅鑼輕響,馬匹開始嘶鳴,風塵激揚,眾人的馬匹像離弦的箭急速離去。

睿王看向一道格格不入的玄色聲音,臉上頓時無奈,咕噥了一聲:「從遠那小子。」

定王執鞭輕笑,道:「從遠果真如傳聞一般愛妻如命呢,皇兄,您說是不是?」

魏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看著場上銀色的身影,握緊手中的韁繩,沒有說話。定王也不以為杵,反而向身邊的張仲羲問道:「子燁認為誰會贏?」

張仲羲的目光從場中收回,臉上帶著淺笑,道:「看樣子,和嘉公主會贏。」

如今的場上的情景,是和嘉公主一馬當先,秦如婧緊隨而後,不管是元意還是康陽公主,都落在了下風。

定王讚許地點點頭,「和嘉的騎術素來不錯,撥得頭籌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大事,不過秦姑娘的能夠和她不相上下,倒是難得的。」

張仲羲臉上的笑容不變,目光落在場上,淡淡地點頭,「確實不錯。」儘管如此說著,他的瞳孔中,映入的是一道銀紅色的身影。

元意此時的處境並不理想,自從比賽開始,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凝滯感,不管是她許久沒練的騎術,還是身上有傷的烈火,都成了一種阻礙。

和嘉公主和秦如婧都飛快地超過她,那飛奔而去的姿態讓她心中微微著急,就是底下的烈火都有些暴躁,想要竭力追上去,最終還是元意及時製止了它。

陪跑在一旁的蕭恆心情最為淡定,在他看來,元意能夠有如此水平已經是一種驚喜,對於是否能夠撥得頭籌並不在意,反而安慰道:「意兒,不必灰心,你才剛學沒多久呢。」

元意朝他微微一笑,感受到烈火的情緒已經鎮定下來,才溫柔地摸了摸它的腦後的鬃毛,道:「烈火,準備好了嗎,到了咱們反擊的時候了。」

此時已經跑了將近一半的路程,元意終於適應了在馬背上的顛簸,與烈火也有了初步的默契,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是她追擊的時候。

烈火似是聽懂了她的話,在她夾緊馬腹之後,便興奮地嘶鳴起來,全身的肌肉開始緊繃,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向著前方越過它的馬匹追趕而去。

一旁的蕭恆隻覺眼前一晃,而後便看到了絕塵而出的聲音,他的心中一跳,顧不得心中的責怪,抽了身下的馬一鞭子,緊緊地跟上去。而落在最後的康陽公主,看著漸漸靠近的幾道身影,咬了咬牙,也加快了速度。

元意終於再次體會到了風馳電掣的感覺,寒風冷冽,在耳旁呼呼作響,一刀刀地割在臉上,卻絲毫不覺得寒冷,她隻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歡暢地歌唱,如此曠達爽朗的酣暢淋漓,她已經十幾年沒有再經歷過了。

似乎感受到了元意暢快的情緒,烈火的情緒愈加高揚,又加快了速度,快的隻剩下一道殘影,把剛追上的蕭恆又甩在了身後,不消一瞬,在秦如婧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飛躍而過。爾後緊緊地跟上和嘉公主,就在快要動終點的時候,再次加快速度,超越而過,第一個到達了終點。

143天羅地網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翻轉驚得一愣,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之後才傳來定王似是嘲諷,有似是感歎的話語,「真是一匹絕世名駒。」

第二個到達終點的並不是和嘉公主,而是蕭恆,他板著一張臉,定定地看著元意,沒有說話,元意突然覺得有些理虧,討好地朝他笑了笑。蕭恆冷哼了一聲,別過頭,但是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這時候和嘉公主才駕馭著馬匹到達了終點,她的臉上雖有有些不高興,卻也沒有類似憤怒和厭惡的神色,她來到了元意的身旁,略帶感慨地說道:「沒想到你的騎術比我還厲害,虧我還自以為是地要幫你贏回烈火,你自己就可以辦得到嘛。」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失落,元意有些不忍心,誠懇道:「我之所以能贏過公主,不過是有烈火相助,相比於騎術,我差公主遠矣。」

元意說的都是實話,被她丟了十幾年的騎術,根本就無法與和嘉公主相比。和嘉公主這才興奮起來,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稱讚道:「烈火確實是一匹好馬,若我不是有了阿雨,都恨不得把它佔為己有。」她親暱地摸了摸她身下的馬匹的鬃毛,看來它就是她口中的阿雨了。

烈火似乎也知道和嘉在誇他,雖然還在微微喘著氣,卻是得意地甩了甩尾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秦如婧和康陽公主也相繼回了終點,她們隻是看了元意一眼,就沉默地離開,跟著奴婢下去更衣。這時睿王終於宣佈了比賽結果,自然是元意得勝,烈火名正言順地歸屬與她。

在睿王宣佈結果之後,魏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情緒翻騰得太過詭異,元意不寒而慄,立馬移開目光。

她們的比試對於睿王幾人來說,不過是小打小鬧,他們很久拋之腦後,相邀著來一場真正的比試。蕭恆也被叫去了,他囑咐了她一句好好休息,便驅馬離開。

元意翻身下馬,把韁繩遞給一旁的馬倌,帶著臘梅去了馬場的更衣室,等到整理好淩亂的衣服和頭髮,再次出來的時候,她看到了站在一棵鬆樹下的張仲羲。

他的目光空曠悠遠,緊緊地看著遠方,雙手反在身後,側身對著她,孤零零的身影有種亙古荒漠的味道,但也隻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在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來,臉上是熟悉的,分毫不差的溫潤笑容,「你來了。」

元意忽略掉他怪異的詢問,看向他,問道:「表哥有事找我?」

張仲羲點了點頭,「有東西要給你。」他修長如竹的手在她的眼前展開,露出一個小木盒,看到元意臉上疑惑的表情,他解釋道:「除疤專用的。」

元意心中一滯,不由自主地摸上額角的疤痕,垂下眼,道:「不需要了,從遠也曾找了不少除疤的藥膏,並沒有什麼用處。」

聽到她用如此親暱而熟稔的語氣叫出蕭恆的表字,張仲羲眸色轉深,呼吸微微一亂,%e5%94%87角的笑容一淡,道:「這是我早年認識的一位異人製作的藥膏,蕭從遠可找不到。」

他的語氣有些微妙,元意不知此時該是什麼表情,天氣突然變冷,冷冽的寒風刮在身上,有種刺骨的錯覺,她伸手拿過藥膏,暴露在空氣中許久的木盒還帶著淡淡的溫度,不知他攥在手中有多久。

「謝謝。」元意收緊手,對他笑著道謝。

「不用客氣。」張仲羲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身邁步離開,直到他修長的身影優雅閒適地消失在拐角處,元意收回目光,對臘梅道:「我們走吧。」

「蕭少奶奶。」

元意的步伐剛動,就有一個輕柔的女聲喚了一聲,她認得是秦如婧的聲音,想來她剛剛待在那裡有不短的時間了,「秦姑娘,有什麼事嗎?」

秦如婧從一根柱子後麵走了出來,臉上絲毫沒有偷聽的尷尬,「我剛剛更衣出來,看到你和張公子……」她的話音一頓,猶豫著沒有說下去,神情頗是引人遐想,而後她咬了咬%e5%94%87,繼續道:「所以很抱歉,我並不是故意要偷聽。」

既然是偷聽,又何必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特地叫住她。元意對她心中的彎彎道道沒有絲毫的興趣,臉色淡淡,嘲諷地看向她,「我從來都尊重別人某些不為人知的隱秘愛好,所以秦姑娘不必向我道謝,這是你的自由。」

她身正不怕影子歪,不過是拿了一瓶藥膏而已,又不是所謂的私囊相受,根本就不怕她捕風捉影的刺探和諷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秦如婧的臉色有些難堪,似乎沒料到元意會是如此渾然不懼的態度,她絞著手指,在元意不耐煩得快要離開的時候,她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目光炯炯地看向元意,道:「如果可以,蕭少奶奶能不能不要出現在張公子的麵前。」

元意差點被她理直氣壯的請求給氣樂,目光奇異地打量著秦如婧,這姑娘看起來挺正常的,怎麼會說出這種惹人發笑的話。

「你憑什麼向我提出這種請求?」元意冷笑地看向她,眼神微微瞇起,繼續道,「還有,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話,真是可笑之極。」

不顧秦如婧驀然蒼白的臉色,元意帶著臘梅直接離開。女眷們都已經回了高台,正聚在一起說著話,看到元意,定王妃就一臉和善地朝著她招手,「蕭少奶奶,快過來坐。」等元意在睿王妃身邊坐下,她才似是好奇地開口問道:「真沒想到你騎術如此驚艷,連和嘉都贏了,真看不出你是昨天才學的騎術。」

元意止不住冷笑,這種集挑撥離間、諷刺和刺探為一體的高明問話,還能一臉的好奇和平常,正是好高深的功力。

「定王妃謬讚了,民婦的騎術不過爾爾,不過是托了坐騎的功勞,騎術還是比不上和嘉公主。」

睿王妃擱下手中的茶盞,「確實如此,和嘉蕭少奶奶好多了。」她看向元意,眼中帶著調侃的笑意,道:「若我沒看錯,你開始,渾身僵硬的像棵木頭一樣。」

元意臉色一僵,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讓睿王妃見笑了。」她總算明白了,雲解容哪此不拆她的台就不舒服。

「下個月太子殿下替我慶祝生辰,四妹妹來參加吧。」這時一直待在一旁沒有說話的元怡突然開口,以不可商量的口氣對元意開口道,她似乎不怕元意不答應,臉上帶著淡薄至無的笑意,道;「難得有機會姐妹相聚,四妹妹不會拒絕我吧。」

定王妃不知出於什麼心思,也在一旁幫腔,意味不明道:「不愧是朱府養出的姑娘,果然是姐妹情深呢。」

元意把口中的拒絕嚥下,既不拒絕,也沒有答應,而是含糊道:「三姐的生辰,我若是方便,自然會去參加。〞

她還道太子為何會指名要讓蕭恆帶她來馬場,原來是為了給她下這個通知。她的臉色有些不好,可以想像,又是一樁鴻門宴。

元怡似乎並不介意她玩著文字遊戲,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眼底帶著淡淡的寒芒,朝著元意扯出毫無溫度的笑意。

等到蕭恆等人賽完馬,眾人開始散去,除了出了烈火這一個變故,此次沒有突發的算計與陰謀,沒有太子趁機而入的強迫與威脅,平靜得近乎出奇。然而元意的心裡卻無法放鬆下來,她覺有一張網正密密麻麻地向她包圍而來,密密麻麻地讓她無處可逃。

144青梅煮酒

元意和蕭恆回了府,拜見蕭朔和雲氏之後,便回了